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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武暖冬在竹屋里翻看了半夜的书,终于让她找到原因了。
盐碱地的ph平均值在7。6左右,若超过了,作物自然久种久败,必须想办法脱盐碱。只要把土地深翻,然后灌溉上冬水,经过一冬浸泡,让盐碱从土地里排到排水沟中,这只是其一。
冬天已过,荒地自然不能再空上一年。
武暖冬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每天往地里浇稀兑过的灵泉水。
一天天的,别说,还真长出了绿油油的杂草苗。之后若再用上现代无数土壤、水利专家研究出的方法种植成功,到时所有人都盯着,怕是再买荒地就该不是这个价了。
“暖暖,你看那边那人,是不是当初和子境哥打架的娃?”武夏至拍了下小妹的肩头,声音中满是复杂和愧疚,“这都好几天了,看来他伤的很重,早知道应该带他去镇上看病!”
武暖冬敛神望去,挨近河流边有个男娃佝偻着身体步步为艰的采着野菜。她眼目清明,自是看的到男娃皱紧的眉头和大汗淋漓的痛苦表情。
“行舟哥哥,去那边看看!”
等到牛车靠近,武暖冬跳下来,和武夏至一前一后跑到河边。
李隐正想着天黑前在找些吃食,免得爷爷为三餐辛劳,谁想到受伤的部位仍是火烧火燎的痛直不起身,像是平常一样,他咬牙坚持走出了茅草屋,仅仅这一会儿光景,那痛便无法强忍了。
扶着伤处,那痛意愈演愈烈,他弯腰缓缓地就要倒地,在之前还不忘把竹篮里的野菜护在胸前。只是脚一歪,人却被扶正了。
他忍痛抬眸,视线被汗珠迷了眼,模模糊糊看到两张有些眼熟的脸庞。
武夏至一接手便探到这男娃湿汗的衣衫,要有多疼才会在春天汗流浃背。他越想越内疚,几分疑惑几分抱怨的问,“伤成这样,怎的不去找我!”
恍惚的拨开扶他的手,李隐强撑着站直,一步一步的竟是离他们远去。
武暖冬扶额,这还是个倔小子。
武夏至是个更倔的,百折不挠的跟在他后面,念念叨叨,“你说你这么大的人,逞什么强?都疼的满头汗了,别告诉我你是热的!我家就在芦苇荡,离你住的地方虽说远些又不是找不到,喂……喂!别晕呀!”他紧忙蹲下身,扶起那闭眼倒地、脸色惨白的李隐,茫然无措的回头,“暖暖,他晕了!”
武暖冬上前查看,这才发现李隐那张铁青的小脸是怎样的花容月貌。浓密曲卷的睫毛如同天生的眼线,刻画出那双紧闭的双眸悠长深邃,挺直尖翘的纤薄鼻翼清雅秀丽,唇色因疼痛略微透出浅白,求吻型的唇瓣越发惹人怜爱,心型尖脸因为朝不保夕的日子消瘦异常,凸显小小的尖下颌,年纪看起来十一二岁可比三哥哥还要瘦弱。若非他眉宇间的坚毅和阴鸷,真会让人误会他是娇媚可人的少女。
撩开他的粗布短衣,腹部的青肿狰狞的吓人,武夏至倒吸一口气,“肿成这样?不上医馆是不行了。”
武暖冬眉间微蹙,小小年纪隐忍如此……不是个性使然就是身后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的故事。不管哪个,都是麻烦。
“二哥哥,你识得他家,不如留下给他家人报个信!”
“好,你们路上小心!”武夏至爽快的转头往李家所在的小山坳跑去。
武暖冬侧身喊来两个哥哥,三人一起把李隐抬上牛车,准备返回镇上。程子境是不能叫来的,以防他看到这男娃又会冲动一把,索性不通知程家了。
牛车快行颠簸,速度也没加快多少,武暖冬再次感叹起马车的好处,一行人刚到村口,就看到一道小身影快速的冲了过来。
武行舟吓了一跳,跳下车急速拽住了牵牛绳,将将把车停在那道跪地的小身影身前。
“不要命了!”武行舟气急吼着。
护住武暖冬的武秋止吓白了脸,停车看去,才发现是个满脸泪痕的小丫头挡了道。
“救救俺,求您了,武家少爷小姐,救救俺吧!”小丫头又跪又拜,哭的悲悲惨惨,好不怜人。
这不是郑三丫吗?
