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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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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贼已经攻进皇宫了。

    阮沅再不敢耽搁,她一口气奔到寝宫。

    闯进去一看,四下里燃着灯,但是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鸡皮疙瘩顺着阮沅的胳膊大腿往上爬!她越想越慌,也顾不得礼仪,直往宗恪日常就寝的里屋冲。

    外屋的角落,药锅还在炉子上,但是没人。

    泉子不知去了哪里,莲子和阿茶也没有踪迹。阮沅刚要上前掀开幔帐查看宗恪情况,却听身后屋外,有杂乱的动静!

    阮沅不敢动了,她索性吹熄了蜡烛,又过了一分钟,她听见了厚重皮靴踏在地上的咚咚声,顷刻间,一群人闯进屋来,有人手上擎着火把。

    灯火掩映,阮沅看得分明,为首的是个盔甲在身的男人。

    大概是没想到屋里还站着个女人,对方一愣,停住了脚。

    “是阮尚仪啊。”他微微一笑。

    阮沅认识这个人,这就是晋王世子郦岷。

    “世子爷。”阮沅平静地说,目光落在他手中雪亮的利刃上。

    那长剑的刃尖,还滴着鲜血。

    “尚仪为何在此?”郦岷问,“前日不是听说尚仪生病了么?为何不回屋去休息?”

    “该是我问,世子为何在此?”阮沅反问,“宫内不许执兵刃,世子难道不知么?”

    郦岷看着她,忽然,微笑起来。

    “尚仪还是让开的好,乖乖回屋里去,到明日天亮再出来。”

    “等明日天亮我再出来,这宫里肯定已经换了天地了。”阮沅冷冷道,“这么大的变故,我怎么能错过?”

    郦岷静静看她,忽然道:“我不想伤你,我的刀不杀女人,尚仪还是识趣些。”

    看着他手里在滴血的剑,阮沅身上微微发抖。

    她知道她该逃,人家是大刀长剑,她手里的东西,还不如人家的巴掌长。

    但她不退后,也不让开。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不识趣的女人。”她咬牙道。

    郦岷笑了笑:“那,在下就不能客气了。”

    阮沅退后一步,颤声道,“郦岷,难道你要弑君?!”

    郦岷微笑,却不再答她,只转过脸,微微示意身后的兵卒。

    一个手提弯刀的壮汉冲上来,举刀就砍!

    完蛋了!阮沅想,这下,她真的和宗恪死在一起了!

    刀刃即将落在阮沅身上那一瞬,只听“当啷”一声,有金属从阮沅身后飞出来,击打在刀身之上。

    沉重的弯刀从壮汉的手中飞出去,直插入门槛中!

    那壮汉揸着虎口流血的右手,目瞪口呆!

    布帛撕裂的声音,阮沅回头的瞬间,一柄钢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直冲郦岷面门!

    阮沅的血都凉了!

    郦岷往后一闪,自他身边飘出一个白衣人来,提剑抵挡,刀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击不中,持刀之人后退了一步。

    阮沅看见,那白衣人手上的剑横隔在胸前,薄薄的剑身,仍然微微颤动。

    火光之下,郦岷瞳孔一缩,但是旋即,他的唇边露出一个微笑:“果然是陛下。”

    持刀之人,正是宗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五章

    阮沅目瞪口呆望着他,只见宗恪身上的衣服好好的,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乱,哪里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病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双目精光四射,就算火把光线再黯淡,阮沅也能看出来,他的视力完全恢复了。

    “看样子,陛下病体已经痊愈。”晋王世子说,“连原本失明的眼睛也好了。”

    宗恪一笑:“这不是托了世子的福么。”

    “我说好好的怎么把崔景明赶回家去了,而且这几天都不肯见臣子们,原来是陛下施的障眼法啊!”郦岷点点头,“看来这宫里头,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人还真不少。”

    宗恪哈哈大笑:“世子也忠心得很呢,大半夜的带了这么些下属进宫来,难道是来给朕问安的么?还是来向朕哭诉你的世子之位已经不保?”

    那些跟着晋王世子的军士都面露尴尬,他们跟着谋反,也是被郦岷给蛊惑,认定了宗恪卧病不起,他们原本不想弑君,只需逼着宗恪退位就行。

    但是现在宗恪安然无恙,站在他们面前质问他们,这就等于逼着他们承认,犯下了妄图弑君的罪行。

    郦岷听出宗恪语气里的嘲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冷哼了一声,往后一退。

    那白衣人往前迈了一步,提了提手上的长剑。

    宗恪微露诧异:“这位又是从哪儿来的?世子曾称,西北军费得再增加一成,原来慕家银子果真不够花了,要往国库下手了啊!”

    那白衣人听出意思,宗恪刚才那一击,已经辨认出对方的来路。

    “陛下好眼光。”白衣人的声音从那张蒙着的脸孔下发出,像金属敲击一样刺耳,“既然被识破,在下也不客气了。”

    那是个苍老的嗓音,白衣人头上蒙着布,脸也被布遮着,但是依然能看出,这是个身躯胖大的男人。

    宗恪屏气凝神,他知道,郦岷以及他那些普通手下没什么可怕的,眼前这个白衣人才是他唯一需要对付的敌手。

    空气一时凝滞。

    忽然间,白衣人的长剑一晃,剑尖直刺向宗恪!两件兵刃在半空相撞,苍啷啷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交手还没有十招,宗恪的心就开始往下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

    以他的本事,降服普通的武林人早就不在话下了,凭宗恪如今的功力,想去江湖上混个名头出来是很容易的,认真较量的话,那些所谓的武林俊杰,都得甘拜下风(但是宗恒也嘲笑过他,说宗恪哪怕凭装13、装卡哇伊卖萌的能耐,也能在武林稳占绝世公子的风头)。

    几年前,凌铁曾经说过,目前武林的十成人口里面,大约只有一成可以与宗恪为敌,而能够绝对胜过他的,不过半成而已。

    宗恪万万没料到,他今天走了霉运,面前这个白衣人,竟然就是这百分之五!

