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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娃,原本,关于七夜,关于天狐,我和你师父虽早就知道,却不能告诉你!这桩因果,还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插手的了的!
我耗尽心血推演无数次,今年,很可能就是两生界还能在世人面前出现的最后一年了,错过之后,就真的谁也进不去了!我之前甚至还在窃喜,过了今年,两生界彻底消失,你如果仍然对当年七夜的事情毫无所知的话,这桩因果或许真的是老天开眼就此默默的了去了!可到底,到底……
小马在两生界那处地方不知所踪,魏威又出现,你又有了曾经七夜的影子,还有天狐……这几年,我无数次卜卦,就在方才我仍存着私心,便是不让你知晓此事,直到两生界彻底消失!可是,魏威这个家伙,他活了千年,却偏偏在今日被探清命格,时间无多!这便是变数啊!所以我怕了,我怕今日若因畏惧而不告诉你,之后不知又会有怎样的变故!罢了罢了,死了不少人了,了去吧……了去吧……今年冬日……最后一年……”
杜大爷越说,声音越小,面色便越萎靡。
卜字脉九规第二言:卜者不自卜,卜得天机藏肺腑……
古至今,泄天机者,无善终……
367章 不做慈悲佛 十二
杜大爷声音越来越小,面色蜡黄,摇摇欲坠竟有些站不稳。
李梦凯彻底变了颜色,匆忙上前扶起。
杜大爷却眼泛泪光,挣扎着推开了李梦凯,胸膛起伏很久,才直勾勾的望着冷七惨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七……娃,我虽与你说了这些,可是,从我心眼里,我仍然不愿你再去那个地方……老头子我不认识什么七夜,可是你,你冷七,却是我真真的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冷七百感交集,眼睛又酸又涩,嘴唇蠕动,数次张口,最后只弹膝拜倒在地:“我自小离家,您与师父,于我和马子,已竭尽长幼之亲,师徒之情,冷七看在眼里,知在心里……”
“七娃……你……”
“去!”冷七红着眼眶,声音嘶哑,却异常的坚决。
是啊,怎么能不去啊!对于七夜来说,那儿有天狐,对于魏威来说,那儿有蝶妖,对于自己来说,那儿有马子……还有很多很多,他怎么能不去
杜大爷身形一震,忽的悲恸大哭,扭头似乎不忍再看冷七。
魏威猛的抬起头。
而看着拜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元真子神色竟然从未有过的复杂。
区区几年而已,此刻的冷七,竟然如此的沧桑厚重。
元真子忽然在想,如果换做是他,将会怎样?
一念至此,元真子额头渐渐沁出冷汗,心中得出的答案将他在冷七面前身为洞神一脉传人的最后一丝骄傲碾压的支离破碎。
不管是杜大爷之前的话也好,还是冷七的话也好,苗疆那群人,包括跟来的鬼市那一群人,犹自没有从震惊中脱离出来。
直到那范姓老者长长叹了口气,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为首的老祀巫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震惊,面上坨红,指着冷七的手指都在抖:“你此言当真?当真要去那两生界,开那两生门?”
冷七却似乎没听见,看也不看他。
老祀巫却丝毫不在意一般手舞足蹈,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好!好好好!我等寻十二祖巫之人,费尽心思找你等一脉,还不就是为了开那断生牢,哈,你也莫要怪我们才是!只要你愿意去,老头子我以性命担保,在去那处地方之前的这段日子里,不止我们,所有人都绝不会再去干扰你!如何?”
冷七面上动了动,望向老祀巫的眼中突兀涌起一抹浓重的讥讽,良久,冷七突然仰天惨声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绝不干扰!贼老天,难道我冷七要过一段平平常常的日子,也要靠他人来施舍吗?”
李梦凯突兀的就红了眼。
雾气迷蒙,遮云闭月,仿佛无颜见人。
冷七垂眼,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冲老祀巫森声道:“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老祀巫大惊,蹬蹬退后几步:“你想怎样?”
冷七面无表情,指关节发白,咯咯作响,眼角却无意中瞥见那个抿着嘴守着小九儿不发一言的身影。
只一眼,冷七握紧的拳头颓然松开,闭上眼嘶声说:“今年冬日山中第一场大雪为期!此期间,敢有扰我者,我誓死不饶!”
冷七话音一落,老祀巫神色猛然一松,不动声色的抹去头上的汗渍,沉声道:“好!一言为定。你我今日鬼市之言,不出明日,有心之人皆会知晓,再没有反悔的可能!”
冷七漠然点了点头,只是转过身一步步的走到洛离跟前,温声笑道:“我带你去我家!还有铺子,三爷……”
“嗯!”
洛离也笑了,笑的很好看。
“杜大爷,咱回家吧!你都好多年没回去了,北京的四合院,怕是已经荒的不能进人了!”
杜大爷哽咽不能语,李梦凯仰头望天,元真子神情复杂,魏威低头沉默目光躲闪……
普普通通回家两个字,各人心酸各自知。
忘了多久了,冷七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咧开嘴笑了,冲魏威说:“看什么,走吧!”
魏威猛的抬起头,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地方,片刻也不想留了。
一行人依偎着转过身,缓缓的迈动步子。
身后腥风却突兀又起了。
“你们都可以走!唯独那小和尚,今日必须留下!”
