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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门派培育下的她,一个是被天道逼疯的她。
而幼小微弱的她只能被摧毁。
他眼睛赤红,那黑暗的空间震动不已,如有大石纷纷掉落,即将砸到她身上,他纵身扑了过去!
体内丹田中的金丹转到了极致,蓦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沙哑而轻柔地女声:“别动!”
他从黑暗中挣脱而出,丹田内一阵剧痛,却有清水般地灵力流入,滋润着它,使金丹不至碎裂,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面纱半遮的女魔修脸上。
“你结丹遇险,虽结成金丹,但……”
她话说到一半,只觉气血一阵翻涌,只能强压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她不知看见了什么,忽而愣住了。
不知为何,赵谓之竟好似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只觉心底有不属于他的,温柔的,信赖的感觉升起。
“你、你怎么来了。”她望着火海之中忽而出现的身影。
“神识相缠,若不及时分开,恐有危险。”因缘的眼睛温柔而明净,火浪都仿佛被他感化了一般,纷纷退开,“几日未见,你怎么又是一身狼狈。”
196、天下美男皆炉鼎(十五)
梦引香是仙家之物不错,但它本身针对的是睡梦中的人,用“神识”去编织一个使用者想要的梦境。梦里的人不会反抗,因此梦引香的危险系数也不高。但在睡梦以外的情景下,就很容易出现意外。结丹显然是较为凶险的一个状态,结丹要问心,过心魔一关,结丹者高度紧张,对一切外来之物都十分排斥。闻樱在赵谓之结丹时用梦引香为他编织梦境,可以说是冒了一定的风险。
就在闻樱将梦送入赵谓之脑海中时,以梦引香为绳,引发了两人神识相缠的危机。这也是为何赵谓之会在最后一幕场景之中,角色转换,代入了闻樱角色的原因。
赵谓之已经成功结丹,但因为问心一关,本来圆满的心境被闻樱的梦境所困,生生问出了漏洞。
他为剑修,本是走的顺天应命,一意进取,直上云霄的道,但在问心之时,他竟因梦境的影响,骤然改换自己的道,从顺天变成了怒天,从应命变成了逆命。也正因此,刚结好的金丹裂开了一道缝隙。
修仙世界的未知性超过以往任何一个世界,闻樱只想在他心里留下一颗种子,却没想到会险些让他碎丹退回筑基期,因此她拼却自己神识受伤,出手相救,替他稳固金丹。
说来也巧,闻樱修的是七情之道,赵谓之感她之情,对天道怒目,她怒他所怒,因祸得福,借助他修得了一个“怒”字。
火焰在她体内如瑰丽的花怒然绽放,推动她进阶。也正因为她临时进阶,从结丹初期一跃变为结丹中期,才能替他稳定住金丹碎裂的趋势。否则以结丹初期的境界去救初期,难度较大。
因缘虽看出了他们有神识相缠之险,却不知个中缘由,闻樱将梦引香说成是一个助她修炼神识的宝物,她在炼化火晶时进阶,恰好赵谓之过问心一关,神识受不了刺激,她却因梦引香之故神识外放,方与之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情况在修仙界中虽然罕见,却并非没有,两人都没有怀疑。
佛修的功法温和,因缘又擅治疗之术,很快便稳定了闻樱的情形。
但——
“神识精细,一旦相缠就无法全部解开,我只能将部分归还你们本身,难免还会有丝缕夹杂在你们原有的神识中,产生影响。”
因缘一边说,一边用灵力探入他们体内。
神识如相缠的青丝,想要分开用蛮力必然会对两人都造成损伤,因而必须使出水磨工夫,一再小心。幸而佛修一贯耐得住枯燥,将简单的分割步骤重复上百次,因缘也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负面的情绪,令人感到十分安心。
倒是赵谓之和闻樱,纵然第三方的动作已然非常轻细,却是以放大十倍的效果在他们脑海里出现。
如同用锯子锯在神经上,除了痛感,还有来自彼此的情绪、思绪如置身嘈杂的茶馆,各式各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赵谓之听见、看见了许多有关于她的事。
画面最后定格于他在竞仙台上挥出的那一剑,像极为缓慢的动作,锋利的剑刃割开了她的脸颊,突然间所有事物都远去安静,如同在安静的狂野之上,他几乎能听见肌肤破开的声音,以及血滴答一声滴落。
他转过头,发觉那女魔修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视线。
便是这时,因缘收回了自己的灵力,轻声嘱咐道:“因这次是茕道友的神识入侵,对赵道友的影响更深,但余下的过于轻细,再冒然去解,许是会对神识会造成难以预估的伤害,不若等到一定时日,由它自己消散了事。”
赵谓之只点头道了谢,倒是闻樱对他似模似样地做了一个合十的手势,“阿弥陀佛,这位大师,我现在仍然觉得识海抽疼,您是否再替我看一眼?”
