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师又增提督一名,参将二员把总十八个,巡逻士卒达一万一千人,人数不可谓不多,但效果着实是没见到多少。
一
%77%77%77%2e%64%75%30%30%2e%63%63/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四六 宵禁
世风日渐没落,小打小闹纯粹是扬汤止沸,而且就算是朝廷的力度再大,决心再强,但内部的官员大部分却是荒于职守,导致京城内外盗贼猖獗,流氓恶少充溢市闾,地棍无赖横行乡里,官府屡禁不止,难以尽绝。
而在这种窘境中,皇帝的反应却是很无力的。
“京畿多盗,命都察院锦衣卫各遣官擒捕,仍命都察院揭榜,禁约官校扰民。”
“命锦衣卫指挥佥事陈端捕盗于顺天、保定二府,时京城内外多盗故也。”
“‘京师属有一人杀一家三人者,又有日中杀人者,今尚不不获,乞严为之禁。’上命停巡城御史及巡捕官俸,现限捕之。”
“召锦衣卫官于日升,刘侨跪槛外,上曰:‘京城内外盗贼纵横,严行缉捕是尔等职掌,如再玩忽,当即处治。’”
“帝以‘城内劫杀屡闻,城外道路梗塞,锦衣卫东西司房,巡捕五城衙门职掌安在?乃令盗贼充斥至此。’责令回话”
反正吧,皇帝训几句话,下面的人吃顿挂落,这治安就能好点儿,但是没多久,就又恢复原样儿了。
而明朝中后期之所以这么多的盗贼,跟其兵制还有关系,明朝的士兵,待遇极差,地位极低,逃亡者甚众。而偏偏明朝的户籍管理制度,路引制度又是非常之完善,他们这些逃亡的军户都是黑户口,进程不敢进,到了乡下也能让人给拎出来。
偏偏他们又是有些武艺在身,胆子比一般百姓大得多,所以干脆就啸聚为盗。
京城内外,迩来奸恶之徒日滋月盛,三五成群,日则在于行凶害人,夜则荒淫赌博,甚至占人妻女及为人报复私仇,为害不可枚举。强窃盗贼多起于此。”
就连都御史王公也“恐盗入其室也,终夜防守多至废寝”。
正德年间:大学士杨廷和等言:“近日武清、东安等县……,俱有盗贼生发,少则四十人,多则百余人,披甲盔兵器,……,烧毁房屋,杀掳人口,抢夺财物,往来公差内外官员悉被其害,道路为之不通,而京城之内,东直门及大时雍等坊,强贼白日剽杀,”
万历年间:“京城内外盗贼生发,各该巡捕后备官,虽不系本管地方,有能协力捕获者,纪录擢用。”
宣德年间:“严京城捕盗之禁。时京城多盗,都御史刘观等议于五城兵马司各增官军一百人与同捕捉,每五十家置巡更捕一,遇夜以十人守之,有盗贼有违夜禁者皆听捕以闻。上从其议,命英国公张辅同五军督府按坊遣军助之。”
天顺年间:“以京师内外多强盗,命都察院出榜申谕诸人擒捕,若得实其原捕及首告人,赏钞二千贯贼赀,官旗、军校升一级,民匠加赏银十两”(《明英宗实录》卷二百九十七,天顺二年十一月壬寅);
弘治年间:“先是,京师奸民马纪,夜聚诸恶少马聪等,持刀入民妇家,逼而淫之,劫其财,为逻者所获。”
嘉靖年间:“盗入杨威营把总指挥采雄家,杀其妻并子女四人,巡按御史以闻。诏下所司缉捕。”
天启年间:“巡视皇城御史徐杨先、王一中、主事黄文星目击疏虞,且盗贼生发,议欲严启闭以防奸盗。”
恶**件频发,甚至就连官宦人家都不能幸免。那些暴徒便是对当官儿的也是没什么敬畏,若是寻了空子,照样是杀人不误。
而到了明末,比之明朝中期又是差了许多。甚至就连谋反、大逆不道、僧人悖道这种事儿也是屡见不鲜。按明代规制,直房内官与司房宫人稍有紊乱,即以“淫佚”罪治之,而在晚明,宫中的太监不但与宫女结为对食,而且还》《大明律》中的规定及惩罚可以说是已》中侍卫人员明确规定:凡宫禁宿卫及皇城门守卫人应值不值者,笞四十,以应宿卫守卫人,私自代替及替之人,各杖六十,以别卫不系宿卫守卫人,冒名私自代替及替之人,各杖一百……皇城各门,各铺上直守卫该管官旗,钤束不严及容情故从,所管军人离值,点视不到,十名以上者,各杖一百,……。凡各处城门应闭而误不下锁者,杖八十,非时擅开闭者杖一百,京城门各加一等,其有公务急速,非时开闭者,不在此限。若皇城门应而误不下锁者杖一百,发边远充军,非时擅开闭者绞,其有旨开闭者勿论。
宫禁如此森严,其实多半是摆设,吓唬人的。
万历年间三大案之一的“挺击案”——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一个不明来路的汉子,手持一根枣木棍,竟然冲进二道宫门,闯入太子居住的慈庆宫,试图加害于太子,幸好被人及时发现将之捉拿,移交东华门守卫监收。一人一棍,独闯深宫,竟能冲破几道宫门直入殿檐,挺击太子,难度简直堪比荆轲刺秦!
