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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不可能怀三年才出生。
小玉,所以我就又离开了,再也不想回来了。”
宗小玉拿着手术刀的手顿了一下,又哦了一声,然后就什么话也没说了,她一手执刀,戴了手套的另一手在王丰收肋骨下掏来掏去的摸索。
王丰收扛不住了,啊啊地叫了起来。
宗小玉告诉他:“你的肺叶被人削掉一块,那把刀子是螺旋状的,从肺叶穿过,向上还想钻穿你的心脏,可你小时候肯定摔断过肋骨,接骨的医生手法不对,你的肋骨有些内陷,所以这是螺旋头的刀尖被挡了一下,没钻进你心脏深处,只在你的心脏浅表留下了一个伤口。
你这孩子,也是个命大的,竟然撑到了现在。我得清除你胸腔腹腔内的淤血,然后替你缝合,痛就叫出来,没必要忍着。”
王丰收本来想说我能忍,然后事实却是,他无法忽略宗小玉在他身体里掏了掏去的那种感觉,痛和紧张让他再次晕厥过去。
祁战小声地问宗小玉:“他,他这会儿晕了不打紧吧?”
宗小玉不说话。
祁战又拉了宗缜问,宗缜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么紧张他,他真不是你儿子?”
宗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宗小玉的耳朵就颤抖了一下。
“我说了,不是我儿子。我祁战再混蛋,也不是满口谎话的人。他是我当年想弥补的那家人的后代,而且是唯一的后代。如果他能活下来,我带他认祖归宗,再替他了结心愿,我这罪就了了。
罪了了,我才能想我自己的人生,办我自己的事。这就是我紧张他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并不是嫌弃我呆板和年纪小爱撒娇又好哭才离开的,原来你并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你说清楚了,我也要告诉你,你看到的婴儿也不是我生的,是我从土里刨出来的。
战哥,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他叫祁玉明,已经32岁了。”
祁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宗小玉对面,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不可置信地看着宗小玉。
宗小玉郑重地点头道:“战哥,你知道我的,我也不喜欢骗人的。你跟我结婚的时候,你三十五,我十八,结婚才十来天你就跑了。村里的人都笑我好哭胆小,招你烦了,所以你才一声不响的离开。
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从满怀希望等到渐渐绝望。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一点招你烦了?
你认识我的时候,你把我从乱军手里救出来的时候,我就是爱哭鬼,拉着你的手不让你走,哭了整整一小时。
如果你因为我爱哭就不喜欢我了,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跟我说,会待我好,会在我哭的时候帮我擦眼泪?
如果你做不到,你为什么要轻易的许下承诺。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直想不明白。
战哥,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我还能问清楚,这真是莫大的幸运。战哥,你……还愿意回来我身边,在我流眼泪的时候,帮我擦眼泪么?”
第七百二十七章 爸爸去哪儿了
祁战掏了粗布手帕,轻轻地给宗小玉擦了擦眼角。
“小玉,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听人说那孩子是你的,就误以为你已经改嫁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六岁,拉着我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说你喜欢我,想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大你十七岁,老夫少妻,会有很多障碍。
孩子话当不得真,但是我也喜欢你。认识两年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赌一把,结婚看看。我当时就想好了,如果哪一天你后悔了,我一定放你自由。
所以,我误会你改嫁之后,就没再想过回来。我怕我再回来的时候,会忍不住杀了你那个男人,毁了你的家。
小玉,这孩子活了,但他的事还没了,我要把这件事了结了,我才能回来。你给我一点时间,最多十天,我只需要十天时间。”
宗小玉替王丰收缝合之后,这才得空坐了下来,一坐下来,就紧紧的揪着祁战的袖子不放了。
宗缜收完尾之后,又把手术用具全都放烫水里洗干净了,晾了起来。王丰收被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宗缜又给他挂了点滴,测了体温,做了纪录。
余娇娇嚷嚷着饿了,就去蒸了一锅馒头,给宗小玉端了四个过来。
“姑婆,吃。”
宗小玉不肯放开祁战的袖子,祁战就伸出空的那只手去拿馒头,余娇娇好奇地问之宗小玉:“姑婆,这个伯伯为什么要喂你吃馒头?你又为什么抓着他不放?”
宗小玉老脸一红,这才放开了祁战。
“娇娇,你不能叫他伯伯,你应该叫他姑公。”
余娇娇放下装馒头的盘子,又去厨房端了一盘,往院子门外走。
院门外的木头板车前,坐着一个拢着袖在发呆的男人。他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袄子,生得浓眉大眼的,一看到余娇娇出来,他立马松开拢着的手,走上前来。
“娇娇,我妈做完手术了?这受伤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大面子?我妈都好几年没动刀子了,怎么一听到信儿就巴巴的要我套车跑来了呢?”
“表叔,我也搞不清楚啊。我先前叫那个人叫伯伯,可是刚刚姑婆让我叫他叫姑公。姑公是什么?”
“姑公?姑公就是姑婆的男人。啊,娇娇,你真的没听错?我妈让你叫那个男的姑公?”
“表叔,我脑子不好使,可我的耳朵还很灵。姑婆的确让我叫他姑公啊。表叔,你知道姑公是什么你就告诉我啊,我还不知道姑公是啥呢。”
姑公是谁?
