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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道:“嫂子也来了?她说她不介意的。”
刘邦哼了一声:“那娘们啥时候说过真话?尤其这方面,女人是不可能跟你说真心话的。”
我精神抖擞道:“真的?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吗?”
“废话!”刘邦不屑跟我多说了。
我立刻挺直身子看着包子说:“包子,你不是一直说反对我娶小,是实话吗?”
包子似笑非笑道:“你试试呗。”
我苦着脸回头道:“邦子,你骗我!”
快到育才的时候,我们的车忽然莫名其妙地被裹挟在一阵车流里,只能慢慢往前出溜。等到了育才的停车场,就见这里已经是车满为患。育才的停车场说大不大也跟小广场似的,往常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个后生正边抹汗边指挥人们泊车,指手画脚地比划着:“你你,再往里贴点。哎,那个,往右打轮儿……”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啊——”我喃喃自语。一愣神的工夫那后生看见我们的车了,冲我一比划:“你往这边来……”
我把头探出去问:“你是新来的?”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我都不知道。
那后生一见我,亲热道:“一百零九哥,是我呀!”
他这么一招呼我马上想起来了——这不是朱贵酒店里那个伙计么?
我汗道:“你也来了?哥哥们都到了?”
伙计道:“都等着你呢。”
“……宋江哥哥和武松哥哥他们也来了?”
伙计道:“一百零八位头领一个不少,连带方腊大哥他们都来了。”
想想花荣武松还有方腊的四大天王那些克隆脸我额头汗下,看来今天肯定不是一般的乱啊。
我们下了车走出老远的时候,伙计还在那儿手忙脚乱地吆喝。包子道:“怎么这么热闹啊,咱育才的人又得了什么奖了?”
我也一个劲纳闷,这是哪来这么多人呢?我一扭头正好看见站在校门口的孙思欣,小伙子打扮得精精神神正在接待来宾。我忙跑过去:“小孙!”
孙思欣刚满脸带笑地把一个人让进去,见是我,招呼道:“强哥,你怎么才来啊?”
我一把拉住他问:“哪这么些人啊,今天什么日子?”
孙思欣忍着笑道:“瞧你说的,今天不是……”他话音未落,一个头皮刮得青楞楞的大汉从一辆奥迪A6里钻出来,车门也不关,上来一把把我拍得一溜趔趄,粗声大气地嚷嚷道:“强哥,恭喜呀,儿子满月也不说打声招呼,还得我们自己腆着脸来,怕咱出不起份子钱啊?”
我回头一看,正是老虎,忙赔笑道:“是虎哥呀——你怎么知道我儿子满月?”
老虎不满道:“要不是我师父通知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
“你师父?”
“董平呀。”
我恍然:“哦,是他呀。”
这时老虎车后门一开,一个穿身丝绸小褂儿的老头不急不慢地钻了出来,戴着圆片小墨镜,手里拎把三弦儿,在我膀子上捏了一把道:“孙子诶,你行,这么快就把小的搞出来了?”
我忙搀住老头:“古爷,您也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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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把墨镜和三弦儿往我手里一堆,抱过小不该细细地看了一番,点头道:“嗯嗯,这孩子看着就聪明,学文还是学武想好了吗?”
我恭敬道:“您老看呢?”
老头勾了勾不该的小手,道:“看手相这孩子能弹手好三弦儿,练铁砂掌也行——正式拜师了吗?”
我说:“……还没有,不过倒是认了一帮干爹了。”最后几个字我故意压低声音,老古大概也明白那帮干爹指什么人了。
老头顿了顿道:“哟,那这孩子辈儿可不小,我还说认个干孙子呢,看来只能兄弟相称了,我们老哥俩以后多亲多近吧。”
我叫道:“别价老爷子,我都是您孙子,你们要是老哥俩,那我跟我儿子怎么论啊?”
我们这一说笑,停车场上越发拥挤了,朱贵的伙计一指老虎道:“嗨,那个大个儿,赶紧把你车停好。”
老虎横眉道:“怎么说话呐?能客气点不?”
不等我从中调停,旁边猛然蹿出几个小厮,讨好道:“都别动气。”说着冲老虎一伸手道,“您要信得过我们这事儿就交给我们。”我一看又气又笑,这帮小子不是别人,乃是我们萧公馆的家丁。这群家伙别的不会,代客泊车那绝对是熟练工,都拿我那辆破面包练出来的好身手。
老虎一愣,顺手把钥匙交给那小厮。那小厮接了钥匙,脸上笑模笑样,就是不动地方。我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道:“滚吧,就知道要小费!”那小厮见我说话了,不敢停留急忙上车。老虎不好意思道:“你看这是怎么话说的,把这茬忘了。”硬是赶上去往他手里塞了50块钱……
陪古爷和老虎走到育才的前门广场,就见好几个工人正奋力把两只大花瓶摆在校门口。一个工人头拿了小本朝我走来道:“您就是萧先生吧?我们是……”
我一摆手:“是陈可娇小姐让你们送来的吧?”
工人头纳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她才怪了!”我在他的小本上签了字,左右一扫,果见“白莲教主”白莲花也来了。白莲花一身米色职业装,笑呵呵地走过来说:“恭喜你啊小强哥。”说着捏了捏不该的脸蛋,跟包子打了声招呼。我笑道:“你们老板又把你支来了?下次送点别的行吗,我现在看见花瓶就想起你们陈小姐,这对她这样的女强人是不是有损形象啊?”
白莲花掩口笑道:“其实要不是没办法,哪个女人不想当花瓶呀?”
我嘿嘿笑道:“那你呢?”