“神识受损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治愈,需要长时间的温养,不可玩笑。”话虽如此,说完之后他还是伸手搭在她腕间,再次探入灵力,以特殊的治疗功法替她缓解痛楚。
闻樱则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他。
赵谓之在一旁默然无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面纱上。
从他得知两人神识相缠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他问过师门长辈,知道结丹问心通常会出现令他们神往的画面,却也只是以他们自身的经历为本,将他们认为人生的遗憾处一一改换,如同最美好的梦境。若是这样,他所见到的事便都是假的,她未曾用灵草救过他,也未曾向她的师父求助帮他,一切都只是因他曾经想得到这些而引发的臆想而已。
可后来他所感受到的情绪那么强烈,绝非他所有,他们神识相缠,那他得到的便不是一场梦境,而是一份记忆。
这份记忆属于谁,不言而喻。
女魔修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他想到他被她推入火中时的情景。那时他受暗影与火海所困,若是硬生生以灵力撑起玉箫,哪怕能够逃出去,修为也必定要倒退,到时被暗影所侵蚀,留下祸患,或许再难寸进。
他被她逼入火中,反倒置之死地而后生。再想起那一句“呆子”,分明就是在骂他不知变通。她竟早就察觉到了他身体的状况。
这让他想起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她成了魔修,却依旧是这样的性子,哪怕是助人也不愿意分说清楚。
因缘察觉到了他落在闻樱面纱上的视线,不难发现两人之间的纠葛,却什么也没有问。
蓝鳞火海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千难万难,对家底深厚的结丹修士就容易一些,就像闻樱有赤炎火,因缘也有他的办法,如今赵谓之炼化了蓝鳞火,又结成金丹,便也不惧这片火海了,三人轻松地通过了此地。十九自然也在身旁一起走,只她如今尚未化为原形,只能恹恹地甩着尾巴跟在后头,听他们在前面说话。
一路走,闻樱问因缘道:“小师父为什么会来天鼎宫?”
“此处传闻有灵界的灵气,十分古怪,主持便遣我前来查看。”
他不过一句话说来,闻樱就笑了。
法门寺的主持如今显然很看中他,纵然是门派任务,让他来的也是灵气浓郁之地,果然令他结成了金丹,这样的差事,寺中只怕人人都想得到。
他见她笑,不知为何竟能猜透她的心事,唇边亦多了一抹笑,如月光清辉,“多谢你。”
“谢我什么,小师父淡泊名利,但即便是佛门庙宇,也难免会有名利之争,你身俱佛骨,很不该费时与他们相争。”她不以为意,又笑盈盈问他,“我听说我走了之后,小师父去找过我?”
“……我想你初入魔道,孤身上路,恐有不便。”因缘看了一眼跟着的小狮子,道是,“这是赤炎金猊罢,如今看来,倒也不错。”
她立刻收了笑,委屈般地道:“胡说,先前你还说见我狼狈呢,那小家伙才四阶,顶不上什么用场,何况也不是我的。”
十九立即轻吼一声,也有些疑惑和委屈,被闻樱挥了挥手,赶到旁边去了。
一人一狮很是肖似,互动亲昵,因缘摇头轻笑。
他们似乎是在这座建筑的底部,如今正一路向上行去,沿路遇到了一座矿石山,由迷幻石堆积而成,若有修士贪心去挖,十分容易着迷。纵然他们离的远,也能亦真亦幻的看见许多场景,如海市蜃楼。
异火、矿石……
赵谓之怀抱宝剑,一直沉默着落后半步,此刻忽而出声道:“这天鼎宫,有些古怪。”
天鼎宫虽传闻有灵界的灵气,但对于结丹以上的修士来说却没有多大的助益,再低一阶的炼气期吸入这密度过强的灵气又容易爆体而亡,因而只对筑基、结丹的修士有用。这样的情况也十分有趣,按理,灵界是此界修仙者修到顶阶之后飞升而去的地方,那里的灵力又怎会对结丹以上的修士无效?
要么是这灵力并非来自灵界,要么就是这天鼎宫里的灵气被动了手脚。
闻樱和赵谓之身份没有捅破之前,她尚且愿意亲亲热热的叫他一声小哥哥,像万花丛中过的女魔,态度轻浮,但身份曝光之后,她便不与他说话了,眼下也只轻“嗯”一声,道:“这座‘天鼎宫’的名字为此界人所起,因巍峨如殿宇,又形如炉鼎,方称之为天鼎宫,但我觉得,与其多给它加一个‘宫’字,倒不如称它为‘天鼎’更合适呢。”
她的话似有深意,让其余两人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天鼎宫中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如天摇地动,不少地方都传来尖叫与惨叫声。闻樱眼前也是蓦然一阵模糊,仿佛幻境迷眼,晕头转向。有四个字在空中浮现,如烟如雾,一挥即散。
“万象宝境”。
车如流水的街道,小摊贩沿街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拿着糖葫芦串的小孩子跑过,发出清脆地笑声。酒楼上方坐着一位飘然若仙的女子,容貌清艳,正望着底下来往的人,像是在观察。
因她面貌出众,身边却也有不少人看着她。
此人正是闻樱。
她眼下所在的正是“万象宝境”之中,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的神识中蓦地多了一道信息:入万象宝境,得通灵法宝。这样的信息想必身在天鼎宫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有。
早在不久之前,就已经有传闻此处有通灵法宝,但始终只是传闻,没有丝毫线索和踪影。通灵法宝是连元婴修士都心动之物,如果有,早在第一批元婴光顾之时就被他们搜掳走了,因而众人也不过想想而已,却没想到竟真的被他们寻到了蛛丝马迹!
想必能进入此境的人都欣喜若狂。
除了那条明确的信息之外,还有一些信息是进入宝境之后搜集得到的,如这个国家是仙人与凡人一起生活,有皇室,有家族,皇室特设了一个国师之位,供最高阶的仙人就职。
国师这样的称为,想必他们进入幻境的外来修仙者都不感兴趣,但它却是唯一能接触到这个国家秘宝的职位。所有给出的信息当中,秘宝是与通灵法宝最为接近的一个,想必“国师”会是修士们的首要目标。
但较为古怪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