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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金玉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这次的事不是污蔑,而是事实?”
枣枣没将话说死:“这事到底如何,刑部的人自然会查清楚的。若是冤枉的,定会还他一个清白。若是真做了这事,自会按照国法处置的。”
邬金玉心头一跳:“若是这事属实,他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看了一眼邬金玉,枣枣说道:“若他真敢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下场只有一个。”玉熙跟云擎两人最恨贪官污吏,抓一个杀一个。邬金玉真做了这事,只死路一条。
邬金玉面色瞬间就白了。再不待见邬金宝对他意见再大,那也是他同胞哥哥:“枣枣……”
枣枣截断他的话:“我娘之前专门让我进宫说这事,就是警告我,让我不要插手这事。”
别看枣枣平日大咧咧的,但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她很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若是私事跟爹娘或者启浩提下,他们肯定会答应。可这公事就算她去求情也没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怕她是大公主也不能逾越。
“枣枣,做错了事是该受到惩罚。可我大哥若只是贪个几千两银子,要他的命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夫妻这么几年,他也知道了枣枣吃软不吃硬。所以,他只能以这种委婉的方式求情。不管如何,他希望能保全邬金宝一命。
枣枣看了一眼邬金玉:“你的意思是犯的罪很严重杀了他没话说?”
邬金玉头皮一麻,不过他还是点头说道:“是。若我大哥只收个千八百两银子就被杀头,我觉得这惩罚严重了。”
枣枣笑了下,不过她没跟邬金玉争辩。而是叫了殷兆丰过来,让他去打探下这事。
殷兆丰苦着脸说道:“公主,刑部没我们的熟人呀!”若是去兵部,打探消息可就容易多了。刑部的人,都没接触过。
顿了下,殷兆丰说道:“公主若真想知道这事,找四殿下会更好些。”
以枣枣的身份地位,要想去打探下邬金宝这事,也就请人吃饭喝酒的事了。可殷兆丰非常厌恶邬金宝这对贪得无厌的夫妻,所以他不愿出力。同样也不希望枣枣出面为邬金宝去求情,所以他就想这球踢给佑哥儿。
佑哥儿是个从不吃亏的主,这事交给他来处理,肯定会得到个圆满的结局。
佑哥儿在刑部当过差,这事让他帮忙,保准打探到的消息又真实又详细。想了下,枣枣点头道:“那你去找阿佑。”
佑哥儿才不去刑部打探消息,多没效率的事,他直接问了启浩:“大哥,邬金宝的案子有结果了吗?”若不是枣枣开口,他才不会去关注这事。
启浩看了一眼佑哥儿。
“大姐让帮忙问的。大哥,这么长时间应该有结果了吧?”这案子又不是什么大案,一个月时间足以查出结果来了。
见启浩皱眉头,佑哥儿笑道:“大姐有分寸,她不会插手这事,就是想了解下情况。不管如何,邬金宝终究是姐夫的同胞哥哥。”
嗯了一声,启浩说道:“邬金宝收受了凶手家两个铺面,其中一个还是银楼。”
启浩吓了一大跳:“这胆儿可真够大的。”如今朝廷抓贪官抓得那般严,治罪也治得很重。这邬金宝竟然敢顶风作案,可不就是胆儿肥。
启浩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已经查明了,这些年他一共贪污了一万三千六百多两银子。”
邬金宝当官也有七八年了,且他当官的地方是富庶之地,一年贪个两千来两银子确实并不多,自然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这次,不仅是贪心太过,且也是他运气不好。
这回的案件事发并不复杂,就是一个美貌的寡妇突然横死在家中,第二日清晨被****给她家送水的挑夫发现报了案。
官府查出这寡妇与她的表哥黄大郎有私情,事后官差又在黄大郎家里搜出寡妇的金钗等值钱的首饰,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
黄大郎还没成亲,只一个老母。这老人家在知道他被判了死刑,悲愤绝望之下吊死在衙门门口的雄狮上,这事闹得太大传到了孙御史的耳中。
孙御史派了底下的人打探,查探到的结果是黄大郎确实与被杀寡妇有私情,但寡妇被杀这晚黄大郎与他的发小以及两个朋友吃酒,几个大男人喝得东倒西歪才散场。
黄大郎家与寡妇家可有十多里远的路程,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可官府,却不采信黄大郎家人以及他发小朋友的供词。
孙御史正准备上折子要为黄大郎翻案,底下的人又打探到这寡妇与娄阳富商罗大官人的独子有私情。案发当晚,有人亲眼看到这罗家少爷进了寡妇家里。而事发后,罗大官人的妻子罗太太与小方氏来往密切。甚至,罗家最重要的银楼换主了,换成了小方氏。到这会,孙御史还有什么明白的。
佑哥儿听了经过,问了佑哥儿:“大哥,按律应该斩首示众吧?”
