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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大了,说的话又有道理,冯家爹扯着老婆去灶房烙干饼:“多烙些,这东西禁放,晚会儿再给孩子准备个衣裳被褥……”。
这一夜注定是难眠的,夫妻二人忙完了灶上又拾掇行李,家里能拿出来的散碎银钱也都捧了出来,李氏娘揉着通红的眼睛喟叹:“当家的,早知道阿花有这么一出儿,我就不关她关那么紧了,即便是肚子——又出了妖蛾子,在家能想的法子也多些。”
无意中说完这句话,李氏自己被吓到了。
阿花的葵水确实没有来,莫非……?
李氏捂着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多说话,唯恐就这么一语成真。
到底,当冯大壮出远门似的背上了所有的行囊,当娘的又追出几十步远,牙齿打着战儿,多嘱咐了一句:“见到阿花,跟她说,甭管——是不是多个人,娘都叫她回家。”
多个人?冯大壮听不明白,但是母亲趁着天色还不算大亮急忙忙又奔回了家里,连个问询和解释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难不成妹妹不单单是离家出走,还玩起了跟男人私奔的游戏?
不至于啊,就阿花目前的状态,只要有差不多条件的男孩子相中她,冯家爹跟李氏娘不得烧着高香把闺女嫁过去?还用得着私奔?
女人的心思永远没办法猜,冯大壮挠挠脑袋,大踏步的往城门赶路。
当哥哥的心急如焚,一路望南山走,半点儿不敢歇息,就连饿了渴了,也只是抓着水囊跟烙饼边吃边迈腿。
兄妹两个还有灵犀,都注意到了路旁的小河沟儿,大壮琢磨着给水囊里再添些储备,也是蹲到了已经被踩踏的平整的一处河沿儿。
一根粉色绸带,孤零零的落在旁边的草梗里,很熟悉。
冯大壮木呆呆捡起绸带,是父亲亲手给阿花缝制的没错,大户人家做衣服的下脚料儿,父亲当时还感叹:“若是能剩的块儿再大些,就可以给闺女做一朵绢花戴了。”
这证明昨夜里三口人的推测没有错,妹妹确实是奔着这个方向出了城,目的地就是南山。
大壮灌满了水,怀里揣着那根绸带,几乎一路小跑着往前走。
城外的行人向来不多,偶尔遇到三三两两村子里赶往清水县城的百姓,穿戴的都很普通,能见到两辆载满了妇人的牛车都不容易。
然而也有例外,从大壮身侧一路疾行,马蹄踏起飞扬的尘土的四位衣袂飘飘的公子哥,就如鹤入鸡群般醒目。
“穆兄,你娘要是知道了你为了躲避那位陈小姐,大清早就跑去南山打猎,非抡着扫帚疙瘩抽你不可!”
“是啊是啊,穆兄弟,昨儿个听说那位陈小姐留住在了县衙内院,我还当你今儿个是绝对跑不出来了呢。”
第十四章 绣花鞋的故事
“难不成穆兄真的想娶牡丹姑娘进门?烟花女子,当不得真,穆兄若真喜欢惦念,等娶了陈氏小姐,再纳了牡丹,娇妻美妾占齐全了,不是更好?”
