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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远先是揉揉肚子,然后舔舔嘴唇:“钱嬷嬷呢?没过来吗?”
钱嬷嬷一中午没见人了。
桂圆和汤圆相视一眼,桂圆道:“嬷嬷或许去睡午觉了。”
没有嬷嬷,这两个婢女对厨房不熟悉,不知道能不能弄到牛肉啊。
李蘅远心叫可惜,脑中却蓦然显出一盘精致的笋片,那也是之前不常吃的东西,北方厨子不擅长烹饪这些。
萧掩家的厨子做菜真好吃。
想到吃,李蘅远就更睡不着了,在榻上翻来覆去,尚总管请来的大夫这时到了。
汤圆和桂圆把人接进来,长满白胡子的老人给李蘅远望闻问切一翻,最后摇摇头:“娘子的症状老夫从未见过,不敢胡乱下方子。”
然后就是一副我无能,你们快给我诊金放我走的表情。
这已经是第四个大夫了,都看不出是什么病。
而且李蘅远看似不娇但是贵呀,谁也不敢胡乱用药,除了古郎中的一副止泻药,至今什么药都没喝过呢,当然,古郎中的药也没见效。
桂圆忙把老大夫送出去,到了门口,正好迎上古郎中过来。
古郎中一身灰色圆领袍,十分低调,药箱也没带。
桂圆疑惑不解:“古叔,您是想好了娘子的病了吗?”
古郎中沉吟一下道:“院子中可还有其他婢女病的?”
桂圆睁着细长的凤眼,模样十分精明:“没有啊,怎么?是瘟疫?”
古郎中忙摆手:“别瞎猜。”
桂圆心都提起来了,暂时看李蘅远就是拉的厉害,还没大状况,要是大病,她们脑袋不够掉的。
古郎中又问道:“平时娘子的吃食是谁试吃?”
见古郎中凝眉不解的样子,很是让人焦急,桂圆指着自己:“就是我,到底怎么了?”
古郎中心想,那就不是中毒,家里主子用饭之前,都有试吃的,若是中毒,婢女肯定也有事。
他摇摇头:“那我没事了,先走了。”
桂圆看着他的背影好生莫名其妙。
桂圆回到房里,李蘅远坐在榻上一直盯着汤圆问话,她心里咯噔一下,娘子又做噩梦了?
悄声走过去大气都不敢喘。
李蘅远一偏头正好看见她,问道:“你没事是吧?”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
桂圆眼珠转着:“娘子,婢子应该有什么事?”
如果只中毒的话,桂圆是试吃的,肯定也会中毒,可不是中毒怎么没有大夫知道是什么病呢?
李蘅远在大夫走后想到了萧掩。
酱牛肉啊酱牛肉,萧掩给的酱牛肉,因为是萧掩送的,她太喜欢吃,就没让桂圆试吃。
所以中毒的就她自己,桂圆没事。
这一切就说的通了,是萧掩给她下的毒。
李蘅远气的要哭。
阿耶就说不准她到处找吃的,怕人下毒,她竟然去萧掩家里两次。
萧掩故意接近,百般示好,让她放下防备,最后是想毒死她。
这无缘无故的,当时就应该打死他。
正当李蘅远暴跳如雷的时候想到了,也不是无冤无仇,打过人家一拳,完了,就记仇了。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出尘绝世的人,竟然这样小心眼。
她都不记恨他呢。
动机和可能性都有,李蘅远在心里已经确定是萧掩在害她,捂着肚子要叫郎中:“完了,我要死了,被人害死了。”要中毒身亡了。
钱嬷嬷在这时拉起卷帘走进来:“娘子又疼了?”
看着钱嬷嬷,李蘅远找到了主心骨。扁着嘴拉着钱嬷嬷,要诉说委屈,她怎么又犯错误,又那么相信人?
钱嬷嬷因心中有事,迫不及待道:“娘子,您病了答应老太太的事,四小娘子还接不接了?”
