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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伤在身,便不须拘礼,来找本官是何事?”
因着董忠贤受伤,所以董策给他留了两个人,让他们在山下的河边呆着,即算是守着后路,防备有人从后面杀过来,同时也顺便看管那两个俘虏。
却不知道董忠贤忽然上来是作甚。
董忠贤终归还是磕头叩见,而后才恭谨道:“回大人的话,那抓获的第二个俘虏,方才一直吵吵嚷嚷着要见您,说要献计于您。属下不敢怠慢,便带着他过来了。”
“哦?要献计给本官?倒是有点儿意思。”董策笑了笑:“让他说说吧。”
“是。”董忠贤应了一声,回头一招手,他身后那家丁从马上拽下一个人来,扔在地上。
那人穿着一身半旧不信的黑棉袄,身上满是草屑尘土,脸上也都是,他嘴角和下巴还挂着血迹,胸口也有血迹,瞧着很是狼狈。他的双手给背在身后捆着,双脚脚踝处也是绑着,想来是生怕他逃跑。
正是董忠康抓获的那个俘虏。
他给扔在地上,摔得浑身疼,只是这会儿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在地上翻了个身,看着董策,扯着嗓子叫道:“大老爷,小的有主意,能让您不费多大气力就打上去!”
董策瞧着他,这人中等身材,长相憨厚朴实,看上去甚至还有些木讷,却没想到,还有这份儿心思。他本是马贼,被抓成了俘虏,若是一般人,只怕这会儿要么是闭目等死,要么是惶恐不安,而他却是能并不慌乱,反而是要见自己,献计献策,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是殊为不易。
至少可以说明两点:第一,他颇为的镇定,临危不乱。第二,此人很大胆,也有些魄力,能够豁出去搏那么一博。
但是这些,却还不够让董策对他另眼相看,还得看他能出什么主意。若是个好主意,真如他所说,能够让官军们不废太大力气,不付出太大折损就能杀上平台去,那么董策并不介意留他一命,甚至日后还会另有任用。
但若是他献的那计策不值一提,只怕董策待会儿就要给他当头一刀了。
“你说说吧。”董策淡淡道。
“谢大老爷!”
那俘虏长长地松了口气大气,扯着脖子大喊了一声。他对自己的计划还是颇为有信心的,最担心的就是董策不让他说话,那真真是一切休提。
方才在上来之前,他就已经是被话在肚子里转了不知道多少遍,他咽了口唾沫,大声道:“方才小的和官军老爷们打过,官军老爷们弓硬,射的远,小的知道这个。但平台高有两丈,这些马贼们在上头射箭,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官军老爷纵然是箭射的远,却是朝上射,如此便抵了。”
“小的知道,白麻子那逆贼在平台边儿上堆了许多大木石头,只等官兵仰攻之时,便是打算将之一推而下,那些石头小的见过,小的也比人脑袋还大,那木头,都是直接从屋里拆下来的房梁,一根扔下来,只怕七八个人都得砸死了。”
“为官兵老爷们着想,小的想了个主意。”
“小的恳请老爷,建造楼车。”
听了这马贼的一番话,董策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这马贼想来是方才一直在下面关注着上头的战事,而他竟然能看的这般清楚明白,直接指出了董策这一方的劣势和采用传统进攻方式的话可能引起的巨大伤亡,这就让他董策颇为的惊诧了。他暗暗想着,只怕自己的麾下,能有这等见识,也是不多。
而且他现在明明是处在随时可能刀斧加身的境地,但神色多少还算得上是从容,语速虽然很快,但很清晰,让人听得非常清楚。
董策轻轻地吁了口气,就算是这马贼的计划不堪用,他也打算留他一条性命了。这等人,给他些职权差事锻炼一番,说不得便能成长为一个很杰出的人才。
“楼车?”董策道:“你说的再清楚些。”
中国古代的攻城战役不计其数,守城方和攻城方都是智计百出,各种招数层出不穷。几千年战争发展下来,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也是组成了一个相当庞大的家族,而这些攻城器械,多半被冠以‘某某车’的名号,其中甚至有不少重名儿的。光说楼车这两个字,至少董策一听,脑海中是没办法浮现出来一副清晰直观的画面的。
“这是小的那边儿的叫法,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叫啥,俺心里记得清楚,俺能画出来。”
那马贼有些惶急的说道。
董策瞧了瞧他还被捆在身后的双手,指了指,道:“给他松绑。”
“是!”
