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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九撩军夫-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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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进了深山老子子扎了几年。再出来的时候,去大业村找她,没找到。不知道去了哪儿。”

    徐卫国突然想起在招待所的时候,林小满说过话。

    “知识就是力量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听说的,听说的啊,大业村那时候牛棚里也关过不少知识份子,所有人都得去看批斗大会,那些人都会被戴上尖尖帽,然后拖上台子吊打。他们一挨打,有时候就会一边惨叫一边喊口号,好像喊得越大声,身上的就越不痛似的。

    这句话,这句话我就是听其中一个被批斗的中年妇女说的。”

    “哦?那这个中年妇女长什么模样,胖还是瘦,高还是矮,长脸还是圆脸,双眼皮还是单眼皮,姓什么叫什么?林小满,不许想,立刻回答!”

    “她大约一米六五左右,长得很文静,瓜子脸,叶眉,和其他被打的人不同,她痛得满地打滚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却没有一线一毫的怯懦,不被批斗的日子里,她总是她端庄地坐在杂草堆里,一直望着北方。”

    “那她叫什么名字?”

    “我听到有人叫她陶子,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名,还是她的姓。”

    妈妈!

    徐卫国疯了似的打开门冲了出去,飞车回到了九里屯,把正泡桶里,脸上盖了块棉线帕子,正优哉游哉戏水洗白白的林小满抱了出来。

    林小满吓得哇哇大叫,“徐卫国,你怎么又来了!放开……咦,你怎么浑身在发颤,你是不是受伤了?又谁打你黑枪了?徐卫国,你别光看着我,说话啊,我让你说话!”

    徐卫国唇瓣一直在抖,肩膀和身体全身都在抖,林小满担心得不得了,又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受伤,我只是控制不住了。”

    “你……是不是真想要?那……那我依着你。你别像个傻子一样傻站着,把我放下来一点点啊。”

    “不,不是要这个。我不疯了。不拐着你老来了。小满,我有件重要的事要问你,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

    “我的人都是你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啊,这么纠结做什么?”

    徐卫国用力地捏着她,她的腰都被捏疼了,林小满见他神情不对极了,只能强忍着。

    徐卫国强自镇定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小满,你之前说过,大业村的牛棚里,关过一个叫陶子的女人,对不对?”

    “对,不知道是姓陶还是名字里带个陶字,那天我听公公说对不起陶子的时候,我就有种荒唐的想法,想着……唉,后来被你折腾得实在太狠,就没提。”

    “嗯,小满,我刚刚得到消息,说余怀德三十年前去参加余莲的婚礼时,从京城用麻袋装了一个女人回来,姓宋!她被人救了之后,就在大业村落了脚!

    你又说有个叶眉,瓜子脸的女人一直发呆,望着北方,她又叫陶子。小满,你说……会不会,妈妈没死?”

    林小满也怔住了。

    这样说来,那个叫陶子的女人,还真有可能是徐卫国的妈妈,她的婆婆!

    可是……她后来不见了啊。

    这相当于是徐卫国重新获得的希望,又再次要绝望。

    林小满头都想到要爆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卫国……”

    听出林小满声音中的悲怆和心疼,徐卫国猛地重重闭上了双眼,默了默,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林小满道:“说吧,宗医生也已经说过了,他再找妈妈的时候,妈妈已经不见了。我想再次确认一下她的身份,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我既希望她是婆婆,又怕她是婆婆,怕我们确认了她在战争年代未死,却又亡于浩劫之时。

    她那时候被关在大业村的牛棚里,听说是附近哪个小学的老师,我就上了一年学,不太记得她是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那时候我应该是九岁左右。

    她被打了之后,直接拖回了牛棚,牛棚四面漏风,寒冬腊月的,打霜落雪,也没人给她送吃的,她差一点点就被饿死在棚里。我捡狗shi经过的时候,偷偷塞了一壶水给她。

    我见她总是看着北方不说话,我就问她看什么?她跟我说,她在想一个不能再去找的负心男人。

    她也爱给我讲故事,叫我以后不要喜欢爱扎皮带的男人,因为那皮带捆得再牢实,有天也会断掉,换新的皮带,捆新的人。

    卫国……如果她姓宋,又叫陶子,就和宗医生说的信息是完全吻合的。而且……皮带……公公用皮带捆着婆婆把婆婆拐回来的。

    怎么办?怎么办啊,卫国……后来她不见了,我再给她送水送冷稀饭的时候,她不见了……”

    林小满越用力回忆,就越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真的就是婆婆,是徐卫国的妈妈宋陶无疑了。

    徐卫国紧紧地抱着林小满,眼里也起了一层湿湿的雾。

    “小满,她能从鬼门关出来一次,就一定会出来第二次!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爸,他和我妈感情太深了,他又比我还闷,如果他知道我妈活着,却在他结婚当天被人用麻袋带走了。

    他……可能会死的。”

第四百零八章 崩溃

    是啊,从一开始就看上,摒弃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捆也要把她捆住的情感,在经历了战火和岁月的洗礼后,三十年都未曾忘却。

    这样的徐天来,确实无法承受这种骤然得到希望,却又要绝望的打击。

    “卫国,我们进城吧,无论如何,要从余怀德和余莲的嘴里掏出有用的信息。”

    徐卫国想了想,又摇头道:“今天已近黄昏了,贸然去找我爸,他会起疑心的。还是明天一大早去吧。”