    这个蒙头蒙脸的白衣人,个人特征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身躯高大,手中长剑却灵活无比,一招比一招缠得紧,犹如水蛇般多变,剑锋带着的力道,却像石龙一样沉重。剑身扭动,龙影飞舞,凌厉狠辣,顷刻间把宗恪压制得无处躲闪。更让人称奇的是,剑上的花样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似守实攻,大巧若拙,可见此人的剑术固然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身上的内功更是接近炉火纯青的境界。

    宗恪心里暗自叫苦,他难得和武林人交上一次手,却这么惨,偏偏撞见一个大拿。才刚到三十招,他就没法进攻了,只能不停跳跃趋避。对手太强大,剑气威猛无比,如果凌铁在这儿,应该能与之对峙几百个回合难辨输赢,可说到他,就比凌铁差得远了,之前宗恒还问要不要姜啸之回来,宗恪庆幸没答应堂弟,就算姜啸之现在进来帮忙,也不过跟着一同送死而已。

    想到一个死字,宗恪心里不由一颤。间隙中,他偷偷向旁边看了一眼,阮沅退在暗处,正满脸紧张地望着他。那双乌黑的充满关切的眼睛,竟然与之前别无二致。

    他要是死了,阮沅怎么办?还有谁能来保护她呢?

    一种说不出的悲苦涌上宗恪心头,缠斗之际,他忽然大喝一声,身形一跃,提剑奋力刺向那白衣人身侧,眼看着剑尖到了跟前,白衣人提刃去挡,却不料宗恪的剑忽然一改方向,朝着白衣人的腹部刺过去!

    这一招,却是宗恪从阿茶那儿偷来的,凌铁有套独门功夫不肯教给宗恪,却教给了阿茶。宗恪心里不忿,又心痒不过,凌铁他不敢得罪,却敢得罪阿茶,阿茶练习的时候宗恪就去偷看,阿茶发觉了,拿话讽刺他,他也恬着脸不在乎。所以这一招就是偷看的时候学来的。招数并不难,宗恪偷学到手后自己习练,这才发觉问题所在:难怪凌铁不教给他,并不是凌铁推搪的内力差异,而是身形的灵活度完全不达要求。这一招看似寻常,使起来才知其诡异,因为正常人的筋骨胳膊,根本没法实现这种快速的扭曲变化,宗恪练这一招的效果,远远不如阿茶。

    此刻宗恪使出这一招,其实是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在里面,虽然他能耐不够,无法像凌铁一样变幻灵活,但是对方如果来不及收势,必然得被宗恪的剑刃所伤。

    谁料到对方那刚猛之势,在宗恪的锋刃擦到近前时,忽然如鬼魅般收住,剑底轻轻一托,宗恪臂膀一麻,手里的刀刃下跌,对方强大的内力竟把来势给化得一干二净!

    “完!蛋!”这两个字在宗恪的脑子里晃如闪电,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长剑势不可挡,嗡嗡连响,直送到自己的鼻口!

    然而,就在剑尖还差一寸的地方,白衣人忽然停住了。

    所有的人,都不动了!

    宗恪垂着手,眼看着明晃晃的剑尖对着自己的鼻尖,额头冒出密密冷汗!

    谁想,那白衣人突然放下手里的剑,大笑起来。

    “白家收得好徒儿!”白衣人道,“这青冥剑法,学得不错嘛。”

    宗恪思维一滞,忽然明白,对方放过自己了!

    “可最后一招是怎么回事?”白衣人又皱眉道,“这不是白家的剑法,傻小子,怎么逼急了就开始胡来了?”

    宗恪微微喘了口气:“……那是我在别处偷看来的。师父不知道。”

    “哈哈!你师父若知道了,准保得把你打得皮开肉绽!”

    白衣人这么一笑,其余人等却诧异了,一旁郦岷冲口而出:“法师!为何放过他?!”

    “因为,他是白家的弟子。”那白衣人收起剑,慢慢道,“世子有所不知,白家与慕家曾有盟约,五年之内决不互伤。这五年中,白家人不碰慕家一根手指,慕家的人,也不得伤白家子弟一根头发。”

    郦岷转过呆滞的脸,看了看宗恪:“可是,他不是白家的子弟!”

    白衣人叹了口气:“世子爷,这人确是白家的弟子,身上功夫就是白家的家传……”

    “没可能!”郦岷叫起来,“法师,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根本就没有出过皇宫!”

    宗恪嗤的笑起来。

    “世子,老衲的眼睛还会看错么?”白衣人不悦。

    “那也许是偷学呢!”郦岷马上说,“偷学功夫这种事情,江湖上难道还少么?”

    白衣人摇了摇头:“招式可以偷学,内功心诀又从哪里学起?这人从内力到招数,无一不是白家的,世子,这不是从哪儿偷学来的,也不是白家寻常人等随意指点的,这人是跟从了白家的高手,数十年正正规规学下来的。”

    他说完,又转向宗恪:“白吉和你,怎么称呼?”

    宗恪一拱手,恭敬道:“按辈分排行,在下得尊称白掌门一声‘师伯’。”

    白衣人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那你师父是?”

    宗恪一怔,却道:“师父不愿以真名示人。”

    白衣人愣了一下,低声道:“难不成是白飒那几个?唔,算了,总之,你是白家教出来的就行了。”

    宗恪思忖半晌,却道:“尊驾……是圆清法师?”

    白衣人“啊”了一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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