三人相视一眼,实在是不明白郑三丫唱的哪出!
“俺愿意卖身为仆,求你们救救俺,俺不想嫁人!”
武暖冬看了看车上煞白脸的李隐,又看了眼跪地不起的郑三丫,怎么事全赶到一起了!
“你先起来,我们有急事,回来再说!”她模样凄苦,武行舟不好在责怪,可那语气也好不起来。
“不,不,俺娘会把俺锁起来的,求你们救救俺,俺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郑三丫慌乱的摇头,又要磕起头来。
“别磕了!”武行舟蹙眉,“你先上车,跟我们去镇上,什么事路上说,提前告诉你,村里管事的是村长,我们帮不上的忙,你强求也没用。”一想起郑寡妇平素的德行,武行舟便不想多管闲事不落好。
郑三丫哪里能考虑那么多,见事有转机,赶忙用袖口抹干净脸,小跑的上了牛车。
第七十一章、发疯
灰常感谢南宫玉玲亲的打赏,亲亲抱抱~
到了同济药堂没多久,李隐便醒了,抬头一见是医馆秀美的脸庞更是白了,阴沉的眸光里多了抗拒和冷意,“起开,我要回家!”
武行舟一怔,为他拭汗的手下意识的离去。
在一旁熬药的药童皱眉不解道:“这位小哥,是这几个好心人把你送来的,怎得如般无礼!”
“我又没用他们帮忙,多管闲事!”李隐冷冷的说,撩开薄单便要下地,可刚一动,腰腹撕裂的痛,痛的他无法喘息,脸上拭净的汗统统冒了出来。
药童撇撇嘴,“没事逞什么强!武家小哥,你们算是碰上白眼狼了,这药还给他拿不拿?”若是平常药童不会这么多嘴,只是和武家往来多了又有合作,自是熟络,当然为这几个孩子打抱不平起来。
武行舟看了看那包好的一大包药,不免有些心疼荷包,可想起小妹的嘱托,咬咬牙闭眼点头,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更何况这孩子骨头断了,若是不认真对待指不定还有几天好活,权当做好事了。
从五岁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到被亲人变卖、逃荒离乡,李隐的心性越发的敏感锐利,武行舟的表情变动被他一一看在眼里,眸底的阴霾浓厚翻滚。
按住伤处,他缓缓起身,连头都不回的往外走去。
武行舟一把拉住他,惊讶的阻拦,“你的伤还没包药,若是在置之不理下去会影响一辈子。”坐堂大夫可一再重复,这孩子的伤势养不好,同样会有后遗症,以后怕是连点重物都提不起了。
“你有什么要求?”李隐未回头冷沉的反问,他没钱,更不想欠别人什么,况且家中爷爷还不知道此件事情,再不回去平白让老人担心。
“我能有什么要求?”这话问的武行舟牙根疼,钱花了,还被人一脸质疑,搁谁都不好受,更别说是铁公鸡武行舟。一包药一两银,早晚各一包,一共十四两,这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至此,武行舟埋怨道:“你怎么不早来瞧!”早来病也不会耽搁,也用不到那些许好药了。
李隐压根不信有人无缘无故的奉献做好事,阴冷冷的打量了一眼武行舟,眸光里隐着挑衅,之后抄起药童手里的药直愣愣的往外走。反正是他虚伪的不愿提要求的,这些药拿了也白拿。
武行舟是真有些恼了,这孩子有毛病吧!他也刚刚十三岁正是热血冲动的时候,自然忍不了,一臂升起拦住路。
“没要求,但是拿了药,以后还银子!”武行舟忍住气,认真的说:“我家不欠你的,看你晕倒才好心送你来,你也无须这般敏感觉得我们有所图。”说着,终是有些少年心性,“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浑身上下全是补丁,我们能对你有什么要求?是图你人还是图你钱,你自己琢磨琢磨!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猛然一阵风袭来,武行舟敏捷的闪身,旁边的药童遭了殃,满脸的黑灰,只剩下一双白眼仁无辜的眨巴眨巴有些不知所谓。
武行舟蹙眉,见满手黑灰的李隐发疯似的朝他扑了过来,忙避开,恼怒的低喝,“你疯了!”