    这一夜,徐卫国拥着林小满,跟她说:“小满,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乱来了。细水长流才能和你牵手白头。”

    “呵呵,早就跟你说了,你非不听,非要天天不停歇的打桩,我有时候感觉我都被打成蜂巢似的了。”

    林小满拱了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徐卫国瞧着她一脸安详,睡得跟头小猪似的,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看着看着也脸贴脸的睡过去了。

    林小满想着要早点醒,结果醒来的时候的确比往常要早些,可也已经是八点了。徐卫国把衣服毛巾和漱口杯牙膏牙刷都已经打包好了,还放到车里去了。

    两人吃了早饭,就开车去了城里,一样住的是招待所的301,那个徐卫国才能进的房间。林小满先去找秦姗姗玩,顺便问问小花最近的学习,打发打发等待的时间。

    等一个答案,等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苦太难了。可公公,他一等,就等了三十年啊。林小满一想到徐天来和宋陶,就忍不住泪崩。

    徐卫国一个人开着车到了省军区,查验了证件,顺利的找到了徐天来。徐天来正站在楼梯的转角处抽烟,那里有些阴暗,火光在他的手指间明明灭灭地闪着,都快燃到指头了,他也没发现。

    徐卫国走过去,把烟取走,摁灭了扔掉,就跟徐天来说他要接手审问余莲的事。

    徐天来觉得这要求有点突然,“为什么突然要自己来审了?不相信爸爸?”

    “不是,爸你太板正了,只会常规的审讯方式。余莲跟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您的性子基本上她都了如指掌,余怀德又是个难缠的,可是您却并不了解余莲,也不了解余怀德,所以这场审问,从一开始就是你处于失利一方。

    爸,我却不同,她所了解的,是十八岁之前的那个徐卫国,这十二年,我历了很多事,见过很多人,穷凶极恶,阴险狡诈的都有。我也有的是手段撬开他们的嘴!”

    徐天来欣慰地点了点头,“卫国,爸爸为你骄傲。这事就交给你来做,要爸爸协助的时候你再开口。”

    徐卫国顿了顿,就提议把余怀德和余莲换个地方关押。

    徐天来摇头,指了指上面,“上面有人过问了,不能转移地方。必须在军区内部审结。所以,我才头疼。”

    “那把负责记录的人调走,我审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旁观。”

    这个倒是可以办到的。

    “别搞出明显伤痕来,这件事很多人都在关注,不能给人留话柄。”

    徐卫嗯了一声,就走进了审讯室。徐天来把书记员叫走了,让他把这段时间的纪录先整理出来,誊写几份,打个初步的报告,存个档。

    等书记员走后,徐卫国就关上了审讯室的门,并把窗帘哗啦啦的全拉上了,审讯室里突然一片黑暗。

    余怀德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坐直了身体,严阵以待。

    徐卫国坐在黑暗之中,半个小时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余怀德看。

    不出招,就无法拆招。

    更何况,余莲并没有教余怀德怎么拆徐卫国的招。

    心理学上说,一个人最恐惧的时候,并不是看到恐惧的东西的时候,而是在猜测恐惧的东西是什么,面对未知的事物时,才最怕。

    而砍头枪毙什么的,死不过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捱过了就痛快了,一死百了。可是在等待砍头,擦刀喷酒的刽子手沿场走动时,犯人会比头掉了的时候还要惊恐万状。

    野兽捕猎的时候,也喜欢观察它们的猎物,享受它们战战兢兢的恐惧,从而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主宰感。

    猫喜欢抓了老鼠,玩上半天才吃,也是这个道理。

    徐卫国深谙这个理儿,而且当他想要沉住气的时候,他就跟那山顶的石头一样的,可以屹立着完全静止下来,不被任何外物影响。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黑暗之中安静得能听到表针走动时的嗒嗒声。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诡异。

    余怀德的左腿右腿往前后交替已经轮换了三次了,手也开始在慢慢地握了又放。

    徐卫国知道,余怀德已经坐不住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动作,保持着那个进来坐下后的姿势,像是要捕猎的猛兽般,只用那又寒光四射,凶焰滔天的眼睛瞪视着他。

    余怀德挺直紧绷着的腰身,一点一点的坍塌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卫国突然站了起来,余怀德吓得立马也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脱口道:“你要干什么?”

    徐卫国没有回答他,慢慢的解开了风纪扣,拉开了衣领,又解开了袖扣,把袖子一点点的往上挽,挽一下就细细地折边。

    折完袖子之后,他就开始抽皮带,然后把皮带哐当一声丢到了桌子上。

    余怀德只感觉到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徐卫国捉了他一只膀子,从肩胛处开始错,先是由肱骨头肩胛骨,然后是关节的桡骨尺骨,腕关节的舟骨、月骨和三角骨,然后是每一根手指指节,一节一节折断。

    余怀德除了惨叫还是只能惨叫。

    徐卫国全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错完一只膀子,就换了另一只膀子,从上到下一路错下来。

    余怀德只觉得有无数钢针在他血肉里挫着,令他无所适从,惊恐无比。

    手错完了,就又从大腿根部开始,膝关节,踝关节,脚趾……

    一只腿,另一只腿。

    等到余怀德像一只软骨虫一样瘫坐到椅子上时,徐卫国终于停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端过水杯喝了两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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