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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委曲求全。这不是怯弱而是策略,是尽量少流血少牺牲,以最小的代价求得最大胜利的策略。”
舒亚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机密国策,你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靳无双坦然道:“因为我就是这个国策的策划者和执行者。”
舒亚男心神微震,实不敢相信靳无双竟是如此人物,但对方那精明的头脑和雍容气度,以及指点江山的从容和自信,却不容她不信。
她还在回味对方所说的话,又听靳无双傲然道:“千门从开创至今数千年,一直就以国家民族的命运为己任,从来不会独善其身,更不会避世逍遥。老夫很骄傲能为自己的国家出谋划策,舒姑娘为千门罕有的后起之秀,聪明与美貌不亚于传说中的西施。难道你甘心永远与街头那些千门末流为伍,永远混迹于市井凡尘?西施能凭一己之力颠覆一个国家,以你的天赋和才智,难道不想在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千门又一朵名传千古的厅葩?”
舒亚男默默无语。靳无双轻嘬了口茶,又道:“瓦剌势力逐渐坐大,与我朝终有关战。届时必定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舒姑姑曾随父亲走镖去过边关,对瓦剌人的凶残不会一无所知吧?如今天假其便,竟让瓦剌最有实力继承汗位的四太子朗多迷上了舒姑娘,而你偏偏又是我千门弟子,这难道不是上天在助我大明?尤其是你这朵无奈中文上去的仙葩,难道不是在昭示着冥冥中的天意?让你成为西施那样的千门之花?”
舒亚男心神大乱,瓦剌人的凶残她曾经见到过,她曾在一座被瓦剌人屠尽的村庄中泪流满脸,她曾经对着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暗暗祈祷,若能让悲剧停止,她愿意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如今,这样一个机会就摆在面前,她不禁抚着腮边的仙葩仰天暗问:苍天在上,难道你加倍还我这绝世的容貌,就是要我将所有一切都奉献给天下?难道我就是那命中注定的千门之花?
红烛在静静燃烧,烛芯偶尔爆出一点微声,便房中更显幽静。二人无声对坐,不知过得多久,舒亚男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哑着嗓子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靳无双将地契塞入舒亚男手中,轻声道:“无论你最终如何决定,老夫给你的东西都不会收回。不过,”他的声色突然凝重,“我坚信你会成为国家的英雄,而不是民族的罪人。”
舒亚男神情恍惚地来到街头,茫然不知往哪里去,她不住在心中呼唤:阿襄,我该怎么办?你快告诉我。
三天后她回到靳无双面前,对这个神秘的老者平静地道:“我还有些恩怨未了,等我了结恩怨,再告诉你我的决定。”
靳无双没有阻拦,亲自将舒亚男送出了大门。待她离去后,守候在门外的青衫老者担心地问:“主上,她会答应去瓦剌吗?”
“她一定会!”靳无双自信一笑,见青衫老者眼中有些不解,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千门传人。”
舒亚男回到扬州,将平安镖局的地契交给了父亲生前那些兄弟,并让他们帮忙做一件大事/。她在暗处留意南宫放和云襄的交锋,当云襄遇到麻烦她就会挺身而出,假扮捕快交他从那女人手中救出,之后她悄悄尾随云襄来到金陵。在暗处看明珠对云襄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既惊醒双安慰,云襄有明珠照顾,她终于可以下定决心了。
不过在走之前,她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所以她去杭州找到丛飞虎,让他帮忙演一出戏。戏演得很成功,把大名鼎鼎的千门公子襄了骗得口吐鲜血,他从此不会再放不下自己了。舒亚男心中既痛苦又欣慰,她突然有些后悔将雨花石送给了明珠,那是她对云襄唯一的纪念。
马车一震突然停了下来,京城到了。舒亚男与丛飞虎挥手作别,她没想到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会成为千里相里相送的朋友,世事真是难料。
与丛飞虎分手后,舒亚男按照约定来到靳无双隐居之处,对这个神秘的老者平静地道:“我愿拜你为师,学习颠覆敌国的千门之术,我愿成为千门之花!”
靳无双没有感到意外,他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手,门外飘然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靳无双指着那贵妇介绍道:“她叫温柔,为千门上四将之脱将,她会教你一些女人应该掌握的本领,你先向她学习吧。”
贵妇仪态万方地浅浅一笑,对靳无双微微一福:“你放心吧,阿柔一定将她教成迷死男人不偿命的闺中杀手。”
待温柔领着舒亚男去后,青衫老者悄然进来,对靳无双禀报道:“主上,南宫放求见。“
靳无双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微微颔首。那青衫老者悄然而去,片刻后领着个蓬头垢面,浑身污秽的乞丐进来。那乞丐一进门,猛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师父!你要为弟子报仇啊~!”
靳无双一声冷哼:“闭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若靠他人恩赐才能报仇,你就不是我的弟子!”
哭声戛希而止,乞丐抬起头来,乱发下正是南宫放那惶然无依的脸。被靳无双这一喝,他脸上渐渐重现那原有的冷厉,点头道:“师父教训得是,弟子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拿回失去的东西!”
靳无双面色稍霁:“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不可有任何遗漏。”
南宫放连忙将自己与公子襄相争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靳无双听完后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地敲敲桌子:“为师知道了,你下去吧。”
南宫放离去后,青衫老者犹犹豫豫地问道:“主上,小人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何事?”靳无双道。
青衫老者犹豫道:“南宫放与公子襄阳的交锋,咱们也有所察觉,主上为何不帮他一把?要知道南宫放可是主上的爱徒,又是掌握南宫世家这股江湖力量的钥匙,主上为何要坐视他失去嗣子之位?”
