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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昊笑道：
“应该也就是提供了药。害皇后娘娘，他又能得着什么好处？得好处的，是有皇子的人。”
只要一提起楚润娘的事，柳元卿的心情便就觉得沉重。
柳元卿说道：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反正他们家已经族灭了。还是查谁害我姨母来得要紧。”
黎昊说道：
“皇上只要露出口风来，应该很容易了。”
不过柳元卿仍是很担心地说道：
“你说，真的不是有人在针对皇子？你最近还是小心些的好。皇上也是，非要认你回去干什么？什么好处没有，这皇子还连连出事。”
黎昊一听，不由得笑了，说道：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也许我会是太子呢？”
柳元卿一翻眼睛，十分淡定的说道：
“肯定不会。放着养在身边十几二十年的儿子不立，立大哥哥，会被人说闲话吧？对了……”
一说到认回去，柳元卿想起黎昊一直在调查他生母的事，就又问道：
“你母妃的事，还在调查？”
黎昊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也想知道。可是皇上不肯说，我根本就一点儿线索没有。”
柳元卿也跟着叹道：
“若是奉亲王，倒还好调查些。皇家秘事，你又出生在当年的嘉兴王府上，时过境迁，如何就那么好查啊。除非皇上肯跟你说。你没问问尤王妃？”
黎昊叹道：
“怎么没问？尤王妃肯定是不知道的。她跟我说，我当年是被王爷抱回来的，只说是皇上的儿子，让她别对外乱说。”
奉亲王肯定知道。
可是无论黎昊怎么问，奉亲王只是说让他别查了。
没什么秘闻。
可是怎么可能没有？
皇上当嘉兴王时，也有几个儿子。
偏就将他，偷偷让奉亲王给抱走。
黎昊都怀疑，他的母亲是不是见不得光的罪人。
柳元卿想了想，说道：
“你要不要查一查，先皇当年，在你出生前，是不是治过谁家的罪？按理说不能啊……”
话没说完，柳元卿先将自己的想法给摒弃了：
“皇上姨父与我姨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这么些年，也没见对哪个女人上过心，哪能……”
瞅着黎昊，她没将话说全。
黎昊懂柳元卿的意思。
她是猜，皇上与谁生了情愫，却是先皇所厌恶的，所以他娘生下他后，黎丰舒奉亲王偷抱走，当成奉亲王的儿子来养。
但是，皇上对皇后的情义摆在哪儿。
所以，虽然这种可能很合理。
但却不可能发生在黎丰舒的身上。
他俩个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的，半天便就过去了。
可是皇宫里的周淑妃，却已经疯了。
这一次，皇上并没有亲自去和周淑妃说。
而是打发了太监去告诉周淑妃。
并让周美人去陪她姑姑。
又将周挺的妻子、周美人的母亲接入宫，陪周淑妃。
黎丰舒让宫人，将叙宫给围上了。
不准周淑妃出来。
周嬷嬷的疯话，一早就已经传到了黎丰舒的耳朵里。
还有张臣的调查。
黎丰舒压着，就是不想楚郡王出事。
可还是出了。
叙宫里，周淑妃不相信楚郡王出了事。
无论谁说，她都不肯相信。
她想出去，亲口问一问皇上。
可是她连叙宫的宫门都出不去。
周美人和着封夫人拉着周淑妃道：
“娘娘，娘娘你别再闹了。现在不单是楚郡王出事了，也要想一想周家怎么办？你可不能发疯胡说。”
封夫人第一个想到的，便就是周淑妃当年的事，千万不能露出去。
周家……
周家不能完。
周淑妃大怒，说道：
“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出了事，你让我想着周家？整个周家，都比不得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我不相信，肯定是皇上骗我的。肯定的……”
无论说什么，她也不肯相信楚郡王死了的事实。
封夫人一阵的齿冷。
周家为了周淑妃，将整个家族都压上了。
可是周淑妃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封夫人将周淑妃跟前的另一个得力嬷嬷，张嬷嬷喊到跟前，问道：
“现在左右没人，我问你，当年的事，可还留什么尾巴？有就快说，现在楚郡王出不了，皇上肯定会让人彻查当年的事。要是真查着了，咱们谁也活不成了。”
张嬷嬷是张轨一家子的姑姑。
动了动唇，张嬷嬷瞅了眼已经陷入疯狂，被周美人拉着的周淑妃，说道：
“奉世子的那位柳姨娘，是娘娘让人给弄死的。那人此时正在张轨家里。”
其余的都是周嬷嬷做的，现在她死了，应该也没什么了。
想了想，张嬷嬷说道：
“那个女人……”
张嬷嬷说得有些结巴道：
“那个女人，是杨太医的女儿。”
封夫人惊叫：
“你说什么？”
张嬷嬷自然知道封夫人听着了，所以并没有重复。
只是垂手低头站着。
张嬷嬷的内心也慌。
谁又想死呢？
可是周淑妃做过的事……
张嬷嬷心下凄凉。
