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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耀祖拉着苗大福和罗志远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然后众人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分头行动。不一刻,村子里有人敲锣打鼓开始喊:“苗大个子疯了,乱杀人哩!大家赶快出来帮忙!”接着苗正男的家里一声巨响后火光腾空,烧得寒夜仿佛也火烫了起来。
数日后,在河道下游发现了燕子那已经被野兽啃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小女儿的尸首一直没有寻见,若不是被野兽吃得干干净净,那就是被河水冲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市公安局专门成立了专案组进村调查。但那时的破案技术还主要依靠寻找目击者、走访群众进行排查和传统的逻辑推理方法,基本上没有现代意义的现场勘验技术和物证鉴定技术,案件如何定性,在专案组内部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最终以一票之差,定性为通奸引发的丈夫报复杀人,认定了少年们是自卫杀人。一群凶手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被作为与犯罪作斗争的英雄得到了表扬除了那名被安排扮演奸夫的少年,范二柱。
冤案就此沉寂,时光匆匆,转眼十六年弹指而去……
第二章 出乎意料的疑案 一、
方向任由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并不打算接听。时间虽已来到下午四点多了,但昨夜的酒精还在他血液里流淌,就连他自己都能清楚嗅到嘴里莫大的酒气。
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打算继续这场其实根本就睡不着的昏睡。铃声又响了,这次声音稍小了点。他猛被惊得坐了起来,这是妻子的手机铃声!妻子已经病死三个多月了,但他一直舍不得停掉亡妻的手机号,每天都充上电,随身带着。还有谁不知道妻子死亡的消息?
他在生死这道无论如何也跨不过的门槛外面,抓到了一丝好像可以交集的焦点,连鞋也忘了穿就奔进寝室,亡妻的手机屏果然在闪动。他抓起手机一看,熟悉的号码,是他亦师亦友的老刑警队长秦沛。老队长能把电话打到他亡妻的手机上,既说明了对他的了解程度,也说明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事。他不能不接。
“方向,原谅我把电话打到小惠(方向的亡妻)手机上,你无论如何要到我这里来一趟,我等你!”
秦沛没有打算让他有回绝的机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方向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久,这才走进浴室去洗了个澡。几个月醉生梦死的生活,早已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他刮了胡须,又把蓬乱的头发梳理整齐,镜子里颓废哀伤的男人变得鲜活了起来。如果不知道他目前状况的人看见,想必只会认为这是个英俊得有些忧郁的男人。
秦沛和女儿在外面买了一套商品房,并没住在市公安局的家属楼里。方向原来一直很奇怪,秦沛买的这商品房还不如局里给他分配的房子宽敞,不知他为何非得搬到外面去住。但他也非常清楚秦沛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样做一定有合理的理由。
秦沛的家在五楼,应门的是他那年方二十一岁、正在读政法大学刑侦系的女儿秦楚楚。
“方哥,你终于来了。你要再不来,老爸就要逼我去押你过来了。”秦楚楚在方向面前就是不折不扣的春天。而他,就是万物死寂的冬季,一如外面正飘着雪花的天寒地冻。
“楚楚,你爸身体还好吧?”没等秦楚楚回答,秦沛的声音在屋里喊了起来:“方向,快进来。”
方向进了门,看见秦沛气色似乎不错,稍觉一丝安慰。脑海中闪过亡妻临死前憔悴的模样。同样身患绝症,秦沛看起来幸运多了。方向小心翼翼的坐下,提醒自己千万要留心说话,秦楚楚并不知道她父亲患了绝症。
秦沛把女儿支了出去,让她去买些卤味和酒回来,然后抱歉的说:“方向,原本不该把你在这种情况下硬拉了出来,但这件案子非你莫属。”
方向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了解他的老师,还会在他如此痛苦的时候,跟他谈论工作。
秦沛低声叹气,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又说:“我清楚你的痛苦。其实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痛苦过。但是不论如何,活着的人还得继续下去,不是吗?”
方向还是不说话。在别人看来,他的不幸是死了个美丽而又讨人喜欢的妻子。但秦沛却知道其中另有隐情。方向曾在几乎崩溃的情况下,向他倾诉过妻子移情别恋、有了外遇的事。如果不是妻子突然被诊断出患了败血症,恐怕早已和他离婚,跟着富有的情人远走高飞了。
秦沛看他嘴角微微抽搐,显然在强忍心中的伤痛,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知道凤凰村吗?”
方向木然地摇了摇头。
秦沛接着说道:“那是山里一个交通不便的村庄。最近接到当地县公安局的报告,说乡派出所接到该村有三个人几乎同时失踪的报案,后来其中一个失踪者的尸体在山上被发现,系被人用绳索勒住脖子窒息而死,在现场周围搜寻的过程中,又发现另外两名失踪者的尸体,死亡方式与最先发现的死者一模一样……”
方向突然有些不耐烦,打断他的话,问道:“老队长,你说说,我眼下这个样子,能破得了案吗?”