另外三个人说得热闹,打头儿的那位公子反倒没有出声,就这么“踏踏踏”纵马离去……
大家公子的烦恼,屁民们自然不懂,冯大壮艳羡了一瞬四匹宝马良驹的背影,自己继续靠两条腿赶路。
其实阿花的脚程并不慢,有了目的地,直着走就是了,路过的行人她也不理会,一直到天黑下来,荒郊野外之处,找棵大树爬上去。
爬树大概是前阿花的看家本事,要不然从来没享受过这种野趣的彼阿花,不可能见了大树就心生喜悦,摩拳擦掌轻松松就占据了一个三叉树枝。
傻姑娘很谨慎,上半拉儿身子安置在最宽绰的三叉处,还拿绳子把自己捆了两遭儿,包裹里的被子一搭一掖,就权当是席梦思了。
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本来应该好好捋顺捋顺,可是一路步行的劳累是最好的催眠剂,一件旧大褂往脸上一蒙,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至于有没有歹人一路上注意到她这个单身女子,是不是有可能正潜伏在暗处伺机偷袭,这种毁智商的问题,都交给貌美如花的妹纸们去辗转反侧好了,丑女从来没有那种顾虑。
据说,长的肥胖的人士,除了基本上具备能吃那一条外,还必须得能睡。
逃难的姑娘家,这一睡,竟然就延长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还没有醒来。
这棵老树其实距离大道不算太远,只不过行人匆匆,很少有专门拐过来踅摸一番树上盘踞着啥子物种的闲汉,所以,阿花这一番长觉儿,过渡到了午时。
孕妇么,可以理解。
要不是肚子里叽里咕噜唱起了空城计,要不是树底下还一阵一阵飘上来食物的香甜气息,阿花姑娘真心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清醒。
那味道熟悉,轻易就分辨得出野兔子肉在火苗的舔诋下渗着油,透着香,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啧啧,肯定缺少一份孜然调味儿……
仰着脸的阿花再吸吸鼻子,孜然没准备也就罢了,连盐巴都节省下来,树下的大哥大兄弟们这是要暴殄天物啊!
作为一名资深的吃货,大家都同意阿花同学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吧?
恨不能即刻暴跳下树狠狠的指责一番浪费食物的狗才们,阿花姑娘双腿一蜷一蹬,坏了!
被褥被身子压着,倒是掉不下去,但……昨日里历尽了千辛万苦,与坑洼不平的大地反复接吻的那双物件儿,真心坚守不了阵地了。
这不能埋怨那双物件不是?祁王朝的贵妇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脚底下一双薄薄的绣花鞋子就足以堪大任;即便是普通人家里的大闺女小媳妇,只要揭得开锅,不加绣花的布鞋总是能穿上的。
裁缝爹跟屠户娘的掌上明珠,自然不但揭开了锅,鞋子上也绣了花,鞋底子——更是薄的正规。
于是,此刻粗心的姑娘才发现,脚底板早就透心凉,鞋面上污迹尘土铺满了不说,刚才那一蹬,右脚上那只悲催残破的鞋子,飘飘摇摇飞了出去……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吧?
浸透了辛勤的汗水,又一天一夜加半晌儿没清洗过的破了底子的鞋子啊,求你睁睁眼拐拐弯儿,往无人注意的角落去安歇片刻,给姐留张脸……
第十五章 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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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有人说,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失去鞋子的主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扑救,无奈何,上半身还绑着根安全绳,系的死结儿,不但鞋子没抢救回来,自己也悬挂了起来,手足不由自主的乱舞起来。
“救——救命!”
伴随着惊叫,早先身上盖着的被子,脑袋下面枕着的包裹,全部呼啦啦从天而降……
树下面,四位少年早警惕的跳离了危险区,个个仰着脸摆着个防备的姿势看向树上。
其中一位的脸色真叫愤怒,两只眼睛里面能喷出火苗去,恨不能即刻把罪魁祸首给烧成灰。
原因无它,刚刚的那只急先锋绣花鞋,就正正好扣在了这位的脑袋上,还当是树叶呢,摸下来扫一眼,鼻孔里面只觉“奇香无比”。
所以,肥胖的丑姑娘乍着手脚求救,四位观者真心不想上前救援,更何况陆续砸下来的还有几样不明物体……
阿花扑腾几下,发现绳子很结实,最主要是明白下面的男人们根本就不算男人,形势严峻,只能自救。
胖姑娘再不迟疑,嘴里也改了台词:“不靠天不靠地,本姑娘自己来创造奇迹,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这世界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我弱了,所有困难就强了。我强了,所有阻碍就弱了!……”。
嘟念着励志的台词,阿花右臂反搭一根树杈,然后小心翼翼的扭转身体,终于双手双脚环抱住树干,慢慢儿扭回原处。
再喘一口气儿,十根手指头,与一口尖利的牙齿互相配合,解开了绳子的死结儿。
下面四位少年已经完全看傻了,逢年过节家里请的杂耍班子,欢脱程度也不过如此。
可是这还不算结束,阿花恢复自由,立刻利利索索从树上滑落,拍拍手跺跺脚,扭回身来面向四位看客。
“那啥——帅哥儿,麻烦您,把鞋子还给我呗!”
