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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何氏也没在碧水阁里多留,就起身向徐玉见告辞离开了。
徐玉见将何氏送走之后还有些茫然。
所以说……
何氏特意往她这里来一趟,就是为了向她说一声“感谢”?
这种话,早在之前她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吗?
到何氏离开,徐玉见都没弄明白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想不通之外,她也只能摇头作罢。
徐玉见又想起之前看到的文氏,总觉得最近的府里正是多事之秋。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徐玉见就知道了文氏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还是因为徐承智的那桩婚事。
与钱家的姑娘,这确实是一桩好婚事,孙氏可谓是替这个次子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徐承智只要娶了钱书妤,将来就算不能有多高的地位,但安乐富足的过完一生,却是可以肯定的。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了,满打满算的离着徐承智和钱书妤成亲也就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如姜氏忙着给徐玉见准备嫁妆一样,钱夫人亦正在给钱书妤准备嫁妆。
问题就出在了这嫁妆上。
钱家皇商出身,有的是银子。
就算在钱四海中了举人之后,钱家为了不拖累他,表面上故意疏远了钱四海这一房,还将钱四海这房单独分了出来,但在分家之时,钱四海也是得到了一笔京城大多数的人家想都不敢想的家财。
是以,钱夫人手里可是一点也不缺银子。
钱书妤又是最受钱四海疼爱的女儿,钱四海夫妇当然不会舍不得给钱书妤办嫁妆。
问题来了。
还是那句话,钱家有的是银子,也舍得给钱书妤办嫁妆,以钱四海夫妇的爱女之心,真正的做到让钱书妤出嫁时十里红妆亦是丝毫不难。
但事情却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徐承智是次子,在他之上可还有徐承信这个长子和文氏这个长嫂。
文氏当年出嫁之时嫁妆亦颇为丰厚,但也就是丰厚罢了,钱四海夫妇若是稍稍给钱书妤多置办了些嫁妆,就铁定得将文氏这个做长嫂的给压了下去。
虽然钱四海有把握让钱书妤出嫁之后也不受委屈,可他们做父母的总不能一辈子护着女儿,将来等到徐承信袭了爵,文氏做了武定侯夫人,钱书妤总也还要在文氏手下过活。
到时候……
若是文氏因为这嫁妆之事而要刁难钱书妤,钱四海夫妇又不能时时看顾着,钱书妤很难说会不会受了委屈。
因为有了这样的考虑,钱夫人也就修书一封给了孙氏,委婉的说了这件事。
倒不是钱夫人想要打文氏的脸,可她爱女心切,想要替女儿多备些嫁妆傍身,这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然后,这件事就被文氏知道了。
文氏这段时间是真的老老实实的孙氏说什么就做什么,不仅天天在孙氏那里晨昏定省,还跟着孙氏理事,将孙氏交给她的事管理得井然有序,听说最近孙氏都已经在考虑着,要将大厨房的采买以及府里上到主子下到丫鬟小厮的月例都交到文氏手里了。
这两个差事可都是手里管着真金白银的,文氏若是接下这两个差事,府里上下只怕都要更敬着她些。
说起来,孙氏这也是用心良苦了。
但即使文氏这段时间已经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但知道钱家这件事,到底也没能按捺住就往熙风院里去了一趟。
文氏本也不是个多能忍让之人,这个弟媳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先要压她一头,就算她已经老实了这么些日子,那也是断然忍不了的啊。
真要忍让了,那她这个长嫂,将来的武定侯夫人,还会被谁看在眼里?
只不过,孙氏却不怎么赞同文氏的看法。
在孙氏看来,二儿媳嫁妆多些,得利最多的不是别人,只能是徐承智。
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孙氏最看重的当然是身为嫡长子的徐承信,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心疼徐承智了,所以对于这件事她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了。
至于……
文氏这个长嫂会不会因此而被打脸,孙氏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不过就是弟媳的嫁妆被她多了些,这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钱书妤是钱家的闺女,她出嫁的时候嫁妆多些,外人也只会认为本该如此,哪里还会逮着这件事说嘴?
是以,文氏去熙风院找到孙氏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时,孙氏心里是极为不悦的。
文氏如今怎么也能看明白孙氏的眼色了,所以话也没多说几句,更没说什么让孙氏更不痛快的话,就自离开了熙风院。
可是,文氏到底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出了熙风院之后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也就是徐玉见碰到她的时候。
侯府上下这么多人,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太过机密的,是以这才没过多久,就已经隐隐有人在下面犯嘀咕了。
直将文氏气得在甘福院里连掉了几回眼泪。
若是按着文氏的本意,她的第一反应自是回娘家请了金氏出面。
上次孙氏心意已决,都被金氏说动了,这次的事可还没有上次的事那般严重,只要金氏出面,说不得还真的就能让孙氏回心转意。
第254章 好人
不过,文氏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没有写信给娘家请金氏出面。
自来做婆婆的都不会高兴儿媳妇什么事都想着娘家,文氏觉得自己若是真的又让金氏出面了,指不定孙氏会在心里如何想她。
她好不容易才用这段时间的表现得到了孙氏的一些认同,再要让孙氏对她没了好印象,再要修复这婆媳的关系,可就难了。
所以,文氏便把因这件事而起的心里的难堪与愤怒都压了下去。
也不仅是压了下去而已。
这天早上,荣寿堂里。
老太太今儿比往日起得早,所以徐玉见到荣寿堂的时候,老太太正在与到得早的孙氏和文氏说话。
“……老大媳妇,钱家的事我也知道了,钱家想多给女儿备些嫁妆这无可厚非的,不过这其中的度,你总也得掌握着,咱们侯府也不是那等破落户,难不成还贪图起钱家的嫁妆来了?”