白莲花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道:“我是想当花瓶也没那资本啊。”
我忙道:“甭谦虚,谁敢把你当花瓶那他钱包肯定要倒霉了。”
白莲教主白了我一眼,替我搀过古爷道:“你今天是主角,看看上下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吧,我陪老爷子进去。”
我在他们身后喊:“古爷,我可提醒您,不管她卖您什么都千万掂量好了再买啊。”我完全相信白莲花能把电吉他当民族乐器卖给古爷……
不知不觉地,包子在我腰上拧了一下,小声说:“那个陈可娇为什么送你花瓶?”包子当初像听笑话一样听说过我和陈可娇的前世孽缘,不过到了这当口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说实话我自己也对刘老六所说的什么三世情缘半信半疑,这大概是他为了骗我入彀随口编的噱头,你说陈可娇除了36D哪点像妖精?呃,要是估计也是花瓶精。
我打掉包子的手道:“我怎么知道?”被陈可娇送花瓶已经习惯了,我倒是很好奇她怎么知道在今天送花瓶的?
我回头问孙思欣:“这些人都是来给我儿子过满月的?影响不太好吧?”前段时间网上曝光的那抽天价烟的和盖豪华坟的不都下马了吗?我怎么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在学校里给儿子过满月,还闹得满城风雨,弄不好就得给当不正之风办了。
迎面而来的人群里,不断有人跟我打着招呼,有老虎的同门,我以往的朋友,爻村的村民,酒吧的员工,还有不少武林大会时候认识的练家子,还有些人依稀脸熟就是叫不上名字了。
一个大胖子骑了辆挎斗摩托停在我面前,叫道:“小强,恭喜恭喜。”
我笑道:“二胖,你小子也来了?”
二胖飞身下车,从斗子里那个女人怀里抱出个两三岁大的小姑娘架在脖子上,说道:“叫叔叔。”
小姑娘甜甜地叫了一声:“蜀黍。”
包子顿时又受不了了,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问:“几岁啦你?”
二胖笑道:“刚三岁。小强,咱们两家攀个亲家怎么样?”
我喜不自禁道:“哟,又一个女大三抱金砖啊,那敢情好啊!”
刘邦在我身后咳嗽一声道:“小强,你可是已经有亲家的人了。”关键时刻他倒是挺向着张良的。
我白了他一眼道:“多几个亲家怕什么,我这一代完不成的宏愿还不兴在我儿子身上完成啊?”不就是多几个丈母娘嘛,我觉得我们家不该完全有能力应付。
说到丈母娘,我这才注意到二胖他老婆,这是一个姿色平常穿着朴素的女人,大概也不太擅长交际,只是冲我们腼腆地笑了笑。我小声跟二胖说:“嫂子跟貂蝉比怎么样?”
二胖凑到我跟前:“我怀疑你现在的嫂子就是貂蝉!”
我大惊,问:“为什么这么说?”
二胖挤眉弄眼道:“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抱着女儿揽着“貂蝉”的腰渐渐远去,撇嘴道:“切,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吗?”
包子问:“你说什么呢?”
我也揽起包子的腰:“咱上辈子还是西施呢。”
一个人在我身后道:“那你上辈子是范蠡?”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脸上挂着无害的笑,有些谢顶——费三口。
我一惊一乍道:“你怎么老神出鬼没的?”往停车场一看,果然见他那辆破烂的红旗已经停在那儿了,挡风玻璃上还挂着那个伪装成小石狮子的塑胶炸弹……
费三口笑道:“职业习惯嘛——我说你这弄的动静可是挺大呀。”
我随他的目光往停车场里看了一眼,满坑满谷各式各样的车已经把那儿占满了,而且还有车源源不断地开进来。除了我们萧公馆的家丁,小六子手下那帮痞子也都出来帮忙。我一指蹲那儿抽烟的小六:“你还不赶紧做饭去?中午这么多客人你让他们吃草啊?”
小六无辜地耸耸肩膀:“他们把我赶出来了。”
“谁呀?”
“……不知道,听说那人是当过宫廷御厨还是什么的,反正不让我动手。”
费三口挠头道:“你这是又把哪位食神弄来了?易牙?周星星?”
我苦恼道:“我也不知道了。用嬴同志的话说,今天来了不少不该来的人。”
费三口提醒道:“这么大的集会,你可要注意影响啊。”
我们两个说话的同时不停挤咕眼,费三口显然明白我今天这帮客人的成分。我说:“要不你偷俩不重要的摆故宫里去?”
费三口笑道:“嬴同志来了吗?我还有些文物保存方面的问题需要向他请教。”
我不悦道:“你来就为公务啊?”
费三口忙道:“别挑理,除公务之外也为给我小侄子过满月,毕竟咱得算朋友吧?”
我这才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费三口开始浑身摸兜,道:“既然你都是范蠡了,送你钱你也不稀罕,给你点新鲜玩意儿当贺礼吧——”
我顿时来了精神,在他上衣口袋捏着:“自动铅有吗?”
费三口这家伙尽糊弄我,他上次送我那个打火机一点也不好用,我还以为他这次起码能送我个看上去是打火机,实际是照相机的东西呢,结果丫就送了我一个看上去是照相机,实际上还是打火机的玩意……
把费三口送进去,还没等我们动地方,车流里一辆老式林肯悄无声息却又飞扬跋扈地越众而出,身后还跟着一辆小轿车,一看就知道是保镖性质的。前面这辆车停下,司机一路小跑绕到后门,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一个身穿灰布排纽衫儿的老家伙便不紧不慢地钻了出来,老远就扬着手冲我招呼:“小强,恭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