那是他爸啊!
男人急急地就往院内走,余娇娇端着馒头追了几步,被门槛绊了一下,她立马尖叫着喊表叔。
男人立马冲了回来,一把抱住了余娇娇,两人站稳之后他才开始训人。
“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儿。”
余娇娇靠在男人怀里,突然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胸前,奇怪地问:“表叔,你这里好硬,我的是软的呢?”
男人瞬间尴尬了,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余娇娇赶紧丢开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院。
余娇娇噘嘴不满地嘀咕着:“本来就是啊,表叔胸前**的,我的是软绵绵的。我又没有说错。”
正在进屋的男人听了这话,脚下一闪,也差点绊到门槛。
余娇娇见了,就咯咯笑起来,“表叔也走路不看路,刚刚还凶巴巴的教训娇娇。表叔是自己点灯,不许娇娇放火。”
男人一进屋就喊了声妈。
祁战拿在手里正在啃的馒头一下掉到了地上。男人叫妈,这屋子里只有宗小玉一个女性,那他……是玉明?
“小玉!”
宗小玉咽下嘴时的馒头,招呼着男人坐下,这才替两人介绍。
“玉柱,这是你爸。战哥,这就是当年你见过的,那个我抱在手上,被你误认为是我改嫁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孩子。”
祁玉柱呆住了。
他妈说的这两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之间还没消化完。
什么误以为改嫁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小时候经常问大哥,爸爸去哪儿了?
祁玉明就会一边哭一边告诉他:“爸爸走丢了。”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玉柱问。
宗小玉叹了口气,决定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她微微的眯起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抗美援朝打响之后,我做为医生,也参加了医疗队,前往战场做战后援助工作。那时候,好像是1950年冬天吧,我和我的医疗小组,经过鸭绿江附近的时候,走了一天一夜的我们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
我们刚一停下来,我就有些内急,就找个了偏僻的小树林子,刚解完手,就发现我蹲的那附近有一行血迹,然后我顺着血迹走了几米远,又看到一根扯断的脐带,脐带不远处,有一个用雪堆起来的小堆包。
有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音从雪下面传来。
我就大着胆子走过去刨开了雪,然后发现了一个婴儿,浑身上下还沾着像是着水一样的粘液,他被冻得发紫,已经奄奄一息了。
于是,我就脱下外套,把婴儿捂了起来,带回了医疗队。那个孩子,就是你。
玉柱,我不是你的亲生妈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刚一生下来就被埋在了雪中。
刚开始,我以为你是被狠心的父母抛弃了。可回头想想,天下哪有把没死的孩子埋入雪里的父母呢?
虎毒还不食子呢。
那雪堆附近,有一处水迹,像是有人坐那里哭过,再远一些有刚生产完的痕迹,还有断掉的脐带。我想了又想,应该是你一生下来,因为某种原因闭了气,被误以为死亡了,你的亲生母亲边哭边把你埋了。
往鸭绿江那边有杂乱无章的脚印,她当时应该是急着去战场上做什么事或者寻什么人。
哦,对了,玉柱,在埋你的雪堆里,还有一顶染了血的军帽。你的父母之中,应该至少有一个人是军人。
我曾经想过,替你寻找父母,可是军帽的样式都是统一的,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的有数十万军人,我没找得到,只能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养着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一场扭转命运的雨
祁玉柱听了这话,呆了一呆,宗小玉待他,任谁看了都羡慕。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是宗小玉的亲生儿子。
“妈,你不要我了么?怎么好端端的要告诉我这些事?”
宗小玉摇头,“玉柱,自从捡到你之后,我一直在打听你的身世,可是却毫无进展。我后来想想,或许你的爸妈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所以就把你当了亲儿子一样看待。再后来,你哥从军,远离了家乡,妈妈一个人太孤独了,所以才一直留着你在身边。
我一直以为,这一生,再也不能和战哥重逢。可今天,命运又把我们凑到了一起。我突然觉得,应该告诉你真相,应该再尝试着寻找一下你的父母。
万一……他们还活着,却因为误以你已经死了而痛苦的生活着呢?”
“我不找,说不定他们就是抛弃了我,不是像妈妈想的那样,是以为我死了才埋雪里的。说不定她就是生下来不想要我了,连我是死是活都没确认,直接就给埋了眼不见心不烦呢?”祁玉柱明显是在说气话。
“你这孩子,尽胡说。那顶染血的军帽我也留着,回头我拿给你。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都试试找找他们吧。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不管能不能找着,你都是我宗小玉的小儿子。”
祁玉柱这才点了点头,勉强答应了。
“我就找找,如果证实他们弃了我,我不会认他们。我就只当宗小玉的儿子,祁玉明的弟弟。嗯,妈,这……我要叫这人叫爸不?”
看到祁玉柱那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宗小玉止不住笑了起来。她偏头看着祁战,满眼爱恋,时光像穿越了几十年的光阴,一如初见。
祁战无所谓地道:“你要叫就叫,不叫就不叫。爱叫不叫。只是,你要是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我们这边的爸妈就要改个口。要不然你叫你亲妈叫妈,又叫我叫爸,我担心小玉打翻醋坛子。”
“我没那个忌讳。你别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