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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太大你搂不住,就先拖着,等我晚上睡着了,再穿过来帮你了。“
贺铭章在前面走,后面时不时的传来女孩嘀嘀咕咕的声音,他好奇地支起耳朵听了一嘴,发现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在跟自己说话。
这女孩好像不太正常。
等到了河边,贺铭章把大背篓子放下之后,再转头去看林小满时,林小满两手束在面前,低头站在不远处,有些局促不安地道:“你,你咋背着我的背篓……你,你是谁?”
贺铭章惋惜地看着林小满。
这果然是个不太正常的女孩。
真可惜。
好模好样的,却脑子不正常了。
一会儿跳脱得像马儿,这会却像只病猫,连说话都不敢提高声音说。
就这十来分钟的工夫,竟然就不记得是她要求他帮忙背背篓的了。
“那个,背篓给你放这儿了,我是之前跟人问路的人,我叫贺铭章,我是来找你们村的马大爷的,你跟我说他在河边钓鱼,所以我就替你背了背篓跟你一起过来找人。”
“马,马大爷?马大爷不会钓鱼啊……平时马大爷来河边都是来洗衣服或者晒太阳,马大爷瘸了一条腿,这种天气,村里的路这么难走,他更不会来河边了。”
贺铭章哑然失笑,之前问个路林小满就叭叭的说他是骗子,结果……林小满自己才是个小骗子,骗得他替她背这么大一筐脏衣服走烂泥路来到河边。
那……现在林小满这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会不会是装的呢?
贺铭章定定地看着林小满,林小满不自在地缩了一下脖子,“那个,那个你看我做什么?我,我要洗衣服了,你能不能让我过去?”
贺铭章算了算时间,要在明天傍晚之前回到火车站,时间还算宽裕,所以林小满洗衣服的时候,他就蹲在一边观察。
看来看去,眼前的人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啊。
要说是装的,这也装得太像了吧?
一大背篓子衣服,小姑娘整整洗了一个多小时才搓完一遍。
搓完之后她就从背篓底部拿出一只打衣板,把衣服放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用力地捶打,一边打一边翻面儿揉挤脏水。
番七十五 帮你纠正
。打完一轮,又清洗了两遍,她又开始把一件一件衣服拧水,然后把背篓放河里用水冲干净,把拧了水的衣服放回背篓里,吃力地背了起来,像个蜗牛一样慢慢地往村里走。
走了一截之后,她才扭头冲着贺铭章道:“走吧,你不是找马大爷吗?他家就在我家旁边,我带你去。”
贺铭章笑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这回,你不会再骗我了吧?”
“她之前……不是,我之前跟你开玩笑的,这回不骗你。”
林小满背着一座小山似的背篓举步维艰地走着,一直走到村口也没像之前那样让贺铭章帮忙背。
最后还是贺铭章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主动要求帮她背,她还推推拉拉的不肯给背篓。
贺铭章强行把背篓弄过来背上之后,林小满这才揉捏着酸痛不已的胳膊小步小步地往家走。
因为背篓也放水里洗过了,所以刚背到身上的时候,水就浸湿了林小满的衣服,夏衫又薄,这就有点透了。
贺铭章走了几步就把背篓放了下来,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林小满身上,自己只穿了个黑色背心背着背篓继续走。
林小满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贺铭章,弱弱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贺铭章笑道:“对人好有时候并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我愿意。”
“哦,我明白了。那个,你,你饿不饿,一会儿,一会儿我烤条红薯给你吃。我烤的红薯很好吃的。”
“好啊。”贺铭章爽快地答应了。他总算看出来了,这个不爱说话不爱抬头看人的林小满,不喜欢欠人人情。
不像之前那个说资源要合理利用的林小满狡猾。
林小满把贺铭章带到马大爷家院子里之后,就背着衣服去大坝子那边晾晒去了。
等到她背着空背篓回来的时候,发现贺铭章还站在马大爷家门前。
“怎么?家里没人?”
“是啊,门锁着呢。”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那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伙食团要一条红薯来马大爷家给你烤着吃。马大爷家的灶房是打了灶的,门也时常不关,你要不要进灶房坐着等?”
林小满烤的红薯又糯又甜,皮焦里嫩,贺铭章吃得赞不绝口。
“手艺不错,只不过这红薯太小条了。”贺铭章吃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林小满搓了搓在河水里泡得发胀发白的手,不好意思地说:“伙食团的粮食都是有数的,我只要到这么一小条。”
又坐了一会儿,马大爷就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回来了。
见厨房门打开着,他就站院子里直喊:“小满,过来扶我一把。青头那个龟儿子,又故意绊我想抢我假腿去玩儿,这坏小子,真是越来越坏了。”
林小满小跑着出来把马大爷扶上了台阶,贺铭章紧跟着也走了出来。
马大爷看到贺铭章就眯起眼睛仔细地瞅了瞅,然后就问:“你是宁政委的什么人?”
