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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还是扭头就要走。
却被若华叫住,提笔挥舞,“顺带的把这个一起带去。”
碧环拿着那纸片,便走了出去。
若华的思绪也随之飘走,离那日也不短了,睁开眼缓过气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双桃花眼,“傻子,再怎么口渴也不能喝泥浆吧。”
一盏清梨露,一双撑着伞的大手,戏谑的笑脸,一个叫柳靖的翩翩公子,坐在车中,若华当时只知道两个字,活着。
活着,真好。
柳靖,腿脚不便,据说是骑马摔下来就站不起来,不过看着他那样子,一点沮丧的样子都没有,似乎说的是别人一般。不管如何,他救了自己,若华记得自己问的第一句话是,“柳靖,那你为什么不坐轮椅。”
之后……之后便是许诺……再之后自己差点忘记了。
于是乎,这救命的恩人是这般催促吗?她笑笑,碧环很快回来了,同样拿着一个叠着的纸。
“怎么,没有送到?”
“不是,柳公子唠叨好一阵,然后扔给我这个东西。”碧环低垂着脸看不出神色。
若华摊开,竟是原来的纸张,若华的小楷已经被遮挡,隐约之间可以看出“本是琼玉露,奈何……”几个字,是若华调侃柳某人暴餮天物的,哪知道此时上面张扬着几个大字,“救尔之恩情,催来一破椅,命尤不惜,情且不计……”,然后似乎不足以表示愤怒一般,凌乱写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是一般的愤怒。
第014章 吃了的都要吐出来
碧环嗫嚅着说道,“柳公子说他救了您却还记挂您,您连个……音信都没有,还要他使法子,你也没有人影。”
看碧环的神色,就知道柳靖说得肯定是些难听的话,不过他说得也没错,自己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似乎实在是太不上心。怪得了她么,刚养好就连日的想着该如何解决庄子里的问题,烦心事情一串接着一串,哪里又像他做个闲散公子,琴棋书画诗酒花。
只是这么个人,总是嚷嚷着要自己报恩。
在想象之中,这类公子不该是救人之后体贴关怀,而那被救女子念念不忘,公子却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现实告诉自己,想多了。
但是这般贸贸然上门总要带上点啥,可惜看他喝的清梨露,还有这外头传言的种种,哪一样他没有见识过的?送太贵的自己舍不得,反正他也不稀罕,若华想了想,凭记忆做了几道点心——凉糕,九层糕,米角。为啥都是米做的,自己家有的米磨成浆,省钱省事。商人嘛……
若华暗笑自己,是因为这个恩人不太一样,所以自己报恩的心都不够虔诚么?
但是不可置否,去见柳靖,她心里毫无负担,最狼狈的时候都被看到了,哪里还计较那么多,是以她带着碧环,二人闲庭信步,都没有要马车,几条街的距离,索性走走。
街上行人如织,从乡下进城的人晃悠悠挑着柴禾寻买主,路旁叫卖的人也忙忙碌碌,若华却专盯着路旁的米铺子看,叹息一句粮价又涨了,何时是个头。叹息完之后又自嘲,自己是职业病吗?
碧环频频回头,“我怎么总是觉得身后有人一般。”
很快就到了,柳府不是很大,胜在精巧清幽,甚至有些古朴,她还以为柳靖的性子,怕是连地上的青石都是恨不得要刻花的。
柳靖坐在轮椅上,晃悠着到了跟前,桃花眼弯弯,“我说华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我救了你一回,还说好了要送个自己能走的椅子给我,我等得头发都花白了,清梨露都被你喝光了,要不是我想出装泥浆的法子,你还不给送来了是不……”
听他说完,若华幽幽叹息一句,“柳靖,我可不像是你,天天琴棋书画的,我一打开门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件件事情要操心,再说这轮椅不是给你送来了嘛,慢工出细活。”
柳靖哈哈笑了两声,回头对一旁的小厮说,“你说我都搬到这地方了,怎么还是有人说话这般像呢,算了算了,看在这椅子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拎着的是什么?”
被盯着的谷若华干笑两声,“救命恩人呐,这不是你什么都尝过了嘛,这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点心,您尝尝,免得总是说我不报恩。”
“呀,用两块点心就想着打发我了!我可是记着,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是要……”
谷若华好生的听完,硬着头皮刚要想着弄个借口,却被看穿了,“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你那丫头等会又会说米铺出事了,连个由头都想不好。”
逃也似的飞出去。
在那树荫之下却慢悠悠走过来一个人,盯着那背影望了一眼,“哪家姑娘?要是知晓非得给你弄回家去不可。”
“去去去,看我这椅子,”柳靖献宝一般的滑来滑去,又打开那点心,“我救下的傻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哦,一说话就跟你一样没趣,柴米油盐柴米油盐的,咦咦,那是送我的……”
却说若华跟碧环出来,碧环拍着胸口,“我的小姐,那柳公子真是不好伺候,不过小姐你也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嗯,好像什么都可以说,还笑,眼睛里都是笑意,平时对着别人笑,就是脸上的肉这么动一下。”碧环边说边模仿。
若华摇头,很快恢复成以往的神色,“行了,笑什么都一样,回去盘账。”
“这么快!”
“临波不是说了嫂子昨日回过娘家了吗,不快点吞太多也要吐得出来才是。”
铺子里,姚氏一脸满足的笑意,见若华来了,又是习惯性的把那乌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嫂子,您看铺子辛苦了?”
