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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樱花林正对着后室后门,花木栽种的四四方方一片,是人为故意修整过的,此时正是花木含苞时候,清冷的月光下,从墙上一看,冠头淡粉一片,不过也是四四方方的,平整的像一块温馨的毯子。
这到底是谁家啊?
李蘅远不明白这主人怎么会这么无聊,连树的长势也要管。
等他跳下山墙,再看其他景致,越发觉得主人古怪,不管是什么摆设,都是成双的,而且必然长得一模一样,还要左右对称,像树木这些不可能一模一样,那就修剪的高傲胖瘦一模一样。
李蘅远:“……”
真的,院子整齐的像是供人观赏的精致,住人,有些可惜。
李蘅远见后室灯光微弱,沿着花木旁边的圆木栅栏小路走过去,没什么声音。
从干干净净的台基旁绕到前面,悬山式的堂屋里灯火通明。
李蘅远听了听,不过还是没有人声。
刚好天边的圆月钻到云朵里,四周一暗,背后的冷风吹来凉意,李蘅远心想,不会是鬼屋吧。
她拔出匕首猫着腰走向堂屋,屋侧种了一圈美人蕉。李蘅远查了一下,横着三竖九,左边二十七棵,都开着黄色的花,不用说,右边肯定也一样。
后面是横四竖二十五,正好一百棵。
等她数的忘我,到了前窗下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香味让她迈不动脚下步伐。
就是这个味道。
李蘅远闭眼吸了吸,哎呦,就在屋里。
明柱下没有人,她蹬蹬蹬跑上台阶,等站稳了才发现,脚下的木板也不知道是怎么擦的,亮的光可鉴人。
她看着地板上自己的脸颊有点脏,赶紧擦了擦,低头看,鞋子在翻墙的时候沾到了灰,地板踩出了脚印。
摔!
到底是哪个变态的家里这么干净,她都不好意思踩了。
堂里传出温柔的男子声音;“阿甲,什么事?”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李蘅远抓抓头,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阿甲,打扰了。”
屋里的人在没说话。
李蘅远努着嘴向屋里看,心想着要不要进去。
正这时,轻轻的吱呀一声,正对着她的轩窗被人从里向外打开:“是阿蘅小娘子?
窗口闪出一个长身玉立的白影,一双如星的眼睛波光流转,温柔至极,正隔着窗纱看着她。
李蘅远吓得后退两步:“怎么是你?”这如玉的面容,不正是白日里打过的萧掩吗?
萧掩微微颔首:“有事?”又道:“进来说吧。”
之后他就从窗口走远了,不一会的功夫,厅房的正门就开了。
闯到仇人家里,李蘅远自己也说不好此时的心情,但鬼使神差的不想走。
她舔着嘴唇走到门口。
萧掩正在门的另一端等着她:“进来吧。”
李蘅远抬起脚,见门口金黄的地毯一尘不染,她又把脚落回去。
左右踢了踢,小靴子留在门口,穿着洁白的袜子走进去。
萧掩看着门口摆放歪歪斜斜的靴子,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俯下身将靴子朝外摆好,靴口对的整整齐齐,摆完后停了一会,确定不会变了,这才反回屋里。
李蘅远已到了肉香味传出来的东稍间,明亮的屋内,正中间摆了一张小方几,几上四个小菜,摆盘和刀工都漂亮的惊人。
李蘅远吞咽着口水,哎呦,她好想吃,真的好想吃。
“阿蘅小娘子?”那个温柔的声音就在身后。
李蘅远回头看着跟过来的白衣少年道;“那个,那个……”她舔了舔嘴唇:“你在吃夜宵啊?”
萧掩点着头:“还没吃。”
李蘅远想了想,笑道:“对了,我打你的伤好了吗?”不问伤势就管别人要吃的,好像不太地道,但看脸,好像没有肿,还好还好,能少结点仇。
萧掩微笑点头:“原来阿蘅娘子这么晚来,是为这件事而来,已经没事了,流那么多血,不是阿蘅小娘子打的,是在下本身鼻子就有伤,有劳您惦记。”
啧啧,她有多大力气难道她自己不知道。
李蘅远心想,难怪大家都说萧掩人好,之前所有人都声讨她的时候,萧掩就没出声,如果当时萧掩说什么不满的话,她当时肯定不好脱身,现在明明是她冲动打坏了人,萧掩还帮她找借口,真给她留面子啊。
她咧嘴笑了笑:“真是对不起,我就是来跟你道歉的,虽然晚了点,但你别介意啊。”心里同时想,这么好的人,吃他家的东西不会有事的。
萧掩见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小姑娘茶色的眸子里满是算计的光,心里也笑了,看来他们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但面上不显,道:“娘子还有何事?”
李蘅远心想这是要赶她走吗?指着桌上的菜,忍不住添嘴唇:“好吃吗?”
萧掩想了想:“稍等。”
然后回到屋里,跪坐在蒲团上,轻轻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笋丝尝了尝,看向滑门的地方点点头:“好吃。”
李蘅远:“……”
她都急死了,这人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不邀请她啊?