“我是她儿子。这次来,是想转达她的一句话。她让我告诉你,有时候,人活着,永远比死了更有意义。她有些后悔当年帮你做了那件事,如果你也后悔了,她可以及时帮你纠正。”
番七十六 浪费精力扭一头牛
马大爷听了这话,默默地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想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叹道:“已经二十年有余了,一切都已经没回头路走了。谢谢宁政委的好意。
顺便问下,宁政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贺铭章低下头,眼圈微红,“我妈她得了病,活不久了。”
“她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该的,她那样的好人,应该长命百岁才对的。”
马大爷眼角也湿了,一脸的伤感。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收拾收拾,也去看看她。”
这话一出口,贺铭章原本垂落在腿侧双手瞬间就握紧了。
一个普通的战友都如此关心宁良玉。
宁良玉查出病的时候,医院的院长把这事报告给了贺爱民,那天见他的时候,贺爱民却一个字也没提及过。
好像在他贺爱民的生命中就没存在过宁良玉这人似的,半点情义也没有。
林小满又上山捡肥去了,捡到傍晚才去交工,回来的时候,看到贺铭章还坐在马大爷家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林小满觉得这个男人此刻很痛苦。
也很孤独。
像是失落的大雁。
林小满很累,回家洗了手之后躺床上就睡着了。
小花回来摇了她半天才把她摇醒。
看了看窗外暗沉一色的天,林小满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顺手就拍了一下林小花的屁股。
“咦,叫你多吃多长肉的呢?怎么长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瘦?”
林小花愣愣地看着林小满,“姐姐有时候话多爱笑老打我屁股,有时候又低头不爱说话不敢正眼看人,我喜欢爱笑爱说话的姐姐,姐,你该多笑笑。”
林小满哈哈笑起来,“你喜欢会打你屁股的姐姐,我知道了,嘿嘿,别跑啊,躲不过的,世上竟然还有喜欢被打屁股的小孩,我头一次知道。哈哈,林小花,你就不怕我拍烂你屁股啊。”
林小花在屋内转着圈的跑,林小满在后头假意追不上,时不时的轻轻拍打她两记,两姐妹玩得十分热烈。
隔壁屋里突然传来骂声:“吵吵吵,吵什么吵?你弟弟刚睡着,你俩闹啥闹?两个赔钱货,只知道吃不知道挣,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扔尿桶地淹死还少负担。”
林小花立马收了知,不敢吭声也不敢跑了,束手束脚地站在一边。
林小满扭着头,满屋找她的鞋子。
林小花问她要干啥?
林小满找着了地,一边套一边说:“我去看看你们……哦,我们那亲妈,看看她屋里有没有可以把我淹死的尿桶,要是有,我就让她现在把我弄死,她就能少负担,专心养活她那宝贝儿子了。”
林小花忙拉住林小满,“别去,妈要是生气了会打你的,你前天挨打的印了还没消呢。”
林小满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满手臂的淤青,叹了口气。
“这包子,怎么教都教不会反抗。我一不在她就会挨打。可我不能时时刻刻来啊,魂跑久了我那边的身体就会生病,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过来溜溜。”
林小满低声嘀咕了几句,又一脸思索地看着林小花。
林包子已经定了性了,不好掰了,与其浪费精扭一头牛,不如眼光放长远点,把几岁的林小花教强势点,以后或许能互相多照应……
番七十七 不犯病的更讨人喜欢
太累了,睡太久,就错过了饭点儿。
林小满那一份口粮就被杨洁以她最近看着太胖了,少吃一顿饿不着为由给吃了。
吃剩下的碗还给林小满扔那儿等她来洗。
林小满经过杨洁门前的时候,杨洁就板着脸叫她:“死丫头,去把碗刷了,再给你弟弟烧一锅洗澡水提到屋里来,等人弟弟洗完澡,你就着洗澡水把他的屎片子全搓了晾上,明天好穿。”
林小满直接没搭理她,快步出了院子,跑到四爸家转了一圈,四婶叹着气端出来小半碗锅巴递给她。
“就只有这个了,拿去吃吧,勉强垫垫肚子。”
林小满狼吞虎咽地把锅把嚼了,跟四婶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站了起来,说要去马大爷家看看。
四婶犹豫了一下,道:“马大爷家来了个男客,你也十三岁了,再过几年就该说人家了,这大晚上的就不要过去了,免得惹人闲话。”
林小满撒腿就往外跑,“没事儿,你刚刚不是说马大爷从伙食团要了好几条红薯么,他又不会烤,我过去给他烤,顺便蹭个饭。”
杨洁抱着儿子站在门口,大喊:“给你弟弟也捎一条回来,他最喜欢吃烤苕了。”
林小满撇撇嘴。
老幺奶都还没断,爱吃什么烤苕?
这是杨洁自己想吃吧?
吃了她的口粮还倒走林小满大半碗饭,还没饱?
这妈看着,越来越不像是亲妈,倒像是后妈呢……
林小满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马大爷家厨房,见着贺铭章就伸手要招呼:“哈喽!又见面了,你手上拿的啥?给我瞧瞧?”
贺铭章把烤苕握在手里晃了晃,“烤苕,又叫烤红薯。”
“你这烤红薯的色不对啊,好像没太熟。没熟的东西吃了要拉西的,赶紧给我瞧瞧,我给你再补救补救,免得浪费了。”
“是吗?难怪我刚吃那一条觉得不如你下午烤的那条好吃。”贺铭章把手里剩下的两条烤红薯都递了过来。
林小满急急扯到手上,撕了其中一条的皮,咬了一口,摇一头,再咬一口又苦着脸摇一下头,这两口咬下去,一条烤红薯就去了一半儿。
贺铭章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林小满,你这是在干啥?”
林小满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道:“看不出来啊?我在替你试毒啊,检查检查这红薯烤没烤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