其中固然有人在背后阴谋策划,暗自布置放水的原因,但宫禁之空虚,也可见一斑。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大耳刮子,狠狠的扇在了朝廷上下的脸上。
世道如此混乱,由不得谢升谢老大人不小心。
出了门,已经是天色黑透,两个走在最前头的家丁,手里各自打着一盏灯笼,上面却是没写什么字号官位。
若是在地方上,知县老爷晚上有时候兴致来了,出去走走检查一番,打的灯笼上便会写上‘正堂’二字,威风凛凛,人人见了都是避退。但那是地方上,在京城,等闲不会如此做。
你一个五品官儿,在地方上,在一州一府里头,那就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了,但是在京城,真真是不算什么。你要是打了官灯,未免就会被人觉得是太过张扬。
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碰上巡夜的,不过是着人费些口舌,上去解释一番罢了,也没什么。若是惹了麻烦,则未免不美。
一行人出了府门,朝西往积水潭的方向而去。
这会儿街面上静悄悄的,除了他们这一行,一个人都没有。
已经到了宵禁的点儿了。大明朝不叫宵禁,叫夜禁,更简洁明了了,反正本质是一样的。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允许商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板子,京城是五十板子。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板子,京城是四十板子。为了实施宵禁,每个驻有官府的城市一到晚上,就要锁上城门,禁止出入。城门的钥匙也要交到地方官的内衙。同时在大街交叉路口上也要拦起栅栏,栅栏开有门,门口有关卡,设有类似于后世岗亭的“卡房”,由官府的衙役看守,不准通行。
一
%77%77%77%2e%64%75%30%30%2e%63%63/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四七 冰厂
当然也有例外,疾病、生育、死丧都是可以通行的。像是后世小说《歧路灯》里就讲了一个故事,说是有赌徒夜赌回家,正好碰到县官巡夜,他便谎称是取药,那县官儿要过方子,再看看他金银花,又问了他是给谁拿药,那人得的是什么病,一眼便是看穿了,不过为人宽厚,并未说破而已。他花了五分银子买的一包子金银花,已经用了足足三遭了。
向西出了广化寺街,便是德胜门内大街。
这里是个近似于十字路口的格局,不过不太规则,南北向的这条大道,有点儿偏东北西南走向,而往东去的那条广化寺街,则是非常明显的偏东南,往积水潭那边去的,则又是偏西北了。
夜色漆黑。
因着是路口,因此这会儿也是已经上了栅栏,栅栏足有一丈高,上头都是削尖了的木头,别说一般人等闲是爬不上去,便是能爬上去,怕也是要小心给扎一个透明窟窿。
栅栏上开的有一个三尺宽的门,这会儿门关着,还上了锁,一边的卡房里头有灯光透出来,里头还隐隐有人声传来,显然是有人在的。
谢升这一行人动静儿可是不小,还没到栅栏那儿,卡房里头的人便是听见了,打着灯笼便出了来。
那打灯笼的名唤作张饱实,或许当初他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是盼着自家孩子以后能饱食终日,家里也是仓廪丰实。却没想到张饱实却是人如其名,长的很是饱满结实,身材不高,矮壮敦实。
他正要开口说话,打眼儿这么一瞧,顿时便是吓了一跳。
好家伙么,大晚上的,怎么一下子来了这许多人?又是舞刀又是弄棒的,还抬着轿子,这是要去干嘛?
他是顺天府的衙役,干这一行儿得有三十多年了,从十四岁上接了老爹的班儿,一直干到现在四十八!这三十多年来,倒是有一大半儿时间晚上是守在这德胜门桥北卡房的。三十多年,一个多个日夜,见识了不知道多少。说句掏心窝子的实在话,别说是人了,便是鬼,他也撞见过几次。
这北京城也是邪乎,靠着的什刹海和积水潭也都有点儿邪乎,传说当年元朝建造大都的时候,这整个北京城从高处往下看便是个八臂哪吒的造型,里头是有讲究的。
他一眼便是瞧出来,这定然是有大户人家大晚上的有事儿出去,能有胆气这会儿这么大阵仗出去的,定然是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富贵,这等阵仗,可是大富大贵才能摆得出来的。
他忽然心里打了个突,赶紧瞪大了眼睛往来的那些人脸上看去,借着灯笼的光,见来的那些人虽然面色严肃戒备,但一个个却并非是面容僵硬木然,眼珠子都不转一转的那等。而且胸口也是瞧得见起伏,看样子是能喘气儿的。
看清楚了,他才是轻轻吁了口气,放下心来。
没法子,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记得很清楚,八年前的一个隆冬晚上,也是他和现在身边儿这位老伙计一块儿当值,结果来了一队人,也是抬着个轿子,大约有七八个。当初他没注意,事后想想才发现到处都是蹊跷。那些人一个个都带着斗篷兜帽,把面目遮的严严实实,看身形,一个个都特别的消瘦,除了打头儿那个之外,其它的那些,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打头儿的那人,说话也是声音嘶嘶的,似乎跟喉咙漏气儿也似。
而且他们打的竟然是白灯笼!
不过当时张饱实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全副心思都被手里那一块儿足有二两重的小银锭子给吸引了。
那人告诉他们,他们是城南游家的,今日家里老太爷犯了执拗,非要去积水潭边儿上去寻个老友,这不,便是催着他们快些去了。张饱实当时给银子冲昏了头脑,对他来说,这二两银子可是不小的一笔钱款,闺女要出嫁了,正好打个银簪子,也是一份儿能打的出手的嫁妆。
寒门小户人家嘛,哪里那许多讲究?
于是他便是放行,只不过等那些人一过去,他便是心里一哆嗦,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积水潭边儿上偏僻得紧,除了稻田就是一处乱坟岗子,哪里有什么人家?
等他再要去询问的时候,却发现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方才那些人竟然都不见了。他察觉到了诡异,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