终于在再三的暗示无果下,李蘅远提出了无礼的要求:“我饿了,你能不能分我一半吃的,我可以给你钱。”
萧掩道:“原来是这样。”之后看向窗外放向:“阿甲,在吗?给阿蘅小娘子拿碗筷。”
李蘅远听他声音如天籁,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什么梦都忘了,终于可以吃东西了,翁翁是个好翁翁。
萧掩见李蘅远迫不及待的跑进屋子盘膝坐下来,蓦然就笑了,不过很快笑容就僵在嘴角,他看到了李蘅远的坐姿。
0030 请君
李蘅远高高兴兴用完了一餐美食,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见萧掩已不在几边,靠北的墙壁有张长塌,萧掩坐在榻的一端,他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奇怪的东西,萧掩正埋头想着什么。
一直没有看她。
吃饱喝得,李蘅远的精神也回来了,她看着萧掩宛若春花秋月般的俊颜,陷入思考。
这世上真的有萧掩,那那个梦……
上课的时候她刚祈求老天爷给个提示,萧掩就出现了。
所以这个梦?
萧掩,真的有他表现的那么美好吗?
李蘅远想了想,站起来对着萧掩一鞠躬:“多谢您的款待,白日里的事,我真诚的跟您道歉。”既然什么都搞不清楚,就不如按兵不动。
萧掩放下手中铜钱,抬头微笑:“无妨的。”
萧掩声音还是那般轻柔,蓦然一笑,明艳的俊脸如月破云出,夏花齐放,勾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蘅远对相貌是没什么要求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相貌。
此时也想,人或许是应该长得好看些,也能让旁人心情愉悦。
可是这样春花秋月般美好的人,怎么会侮辱她呢?
她又赶紧摇头。
梦只是警示,不能就先入为主评判别人的好坏。
李蘅远这样想着,又蹙蹙眉,如果自己真的是这样的想法,干嘛会处置水晶呢?
噩梦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心里扎根,原来是她自己没感觉到。
那到底要如何对待萧掩?
她回忆那个噩梦,关于萧掩的地方,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坏人说,萧掩要她……
这对出了嫁的人来说,确实是侮辱。
李蘅远垂头丧气,想不通。
萧掩的声音慢悠悠的:“阿蘅小娘子没吃好?”
李蘅远告诫自己,还是原来的对策,按兵不动,她笑了:“吃的很好。”
再次说着感谢:“那我先走了。”
萧掩没说话,玉笋般的手指敲了小几两下,随后屋里便传出一声细细的猫叫,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叫声倒是不高,胜在突兀。
李蘅远忘了要走,寻着声音向脚下一看,正是那只勾引她的大脸,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方几的下方走出来,扭着肥硕的屁股,姿势傲慢至极。
然后猫跳上榻,跳到萧掩的怀里。
萧掩摸着猫的头,那猫就乖乖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趴到他腿边。
李蘅远张大了嘴:“你的猫?”
萧掩轻轻拂过猫脸:“你可以叫它萧媛媛。”
“噗!”李蘅远一下子喷出来,这真的不是人名?
可这一喷不得了,方才吃过的东西喷到地板上。
哎呦,人家这么干净,李蘅远大窘。
在门口伺候的萧甲听见声音闯进屋里,看着地毯上的污渍,吓得脸都青了,抬头看看自家郎君面色未改,心想,这是假象,郎君心里肯定已经恶心坏了。他不敢怠慢,拿着抹布掸子,赶紧把脏的地方收拾干净。
看方几也不整洁,闷着头,又快速的把方几收拾好。
终于屋里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萧甲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一眼局促尴尬的李蘅远,突然间捂住了嘴,阿蘅娘子嘴边沾了芝麻粒,这个他要怎么办?
他不过是个下人,绝对不可以去碰阿蘅娘子的,就是提醒,也是罪过吧。
可是不提醒,郎君一晚上能睡着觉吗?
天呐,这个芝麻粒到底怎么办?
傻了的下人李蘅远没有多关注,把人家屋子弄脏了,她对萧掩连连说着对不起。
萧掩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掏出帕子擦掉她嘴角的芝麻,然后道:“没关系。”
我去,这还没关系?都亲自上手了。
阿甲看着郎君的不规矩,心跳都停了,郎君甚爱干净,这些东西平时可是从来不碰的。
他不怕睡不着觉吗?
李蘅远也感觉自己懵了,正好好说话呢,突然黑影压过来,男子身上的皂角香气让她心像揣着只兔子砰砰乱跳,接下来,那人就抬起手去摸她的脸。
我的阿耶……除了阿耶可没有男的摸过她的脸。
李蘅远当即怒了,不就吃顿饭吗?
“你摸我干什么?别以为我不懂,先生教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占我便宜呢?”
被怒吼声吓得回过神来的萧甲:“……”
他们家郎君瞎吗?除了萧圆圆,什么东西不是干干净净的,阿蘅娘子地位再高,也黑的不符合郎君的口味,谁要占她便宜。
萧掩心里笑了,李蘅远,好像比想象中精明点,嗯,也没传闻中那么讨人厌。
面对着怒气,他一脸歉意道:“在下唐突,因为小娘子嘴边沾了芝麻粒,就帮着小娘子擦干净,我这个人有点小怪癖,看到不和谐的东西,若是不动,会睡不好觉。”
坦白的令人震惊。
萧甲张大了嘴,他今天一定是侍奉错了主子,郎君从没跟人解释过自己啊。
就算萧掩不说,李蘅远也感觉到了。
原来是自己吃相不好,李蘅远怒气顿消,不好意思的摸摸脸蛋:“是我打扰你在先,是我闯入你的地盘,是我的不对,不怪你。”
萧甲眼珠转了转,这位阿蘅小娘子也比传闻中明白事理多了。
见李蘅远怒气已消,萧掩道:“只要小娘子不要再打我一拳就好。”
说完又是一笑,又如冰雪消融般,笑容温暖的能把一切不平都忘了。
李蘅远感到这人在调侃自己,不介意的挥挥手:“我也不是有心的,真诚向你道歉,我已经被关祠堂了,被狠狠的罚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