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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我都要给你一个交代!”
戚天风拔出匕首,挥刀切下了左手四个指头,然后将匕首扔给舒亚男:“这四个指头,是惩罚我贪婪好赌。我这条贱命虽不足以为总镖头抵命,但我也只有这条贱命可赔了。要杀要剐,侄女你尽管动手!”舒亚男撕下衣衫为他包好受伤的手,自语道:“连续十五场都是双号马胜出,必有蹊跷!”
“岂止蹊跷,南宫放是在操纵比赛,做好圈套让我往里跳!”戚天风愤然道,“我也是在输光后,无意间听他向旁人炫耀才知道!”“他真在作假?”舒亚男眼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咱们若能找到证据,不仅能将房契拿回来,还要告到他马场关门,以告慰爹爹在天之灵!”
戚天风苦笑着摇摇头:“要找证据谈何容易,就算找到证据又如何?在扬州南宫世家一手遮天,咱们打不赢官司的。当年这马场初建时,骆家庄也告过南宫放,最后还不是落得庄毁人亡,那骆秀才也被送到青海去服苦役。”
舒亚男也听说过骆秀才状告南宫放的事,不过她并不会因此就退缩,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能拿到证据,就直接告上金陵提刑按察司,若得鸣玉帮忙,事情会更有把握。想到这她便问:“哪里能找到南宫放?”戚天风想了想:“南宫放在城南拐子巷有处别院,他通常都住在那里……”话未说完,舒亚男已冲出庙门,戚天风忙追出来,就见舒亚男已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城南拐子巷并不难找,潇湘别院处在巷子的最深处,是一处雅致清幽的大宅院。舒亚男找到时已是掌灯时分,她想也没想就上前敲门。门应声而开,一个老家人在门后打量着舒亚男问:“姑娘有何事?”
“我找南宫放!快带我去见他!”“天色已晚,姑娘明日早来吧。”老家人说着就要关门。舒亚男听出南宫放正在此间,立刻强行闯了进去,不顾老家人的阻挠一路高喝:“南宫放,给我出来!”
她一路高叫着闯进内院,就见一个青衫男子立在廊下问:“这位姑娘是找在下?”“你就是南宫放?”舒亚男打量着面前这年近三旬的青衫公子,心中十分意外。他英俊优雅,完全不像恶棍。舒亚男不由自主就联想到苏鸣玉,他们是那样相似,虽然外表有所不同,但都是受上苍眷顾、最能吸引少女目光的精美男子。
“在下就是南宫放。”他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好像在下从未见过姑娘,不知有哪里得罪?”
盯着他温暖的眼眸,舒亚男恨恨道:“平安镖局的舒总镖头,不知南宫公子可还记得?我就是他的女儿。”南宫放恍然大悟,眼里立刻蕴满真切的同情:“舒总镖头的事我听说了,没想到……唉!总之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舒姑娘请进,容在下向你慢慢解释。”
见南宫放满脸自责,舒亚男倒不好立刻发作,只得随他进了书房。南宫放仔细关上房门,愧然道:“我没想到舒总镖头会想不开,不仅放火烧了镖局,还一时糊涂寻了短见。早知如此,我就不收平安镖局的地契了。”
“我不想听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设下圈套让戚天风上当,不到半个月就输掉十多万两银子!”舒亚男质问道。“舒姑娘这是什么话?”南宫放一脸无辜,“既然是赌,自然有赢有输。如果每一个输了钱的赌徒都信口开河,冤枉马场作假,咱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你少装蒜!”舒亚男斥道,“戚天风亲耳听到你向旁人炫耀你的圈套,还想抵赖?”南宫放无可奈何地叹道:“既然如此,在下无话可说。你尽可到官府去告,只要你有确凿证据,在下不仅会归还平安镖局的地契,还会为舒总镖头的死负责。”
“你少得意!”舒亚男突然拔出雁翎刀,闪电般架到南宫放脖子上,“我要你写下设局欺骗戚天风的经过,若有半句虚言,我就杀了你!”
南宫放若无其事地笑道:“舒姑娘是在逼在下动粗了?就算我设局引戚天风入彀,巧取平安镖局又如何?没想到舒振刚还有这么一个漂亮泼辣的女儿。我本来还不知你老爹有你这么个宝贝,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若不笑纳,实在对不起你那死鬼老爹。”
话音刚落,就见南宫放身形一晃,鬼魅般脱出雁翎刀的威胁,和身欺入舒亚男怀中。他左手擒住舒亚男握刀的手,右手则扣住了她的咽喉,将她背过身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调笑道:“你爹爹的镖局还不值十万两,你既然送上门来,正好拿来抵债。”
舒亚男没想到南宫放的武功深不可测,一个照面就将自己拿住,不禁羞愤难当,一个后撩腿踢向南宫放下阴,却被对方双腿就势夹住,然后夺去雁翎刀扔到一旁,淫笑道:“我喜欢你野性十足,像烈马一样刺激。继续挣扎,不要停!”