李隐二话不说,赤红眸,像是一只发疯的小兽,鼻子里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紧武行舟,一击不行,又来一击。
“你别动了!”武行舟常年习武肯定不会让李隐得手,却又有些担心李隐的伤势,毕竟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原是好意,怎知最后会是如此场景。
李隐狠狠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惊,跟那些饿的发慌开始抢食人肉的灾民一样,毫无理智。
药童见事不对,撒腿来到堂前,找到在闲聊的罗掌柜和武家兄妹,赶忙把事情说了。
武暖冬和武秋止对视一眼,双双来到后堂,那边武行舟已被逼得退无可退,正考虑着要不要砍晕他,便看他一晃荡,晕倒在地,身后露出了小妹的身影。
两兄弟早知道小妹的一指神功,反倒是罗掌柜眼眸闪了闪,而药童更是惊赞的张大了嘴巴。
武暖冬用脚尖挑了挑李隐,她才不管什么原因,竟敢对她哥哥出手,不揍他一顿算是客气的。什么事不能沟通非要动手,他不知道自己受伤未愈,动起手来损人不利己,和程子境有矛盾去找他,跟行舟哥叫什么劲。
后面跟来的郑三丫往后缩了缩,心里的畏惧腾腾的向上升,以前毕竟是耳闻,如今亲眼所见,这武家小姐果然是彪悍,小手指随便戳一下,人就能摔倒在地无知无觉。
“哥,把他抬上牛车送回去,咱们算是仁至义尽,他不领情便罢,以后要是没事找邪火,你们尽管防卫,揍得他清醒,若是他受伤,药费我出!”武暖冬霸气的拍拍小胸脯,手一挥,两兄弟妥妥的点头,把人抬上车,取了药,跟罗掌柜告别走人。
对于李隐突然发疯,武行舟不知原由,武暖冬更是以为李隐是把对程子境的怨恨叠加到了他们身上,对于这个阴森森的男娃再无好感,内心一转,便把他归结为不能往来的一户。
郑三丫坐在车尾,缩的小小的不敢探头,生怕惹怒武暖冬这个小霸王,一指头戳死她。
刚到村头,就听到一阵吹吹打打的喧闹,除此之外,还有人的骂喊声,热闹吵杂。
“停车!”武暖冬秀眉蹙紧,看了看村里看了看郑三丫,似乎在考虑什么。
郑三丫脸色铁青,灰白色的小嘴哆嗦不停,想来是知道自己处境不佳,那种无措和慌乱不是装的。
“小姐,求求您救救俺吧!俺愿意卖身到武家,卖死契,永远不赎回的那种!”要是续弦给那户人家,她还不如死了呢!大姐早就打探过,那户人家的老妻可是生生被打死的,每日挨打、每日挨打,收殓的时候,胳臂上还挂着青肿!
武暖冬是有些犹豫,可看郑三丫满脸泪痕,恨不得马上昏过去那样也有些同情。
当初跟老村长买地时,老村长曾提过她家的事,当时也曾提议让武家把郑三丫买了去,但是想到郑寡妇的德行,武暖冬咬死牙没有松口便不了了之。
而今……
“你知道卖身的意义吗?你若是卖身给我们,你娘能轻饶了我们吗?”武秋止忽然开口,那双温和的眸子此刻有些清冷,牢牢的盯着郑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