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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木洛颓然道:“今日扯远了,漫漫姑娘对本宫仍有极大误会。不如明日让本宫宴请漫漫姑娘,以示诚意。”
姿态放得非常低,压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心中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把这只鬼打下十八层地狱,方能消了她这口恶气。越是生气,脸上的表情越是温和慈爱。
陆漫漫却很讨打地不买账,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就那么不留情面地拒绝道:“我不去,我再也不去你那儿作客了。不是用茶毒我,就是放毒虫咬我,好在我临下山时,师傅跟我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凶恶的母老虎。我觉得师傅说得太对了,皇后娘娘就是漂亮女人,孟凌兰也是,你们都可恶。”
木洛按捺住内心的狂燥,面上愈加温柔和蔼:“上次的事是素娥搞出来的,本宫并不知情。你也惩罚了这贱婢,就别生气了好么?本宫保证这次会平平安安接你入宫,再送你出宫。”
“嘻嘻,是不是顺带还会碰上兰贵人?”陆漫漫斜睨一眼百里千寻:“我倒是有些礼物要送给兰贵人的,你说好不好,千寻?”
百里千寻气愤道:“陆漫漫,你有什么冲我来。何必去为难一个女子?难道我对你还不够一心一意,你非要惹事生非才高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一张俊颜生气都那么好看。
“可我不爱听什么过去的事。”陆漫漫任性妄为的小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本姑娘心地善良,又不干什么。若是她自己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又或是有个头痛脑热,难不成这笔账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吉克太子这下算是搞明白了,美人美是美矣,就是刺儿太多啊刺儿太多,句句听来都是威胁挑拨之语。百里千寻惹上她,估计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这么一想,色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盼着早早收兵,要多远离多远。
木洛何尝打的不是这个主意,直到这出戏落幕之时,才搞清楚这个姑娘原来是哪个山上下来的,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怪不得从不行礼,说话也没大没小。
一身的诡异本领,却是个头脑简单的主。如今看来,她最大的敌人是孟凌兰。女子若是吃起醋来,那是没道理可讲的。
这么想着,便起身告辞了。吉克太子最后还是瞥了一眼陆漫漫,待见到对方阴恻恻的笑,不觉又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对方走远,陆漫漫环着百里千寻的腰,笑得一阵恶寒:“哼哼,千里千寻,你被我种了心蛊,心里只能爱我一个……否则,哼哼,我让我的孩子姓别的男人的姓,管别的男人叫爹……”
百里千寻低头,眉微皱,淡蓝的眸光中倾泄出宠溺的波光,如大海一般深邃透明:“漫漫,戏演过了啊。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皮又痒痒了?”
“嘻嘻,我没演戏。”陆漫漫风情万种地瞥他一眼:“我说真的哩,过去的事我都不爱听。你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有我一个……”
百里千寻搂着她纤腰的手微微一紧,便感觉到她身姿的柔软,心头波澜一荡:“那你的过去呢?说来我听听。”
陆漫漫可不傻,打个哈哈蒙混过关:“没有过去,我从天而降,掉在你的马背上,那就是过去,所有所有的过去。”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小气,此刻装出一副多大度的样子,要分享你的往事。等你傻乎乎把过去倒豆子似的全倒出来,他心里就如长了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百里千寻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我是说你家乡,那儿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陆漫漫把脸埋到他胸口,蹭啊蹭的,呜噜着:“啊哈哈,我们那儿没男人,一个男人都没有。”
“小骗子,那你爹爹和爷爷都是女人?”百里千寻戏谑地盯着怀中这耍赖的小妮子:“你们那儿女人跟女人就能生出你这样的宝贝?”
“……”陆漫漫再蹭了蹭,脸红通通的,笑嘻嘻的,就那么仰头看着他,嫣红的嘴唇微启,像是在勾*引他犯罪。
百里千寻勾唇一笑,低头便堵住了她的小嘴,放纵而恣意:“坏女人,你想骗我……可我总有办法让你说……”
陆漫漫美目流转,狡黠地咬了咬他的唇瓣:“我已经不记得我们那儿男人的样子了,确切地说,除了爸爸和爷爷,我已经不记得任何男人……”
天下的情话,再没有比这个更好听的了。百里千寻心底喟叹一声,深长的哀伤就那么如溪流缓缓流过他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那每一个角落,都已被这个女人填满,一点空隙都不留。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今后将何去何从……他没有把握。
他将每一个细节都计算到完美,唯独对她没有把握。她善变的心思,独立的个性,以及张狂的性子,他既爱又怕。仿佛穷途末路,仿佛亡命天涯,她说他是她的家。如果这个家以后不能遮风挡雨,她是否还肯留下?
他没有把握,一点都没有。
吸了一口气,放开她,掩去眼中一抹忧色,转个话题道:“木洛今天被你吓怕了,只要她一乱,我们就有机可趁。第一步,先要把萨乌和木卓找到,她们身上藏着这个宫殿的太多秘密。”
“你的意思,她们没死?木洛为什么不将她们杀了?死人才不会把秘密透露出去。”陆漫漫脑海中浮起刚才木洛临别时的温婉笑容,不觉背脊发麻。
“有时候,生不如死,会更让妒忌者来得痛快。”百里千寻语调清冷,眼神望向窗外。
窗外的雪,飘飘洒洒,天地间一片苍茫。
第十一章 要做对弈的那个人
清冷的夜,寒风呼啸,空气又冷又干。
百里千寻无一例外地又出门了。陆漫漫冷眼瞧着,不动声色,只是坐在棋盘前,有一子无一子地乱填乱放。
良久,她沉声唤:“若男!“裴若男立时走上前来:“小姐,有何事吩咐?”