靳无双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公子襄大名叫什么?”
“好像是叫云襄,”青衫老者说到这突然一惊,“云啸风的儿子也叫云襄,不过早已死去多年,竟有这般巧合?”
“我从不相信什么巧合。”靳无双眼中寒芒微闪,“这是云啸风的棋子,他在用这个名字向我挑战。我不插手公子襄与南宫放的争斗,就是在等着云啸风这个老对手,等着他露出蛛丝马迹。与云啸风对垒,谁敢有丝毫大意?一个南宫世家的得失实在无足轻重。”
青衫老者恍然点点头,又道:“蔺东海刚送回消息,明珠郡主跟丢了。另外,柳公权也在追查公子襄的下落。”
靳无双一声轻哼:“警告这老家伙,让他别多管闲事。”
青衫老者苦笑着摇摇头:“以柳公权的为人,恐怕不会那么听话。”
靳无双略一冷笑:“柳公权不过是条能干的老狗,只是错认了主人。现在是该给他几鞭子。让他认清主人的时候了。”
青衫老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小人这就去安排。”
二人正在密议,就听门外传来一声禀报:“刚收到最新消息,天心居的素妙仙刚刚去世。”
靳无双正待去端茶,听到这消息手不由一抖,不小心将桌上茶杯碰翻,他对四下流淌的茶水视而不见,却盯着虚空忧心忡忡地喃喃自语:“这个天下,要乱了。”
青衫老者也是面色大变,点头叹道:“麻门终于再无顾忌。”
《千门之威上》
千门之威(上)
天心
朝露如珠,晨鸟欢腾,旭日虽然仅在山巅露出一丝红霞,山林中却已充满了一日的生机。在云遮雾罩的山腰深处,在花木茂盛的林木丛中,一座青瓦红墙的古刹如天然生就,与周围的花草树木完全融为一体,成为百鸟驻足嬉戏的乐土。
在通往古刹那曲折的羊肠小道上,一个黑衣老者与白衣少年,完全不顾惊世骇俗,一前一后,如同两只大鸟向山上飞驰。黑衣老者大袖飘飘,身形健硕,双眼炯炯如同虎眸,不怒而威,令人不寒而栗;白衣少年年岁不大,英俊的面庞带有一丝阴鸷和冷厉,紧抿的双唇透着天生的孤傲。二人俱是风尘仆仆,汗透衣衫,看样子已奔行了不少时候。
二人一路疾驰,沿途惊起雀鸟无数。奔行中白衣少年突然开口道:“爹,咱们数日间奔行千里,赶到着荒山野岭作甚?”见黑衣老者毫不理会。他喘着气放慢脚步,“我快跑不动了,咱们在这里先歇歇吧。”
“闭嘴!”黑衣老者一声呵斥,不耐烦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再不快点,你会后悔一辈子!”
白衣少年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更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正待动问,突听前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呵斥:“站住!”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前方山道中央,俏生生立着个青衫红裙的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模样,清纯秀美中透着一丝稚嫩,令人心生好感。白衣少年知道父亲的脾气,这一路上凡遇阻拦,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寻常百姓,都是一掌立毙,根本没半句废话。他正为这小姑娘担心,却见父亲猛然刹住身形,对那少女抱拳道:“姑娘是天心居弟子吧?在下寇焱,与你们居主渊源颇深,请姑娘速速替老夫通报一声。”
这黑衣老者正是魔门门主寇焱,白衣少年显然就是寇元杰了。
那少女背上插着柄样式独特的长剑,看起来比普通宝剑轻薄秀气,与她的气质颇为相合。面对寇焱的询问,她脆生生的答道:“不错,我是天心居的弟子。你既然识得咱们居主,替你通报本无不可,不过这几日天心居有大事发生。大师姐说了,这几日概不见客,所以老先生还是请回吧。”
寇元杰对这一本正经的少女有些好感,不想她惹恼父亲惨遭横死,连忙抢在父亲身前出手,嘴里喝道:“快快滚开,别挡本公子的道!”说话的同时,一爪探向少女的咽喉,这是一记虚招,只等少女本能地仰头闪避,就变爪为指,封住她肩井穴扔一边去。
谁知那少女对指向自己咽喉的一爪不管不顾,却挥掌斩向寇元杰的手腕。寇元杰连忙翻掌还击。二人以小擒拿手见招拆招,转眼便你来我往十几个来回,寇元杰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这激起了他天生的傲气,正欲使出绝招拿下这小姑娘,突听身后传来父亲的呵斥:“住手!不得无礼!”
寇元杰只得收手退后,满是惊讶地打量着这年岁比自己还小上一些的少女。虽说自己一夜奔行,精疲力竭之际武功大打折扣,但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给拦下来,却也实在有些意想不到。
寇焱抬手推开拦在身前的儿子,拱手对那少女恳声道:“小姑娘请速速通报你们居主,就说魔门寇焱携儿子寇元杰求见,她一定会见!”
魔门寇焱,十八年前那是一个人人闻之丧胆的名字,但这少女面上却没有一丝异状,只无奈叹了口气,黯然道:“咱们居主从昨日起神志就已经模糊,现在居中大小事务,俱是由大师姐做主。大师姐已发下话来,这几日天心居决不接待外客,请寇先生见谅。”
寇焱一听居主神志已经模糊,脸上涌出莫名的焦急,不再多话,身形陡然拔起,从少女头顶凌空掠过。这一下事发突然,那少女来不及阻拦,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寇焱的身影,如大鸟般向山腰古刹飞驰而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寇元杰上下打量着少女,突然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