姚氏揉揉眼睛,“可不是,不过这有啥法子,自家的事情不做还能等别人不成?”
谷若华也不跟她计较,依旧笑道,“爹爹出门时候交代过把账做好,等他回来查看,早几日涨价时候我就理好了的,原想着交给你,这可就忘记了。”
姚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碧环就叫了孟大叔过来,临波在一旁站着好整以暇。
只听若华问孟大叔,当时的各等米剩下多少,现在多少多少云云。
姚氏一急,傻眼了,却不肯罢休,“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若华啊,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做什么,反正不都是咱家自己的银子么?”堆起一脸笑。
若华心里冷哼,却不动声色,佯作不解,“瞧嫂子说的,自家人也要清楚咱们家卖出多少东西吧。”
话音一落,临波张嘴就来,“望宾楼来拉了两石上等米,邱大叔酒铺拉了三石五斗的中等米……”
若华一边写一边算,“嗯,这回对上了!嫂子您算算,临波说的就是卖出去的,孟大叔这边的也是对的上的,这样一来这几日一共得了银子二十二两另三百四十七文,等爹爹回来……”
姚氏细眼不停的转,刚刚一直被谷若华带着走,此时已经有些蒙了,“这……这,哪里有这么多银子,一大家子的嚼用难不成不用银子,临波碧云他们一个月不用银子,还有……”
准备了这么久,哪里是这样的借口就能推脱的。
“嫂子你甭急,这有啥,碧环他们的都有份例,一个月多少是定了的,还有我们也没几个人,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可都记着不就是,这一码是一码。不过嫂子你也是自家人,这银子你拿着也成我拿着也成,以后爹爹回来了都是给他老人家管着的。自家人还能少去不成,嫂子,您说呢?”
姚氏见谷若华那甜甜的笑,有心想驳,却实在找不到由头,扯开来说她也不敢,只觉得这笑忒渗人。
第015章 姚如烟的一石几鸟计
下半晌,姚氏自己一个人回了娘家。
姚如烟正在房中纳鞋底,脸上是恬淡的笑,一针一针的很是虔诚。
姚氏突然撞进门,她手一抖,针就扎到手指上,渗出的血染在鞋底上,惊诧慌乱一瞬而过,本想藏起来,却下意识的用手指去擦。
姚氏不耐烦的说,“擦什么擦,爹也没那份心思看那,再说踩着不都是脏的吗?”
姚如烟见姚氏这脸色,就把手里的活计放下,“姐姐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情了?”
“能有什么烦心事情,还不是我家那姑奶奶!我可真是惹不起她,日日看铺子日日看铺子,怎么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公公也真是,非要弄什么账目,这下子好了,什么都清清楚楚,你不知道她刚过来跟我交账的时候呢,连一文钱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说……一个破铺子算什么账!”姚氏一叠声的说完,仰头喝了一盏茶。
姚如烟却是皱眉道,“她怎么的总是盯着这铺子不放。”
姚氏大腿一拍,“可不就是,十五岁足足的,这就是十六岁的老姑娘了,早点嫁给简家那小子早好,偏偏公婆总是不在家里。”
姚如烟翘着兰花指端起一盏茶正喝着,突然被自家姐姐的话惊着了,咳咳两声,“姐姐,你现在过来是?”
“如烟,姐姐也是没有法子,昨个送来的那几两银子可是用去了,我先拿回去入账,以后再寻机会给你送来如何,真是被那小蹄子闹的。”
姚如烟眼皮一跳,张着嘴巴惊讶道,“姐,我给爹爹买了一支上好的湖笔呢,还有一方端砚,这剩下的几百钱本想着这月买菜,您要是急忙就先拿去,可怎生是好,要不然的我把我的冬衣拿去当了,这反正也没到要穿的时候……”
姚氏见自家妹子这般贴心,心酸酸的道:“哪里用得着这般,反正也用不着交银子,不然的我这阵子从菜钱这些节约一些出来就是了,再不成我还有一些首饰呢,这铺子吃力不讨好,她要管以后让她自己看去,累死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姚如烟既保住了手上的银子,心里稍安,“姐姐,这有啥的,您可是少奶奶,按理来说家里是您做主的,她查账又是如何,反正卖出多少都是有定数,您也可以想别的法子嘛,这铺子总是一条来钱的路子,人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墙梯不是?”
“哦?”
如烟附着姚氏的耳朵说了一通。
姚氏眼睛越睁越大,“这怎么成,人家又不是傻子!”
“有什么不行的,现在不是屯粮吗?就放在下面什么都看不出来,到时候把那伙计支使出去,等以后发现来闹就来个不承认,反正放久了谁知道啊。这凭着她怎么查,银子照旧进的是您的口袋。”
姚氏虽然觉得有些个不对劲,却熬不住自己妹子这般说,又出主意又没啥风险,再说自己可是被那姑奶奶逼的。
这般一想,她心里好受一些,即刻的就答应下来,反正不过是碎米,碎米不是米啊?一样的吃。
姚氏得了主意,吃了定心丸,往外走的脚步就轻快不少。
姚如烟望着坐在窗前,透过那不甚明了的光,看姚氏往外走了之后才把针线篓子拿起来,掀开帕子包着的几块银子,眸子一时间有些冷,咬住了嘴唇,总有一日我不会再过这样困顿的日子。
手里的帕子皱成一团,然后姚如烟把绣好的一个荷包抓在手里,往银雪巷走去,经过谷家的大宅子前,狠狠瞪了一眼。过一阵,就到了一扇漆过清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