一头乱发鸡窝似的女人,嫩绿的衣袍早就浑浆浆跟抹布似的,灰白色的裙幅下露出一只赤足的脚趾头部分,却丝毫不以为耻,笑吟吟的伸出一只手,给玉树临风般的花样美男。
其实阿花姑娘的笑容背后也有无线尴尬,天降孽缘啊,都跑出清水城如此远了,躺树上睡一觉儿,都能跟梦中情人再度相见,且必须亲切会晤,还得做深入交流。
不交流不行啊,咱的一只鞋在人手里呢。
小哥你要是真心嫌弃姐的鞋子,随手丢到姐脚下不就得了?干嘛牙齿咬的“咯咯”响,拇指跟食指捻着绣花鞋的后跟处,距离自己的身子老远,另一只手还捂着鼻子?
天可怜儿见的,前阿花收拾了一个大包裹,吃的用的够齐全了不假,四季的衣裳也都备着,却单单忘记了多准备几双鞋子。
所以说呢,即便姐的绣花鞋污脏残破,那也得额外珍惜着,好歹三个门面,不光着脚赶路要强不是?
那三个少年全拿眼睛看看阿花,再看看穆柯,不知道该说啥好。
穆柯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面前的胖闺女满脸包儿明显很熟悉,昨日里刚刚打过照面,胡言乱语说怀了自己的孩子。
少年郎的处世经验太少,尤其是从未遇到过阿花这样的特例,白白的生气,没办法表达。
阿花皱起了眉头,前伸的一只手也尴尬的收回,再次提了建议:“好吧,确实——鞋子砸到了你,我需要说声对不起,不过这鞋子必须得还给我,我这日子过得艰难,统共就这一双鞋,您要是想讨要个纪念品的话……”。
胖姑娘的一双眼睛叽里咕噜转悠起来,看看四位衣袂飘飘的少年郎,再瞧瞧地上架起的显然并不专业的烧烤架子,尤其关注了一下架子上香气扑鼻的野兔坯子。
穆柯公子此刻有了点儿反应:“谁——想讨要你的纪念品了?”
“好吧!”阿花的眼睛发光,根本不理会这个几乎要暴走的少年郎的情绪问题,自己大大方方的抓了掉到地上的包裹,抓出几样物事。
“不如让我帮几位料理一下兔肉,我保证烤的比你们之前的要好吃,得,就算我给帅哥儿赔礼了,吃完了兔肉,记得还给我鞋子啊,不谢……”。
第十六章 醉的像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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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乐呵呵的说着话,脚底下跑的勤快,用少爷们的水囊洗了手,兴致勃勃的盘腿一座,抽了烧烤架子,给半成品做起细加工来。
“啧啧,你们四位可算是有福气了,能遇到本小姐亲自动手做烧烤,管保等一会儿吃到嘴里,恨不能哭爹叫娘的求着我……”。
四个被洗脑了的傻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向前凑一凑,又往后躲一躲。
穆柯手里的那只破了洞的绣花鞋,终于被狠狠的甩到了大树后面,公子哥儿在三个同伴挤鼻子弄眼睛的逗趣下,花费了一个水囊的库存,才算洗干净了手。
而烧烤的香味儿,再次侵袭向每个人的味觉嗅觉,这一次,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