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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见谅,见谅,我这就把我大哥扶走,叨扰了。”
见两人离去,吴修远烦闷的喝道:“将门关上,最烦这种喝醉酒的酒鬼!”
两人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醉香楼的大门,吴修远身边的一个人站在窗棂边看着,见到人远去,才低声回道:“应当是喝醉酒不小心撞到门的人。”
吴修远摆摆手,继续喝着闷酒。
很快,姜元羲包厢中又走出一个护卫,半个时辰后,这个护卫回到了姜元羲面前,同时奉上了头儿去查到的情报。
“头儿说他们两个在街头转角等我们。”
姜元羲点点头,仔细的查看着手中的情报。
看完之后,姜元羲眸底暗沉,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上面某几行字,“去问店家备纸墨。”
护卫又领命而去,很快捧着笔墨纸砚回来。
阿方很快磨好了墨,姜元羲提笔,在纸上作画,一盏茶后,将笔搁下,略等了等墨干,将画作递给护卫,叮嘱道:
“将这幅画作交给你们头儿,让他改个妆容,拿着这幅画去问问吴修远以前家里的左邻右舍,问问看可有人在建平二年八月十四那天见过画上之人,切记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护卫拿起画作,前去找头儿转达五娘子交代的事。
姜元羲站起身,又吩咐道:“留下一个人守着隔壁包厢之人,看他等会去哪里,将他所去之地回禀于我,我们也家去。”
姜元羲带着人回到了姜府,见到管家姜福生,问道:“福生叔,阿娘可回来了?”
姜福生含笑应道,“大夫人正问着你呢,说你这么久还没回家。”
见阿娘平安归家,姜元羲心中松了一口气,又问道:“祖父呢?”
“老太爷也在书房里呢。”
姜元羲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立时就去找祖父。
进门就将门关上,甚至来不及行礼,姜元羲凑到祖父身边,低语:“祖父,太子看上了阿娘和我二舅母!”
姜太傅正在练字,闻言笔下一划,整张纸废了,他看都不看一眼,将笔一扔,神色沉肃,“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姜元羲条理清晰的将自己听到的事一一告知祖父,说完之后吐了一口气,看着祖父,等着祖父的下文。
姜太傅非常果决,在书案之上抽出另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又盖上自己的私印,略等了等字迹干了,将之装进一个信封里,上了火漆,扬声吩咐道:“来人!”
门被打开,走进一个劲装青年。
“将这封信,亲手交到郑大将军手上,看着他打开了,你才能回来。”
“诺!”
等贴身护卫走了,姜太傅又叫来姜福生,一番布置下去,整个姜府已经外松内紧,来回巡逻的护卫从不间断,他们手上紧握的大刀无端就透着一种肃杀的味道。
二门处更是布置了隐匿其中的弓箭手,很多膀大腰圆的婆子们手提着烧火棍在守着,二门内也多了好几队提着烧火棍的婆子们巡逻。
这样的变化,立时就引起了郑幼娘、程氏、卢氏三个当家主母的注意。
恰好在家中的二老爷姜枫和三老爷姜榕不约而同来找姜太傅,家中发生这样的变化,一定是出了事!
在老父亲书房里见到五娘并不意外,姜枫也没有避着姜元羲,径直就问道:“阿爹,可是出了什么事?怎的家里突然戒严了?”
姜太傅眸光沉沉的看了两儿子一眼,凝声道:“五娘听到一件事,我们家可能会遭受跟先国舅爷一家那样的事。”
姜榕面色一变,姜枫还端得住,沉声问道:“是谁?”
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到姜元羲身上,姜元羲抿了抿嘴,“是太子。”
又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下就是姜枫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冷冷的道:“狗改不了吃屎!”
无论是姜太傅还是姜枫、姜榕,都没有要责怪郑幼娘的意思,他们姜家的女眷,还不能出门逛逛了?
长得美一点,就活该被困守在后院中?开开心心出门,无意中被个疯子看上,难道不是他们家女眷遭受了无妄之灾?
“被狗屎黏上的感觉,真他娘的恶心!”
姜榕这话骂出来,得到了姜太傅和姜枫一致认同。
姜太傅肃着脸,认真的吩咐,“最近让你们的媳妇儿和闺女们都不要出门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诺。”姜枫和姜榕齐齐应道。
“你们大哥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之后我再与他说,先把今晚过了,明天我和老郑头齐齐合力,给太子找点事做,省得他精力无处发泄。”
姜太傅冷声道,最要紧的是先把今夜过了再说,希望太子不会蠢到真的破门而入。
一个太傅府,一个大将军府,可不是儿戏。
姜枫狞笑一声,“今晚我就在外院的大槐树上里守着,且看那只疯狗来了,必要他少一条腿回去!”
等姜松归家之后,一道充满杀气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他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当晚,姜松一手长枪,大刀阔马的站在大门之后,眸光森寒的看着大门。
姜元羲罕见的没有进入那片地界找师尊做功课,抱着自己的头枕,死活要跟郑幼娘一起睡。
就在姜元羲紧绷着心神中,天明渐晓。
姜家知道内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姜元羲睁眼到天明,心中也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是时候了。
第158章 所为何事?
