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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嫡-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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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揽月楼回来,已经过了与乔氏约定的时辰,这才踏进院子,便见夏喧从屋子里出来了,见到她与清瑶便笑开了:

    “二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都不知道派人来询问过几回了,上一个过来问话的丫头这才前脚刚走没多久呢。

    见着夏喧笑意之下的着急神色,陆晼晚也是笑了笑,道:“这不是回来了么!”

    “姑娘还笑,你都不知道老夫人派了多少人来问姑娘的行踪,门槛都要被踏烂了!”夏喧也是担心,以往每次陆晼晚出去都刽带上她一起,这次却独独只带了清瑶,留她在这院子里左右牵挂。而且老夫人又派人过来派得那么频繁,她生怕陆晼晚再有个什么好歹!上一次在安远寺的事儿,可是让她与清瑶至今都担心受怕着。

    摇头笑了笑,陆晼晚对夏喧略微夸张的说辞不置可否。她在揽月楼确实待了不少时间,但事先便与乔氏打过招呼,乔氏若是寻她有事儿,也不至于像夏喧说得这般急切。

    抬步往院子里走去,在走到廊檐下时,陆晼晚却是看到一个意外之人。

    清瑶也是一愣,见着夏喧脸上似有尴尬,错过她便往廊檐边上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这可不就是在她们锦兰苑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夏蝉么,现在低眉顺首地站在这里,难道是知到错想要洗心革面了?

    “我……奴婢是二姑娘身边的人,自然要跟在姑娘身边。”一个“我”字还未说完,夏蝉便见陆晼晚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几份玩味,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说话也有些不太利索了。

    见她这样结结巴巴,清瑶对她的话更是将信将疑。清瑶本来还想继续问什么,却见夏蝉会时不时抬起眼角偷偷朝陆晼晚的方向看一眼,顿时心中不爽,凉凉地开口道:“哟,夏蝉妹妹这会儿知道你是咱们二姑娘身边的人了,那这些日子,夏蝉妹妹怎么不在锦兰苑好好伺候着姑娘,反倒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竟然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闻声,夏蝉脸色微僵,神色有些讪讪的。即便是一向爽朗的夏喧,此刻也是僵了僵嘴角,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行了,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儿便等我醒了再说吧。”说着便从几人中间留出来的过道往里屋走去。从始至终,陆晼晚都没有再看夏蝉一眼,不免又叫夏喧心中有些落寞。

    但既然陆晼晚发了话,这几人也不敢悖逆。

    清瑶看着夏蝉冷哼一声,转身便跟着陆晼晚进了屋。夏喧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决定先陪着夏蝉,二人之间却是无话。

    陆晼晚小憩期间,乔氏也派人来询问过,在知晓陆晼晚一惊回府并已经睡下之后,便不再多说回到栖梧院复命去了,伺候乔氏也没再多派人来问。

    锦兰苑陆晼晚卧室。

    美人榻上陆晼晚阖目而卧,可始终是睡不着,如羽扇般长长的睫毛上下颤动着。

    听闻清瑶叹了一口气,陆晼晚便也睁开了眼,冲她看了一眼,问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夏蝉。”

    锦兰苑里,不养有二心之人。但很显然,夏蝉心怀诡异,虽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但陆晼晚与清瑶皆知,并非好事儿!

    “二姑娘可是怕夏喧上心?”清瑶未曾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

    抬眼,陆晼晚便见清瑶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夏喧是个可用之人,至于夏蝉,她若是在锦兰苑呆不住,我也不强留她。”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

    陆晼晚起身走到妆镜前,抬手将束发的绸带扯去,满头青丝垂下,如瀑般顺滑。

    拿着梳篦替陆晼晚梳着头发,清瑶看向镜中的人,道:“姑娘若是想好了便好,夏喧是个明理的,想来也不会怪二姑娘。只不过……”指尖微顿,清瑶有些许疑惑,“二姑娘是不是打算练夏喧也不重用了?”

