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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庆帝接到信,宽慰极了,朱载宥素来是个体性光明,心怀仁善的,但他从前在宫里真的看不到这些。哪怕是南京,也没法教会他这些,在这方面,空口白话千万句,真不如去田间地头,市井街道走一圈一回来。
“这样就对了,就该走出去看看,世人苦在何处,光总在嘴上说要知人间疾苦,那是不灵的。”
“我这小姑子,真没认错,她脑子转得快,想的东西多,跟她处久了,也容易变成她那样。”
“这倒学一半就足够,真要跟阿孟一样想那么多,就只能去著书写传。”
萧皇后:“陛下所谋若能成,日后说不定阿宥真有有闲工夫著书写传。”
宣庆帝:“敏敏倒提醒了我,正事不忙时,得找点别的事让他们忙起来,《龙戒》里不是有句说无聊生祸患嘛。”
此时谁能想到,这一时之念,造就大明皇室出现了无数在各领域登峰造极的人物。哪怕是在吃喝玩乐上登峰造极,那也是人物不是!
《龙戒》里,太祖说得好人呐,有钱,有闲,不必为生活蝇营狗苟,还肯投全副心神去做一件事,即使不到顶峰,也能爬个半山腰。
ps:七夕愉快,并颂秋绥~诸君是吃狗粮了,还是撒狗粮了?滋味如何?
第二六五章 长城使安,脊梁使强
在大明的公共用水工程建设如火如荼的时候,建坝蓄水发电的工程也在热火朝天进行着,与此同时,工学院从来没有断过对电的各种研究。不过,由于孟约也不很这方面,她现在已经不怎么能看懂了。
对于一个只知道家电怎么用,连灯炮都没换过的现代人来说,她能给开的挂都开完了,接下来,只能看工学院的土著科学狂人。当然,等他们把电琢磨透彻,开始造家电时,她还是可以有很多“小想法”的。
夏天想要冰箱空调酸奶机冰淇淋机,冬天想要暖炉电烤炉电饼铛洗衣机电热水器,哪怕给她来个暖手宝呢。然而现实是这样残酷,哪怕水电站都已经在建,她想要的那些电器,也依然遥遥无期。
“年年最近怎么不大爱去工学院?”王醴见孟约最近常在家,像是十分无聊的样子,才想起孟约已经有好些天不曾去工学院,以往孟约可是恨不得天天去的。
孟约不去工学院有千万种理由,真正最根本的只有一个:“帮不上忙,他们现在琢磨的,跟天书一样。”
“《龙戒》不是快演完了吗,年年无事,可以画新绘本。”王醴其实更想说春宫,但青天白日,还有个未来天子在旁边可天真可天真地陪座,这话就自然不能出口。
“不要,师兄也好讨厌,哪有这部戏都没完,就问下部戏的,明年再来问我新绘本的事。”孟约可从不是勤快人,就是《龙戒》都是为报社才写的呢。
“好罢,过两日休沐,我们去相溪,听说相溪畔建兰正盛放。”王醴可是至今还记得孟约那番关于心中良人“花样多”的释义。
“好啊!”能出去玩再开心不过,尤其是和师兄一起。
“我可以一起去吗?”
孟约:搭个孩子……真有点破坏浪漫的二人世界。
为什么他们还没孩子,就要提前过有孩子的日子,这孩子还比亲生的存在感都强,还不能随便扔给仆从了事。孟约终于发现,再可爱,再正义的朱载宥其实也是个小破孩儿!
小破孩儿是完全没眼色的,不论孟约怎么眨眼睛,他都一脸天真地期盼着,弄得孟约好郁闷哦:“你不是有功课吗?”
朱载宥哪能没眼色呢,可是他爹写信来,说了一通劳逸结合,不应闭门死读书,既然放他出去浪,出去野,要还像在南京一样天天不是读书就是读书,那放他出去还有什么意义。朱载宥没办法,他一没出去浪出去野过的小孩,还能怎么着,只能搭个顺风车呗:“爹让我别天天在家死读书,我现在每隔三天可以歇一天啦。”
小孩儿竖根食指,像偷着油的小老鼠,样子可爱到爆表。
孟约拿眼神看王醴:师兄,我不行了,血槽已空,你来,你赶紧拒绝他。
王醴看看孟约,又看看朱载宥,感觉自己碰到了对手。比黏人,王醴可谓宗师,但宗师碰到了大宗师啊!
最后约定好的二人世界,不得不夹带一个小破孩儿。
孟约:郁闷死我了。
送王醴去衙门,小破孩儿依惯例去习武,孟约则去处理家里的账本和日常事务。午饭前,工学院派人过来,说要给孟家通电,孟约不解:“怎么,水电站就建好了吗?”
“还没,这不是想知道电能入户后,日常使用中会出现什么问题嘛。找别家不放心,最后还是孟副院长提议可先在这里通电,院士们觉得阿孟姑娘肯定比旁人更容易发现不足,便都同意了。待会儿胡院士他们都会过来,要先看房子,再看怎么安排布线。”学员说着就问把电线卸哪儿,问明后就领着管家派的仆役一道去卸电线了。
孟约看快中午,赶紧喊厨房备桌酒席,胡院士他们到孟家来,可从不讲究什么避开饭点,他们就爱赶着饭点来。实在是,工学院的厨子,不像孟家的厨子那样八大菜系均衡,虽说都不算很出彩,但吃着还是各自的家乡味,是以工学院的院士助教,甚至是学子们都很爱来孟家吃饭。
“正好,阿宥不是想尝尝各地方风味的菜肴么,今天少说能吃上四个菜系的菜。湘菜鲁菜粤菜加上苏菜,虽不能说绝对正宗,但滋味还算地道。对了,工学院的院士们,没见过你吧?”孟约觉得小孩是来体验生活的,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有太多人知道小孩是国之储君。
朱载宥赶紧摇头:“没有,都不认得。”
孟约:“那好,正该认识认识,若说戍卫大明的皆国之长城,他们就是国之脊梁,没有脊梁是没有办法昂首挺胸做人的。”
这个国之脊梁的理解,让朱载宥觉得再没有更简明扼要又正确的释义:“没有长城呢?”