舒亚男无法挣脱南宫放的掌握,不由急道:“你敢欺负良家妇女,不怕大明律法吗?”“良家妇女?”南宫放大笑,“你携带凶器闯入我私宅行凶,根本就是个女飞贼。你就算告到官府,也不过自取其辱。”说着他一只手已摸上舒亚男的胸脯。舒亚男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本能地转身想逃。谁知刚打开门闩,南宫放就追了上来。他一手揽住少女的纤腰,一手在她身上肆意揉捏按摸起来。
舒亚男眼里涌出屈辱的泪水,她想起第一次被地痞轻薄的情形。那时她还不到十四岁,当时被吓坏了,哭着跑去告诉父亲。父亲没有找那地痞算账,却对她说:“亚男,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你得学会保护自己。谁要欺负了你,你就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只有视尊严如生命的勇敢者,才配在江湖上生存。”
舒亚男记住了父亲的话,她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藏在袖中,故意出现在那地痞面前。当对方忍不住再次伸手时,她一刀砍断了那只脏手。从那之后,她就得了个“老虎屁股”的绰号,她一直以这绰号为荣。就算从此再没有媒人上门,她也无怨无悔。
当再次遇到这种情形,舒亚男不禁又想起了父亲的话。她曲起身子蹲在地上,像是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抱着双膝簌簌发抖,含泪的眼眸如绵羊般露出哀求的光芒。南宫放一边大笑,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笑声未落,就见一道寒光掠过南宫放小腹前。南宫放浑身一颤,捂着胯部慢慢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舒亚男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多了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自从它斩断过一只脏手后,就一直藏在她的靴筒中,锋利更甚从前。
南宫直愣愣地盯着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突然一声嗷叫,晕了过去……
花 作者:方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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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门大传之千门之花 二 神捕
从潇湘别院逃出来后,舒亚男不知该往哪里去。她想起南宫世家在扬州的势力,意识到逃离扬州是唯一的选择。不过现在城门已闭,要想出城只能等到天亮以后。在天亮前这段时间,躲在城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虽然在城里也有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但她不敢肯定,这些朋友敢不敢得罪南宫世家冒险收留她?另一方面,她也怕连累朋友,为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鸣玉!快帮帮我!她在心中暗暗祈祷。想到苏鸣玉的优雅从容,她六神无主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头脑变得从未有过的敏捷。突然,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她知道该藏到哪里了,那个地方他们决不会去搜!
反身折回潇湘别院,那里的情形正如她预料的那样,人声鼎沸。潇湘别院是南宫放静养清修的地方,除了寥寥几个丫环、仆佣就没有旁人。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南宫世家立刻派人前来,将他抬回府中救治。隐在暗处的舒亚男见他们离开后,悄悄摸到别院后墙,小心翼翼地翻墙而入。她相信,经过方才的变故,这里的家人仆佣都要被带回南宫府,接受主人的盘问和责罚,潇湘别院内应该是空无一人。
别院内的寂静证实了舒亚男的揣测,她小心翼翼地搜查了一圈,最后来到方才那间书房。房中还有浓烈的血腥气,舒亚男不敢点灯,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随意翻看着书桌上的东西。她有些奇怪,一个外表如鸣玉一般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怎么会有如此丑恶的一面?也许从他平常读的书上可以看出些端倪。
书桌上有一本古旧的册子,刚翻开了几页。显然方才南宫放正在夜读,是自己贸然闯入才打断了他。她拿起书仔细一看,封面是几个古篆大字:千门三十六计!
原来南宫放是在读这种专门教人骗术的书!舒亚男恍然大悟。前不久她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千门公子襄,就在唐门眼皮底下,将巴蜀巨富叶家千得倾家荡产,家毁人亡。她一直就痛恨这种坑蒙拐骗之徒,没想到南宫放这样的世家子,居然也在钻研这些江湖骗术,难怪戚大叔会上当!
她很快又在书柜隐秘处找到了更多这种书,《千术入门》、《通神赌技》、《千门谋略》,不一而足。她恨不得放把火全部烧掉,可又怕火光惊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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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亚男思忖半晌,终于有了主意。她将那堆书抱到庭院中,用匕首撬起地上一块青石板,将石板下的泥土掏空,然后把那堆书填进去,再重新压上石板,最后她把掏出来的泥土仔细打扫干净,不留任何痕迹。想象着南宫放每天都守着他这些宝贝书,却一辈子也找不到,她的心中就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这比方才挥刀阉了南宫放还痛快。做完这一切,她感到浑身疲惫,找了个隐秘的旮旯,带着复仇后的满足沉沉睡去……
就在舒亚男放心大胆地在潇湘别院中沉沉入睡的时候,南宫世家的江湖追缉令也传到了扬州城每一个角落,所有帮会全都行动起来。
望着榻上奄奄一息的儿子,一向笃定从容的南宫瑞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南宫放是三个儿子中最精明的一个,也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南宫瑞有心将家业传给他。但现在这个儿子,却成了一个废人。就在他躁怒欲狂时,一个弟子战战兢兢地前来禀报:“扬州知府费大人求见。”
“不见!”南宫瑞断然回绝,他不想惊动官府,他要用私刑为儿子复仇。弟子正要退出,师爷连忙小声提醒道:“宗主,眼看就要天明,咱们若要封锁城门,没有官府的配合恐怕不妥。”南宫瑞对那弟子一挥手:“让他进来。”
片刻后,扬州知府费士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厅中,他本是扬州的父母官,见了南宫瑞却比觐见皇上还恭敬,他沉痛地道:“下官已听说了三公子的不幸,要不要我知府衙门的捕快参与搜查?”“你立刻下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其他的事你不用过问!”南宫瑞断然道。
“关闭城门?”费士清顿时目瞪口呆,扬州乃通商大埠,往来商贾无数。突然关闭城门,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恐慌。而且若没有特别的理由,更没法向上面交代,弄不好头上的乌纱帽也将不保。但要得罪了南宫瑞,那就不单单是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