    这段时间,在陆晼晚身边打点的都是她一人,清瑶平日虽行事大咧,但到底是个心细之人,自然能发现陆晼晚对夏喧的刻意疏离。目光紧紧盯着铜镜中已经逐渐长开的人,清瑶有些无奈。

    正当她叹气之际,却听陆晼晚说道:“是去是留,且看她自己怎么选择。”

    她终究不会是一个宁愿将终身埋葬在高门宅院之内的人,眼下,赵子离与大哥都即将离开京城远赴幽州地界,她也不能一直在尚书府里白白浪费时日。

    抬头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清瑶,陆晼晚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再是尚书府的二姑娘,清瑶你可还愿意跟着我?”

    闻声,清瑶眼中有些不解。二姑娘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本来就是尚书府的二姑娘,怎么会突然就不是了呢?”说着连自己都有差点绕晕的话,清瑶有一下没一下地替陆晼晚梳着头。

    陆晼晚见她未曾明白自己话里的真正意思,也不名言,左右这些事都还只是未知,未来将要发生什么,连她都无法定论。

    “去让她们二人都进来吧。”接过清瑶手中的梳篦,陆晼晚将垂在背后的青丝顺到胸前,慢条斯理地打理着。

    清瑶怔了怔,“哦。”

    她总觉得,二姑娘从揽月楼回来之后就怪怪的,在她离开的那段期间,那个姓夏的究竟与姑娘说了些什么了?(未完待续。。)

155 责罚夏蝉

    被清瑶拉到一旁站着,夏喧有些担忧地看着梨花圆桌旁跪着的夏蝉,想开口求情,却想到陆晼晚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也只得抿了抿嘴,敛着眸子看着脚尖。

    “二姑娘。”夏蝉偷偷地抬起眼角窥了陆晼晚一眼,心中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意思。

    从她与夏喧被清瑶叫进来,到现在已经有半盏茶的功夫了,地面上有些沁凉,硬邦邦的地板磕得她双膝已经酸疼了。左右歪了歪身子,夏蝉试图让自己膝盖好受一些。

    主子未发话,做下人的却不大安分地左右晃动,这本就是不大和规矩的事儿,偏偏陆晼晚权当没看见,让清瑶叫了夏蝉进来之后便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圆润的杯盖从杯沿上划过,发出清脆的触碰声。

    除了瓷器碰撞的声音,房间内再听不到其他任何异响。

    “二……”

    “你今日为何要来?又可知,我为何让你进来?”

    就在夏蝉第二次出声想要引起陆晼晚的注意时,前方赫然飘来陆晼晚的声音,清淡得听不出半点情绪。

    被陆晼晚问话,夏蝉脸色一僵,似乎是未曾想过陆晼晚会问得这般直接。

    “奴婢知错,请二姑娘责罚。”

    夏蝉始终不如夏喧那般沉着冷静,听着陆晼晚话里颇有几分问罪的意思,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子一俯,几乎是匍匐于地,说着让陆晼晚责罚的话。

    一只手轻扬,听着夏蝉说的这话。陆晼晚指尖一松,那夹在两指之间的茶杯杯盖便直直落了下来。砸在杯身上,又滚落到了桌面。在铺着紫缎的桌面上打着旋儿。

    几番起落的声音听得一直一垂着头的夏蝉心中一颤,紧跟着身子便狠狠一抖,那原本弯曲的背脊渐渐瑟缩了起来。

    清瑶扭头看了夏喧一眼,见她脸上似有无奈。只要夏喧不要再插手就好——清瑶庆幸着,所幸夏喧没有再像上次一样贸然求情,不然照姑娘的性子,定然是连夏喧也不会多留了的。

    “我为何要责罚你?”似是无辜地看了一眼桌面上逐渐停止旋转的杯盖,陆晼晚拂了拂袖,慢条斯理地说道。

    话语轻巧。却是让夏蝉半点都不敢轻易接话。

    从她被分到在锦兰苑来侍奉陆晼晚,也有些日子了,夏蝉多少还是能了解一些陆晼晚的性子,但却只停是留在表面,不似清瑶与夏喧那般眼明心静。但,眼下陆晼晚表面上越是平静,夏蝉也知若是她随意答话,那么等着她的便是一场暴风雨,那她今日来锦兰苑还有什么意义。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夏蝉只是沉默着。