“那我说个案例,你只要替我指出其中的疑点就行了。”秦沛嘿嘿一笑,又换了叙述方式,说:“甲、乙、丙三人在同一天被人杀害,现场分为三处,连上线就是一个等边三角形,证据显示,甲杀了乙,乙杀了丙,丙杀了甲……”
方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这不可能。”
秦沛道:“不可能吗?凤凰村的案子就是这样。”
“现场应该至少有个第四人的存在。”
秦沛点点头,接着说:“甲比乙早死2小时左右,乙比丙早死2小时左右。三个现场相距大概1。5小时的路程……”
“这像是个杀人游戏。”方向用略带嘲弄的口气说。
秦沛冷冷注视着他,说:“上面领导重视的是,玩这杀人游戏的真凶,究竟要做什么?”
方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实在没有心思去工作。
“方向,依你判断,我还能活多久?”
方向被他这话问得一愣,这次是真的回答不出来。
秦沛落寞地一笑,说:“算我求你,楚楚原来一直央求我带她出去查一次案子,我没同意。最近老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也许这病让我对生活有了新的看法了吧?无论如何,希望你替我完成这个心愿,行吗?”
方向惊愕,就在这时,房门传来响声,秦楚楚回来了。秦沛那期待的目光,令他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章 出乎意料的疑案 二、
“陶法医,在咱们这里还过得惯吧?”刘法医讨好地对走进门来的陶慧打招呼,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陶慧向他友好的点点头,说:“谢谢。这两天我复核了您做的尸检报告,很佩服您的专业能力。”
刘法医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被美女赞美固然得意,被全国知名的法医学专家赞美,更令他喜不自胜。
“那你有没有什么新的看法?”他必须假装虚心来向对方表示礼貌。
陶慧的语气似乎永远都那么温柔,娓娓说道:“我认为,可以把后发现的两个死者的死亡时间进一步加以精确。”
“哦?那您有何高见?”刘法医挑战似的使用了尊称。他很清楚,凭目前的法医科技,不可能做到这样精确,除了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之外。
陶慧并未受对方挑衅口气的影响:“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可以确定离他的死亡时间不超过12个小时,因此可以比较准确的判断出,他是死于本月也就是2月1日的夜里8点前后,这是您报告里得出的结论……”
刘法医点点头,虽然死亡12个小时之内的尸体比较容易判断精确的死亡时间,但他还是很自豪自己有胆量和魄力把这个结论写进报告。
“我赞同您的这一结论。而发现后面两具尸体的时间分别是在发现第一具尸体之后的22小时和28小时,您判断,其中一死者于2月1日夜8点至次日凌晨2点之间死亡,另一死者于2月1日夜11点至次日凌晨4点之间死亡……”
刘法医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疑问是什么,抢着答道:“陶法医,我解释一下。咱们市局总共就三个法医。这件案子发生时,其余两个法医同事一个生病住院,一个下去别的县里办案,所以这件案子就我一个人去了现场。发现后面两具尸体时忙不过来,现场是由当地县公安局临时借来县检察院的法医等技术人员协助勘验的。可是,你也知道的,那里是著名的穷困县,技术人员本来就少,水平嘛……嘿嘿……
而我开始解剖第二具尸体时,至少也在死亡发生后六、七十个小时了,所以做出准确判断的难度很大。为了不误导办案人员,我就给出一个比较客观的死亡时间跨度,这有什么问题?”
“您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可您忽略了停尸房比现场温度要高8度左右,两具尸体在停尸房储存了至少一整天以上。因此在您开始解剖时得到的数据,其判断意义相对现场勘验的数据要低得多,如果两者有矛盾的话,我会以现场数据为主要考量。其实,只要再仔细一点,把现场勘验人员记录的数据,和现场勘验照片对比验证,完全可以确定现场勘验数据是可靠的。”
刘法医沉默了。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环境差异的问题。但这关系到人命关天的大事,弄错的话,责任可就大了。他没有胆量面对这样重大的责任,所以在尸检报告上作出了最保守的结论。
陶慧继续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发现三具尸体的现场条件几乎一样。死者也都是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壮年男子,相较而言,相互没有本质的胖瘦之别,因此三者在死亡后同样的时间点上出现的尸体特征变化,可以相互参照。这样,综合判断,就能把后面两个死者的死亡时间,确定到误差不超出一个小时的范围。”
刘法医不由不开始佩服这名美丽的女人,难怪对方才三十岁出头,就已经是全国知名的法医物证鉴定专家了,“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陶慧自信的说:“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如您报告所言,死于2月1日夜里8点左右,另两名死者,一个死于同日夜里10点左右,另一个死于午夜0点。也就是说,从第一个死者死亡后,每隔两个小时,就又死了一人,直到出现第三个死者为止。”
……………………………………
两日后,陶慧接到秦沛的电话。
“小陶,你的尸检报告我看了,十分认同。但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您说吧,只要我能做到!”陶慧不可能拒绝,秦沛从她十六岁开始,就一对一的资助她读书,就连报考什么大学,学习什么专业,也是秦沛为她拿的主意,就像一个没有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父亲一样。
“留下来协助方队长,直到这件案子侦破,好吗?”
要是永远都侦破不了呢?陶慧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她凭直觉感到这件案子不同一般。
“小陶,你有什么困难吗?”
“啊!没有,我自己没有问题,只是我那边的工作……”陶慧其实挺愿意留下来,自己无父无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