陆漫漫手里拿着一粒白子,轻轻落进一大堆黑子里,缓缓开口:“此间事了,你有什么打算?”
裴若男一愣,讷讷答道:“我跟着小姐。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一生相随,便是这个意思。
陆漫漫微微一笑,浅浅的,几不可见:“百里千寻的主意?你是青山庄的人,自然听四叔和百里千寻的话。但我不会留你在身边。”
裴若男脸色微变,急道:“可是若男做错了什么事让小姐不高兴?”
“那倒没有。”陆漫漫语气仍是淡淡的:“我只是想有个听我话的人而已。”
“……”裴若男低垂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什么时候不听小姐的话了。她没动,就那么默然站立。
陆漫漫抬起头来,眉目间有些捉摸不透的情绪:“忙你的去,若男。”她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不悦。
裴若男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习武之人最不善揣摸人的心思,尤其是这位言行举止都很奇怪的小姐:“若男如果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小姐说出来,若男一定改正。”
陆漫漫闻言,反倒将头垂下,用手捏着眉心,半响才道:“若我和百里千寻的命令相反,你会执行谁的?”
“……”裴若男哪里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小姐是庄主心尖尖上的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听谁的话,都不会有矛盾啊。
“你答不出来,我却已经知道答案了。”陆漫漫站起身,似有一丝疲惫,向卧室走去:“我不会怪你,但你以后不能跟着我。”
裴若男呆立着,心绪纷乱,一时不知作何应答。小姐这是唱的哪一出?她有什么命令会和庄主相反?
陆漫漫梳洗一番之后,穿着寝衣躺在床上。她轻轻闭上眼睛,睫毛微颤,这显示着她心底波澜起伏。
她隐隐察觉百里千寻同时在下好几盘棋,千回百转的心思,无法猜透。这里面,必然包括她的人生。只是她不太了解的是,她是他手上的那一粒白子或是黑子,还是与他对弈的那个人。
她当然希望,与他对弈。但棋局已开,局势不清,更不知道对方心里盘算的是什么。只是有一点,他爱她,这无可非议。凭着这一点,她便能支撑下去。
女人心,海底针。谁说男人不是呢?
陆漫漫用手轻轻抚过小腹,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仿佛那是永远连接她和百里千寻的纽带,不可分割。
百里千寻瞒了她许多事,或是故布疑阵,或是……她胡乱猜测着……
裴若男忐忑了许久,终于还是准备趁庄主没回来之前,把这小姐哄好了。她站在门口,轻吸了口气:“小姐,睡了吗?若男有话要说。”
陆漫漫仍旧闭着眼睛,唇角却微微上扬,心道这妮子毕竟习武之人,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沉不住气了。
她并非有意为难若男,更不是想摆架子,相反,她对若男的本事是由衷佩服和依赖,对她那种单纯的直性子也颇有好感。
但裴若男毕竟是四叔的人,听命于百里千寻。若她要使唤若男做点秘密之事,岂非跟透明人一样,哪有**可言?
她轻咳了一声,淡淡的语气:“进来吧。”
裴若男身体站得笔直,一脸的不安:“求小姐不要打发若男走,若男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小姐。”
陆漫漫摇摇头:“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
“若男愿听小姐的话,一生追随小姐,不离不弃。”裴若男搜肠刮肚地表决心表忠心。
陆漫漫从床上坐起来,语气从未有过的平静:“若男,坐。”
“若男不敢。”
“这第一件事,你就不听我的话,我该如何留你?”陆漫漫的声音很好听,亲切又自然。
裴若男闻言,赶紧搬了个椅子放置床前:“若男听话就是了。”
陆漫漫轻笑出声:“让你坐,很委屈你吗?”
裴若男低声道:“属下不是委屈,是受宠若惊。”她从三岁就习武,一直作为暗卫培养,很少接触旁人,只知道服从命令。
此次挑中她和裴若心终身跟随小姐,护小姐周全,事实上已经脱离暗卫组织,只是作为家仆存在了。她当然很珍惜这个机会,这将是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尤其是这样好的一个小姐。其实具体好在哪儿,她也说不清,只是看着她天真可爱地捉弄木洛,就忍不住目光追随她,有时候想起来,还会微微发笑。
暗卫的日子,从不知笑为何物。她只跟随小姐很短的日子,已经会笑了。
她不想离开,决不想。
陆漫漫也在细细打量着裴若男,长相俊俏,气质干净,做事极其利落。如果有若男在,她当然好行事得多。她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睛,声音有一丝清凉:“看得出来,若男是用毒的高手。”
裴若男很谦逊:“略知一二。若男曾是暗卫组织培养的核心力量,又是女子,所以在用毒上特别下了功夫。”
“那你能看出庄主中的什么毒?”
“属下不知道,但从殿内大夫开的药方里,我知道庄主必是中了剧毒。”裴若男一直就在纳闷,以庄主对毒的高超手段,怎么会着了木洛的道?就连那个乌木发冠的“尸虫”毒,也被庄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更高明。
陆漫漫沉吟一阵之后,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