是梵志。
听到声音,冷七等人步子一僵,皆意外的看着神情阴晴不定的梵志。
“梵志,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冷七眉间有些不耐,隐隐闪过一丝杀意,被杜大爷强行拉住。
可梵志罕见的没有动怒,也没有反驳,只是犹豫了很久,才语气挣扎着冲冷七道:“我……我不跟你打,可是那个小和尚不能走……”
本就不想再横生枝节的苗疆那群人,自然有些愤怒。
为首的老祀巫面色阴沉,怒声道:“梵志僧,你莫不识时务!”
梵志看了一眼老祀巫,身畔腥风吹的更厉了:“我与你苗疆尔等早就有约,我助尔等寻十二祖巫,以及那棺门一脉另开断生牢之法。如今,冷七已经答应你们,十二祖巫和那断生牢,事情已经定下!现在你们目的已经达成,可尔等之前答应我的事转眼就忘了吗?”
梵志话落,为首的老祀巫,以及身旁另外数人,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目光阴狠的盯着梵志,一言不发。
梵志嘿的一声冷笑,眉目狰狞:“若那小和尚卷入日后那场因果中,谁知他是生是死?尔等答应我之事,今日必须兑现,否则,嘿,你苗疆蛊术,还奈何不了我!”
老祀巫眼中明灭不定,最后沉声道:“梵志,你口口声声说,因果虚妄,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如此固执的要我们助你寻回当年求佛之心?嘿,你这些年做恶沾染了多少血气,你自己清楚!如今反倒大言不惭,何等的讽刺?佛陀本慈悲,这世上从古至今,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食人肉喝人血的鬼菩萨!天大的笑话!”
老祀巫话说完,冷七等人震惊的看着梵志。
这话,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尤其是六清和尚,胸膛起伏,面目涨得通红……
368章 不做慈悲佛 十三
没有人能理解此时六清和尚的心中到底有多复杂。
六清死死攥着手中那串已经辩不出颜色的串珠,喉间嘶嘶作响。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邪僧,他害人性命,食人血肉,累累白骨。
他离经叛道,从一开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起,对佛门表现出来的便只有彻骨的恨意和怨念。
甚至于自己今日模样,佛心动摇,心障横生,也全拜这邪僧所赐!
可是,就在方才,那老祀巫居然说,这邪僧,他梵志从始至今之所求,竟然只为寻回那曾经的问佛之心
讽刺,天大的讽刺啊!若真是如此,与他梵志相比,自幼遁入佛门的自己如今的模样,岂不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六清和尚思绪万千,面色时红时白,胡子拉碴的胖脸上,只片刻豆大的汗珠便挂成了一副珠帘。
最了解六清和尚的,自然非李梦凯莫属。
所以李梦凯在察觉到了六清和尚不对劲的时候,就大惊失声道:“和尚,不可乱了心神!”
可六清和尚哪里听的进去,张口时,牙缝中竟然渗出了殷红血渍,嘶声吼道:
“梵志!梵志僧!妖孽,你若杀我便杀,可为何如此戏耍洒家?”
对于六清近似疯狂的愤怒,梵志盯了半晌,突然捧腹大笑,面露讥色:“嘿,我耍你?我何时曾耍过你?”
啪嗒嗒,也不知是六清太过用力的缘故还是如何,那小拇指粗细的珠子,竟被六清捏的碎了一地。
六清眼珠子通红:“你口口声声因果虚妄,佛门虚伪,可是最虚伪的是你才对!你即然摒弃佛门,又为何如此执着于问佛之心?既然如此执着于问佛之心,又为何道一个参不透悟不出的“因果虚妄”给我?你如此做,不是戏耍于我,又是什么?啊?是什么?你今日不与我道个明白,洒家今日誓不与你干休!”
“不与我干休?如今的你拿什么不与我干休?哦对,你有冷七帮你!”
梵志话语中的讥讽之色更重了。
六清一张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没等六清和尚开口,梵志的讥讽之色却渐渐的消失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六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梵志突然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小和尚,你当真以为从始至终,我只是在耍你?”
这话从梵志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让在场所有的人突然愣在原地。
六清的愤怒,就那么僵在脸上,甚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不是吗?”
梵志突然仰天长啸,身上的血气几乎化为实质。
梵志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和痛苦,最后竟然有些失望落魄:“罢了你走吧!是我高看你了!我终究还是难逃解脱,既如此,那便继续让我受这折磨吧”
六清和尚更加彷徨了,吭吭哧哧半晌:“该解脱的是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吧?”
梵志神色更加痛苦:“我若真是如此嗜杀,若真能够摒弃佛门,你真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说到此处,梵志神色突然狰狞,猩红的血水从他身上滚滚而落,蔓延到地上,草木皆枯。
“真正陷入心障的,是我啊!小和尚,我才是真正被那因果虚妄四字所困之人啊,我引你入我当年之幻境,不是我欲害你!只因我是如此迫切的要寻出能解我心中困惑之人!”
梵志张着血红的嘴,整个身影几乎被血气淹没。
六清和尚震惊的看着梵志,眼中尽是不敢置信,良久,六清和尚突然艰涩的开口道:“所以这几年,我在长沙,你便也寸步不离长沙,只为了看我到底有没有从此心障中走出!若我解开此困惑,困了你无数岁月的心障也将因我而解开?解开心障,你便也就找回了当年问佛之心?”
梵志眸子也变得血红了,惨声说:“你可知被这无尽的血气和杀孽折磨的浑浑噩噩,是怎样的感受?此心障不解,我手上沾染的血气只会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