长城?孟约想了想,本着不教坏小孩的态度,她审慎地斟字酌句以作答:“那就是没墙的金库,你没墙,你还金光光闪闪,连护卫都没有。君子自然会视为有墙有锁有护卫,可小人不同。这世间呐,有些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有些墙却是可以让人人都不自觉地成为君子的,国之长城就是后者。”
朱载宥:长城使安,脊梁使强?
不等朱载宥细思量,胡院士他们就来了:“侄女,我们来了,快叫人准备饭菜啊。”
这群人熟了之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已经吩咐下去,必有胡院士爱吃的麻辣鸡丝。”
“要得。”
“这谁家小孩儿,脸真嫩,几岁了,叫什么名儿?”
朱载宥被轻捏一下脸蛋,有点懵懂,倒没忘答话:“萧佑,今年十二岁。”
“哟,真招人喜欢,来,吃糖。”胡院士把路上买的麦芽糖拿出来,整包全给了朱载宥。
这大概是朱载宥收到过的,最接地气的礼物:“谢谢。”
孟约:我就静静地看你们怎么撩大明未来天子吧。
这群老头儿,最喜欢这样乖乖的小孩,动不动就想把人撩到工学院去,日后好为大明工业而奉献一生。大约朱载宥的天赋点不在这上面,老头儿们撩一会儿就收了手,开始朝管家催饭。
至于没点亮天赋的朱载宥,则被老头儿们当成麻瓜扔一边了,毕竟……再可爱的小孩儿也没有好饭重要。
“走吧,阿宥,我们也一起吃饭去。”
朱载宥:不,我有点受伤,不想吃饭了。
第二六六章 故事之后的故事
布线其实不是个简单的事,要考虑到建筑的美观性,也要考虑到防火防过电。对此,工学院的院士带助教并十几名学员,在孟家待下来,虽然孟约觉得,他们很可能是想好好吃他个痛快。
朱载宥除开头被撩过,后边真就没谁撩他了,画图纸的画图纸,计算的计算,开槽的开槽。最终工学院决定所有的线都走地面,砖石开槽比在木制梁柱上开槽显然要安全得多,开过槽的地面用水泥抹平置入孟约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线槽管道,上边再将砖石盖好,该留接口的地方留接口,既美观又能阻燃防过电。
当然,这样更耗工耗料,不过土豪不在乎,土豪只在乎家里还是不是顺眼的模样。真要把裸露的电线架出来,土豪副院长非跟院士助教们开撕不可。
“行了,咱们不管他们,下午我领你看戏去,《龙戒》最后一场戏啦。”虽然在谯郡没有收到预期的报社效果,但大家一谈论起戏来,还真就不再催她,也不再天天关注她。
“谢谢姑姑,那我先去做功课。”朱载宥就是玩也没玩疯,该做的功课一点也没落下,完全不用人催的。
看着朱载宥的背影,孟约不由感慨:比起晋王曾经那样犯熊来,朱载宥真是个好乖好乖的孩子。
孟约去书房的路上,遥望南京方向一眼,揣测了一下南京市上,是如何因《龙戒》而引发满城热议的。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开始思量,他们生而肩负的责任是什么,他们生来世上又该担负什么样的使命。
“他们中也许有人已经开始想给我寄刀片了?”
“嘿,自从常被人当面催稿,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变态。”讨厌被催稿,又无比热衷于想象,粉丝们哭叽叽闹着要给她寄刀片,挂她家门口的样子……真的超级变态。
午后,《龙戒》最后一场戏落幕的南京,岂止是人人想给孟约寄刀片,挂她家门口,要不是怕吓着小姑娘,绝对有人会真寄真挂的。孟约一直以来,就算不写大团圆结局,也会是带着种种遗憾的小圆满,至少太祖一直挺圆满。但《龙戒》作为一个报社戏,自然不可能是大团圆小圆满。
事实上,《龙戒》是一部在结局之前,基调都挺轻松欢脱,结尾却是太祖灵魂再无响应,小混混身亡,他们曾经为之努力的世界还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挣扎。虽然,人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最终会迎来黎明的曙光,但光太祖为“拯救世界”而耗空一切力量,无法再给小混混当挂,就足够满南京,甚至满天下给孟约寄刀片的。
谯郡的宝云楼里,朱载宥哭得眼皮都被眼泪泡肿了,他捏着手绢的小模样,让孟约都觉得自己活该被寄刀片:“姑姑,为什么你要这样编这个故事,即使那么艰难,他们也想让一切好起来,为此他们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死,他们死了,那个世界的人会更绝望,绝望中的人很可能无法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的。万一因为这样,那个世界一直在黑暗里怎么办?”
孟约:亲爱的,这只是个故事。
这么一想,孟约猛地炸出一身冷汗来她穿越的也是个故事!
“姑姑,你怎么了?”孟约猛地白了脸,浑身冷汗,让朱载宥吓得不轻,“只是个故事,姑姑不要想太多,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不,你说得对,我要给这故事加个番外。”万一将来有个谁穿越到这样一个世界里不得骂死她,更要命的是,万一是她自己呢。这可不行,她要学《三醮》作者,加个五百年后番外,已经进入星际时代的人类番外。
“什么是番外?”
“故事之后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