她们当奴婢的，主子好的时候，也没风光了。
现在不好了，却全要做陪葬。
314 想通
黎丰舒坐在勤政楼里，一坐一上午，没有见朝臣。
早饭也没有吃。
他也知道，张臣不会那么快回来。
可黎丰舒就是什么也干不下去。
皇明帝一共十五子。
太子是嫡长，黎丰舒行四，延宗王行六，而奉亲王行九。
商明帝独宠庞贵妃。
除去前废太子之外，他们这些个皇子，见皇上一面都难。
在先帝的眼里，只有延宗王才是儿子。
黎丰舒记得，皇子府上有一年流行瘟疫。
短短的两个月，除去大皇子和延宗王，还有十三个住在皇子府的皇子，死了五个。
那时候，黎丰舒以为他也会死。
他和奉亲王两个一起病了。
都要装殓了，他俩个，又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从那时候起，他俩个便就发誓，一定不再做人下人。
于是，他俩个努力读书。
研究朝政实事。
黎丰舒的眼前，浮现出了前废太子来。
因为前废太子是嫡长。
黎丰舒和奉亲王当年，是实心实意地辅佐前废太子的。
前废太子自视甚高，又轻敌冒进。
然后却又贪杯贪色。
黎丰舒记得，前废太子府上，光孺人就有一百多个。
而延宗王，却是一副好学谦逊的模样。
礼贤下士。
陪在皇上左右，偶有问对，十分得圣心。
黎丰舒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在什么时候变的。
也许是前废太子的屡对不改。
黎丰舒想到了他的父皇，商明帝。
此时此刻，他似乎能了解当年，商明帝的感受了。
当太子出事的消息入京之后，商明帝便就吐血了。
而当延宗王出事之后，商明帝便就命不久矣。
前废太子，是延宗王为了斩草除根。
而延宗王是黎丰舒出于同样的目的，将消息透出去的。
黎丰舒想到了大皇子、韩郡王和楚郡王。
会是谁呢？
杨德妃娘家没有人，所以杨德妃生的那三个。
一个被他过继了出去。
另两个看起来非常的老实，万事不出头。
不像是能做这件事的人。
剩下唯一最有嫌疑的，便就是齐王和苏贤妃了。
中午了。
黎丰舒也不觉得饿。
郭整躬着身子进来，小声说道：
“皇上注意身体，传膳吧，早晨就没吃。”
黎丰舒摆手，让他出去。
门口响处，楚润娘带着着提着食盒的宫女进来。
郭整大喜，行礼道：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黎丰舒没有动，说道：
“朕心情不好，皇后先回去吧。”
楚润娘并不怕他，让郭整出去。
宫女将食盒放到了一边的高几上，楚润娘让她也出去。
楚润娘自己从食盒里，将粥、一碟小咸菜拿了出来，摆在了黎丰舒的御案上。
黎丰舒皱着眉，叹道：
“我现在真的没有胃口。”
楚润娘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到了黎丰舒的对面，瞅着他说道：
“吃饭不是因为有心情。是为了有力气，解决事情。皇上说过，要陪臣妾一辈子的。”
黎丰舒有些无奈地叹气道：
“也难为你喜欢元卿，有时候，你们娘俩个说话，十分的像。”
楚润娘淡淡地笑了，说道：
“我们娘俩个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臣妾也没多拿，就拿了碗小米粥，暖胃好消化。皇上吃完，咱们俩个好好说说。皇上与其现在不吃不喝，若解决了，别再出事了。”
黎丰舒叹气。
竟然真就端起碗来，将那碗粥吃了。
楚润娘放下心来。
等等黎丰舒吃完之后，楚润娘说道：
“臣妾也想了一上午，皇上想不想听听臣妾的意见？”
黎丰舒叹道：
“朕说不想听，你就不说了？”
楚润娘笑了。
现在也就楚润娘敢在黎丰舒跟前笑了。
楚润娘转而叹气，说道：
“皇上还是了解臣妾的。臣妾要是打算说了，就一定要说出来。”
黎丰舒没有出声。
楚润娘脸色十分凝重地说道：
“皇上有没有想过，前太子没有死？”
黎丰舒地手，不由得便就抖了一下。
楚润娘又说道：
“臣妾想了一上午，一个两个出事，总不会那么巧。就说楚郡王，周嬷嬷哪儿来的毒药？臣妾觉得，苏贤妃和齐王，有那心，也没那胆。杨德妃就更不可能了。这事……”
没人敢在黎丰舒跟前，提前废太子的事。
楚润娘抬眼瞅着黎丰舒，语气沉重地说道：
“臣妾觉得，怕是不简单。”
见黎丰舒仍是不出声。
楚润娘又说道：
“皇上，还是着人查查吧。他们虽然不是我生的，终归还是皇上的儿子。臣妾不想他们再出事了。”
还是后一句话，触动了黎丰舒。
他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外面道：
“郭整，速去传了奉亲王入宫。”
楚润娘提醒道：
“皇上不若也传昊哥儿来吧。臣妾瞧着，他可比其余皇子稳妥多了。臣妾觉得，他可以为皇上分忧。”
候在外面的郭整才应了声“是”。
黎丰舒又说道：
“就便将安庆亲王也传入宫来。”
郭整重又答应了声，急速出宫而去了。
这时候，除非活腻了，才会拖沓。
黎丰舒叹道：
“其实朕一直让奉亲王偷偷的查，可是一直没有线索。”
这一回，楚润娘没有出言。
黎丰舒自己说道：
“当年杨太医宁可让整个家族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