老太太这话说得有些重。
孙氏立即就觉面上有些难堪。
她没想过这件事能瞒得了老太太,却也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当着文氏的面如此说。
孙氏在这件事上是没有什么私心的,不过也就是为徐承智着想,毕竟钱书妤的嫁妆再多,那也是她的私产,她这个做婆婆的也不可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也是因为想着长子长媳将来是要做侯府的主人的,自然也就用不着她多操心,可是小儿子将来如何可还不好说,这才想偏帮着小儿子一些。
却不想,这就引来了老太太这番话。
贪图儿媳的嫁妆?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但再怎么难堪,孙氏现在还是得想着法子抚平老太太的怒气。
于是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母亲,您放心,儿媳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又哪里能盯着儿媳的那点嫁妆看……”
老太太也不知信了没有,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
正好这时,外面响起了门口小丫鬟的通传。
“老太太,五姑娘来了。”
老太太闻言面上倒是多了些笑容。
徐玉见一进屋就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目光在老太太和孙氏文氏身上一扫而过,她向老太太几人行了个礼,“祖母,大伯母,大嫂。”
老太太抬手挥了挥,“恬姐儿来了,快到祖母这里来。”
每每想到再过个半年徐玉见就要出嫁了,老太太心里就觉得不舍。
这个她从前并不如何喜欢的孙女,如今倒是成了老太太的心尖尖儿了。
老太太念及这些,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如今是老了,一边又拉着徐玉见的手,笑着问道:“这几日天气转寒了,恬姐儿昨儿晚上睡得可还好?”
徐玉见亦回以一笑,“祖母请放心,前两日锦年和锦华就换了厚些的被褥,孙女睡得极好,今儿早上还差点起不来呢。”
老太太笑着摇头。
这自然是玩笑话了。
说起来,她这个孙女好像自小就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许多,这几年无论是早起来荣寿堂请安还是去覃先生那里读书习字,竟是从没有哪一次迟到过。
每天这般约束着自己,坚持十日百日或许不难,但这几年来从无例外,这就不容易了。
任是寒冬腊月里都没有过起不来的时候,现在又如何会有?
祖孙俩说着话的功夫,其他人也先后到了。
用过早膳之后,众人先后散去,老太太却将徐玉见单独留了下来。
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遣下去,老太太突然问徐玉见,“恬姐儿,你大嫂的事你应当也是知晓的吧。”
徐玉见点头。
这两日就连府里洒扫的小丫鬟都在嚼舌根了,徐玉见要想不知道还真不容易。
“那……”老太太略带着考较地道,“恬姐儿你觉得,这次的事,你大嫂会怎么做?”
徐玉见眼里带着思量微微低下头。
她想起先前进屋的时候听到的那几句话。
所以……
老太太之所以对孙氏说那样的重话,是故意的?
一时福至心灵,徐玉见抬头道:“祖母,孙女以为,大嫂当会主动向大伯母提出不在乎钱家姑娘嫁妆多寡的事,甚至还会亲笔写了信到钱家去……”
在老太太说了重话之后,文氏这个做儿媳的又如此表明心迹,孙氏又如何能不心中熨帖?
而且,这可不是她这个做婆婆的要打儿媳的脸,而是儿媳主动提出来的,到时候就是老太太也不能再说她这是盯着钱家姑娘的嫁妆看了吧?
孙氏不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会与文氏这个儿媳更加亲密一些。
徐玉见有些感慨。
老太太这也是用心良苦了。
想来,老太太也是看出来了,孙氏心里本就是趋向于让钱家不必顾虑那么多,多替钱书妤准备些嫁妆的,若是一味的压着,只怕倒要叫孙氏和文氏婆媳之间起了嫌隙。
倒不如,这恶人由老太太来做,让文氏去做那个好人。
“祖母,您这又是何必。”徐玉见道。
老太太见徐玉见意会了自己的意思,便也笑得极为慈蔼,她拍了拍徐玉见的手,“祖母反正是占了这婆婆的身份,就算说上你大伯母几句,她难不成还能记恨祖母不成?只要府里好好的,祖母看着也舒心不是?”
徐玉见想想,倒也是这个理。
老太太想起文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至于你大嫂,她若是真的乐意做这个好人也就罢了,若只是为了面子不得不如此……”
将来只怕还有的折腾。
不过,老太太只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
也就随着她们去了吧。
而事情就如徐玉见所说的那般。
从荣寿堂回去了之后,文氏就跟着孙氏一起去了熙风院,不仅表明自己已经想开了,断不会再因为未来的妯娌嫁妆压了自己而不高兴,还主动提出要往钱家写封信去打消钱夫人的顾虑。
钱家那边得了信儿,倒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