董忠贤应了一声,走到那马贼身后,把他手上绑着的绳子用刀给割断。
不过他终归还是颇为谨慎,没给他解开脚踝那儿的绳子,反正他说要画出来,画东西又不用脚。
那马贼用手平整出一小块地面,拿了根树枝在上面画了几下,一个攻城器械的图案便是跃然而出。他指着那儿道:“大老爷,就是这种车。”
董策又是稍稍惊诧了一下。他画画儿竟然还是很不错,寥寥几笔,这图案便是相当之传神,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董策瞧着这个名为楼车的图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器械看上去并不复杂,但是相当之实用。
器械的主体乃是一个木头建造的台子,下面有四个轮子,四个轮子上头,乃是一层木板,然后在木板的四个角儿上,则是各自钉了一根柱子,这四根柱子的顶端,又是一个木板构成的平台,这个平台的前方,却是有竖着的木板挡着。而且在木有平台上,还竖着一整块长条形的木板。
器械看上去很简单,一眼就让人看穿的那种构造,而这样的结构,决定了其制造也不是多么的复杂,不过就是几根木头,几块儿木板钉成而已,可能最难解决的,就是那四个轮子了,这是比较难制造的。
而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以董策的阅历,自然是扫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玩意儿一瞧就是攻城的。自然是有士卒站在这平台之上,前面的木板则是用来抵挡来自城墙上的弓箭射击的,而这车,可以建造的高一些,也可以矮一些,取决于城墙的高低,大致是维持跟城墙一样的高度,甚至再略高一些,如此就可以抵消城墙居高临下的优势。有士卒在后面推车,平台上面的士卒则是在木板后面躲避城墙上的箭雨,然后等到接近城墙了,便是将那长条形的木板放下来,搭在城墙上,如同是船上的跳板一般,可以让士卒直接上到城墙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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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三二 打造楼车
“是。”
那马贼赶紧应了一声,细细的说了一番,和董策猜测的一般无二。
这楼车,并不拘泥于大小,可大可小,城墙高,那就大一些,城墙矮小,那就小一些。而按照面前这平台两丈的高度,差不多楼车两丈三四尺高就成了。
董策点点头,这马贼说的很清楚,头头是道的,瞧来应该也算是个行家。
便问道:“你之前是作甚的?”
“回大人的话。”那马贼恭谨道:“小人原来是个木匠,也是军户,时常要给军中打造一些军械。是那天杀的白麻子要盖房子,便是把小人等几个抓了来,后来盖完了方便,便不放回去了,小的等人没有法子,就只好从贼,还望大人明察。”
他也当真是机灵,趁着这个机会,便是赶紧把自己的来路给交代清楚,并且着重突出一点:自己不是自愿当马匪的,而是被迫从贼。如此一来,便是把他自己给洗干净了一些,为了一条生路着想。
若是之后董策抓了马贼要杀,说不得还因着这原委而放过自己,不至于给一刀宰杀了。
他却是不知道,他这番心机,算是白费了,董策听他说话,观他神情,已经是觉得此人颇为可用,起了爱才之心,是定然不会杀掉的。
“却原来也是清白出身。”董策微微笑了笑,表情缓和了许多。
这马贼这么着急的说这些话,董策大致是能猜到他的目的的,因此便说了这一句,也是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果然,这马贼听了之后心下大定,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董策又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叫王四十六。”这马贼赶紧道。
这个年代,许多这种名字,是以董策倒也是并不引以为怪。
董策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要给他重新起一个名字?但是想了想,又是忍住了没说。
上官给重新起名字,在这个时代,乃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算得上是殊荣了。
就算是董策已经是对他起了爱才之心,却也不会这么快就给他优厚的待遇,至于地位和信任什么的,那就更别说了。收人也是需要一定技巧的,像是眼前这位,本来乃是马贼,又是俘虏之身,若是董策对他的态度忽然起了一百八十度,很是优厚雍容,那出现的后果无非是两个:第一个,这马贼猜不透董策到底是想做什么,因此很是惶恐不安,也无法安心做事。第二个,则是他认为董策对他很是器重,因此变得骄横狂妄。而且一次性给他这般多的好处,他也未必会多么感激,遇上那等性子凉薄的,说不得还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以这个态度的转变,得慢慢来,一点儿一点儿的给他好处,给胡萝卜的同时也不忘了是不是用棍子敲打两下,如此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不但可以收拢了人心,而且他还感恩戴德。
“王四十六是吧?”董策吩咐道:“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本官瞧着也成。这样,你现在就过去。”
说着,董策指了指那一片已经变成了工地一般的热闹空地,道:“若是本官给你足够的人手,足够的材料,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可是能打造出五架这等楼车来么?”
王四十六一个激灵,心脏砰砰乱跳,心里紧张的要命,呼吸急促无比。他也是个灵醒人,如何不知道董策说的这句话的含义?
董大老爷让自己去做这些,分明就是已经饶过自己性命了!
“赌赢了!我赌赢了!”
在王四十六的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嘶声大喊,疯狂的叫嚷着。王四十六知道,自己这冒死一搏,终归还是赌赢了,自己的性命,终于是能够保住了!
不用死了!
他这会儿兴奋的恨不能跳出来,但却也知道,若真是这般做,惹得董大老爷不悦,说不得刚保住的性命又要丢了。
万千激动的情绪只能是化作轻轻吁出的一口长气,谁又知道他方才心中转过了多少念头?
听到董策的问话,他本能的便是想要满口答应下来,但转念一想,万一到时候没完成,却不知道有什么莫测的后果。这董大老爷瞧着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跟他说的清楚明白了之后,理当是会理解。
于是便决定实话实说。
“回大老爷的话,只要人手足够,材料充足,半个时辰制造出五架来,小的还是有些信心的。只是那楼车下面的轮子,却是着实难办。”
王四十六老老实实道。
董策摆摆手:“这个你却是不用担心,这些楼车下面不用安置轮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