0043 私会
李蘅远茶色的眸子瞬间冷下去,斜睨着钱嬷嬷。
那绷得紧紧的小圆脸像是陇上一层寒霜,哪有一点憨厚好欺的样子,十足的凌厉。
钱嬷嬷吓坏了,刚从刘老太太那边回来,家里的老祖宗都托她办事,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说明她比国公的老娘本事还要高一些。
所以不能不接,人家那么信赖和依仗。
可是到底不是一件小事。
她想知道,李蘅远对这件事的容忍度到底有多大。
如此看来,好像十分难为。
李蘅远心里想的是别的事。
多亏了钱嬷嬷提醒,她才理清楚整个过程。
阿婆当时以死相逼,非要她接李梦瑶。
然后她打算去的时候就病了,这样自然就不去了。
如果推断的没错的话就是萧掩下的毒。
萧掩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卦象……”李蘅远看着钱嬷嬷的目光慢慢移到地面,然后就直了。
上坎下坎的坎卦,萧掩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不能接,人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一开始就反对。
李蘅远抹着额头的浅痕看向桂圆:“确定牛肉你没吃?”
桂圆被她利剑一样的目光吓得跪倒在地:“娘子,您没让我试吃啊。”
是了,因为是萧掩送来的牛肉,在萧掩家吃过东西,她已心无设防,又是上好的牛肉,她最喜欢的食物,舍不得分给别人吃。
这一切都是萧掩设计好的无疑,不是要毒死她,是让她出不了院子,接不了李梦瑶。
萧掩在极力的反对她对李梦瑶好。
李蘅远砰的一声躺回到榻上,望着榻上的帷幔出神,萧掩到底是好是坏啊?如果是坏的,确实,她非常不想接李梦瑶回来,现在正好找到借口了,萧掩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明白她的想法,给她找到了合情合理的借口。
可好人怎么会下毒?李蘅远委屈的摸着肚子,就没别的招数?
桂圆被问了一句话娘子就倒仰了,这是她气得?她真没吃!
她看向汤圆,汤圆居高临下看着李蘅远眼珠乱转,显然思绪混乱的样子,回头对桂圆摇摇头,没有,娘子是怎么了猜不到,近来娘子越来越奇怪。
钱嬷嬷看着李蘅远的样子却松了一口气,李蘅远方才对桂圆也是那么严肃,显然是心里想到了别的事,所以表现出来的样子,不是针对她们。
可是接不接人的话,再不敢问。
她屁股斜搭在榻边摸着李蘅远的手:“娘子,您到底怎么了?”
李蘅远坐起来道:“嬷嬷,去叫人帮我把萧二郎请来。”
屋里的人除了桃子谁都不知道李蘅远给萧掩送过礼物,也不知道萧掩给李蘅远送了吃的。
听到之后全部惊诧如吞了鸡蛋。
钱嬷嬷吞咽一口道:“娘子,就算是咱们院子打人,别人也会知道的,再说萧二郎挺好的孩子,别老欺负人家了。”
“噗……”李蘅远捂着肚子打滚,自己都不知道是笑的还是肚子疼的……
汤圆和桂圆扶着李蘅远去恭室,钱嬷嬷不断的向后张望,确定人不会那么快回来,到李蘅远卧榻右侧的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妆奁。
那里面零星放着几个赤金首饰。
钱嬷嬷在最下层摸出一块如拇指大小的金鱼玉坠来。
别看小,但是这是信物。
冯衡小时候就因为这条小鱼栩栩如生,所以特别喜欢,一直戴在颈上,后来李玉山就给了李蘅远,当做李蘅远调遣侍卫的信物,李蘅远不能亲临,只要拿着吊坠给李玉山的养子李儒慕看,李儒慕就会把李蘅远出行的事情安排好。
最东侧传来不大的水声,钱嬷嬷手一抖,忙把玉坠放到袖口里,合上妆奁归位,然后去隔断接李蘅远。
“这要泻到什么时候?”
