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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凛的咆哮下还能神情自若地检查郁梓身体的人自然是猎非,这几天,不光是战凛,就连猎非都快被郁梓折腾疯了。
简直跟不要命似的病情反复,虽说都是小病,但这么反复迟早也会出大问题,猎非有些无奈地道:“郁少缺少运动,抵抗力下降,所以一生病就很难好,而且他抗拒打针,以及您的……呃,囚禁,可能多少也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影响……”
猎非硬着头皮将这段话说完,差点没被战凛恐怖的视线射杀得灰飞烟灭,咬牙切齿的几个字从战凛的嘴里挤出,“囚禁,也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影响吗?”
“凛爷,试想一下,如果您像一只金丝雀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没有任何自由,整天只能吃饭睡觉洗澡,没有丝毫个人空间可言,而你偏偏又是一个崇尚自由,想去飞翔的鸟类,长此以往,你会变成什么样?”猎非换了一种方式点醒战凛。
其实这种囚禁爱人的方式猎非一直不太赞同,尤其是像郁梓那样烈性的男人,用这种方法更有可能适得其反,而且会令人消极无助,时间久了,他可能会觉得自己活着没有丝毫用处,甚至希望求得解脱。
只是因为战凛一直以来在猎非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威严的上位者,所以猎非很少在言语上反对战凛的做法,但是不反对,也不代表赞同。
战凛看着郁梓在熟睡中依旧皱紧的眉头,以及没过几分钟就会痛苦地弯曲着脊背剧烈地咳嗽的样子,猎非的话像重锤般击打着战凛的神经,他用布满枪茧的手指抚摸着郁梓柔顺的黑发,无比艰难地道:“难道……你要我放了他?”
“不,属下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这只是善意的提醒,您有您的想法。”猎非坚定地摇头,“这是新的药,一天吃四次,每次三片,只是凛爷,心如果不治好,再好的身体也会衰竭。”
猎非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战凛经历了人生最漫长的一次失神,甚至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关于郁梓的决定,心,心……
他恐怕已经将郁梓的心伤得惨不忍睹了吧?现在修复还来得及吗?
但是。。。
战凛将郁梓清瘦的身躯抱进怀里,用力地嗅着郁梓身上淡淡的清新气味,这样的男人,他好不容易才拥有,好不容易才抱在怀里,哪怕郁梓皱眉又或者愤怒,但是每一个生动的表情,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样的男人,让他该如何放手?
可是战凛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郁梓以前上班的时候充满朝气的样子,工作中的雷厉风行与干练,让带着清冷禁欲气质的郁梓更夺人心魄,曾经站在法庭上巧舌如簧目空一切的郁梓是战凛最喜爱的样子,然而,却被他因为一己之私,将郁梓所有本来的面貌都改变了。
对于战凛来说,爱的确等于占有,可是当抱着因为生病而憔悴不堪的郁梓的时候,战凛第一次动摇,如果放他走,他是不是会恢复从前的样子?神采飞扬,自信高傲?
以前的郁梓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灵活的双手能将军刀耍得令人眼花缭乱,近身搏击术虽然很菜鸟,起码还能收拾一些不懂武的平常人,经过战凛的教导,枪技更是进步神速,跑步以及游泳成绩也不错。
只是现在的郁梓,脸色苍白如纸,体重明显比之前轻了许多,胃口极差,很多东西一吃就吐,现在只是生一点小病,竟然会反复得没完没了!
战凛脸色黯然,英俊的脸上渗出与自身不太协调的哀伤,他到底该怎么做?真的非放他走不可吗?
战凛从宫殿里走出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一道人影矗立在门口等着他,锐利的双目将哀伤扫去,战凛在一瞬间又变回了运筹帷幄的黑暗帝王,凛然的脸阴沉着,“什么事?”
“根据我们私人医院的检查证明,英小姐成功受孕了。”猎非的声音里隐约带着激动。
即使这件事对郁梓不太公平,但毕竟那个女人的肚子里怀着的是将会接任战凛军火基地的继承人!猎非替战凛激动也在所难免。
时间在全心全意照顾郁梓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流逝,一两周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英薇的第一次检查报告也出来了,但战凛没兴趣知道,他满腹心思都放在病情反复的郁梓身上。
战凛冰冷地瞥了猎非一眼,没有答话,仅仅是迈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好一会儿才悠悠地道:“不管那个女人想吃什么喝什么,尽量满足,在她生下孩子之前不要再向我汇报任何情况,我不想听。”
猎非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凛爷。”
看着战凛高大冷漠的背影消失,猎非深刻地认识到战凛的温柔只给了郁梓一个人,除了郁梓之外的人,哪怕是他的亲生孩子,恐怕也得不到太多的父爱。
什么孩子什么继承人的,战凛根本就不在乎,有时候战凛甚至恨透了这些背负在他一个人身上的沉重负担与枷锁,让他连像正常人一般去爱一个人都那么难!
炎冷的效率很高,不出三天已经将有关郁梓的身份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将所有的资料以及能找到的相片用超大的牛皮信封装订好派人给战凛送了过去。
那天晚上,战凛第一次离开郁梓的床前超过两个小时,因为郁梓生病,之前战凛即使忙,也会隔一两个小时回来看看,而收到信封的那一晚,整整一夜,战凛不敢回宫殿面对郁梓。
哪怕郁梓是躺在床上昏睡着的。
漆黑的房间隐约能看见几点亮光,雪茄烧到尽头烫伤了战凛的手,男人却像没有痛觉般嗅着雪茄的味道,近乎麻木。
一地的烟头将整个室内弄得十分凌乱,战凛用右手挤压着霍霍跳动的太阳穴,强迫自己看清事实。
看着照片上那个熟悉的男人,战凛颤抖着手将照片捡了起来,忍不住绝望地咆哮:“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俊朗的外表,高大挺拔的身材,这个男人的真实姓名叫赫皓然!竟然是郁梓的亲生哥哥!
