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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端倪
乔氏并没有听出女儿言语中的警告意味,笑道:“怎么不重要?你是我亲生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不重要了?所以阿娘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你怎么尽让阿娘操心呢?那余有德虽然年岁大了些,长得不好看,但是不是有权有势吗?长的好看能当饭吃,年纪小的知道疼人吗?”
“你要趁着他现在喜欢你,多要些好处,然后给阿娘,阿娘都帮你存着,等生了孩子,就更不用怕了,就算他死了,你也能后顾无忧。”
盖七娘呃逆几下,是要吐出来的样子。
乔氏二人一愣,后乔氏大喜道:“是不是有了?”
拍着手道:“若是有了,你就别作了,更应该给人家余家人回去了。”
盖七娘这时候眼睛斜着看着母亲,似笑非笑道:“我不是有了,我就是听了您的话想吐。”
乔氏和盖氏二人脸色一变。
盖七娘继续道:“你们不说正经来意,那我说一下我的意思好了。”
“余有德不管多么有财有势,我也不是嫌弃他人老面丑。就是他强迫我,我是被逼得,他强抢民女,这是律法所不容的事,不管他是谁会,除非我死了,不然我要将他一告到底。”
又看向乔氏:“阿娘助纣为虐,卖儿求荣,您也等着有报应吧。”
乔氏已经受了余氏的钱,如果劝不动盖七娘,那钱就得给人家拿回去。
可听着女儿决然的语气,她哪里是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乔氏道:“你自己还有脸告人家,你都被他糟蹋了,不嫁给他,谁要你?好男儿谁要你?除非那死了婆子,娶不到媳妇的懒汉,不然好模好样的谁要你啊,往大街上一站,谁不知道你是破鞋,害得我和阿郎都抬不起头,现在人家肯娶你,那是你修来的福分,你告倒了他,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骂自己的女儿是破鞋。
这话可真是诛心。
盖七娘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了,当时她不肯嫁给余有德,她的母亲就是这么骂她的。
盖七娘闭上眼。
她没有出声,但是心里就是坚持到底的样子。
乔氏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气了,于是骂的越来越难听。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接着一声呵斥传来:“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父母,简直禽兽不如。”
乔氏和盖氏吓了一跳。
乔氏脱口道:“你谁啊?”
后才搭眼一看。
这时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不过别看脸上稚气,从头到脚,身上每一样都金光闪闪。
那好看的小脸,就如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普通人家是养不出来这样的女孩的。
她的女儿虽然人人都称颂,但是也只是好看而已。
人家这少女,一个眼神都凌厉无比,那是上位者的气势。
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了。
这时候对面少女也没让她们失望,自报家门,李家三娘子。
那是范阳最富贵崇高的娘子,国公李玉山的女儿。
乔氏和盖氏腿有些软。
尤其是乔氏,见到贵人就想下跪。
她声音谄媚道:“三娘子,那个,那个……”
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道:“七娘是不是打扰您了?妾把她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李蘅远道:“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说完身子一闪,她的身后出现两个官兵打扮的人。
李蘅远对那二人道:“这个老婆子,贩卖人口,是个人贩子,把他投到大牢里去。“
乔氏当即就吓傻了。
忙喊道:“这是怎么说,妾什么时候卖人了,我们不过是来国公府找女儿的。”
李蘅远看向盖七娘。
这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算计,这个乔氏说出来的话他都听见了,实在恶毒。
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母,就应该送到牢里面吃吃苦。
但是毕竟是盖七娘的亲生父母。
李蘅远心想,如果七娘给她母亲求情,我便放人,但是这样没有立场,只知道愚孝的女子,跟我的观念可不同,我以后也不会跟她关系很好了。
盖七娘看出了李蘅远的询问,沉声道:“娘子明鉴,卖掉我的,不光是这乔氏,还有他的丈夫,盖二郎。”
乔氏难以置信的看向女儿,接着眉头竖起:“你这小贱人,原来是你在害我。”
这个时候,她自然什么事都认为是盖七娘主使的。
乔氏接下来的话骂的更难听。
能不难听吗?
自己的亲生女人,害她不够,还要害她的丈夫。
如果两个人都入了大牢,谁来救她,谁来养家。
她还有两个小儿子呢。
李蘅远见盖七娘举报自己的父亲的时候面无表情,也说不上悲喜,她的心中不由得一疼。
自己的亲生父母,事情却要闹成这样,能不伤心吗?
可是这盖七娘好像已经不知道伤心,那张清冷的脸,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了。
若不是被迫害到了极限,这个年纪,谁不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样子。
不过到底这人是懂得是非黑白的。
李蘅远心下不免又有安慰,叫上人,把乔氏带走。
真的,她听了这么久,对这个老婆子真是深恶痛绝,真想让她死在牢里算了。
乔氏就这么被李蘅远扣押下来,之后她还叫人去找盖二郎算账。
至于盖家的小姑子,虽然人品也不端正,但是在这件事上,毕竟她的错误很小。
李蘅远让人打了她五个板子,算是叨扰她的罪过,然后就把人放了。
李蘅远这边的动静本就不小,也没想着瞒着人。
何况乔氏是余氏找来的,她也瞒不住。
余氏在屋子里急的来回走动,同时喃喃道:“这样不行,这样不行,这李蘅远不是铁了心的要害我大哥了吗?”