姜元羲见阿爹一身雾水回来,知他昨夜里应当也是跟二叔一样没有阖眼,守着姜家。
一夜未睡,姜松面色未见疲惫,这件事姜太傅做主,并没有隐瞒三个儿媳,有些时候,隐瞒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后果,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人心有堤防。
郑幼娘心疼的上前伺候姜松洗漱,柔声道:“要不要去汤沐暖暖身子?”
姜松擦了一把脸,执起郑幼娘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我还要上朝,吩咐厨房上早膳吧。”
过了提心吊胆的一夜,今天他们姜家和郑家就会发力,至少可以暂时让太子殿下没有时间精虫上脑,且家中还有二弟姜枫守着,料想也不会有人胆大包天到青天白日破姜家门而入。
趁着用完早膳,祖父还没有与阿爹上朝,姜元羲去找了祖父。
当她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之后,姜太傅沉吟片刻,“你说你想去会会那位太子身边的门客吴修远,试试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生怕祖父不肯,姜元羲语气坚定,“祖父,我必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还请您应允。”
她的计谋成不成功两说,至少她不会暴露自己,不会给家族添麻烦。
看着孙女儿恳求的目光,姜太傅沉吟不已,他是个果决的人,只是片刻就下了决定。
“要小心谨慎。”
姜元羲大喜,连忙点头应诺,“祖父放心,五娘晓得。”
因着长辈们都知道昨夜里姜家风声鹤唳的缘故,姜家的小娘子们被明确要求近段时间不得外出,祖父能答应她,是在考验她的能耐,还是相信她能办好这事?
不管是哪个原因,姜元羲知道,接下来她有一场硬仗要打。
姜元羲从祖父那里退了出来,找来昨天护卫她出门的护卫头子,“昨日吩咐你查的事,如何了?”
护卫头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五娘子,某改头换面走询了吴家以前的左邻右里,就是附近的街角都查了一遍,一共找到两个人。”
姜元羲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耳边继续听着护卫头子说道:“建平二年八月十四那天,与吴家相距两家的一户人家里,有个大婶儿出来买针线,见过画作之人。
另一个就是在吴家所在的四平胡同街角,有一处馄饨小摊,老板也曾见过画作之上的人,他还说画作之上的人当时进四平胡同的时候,身边跟着不少彪形大汉,因为人不少,他以为是来寻仇的,所以印象深刻。”
纸条之上写着的是两个人的所在,姜元羲听到此,嘴角轻轻勾了勾。
很好,怕的是找不到人,能找到见过太子的人,她的把握又更大了一些。
“带着你的手下,与我出门一趟,全程听我命令,我不让做的,不能做,我让做的,必须要做得最好。”
姜元羲盯着护卫头子看,护卫头子陡然感觉到一股威势向他压来,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心中一凛,郑重的应道:“诺!”
。。。。。。
吴修远难受极了,头疼欲裂不说,浑身还像被石磨轱辘碾压过一样,疼得要命。
他不禁哼了出来。
“看看,你们也太不小心了点,把我们的客人给弄疼了,我让你们请这位郎君回来,怎生你们这般粗鲁?”
一道微微沙哑中带着戏谑的声音,让吴修远满是混沌的脑子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寻着声音看去。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一个昏暗的房间,窗棂都被糊上了厚厚的纸,只留下一道缝隙,透着一缕光,这缕光太小,他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半下午的黄昏。
他昨天愁绪满心,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最后怎么回的家中都不清楚。
但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他掳来,不是善茬。
屋子里太昏暗,他并没有看到开口出声之人的模样,只隐隐约约看到在他正前方站着好些人,出声的就是领头的那个。
听声音和借着那缕光,他断定这必定是位年纪不大的郎君。
“你们到底是何人,掳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到底是太子身边得用的人,吴修远辨认请自己的处境,沉着声开口问道,既然没死,就是说明掳他来这里的人不是想要他的命。
同时,他强忍着头疼,想着他最近得罪过谁,惹上这麻烦。
“哎哎,客人怎么能这般说呢,我分明是好心好意请你来这里,相信等会你会感激我的。”
姜元羲隐匿在黑暗中,用了一些小手段,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她清晰的看到吴修远脸上的神情,见他依然沉稳,心中倒是啧了一声,果然,能得到太子重用的人,有几分本事。
“藏头藏尾的鼠辈!”
吴修远呵斥了一声,“我奉劝你还是尽早把我放了,这样我可以当做没这回事,你我各不相犯,不然。。。呵呵。。。”
心中则暗暗发狠,一旦被他知道这人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可惜,不仅姜元羲没有动怒,就是她身边的护卫们也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吴修远失望了,不动如山的敌人,很难找到他们的破绽。
“吴修远,出身广武清池县,家中曾大富,后家道中落,年幼之时双亲相继死去,家中恒产遭到族人觊觎,万般打压之下险些走投无路饿死,被父亲友人傅老爷接到自己家中抚养,时年八岁。”
姜元羲慢条斯理的将吴修远的出身说了出来,见吴修远神色不变,并不气馁,要是这点定力都没有,姜元羲也不敢在吴修远身上实行她的计划。
“傅老爷有一女,自幼生得娇艳妖娆,那身段又风流动人,未满十三,傅家的门槛就被媒人踩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