如果说当时惊讶于千御是郁梓的亲生弟弟这件事,那么曾经跟战凛称兄道弟的“皓哥”竟然是郁梓的亲生哥哥这个事实更令人震惊,而且难以接受!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清晰明朗了起来,老天爷果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冥冥之中,战凛两兄弟跟郁梓三兄弟纠缠不清,谁也没有逃过谁。
战凛扯开一个苦涩的笑容,终于明白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对待郁梓,哪怕是将全世界最好的捧到他的面前,郁梓也依旧不屑。
原来从一开始郁梓就是背负着家族仇恨接近他的,他们之间横亘着血海深仇,战凛原本以为这种仇恨仅限于千御的死,却没料到还连带着更复杂的关系!
战凛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还有他的大哥战绝,他们两兄弟联手毁了郁梓的家……
第140章 世间最蠢的男人!
三兄弟,父母健在,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家庭,甚至完美到让战凛羡慕,可是这样的家庭却被自己跟大哥亲手毁了,只要设身处地地去想一下,不难想象郁梓会有多恨他。
哥哥与弟弟的惨死,连带着母亲受到刺激而发疯,以及父亲因为救母亲而失去性命,一环扣着一环,像一个恶性循环,又像多米诺骨牌般一张倒便全军覆没。
而后面的事情都是由于赫皓然的死才发生的!
战凛发狠地将燃烧着的雪茄碾压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微的‘嗤’声后,一个明显的烟疤留在了手臂上,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千御不要死,如果千御不死的话,起码郁梓不会那么恨他吧?
可是千御偏偏已经葬身火海,郁梓的恨,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曾经认同大哥所做的一切的战凛第一次埋怨大哥,为什么当初不放过赫皓然,为什么要伤害他最爱的男人的亲人,为什么将他们逼到这种境地!
战凛的视线转移到唯一的一张捕捉到郁梓的相片,那应该是被别人无意间拍到的,仅仅是照到上半身以及一个侧脸而已,其余的地方都被不认识的人遮住了。
遮住郁梓的女生可能只是到那里游玩的游客,笑容很灿烂,反衬着神情悲伤的郁梓更令人心痛。
那时候的郁梓侧脸还带着少年的青涩,淡淡的忧伤以及茫然刺痛战凛的双目,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盒子,纯黑色的,郁梓就这么低垂着眉眼,呆怔地盯着手里的骨灰盒。
郁梓的钱不够买下一块好的墓地,将父亲火化后只剩下一个骨灰盒,郁梓想起父亲生前最喜欢大海,也曾说过死后希望回归大海,所以郁梓只打算将空盒找个地方安葬,里面的骨灰则洒向大海。
那张照片就照到了这样的郁梓,也不知道炎冷是用了什么手段从什么地方将这张照片找到的,战凛看着照片中的人一阵心痛,那时候的郁梓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仅剩的母亲说白了只是花钱的累赘,根本认不得人。
仅仅是十几岁的少年,就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而且负担比正常孩子沉重许多,战凛了解到,那段郁梓最脆弱无助的时光,是纪哲谦陪伴他度过的,清冷骄傲的少年,是纪哲谦一点一点将他从绝望的深渊拖出来的。
战凛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纪哲谦的存在,也许他遇到的郁梓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战凛悲哀地吻着照片上最爱的侧脸,这一刻心如刀割,郁梓一定知道赫皓然的死跟自己大哥有关联,他竟然一直不说,隐忍着自己的痛苦,是因为他吗?
战凛很想相信,却又不敢这样想,即使郁梓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但却反复地提出想要离开,郁梓想要离开,无疑是对战凛最重的惩罚。
“他不肯原谅我了……大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战凛木然地站起身,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大哥,这个在战凛的生命中比父亲还重要的男人,是这个男人为曾经还小的战凛支撑起一片天。
于情于理,战凛都无法恨战绝,所以他只能恨自己,恨自己作恶太多,老天才如此报复玩弄他!
在仿佛无尽头的痛苦中挣扎了一夜,战凛整个人染上了颓废的沧桑感,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几度亮起又黯淡,证明战凛的心在动摇,就像在走着钢丝的人偶,左右摇晃。
对于战凛来说,要下这个决心谈何容易,毕竟,他曾以为自己对郁梓永远无法放手……而这一次,似乎只有放手才是对郁梓最好的补偿。
三兄弟中的两个,已经被自己与战绝毁了,战凛扪心自问:战凛,你是否还想毁了郁梓?
答案是不想,所以不管多痛多难忍,他都必须逼迫自己放手。
将属于赫皓然的资料拿出来整理好,战凛步履沉重地走回宫殿。
每走一步都恨不得收回脚,很想下一秒就转身逃跑,又或者,将所有的秘密摧毁,既然郁梓一直绝口不提,那么他干脆就当做不知道,将所有的一切都吞进肚子里,就将郁梓一直锁在自己的身边,不论如何都不放手,他们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可是一旦这种想法出现,猎非的专业话语又如魔咒般钻进战凛的大脑,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以后会怎么样?他才将郁梓关了不到一年,郁梓已经如此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