    “罢了,不说便不说吧。清瑶,既然她喜欢跪着。那便让她跪着吧!”起身,陆晼晚不想多与夏蝉耗时费力。如今她只觉得有做不完的事儿,为了一个不太听话的小丫头浪费太多的时间。为免太不值得!

    清瑶虽是感慨,却还是得规规矩矩地领了命。站在远处守着还跪在那里显然一脸茫然无措的夏蝉,摇头叹了叹气。

    夏喧心中不忍。但接到清瑶的眼神示意,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方才,陆晼晚并未指明教她做什么,但留在这里是绝对不行的。

    抬头见陆晼晚似乎有出门走走的意思,看了眼院子里的暮色,便回身取了件暗红色的披风。

    才将将立春没多久,空气里还有些干冷,伴着夜色愈发教人觉得清冷。出了房门,一眼便见陆晼晚站在廊檐下,抬头看着挂在对面墙垣檐角上的一轮清月。

    “二姑娘,早春天寒,还是多注意些好,免得又着了凉。”将披风盖在陆晼晚肩头,夏喧又转到她正前方替她系好领间的衣带,做完这些后,这才在一边站定。

    陆晼晚抬头看着那一轮若隐若现的弯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是夏喧方才与她系衣绳的时候也没有动静,似乎是没有看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夏喧不知她在想什么,便在一旁守着,既不问话也不挪动半分。

    夜色渐渐暗沉,那一轮弯月显得愈发亮眼了起来。

    “夏蝉一事,到此为止,今后不用再提了。”将清瑶留在房间里,监督夏蝉跪在那里,陆晼晚并不是没有打算的。

    索性夏蝉也不过是有心无胆,这些天虽一直在芳菲苑与陆毓宁身边的丫鬟打得火热,却还未做出一些不可扭转的事情。

    夏喧与夏蝉姐妹情深,即便知道了些什么,恐怕也会尽力替夏蝉瞒着,因此陆晼晚也并不指望她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消息,倒是陆秀宁——陆晼晚觉得,她还真是小巧了袁容青母女二人。

    就在两天前,陆秀宁突然跑来找她,为的不是别的却是说了夏蝉的事儿。

    陆晼晚并不知陆秀宁出于什么心思来找自己,但有个人前来替自己送消息,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那一日,与陆秀宁再房内谈了许久,便是连清瑶都未曾让她在身边候着。

    陆晼晚还记得,当时陆秀宁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二姐姐,那夏蝉不是你院子里的婢子么,怎么跑到芳菲苑做扫洒了?”

    在锦兰苑安逸自在,还是个二等丫头,即便是这样,夏蝉还是宁愿跑到芳菲苑里做末等丫鬟!

    但对于陆秀宁的疑问,陆晼晚未置可否,只是提纯笑了笑,毕竟人各有志,夏蝉甘心做嫡系一脉的扫洒丫鬟,她便也不能拦着。

    “二姐姐不生气?”陆秀宁侧着头问道。

    “人各有志,有什么好生气的。”

    “姐姐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说的吧。”陆秀宁也是个聪明的,见她这样立即就猜到了什么,索性她今天过来也是为了那夏蝉的事儿。

    柳眉微皱,陆秀宁随着陆晼晚坐在了花木椅上,身子微倾,陆秀宁看着陆晼晚道:“二姐姐可曾打过芳菲苑那叫银翘的丫鬟?”

    听到银翘的名字,陆晼晚一怔,却是很快想了起来,在更早之前,许兰馨便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锦兰苑要人,当头说话的便是银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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