她突然一抬头,看着守在门口婆子。
那婆子是余氏的亲姨妈,也是很早死了丈夫,有两个孩子。
余氏嫁到国公府的时候,余家很穷,没有下人,她这个姨妈就当陪嫁跟过来。
所以是余氏的心腹。
这姨妈娘家姓柳,别人都叫她柳嬷嬷。
余氏对柳嬷嬷道:“阿郎还没回来吗?”
柳嬷嬷摇摇头:“国公今日走,想来阿郎要很晚才回来。”
419 暴露
李玉忠有个习惯,就是每当李玉山离开国公府的时候,他前几天,总会很晚才回家,说是外面有事。
余氏看着窗外,天已经黑透,正是月黑风高的晚上,都这么晚了,李玉忠能有什么事要忙?
余氏恨恨的攥紧了拳头:“都什么时候了,我哥哥被人诬陷,正在牢里受苦,他说不定找哪个婊子在外面厮混呢。”
听余氏骂出人来,柳嬷嬷上前,一下子堵住她的嘴。
然后看看外面道:“夫人,可不能乱说啊,咱们三郎可一直都有好名声。”
余氏骂完自己也后悔了。
但是李玉忠已经三年不和她同房,每次李玉山离家,李玉忠都表现的异常高兴。
这又是为什么?
她曾委婉的表达过不满,但是李玉忠说他身体不好,不能行房,他们女儿儿子都有了,所以她就忍着。
而且李玉忠只是不跟她同房,但是家里所用所需都能满足她。
所以她虽然是庶子的妻子,可是吃穿用度却不逊于甄氏。
李玉忠会给她钱。
余氏随即哭出来:“姨母,但是我着急啊。”
柳嬷嬷点头,一个女人,除了指望孩子,就是自己的娘家人了,李娇娥刚死不久,余氏能依靠的人又少一个。
自己的亲哥哥出事,她怎么能不着急。
可是急也得等人回来。
柳嬷嬷刚要对余氏相劝,这是小婢女在隔断外敲门。
“夫人,阿郎回来了。”
余氏忙擦干眼泪,之后问柳嬷嬷:“我这样去见他,他不会骂我吧?”
李玉忠时常对余氏的打扮进行挑剔。
因为李娇娥刚死,今日余氏穿的是青色的衣裙,头上也没戴什么头饰,看起来比之前稳重得多。
柳嬷嬷暗暗想,阿郎好似就喜欢这样的。
她点点头:“快去吧。”
李玉忠因为和余氏分居而住,但是又不让孩子们知道,所以还跟余氏住在一个屋,但他在隔断外。
余氏从隔断里走出来,见李玉忠正在让婢女宽衣。
他一个中年男人,但是身体保持的十分有型,脸也细嫩滑腻,跟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放在一起,没什么两样。
今日这人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可是他的女儿刚死不久。
余氏见了这样的丈夫,心头的气就如那滔天怒火,怎么也压不住。
她突然间一吼:“都滚出去。”
李玉山和婢女都看向余氏。
那婢女好歹是有眼色的,愣了一下之后退下。
等人都走干净了。
李玉忠不满的看着余氏:“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说完转过身对着卧榻,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物,没有理会余氏。
余氏气得双手颤抖,走到李玉山身后把他身子掰过来,道:“你干什么去了?”
李玉山衣物丢在旁边的屏风上。
后怒下脸道:“你像个泼妇一样,你要干什么?”
“你骂我?”
余氏这时候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抓着李玉山的肩膀和他撕打到了一起。
李玉忠是要就寝的,身上只穿了一件丝绸的薄衫,被余氏死命的一拽,薄衫突然从袖子处撕裂,跟着前襟,一起从李玉山的身上滑落下来。
这成何体统。
李玉山气得一推余氏,将余氏推到在地。
之后他急的去找衣物,以来遮掩裸露的身子。
李玉忠推余氏并没有怎么用力。
所以余氏没有摔伤,她很快就坐起。
她看着李玉忠的身影,突然间在那颈窝处有一块红痕。
余氏陡然间喊道:“慢着。”
此时李玉山正在抓屏风上的衣物。
那屏风是跟卧榻成犄角放置的。
李玉忠在屏风外,正好把左边半个身子露给余氏看。
国公府的院子,就算是庶出的,也没穷到哪里去,屋里灯光明亮。
余氏见那红痕分明像是男女欢爱时的吻痕。
李玉忠听见余氏喊叫不仅没停下来动作,反而更快的去穿衣。
余氏站起来夺过他的衣服。
然后指指李玉忠脖子道;“你有女人了,你是不是外面有婊子了?”
李玉忠厌恶的一蹙眉,将衣服抢过来披在身上。
然后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外面有婊子了?”
听着余氏的大吼,李玉忠气得脸颊发青,道:“你喊吧,坏我的名声,看你能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大哥还被关在牢里。”
提起大哥,余氏才想起为什么她这么晚了还在等李玉忠。
她擦着眼睛道:“你还又脸说,原来你知道我大哥出事了,都是你的那个好侄女干的好事,你去找她,把我大哥放出来啊。”
余有德刚一被抓,余家下人就来国公府找过李玉忠。
所以李玉忠怎么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