钱嬷嬷说着看似关心但无关紧要的话。
李蘅远脚步虚浮往前走,摸着肚子想,虽然拉肚子不好受,但是拉完之后肉皮软软的,身上好像清爽许多,如果不是毒药,萧掩也没那么坏。
她摆摆手:“晚上再看吧。”
晚上会发生什么事,钱嬷嬷看向桂圆和汤圆,二人都摇着头。
娘子虽然还说着一样的语言,但是她们已经听不懂了。
风乍起,卷着窗下的残花,远处黑云四合,没有一点星光,好似预示着大雨的来临。
李蘅远手撑着窗台看了一会,只有院子灯笼所照之处还有视野,其他地方什么也看不见。
人不会来了。
她捂着肚子转身,忽的旁边卷帘拉起:“娘子。”桃子迈着猫步用细若蚊呢喃的声音说:“萧家郎君来了,就在门口。”
李蘅远大喜,本来准备下午就叫萧掩来,可是看着满屋子的下人,心里隐隐觉得不妥。
她就改口了。
自己也不知道在防备什么,后来又想,一旦让人知道她与萧掩来往,可能就会挖出受罚时跑去人家吃饭的事,所以人都会笑话她鄙视她,而且夜会男子,好像也不妥。
总之,是不该跟别人说的,但她见萧掩又有急事,就选在夜黑风高的晚上。
李蘅远急忙到了厅室看四处摆设规不规矩,还好,婢女很勤快,自己也没乱扔,鼻子嗅了嗅,回头问桃子:“有味道吗?”她现在拉肚子,可不是什么好病。
桃子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李蘅远:“百合熏香,一贯钱一两,娘子您怎么了?”
桃子死也不会想到李蘅远是因为要请萧掩进来了而紧张,那个翩然若仙的男子,他特别爱干净。
李蘅远看听了桃子的话,长吁一口气,交代道:“只你知道,不许跟任何人说,也不许任何人发现了,去把人请进来然后守门。”
桃子也觉得李蘅远这种私会萧掩不妥,让何子聪知道了怎么算?老太太知道了怎么看,家里其他人怎么说?
她们家娘子已经十四,国公还当是小孩子惯着,岂不知穷苦人家都有的成家了。
但是娘子让她黑天把人请过来,她无法忤逆。
桃子点头称是。
李蘅远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八角几旁,几旁是康国来的毛毡做的锦垫,又圆又厚,看起来好暖和。
天气还没发热,这些春秋的物品都没换。
今日又有阴风,正合适,李蘅远笑着坐下去,抬起头正好看见身着黑色斓衫的萧掩从门口玄幻走过来。
0044 提醒
在李蘅远印象中,萧掩总是白衣翩翩的样子,剑眉星目,俊朗无双,气质清淡如水,温和谦顺一个人。
但此时点缀着金线的黑衣让萧掩棱角分明的脸焕然生出许多冷漠之感。
眉眼没有淡淡笑意的他,像是山巅冰雪,洁白美好却不可攀附。
刚好窗棂凉风又起。
李蘅远心头蓦然升起一股寒意,她确定,这才是真正的萧掩,近而不亲,所以之前的好都是假象,他接近自己,一定是有目的的。
没等萧掩道面前,李蘅远已立起眉头道:“是你给我下的药,不用抵赖。”
萧掩灿若星辰的眼睛弯了弯,整个人立即就温文尔雅起来:“我想阿蘅也应猜到了。”
竟然没有否认。
李蘅远请萧掩来,就是想质问萧掩下药的事,可火气发出去,萧掩根本点不燃。
李蘅远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甘心道:“给我个理由。”
“难道阿蘅猜不到吗?”萧掩说完,看看眼前的锦垫:“阿蘅该请我坐下,在我家时,我可没有怠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