启浩点了下头。
1678。第1678章 流放(3)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流放(3)
冬日的风刮在脸上就仿若刀子似的,冷得佑哥儿忍不住摸了下自己刮疼了的脸。
钻进马车里,佑哥儿搓了搓手说道:“这大冷天的出门,真是受罪。”他是真想窝在自己的宫殿内,哪都不去。
赵谦笑道:“让你穿上大氅,你不愿。”穿上大氅,就不会这般冷了。
佑哥儿才不穿,穿了大毛衣裳跟只棕熊似的,难看死了。
到了公主府佑哥儿也不让人通传,直接去了后宅。反正整个公主府也只枣枣一个女眷,没什么可避讳的。
到院子里,就看见枣枣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衣在院子里打拳。
佑哥儿笑着道:“大姐,你悠着点,怀着孕呢!”再没有比他大姐更牛逼的人了。怀孕还打拳练剑的。不过估计也因为这样,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一样,不费力气了。
枣枣笑着道:“一天不动,我这全身的骨头就痒。”说这话的时候,汗珠还往下滴。
佑哥儿庆幸自己没穿大毛衣裳,要不然肯定要被枣枣取笑了。
山药递了毛巾给枣枣。
一接了毛巾,枣枣说道:“去花房告诉驸马爷,说阿佑过来了。”说完,擦了下脸上的汗珠。
进了屋子,左看右看没看到长生。佑哥儿问道:“大姐,长生跟姐夫去花房了?”
枣枣指了指里间,笑着说道:“玩累了,正在睡觉呢!”
说完,枣枣道:“你先做着,我就换身衣裳。”出那么多的汗全身黏糊糊的,她得去擦下身再换一身衣裳。
邬金玉得了消息,很快就过来了。因为赶得急,衣服上还沾着泥巴。
枣枣黑着脸说道:“赶紧将衣裳换了。”穿这样见客,太没礼貌了。
邬金玉换了一声衣裳出来,就问了佑哥儿:“阿佑,我哥是被冤枉的吧?”到这会,他还心存侥幸,希望邬金宝是被冤枉的。
佑哥儿摇头。
邬金玉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了。没被冤枉,那就是真的贪污受贿了,那他哥岂不是要没命了。
枣枣问道:“贪污多少?”若是千八百两,就让爹娘通融通融免了死罪。
“佑哥儿道:“除了前些年贪污的一万三千多两银子外,这次他还得了凶手家一个染布的作坊以及一个银楼。染布作坊跟银楼,每年有六七千两银子的利润。”
邬金玉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枣枣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了:“这凶杀家人竟然这么大手笔,可有什么缘故?”
佑哥儿点了下头说道:“那凶手家境富裕,且家中只他一个子嗣。虽然这人成了亲,但膝下只一个女儿。”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凶手的家人会话这么大的价钱来贿赂邬金宝了。
邬金玉白着脸问道:“这么说我大哥必死无疑了?”
枣枣没吭声。
佑哥儿看了一眼邬金玉,说道:“邬金宝跟小方氏,已经被收监了。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前是不会勾决犯人的。”所以,要处死邬金宝也得出了正月。
邬金玉觉得嗓子都是哑的:“我大嫂,她牵扯其中了?”
枣枣听到小方氏牵扯却一点都不意外。这邬金宝当着官,自有人送钱送礼了。那小方氏贪得无厌,岂会将钱财拒之门外。
佑哥儿点头道:“我看了卷宗,这银楼跟染布作坊就是方氏开口要的。”为了得到这作坊跟银楼,邬金宝就让黄大郎当了这替罪羊了。
枣枣看向邬金玉,说道:“我早就说过你这个嫂子贪得无厌,让她随你哥去任上,定会害了你哥的。”事实证明,她当日的话,一语成谶。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邬金玉看向佑哥儿问道:“四殿下,我知道你向来有主意,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救我大哥?”
枣枣冷声说道:“邬金宝跟小方氏犯的是国法,谁都救不了。”为了钱竟然敢草菅人命,实在是可恨。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佑哥儿还真有个主意:“要想救邬金宝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们邬家人舍不舍得了?”也是为这,他才特意跑这一趟的。
邬金玉仿若抓了一棵救命稻草:“舍得,只要能救我哥,钱不是问题。”这钱,哪里有命重要。
“愿意用邬家的爵位以及财产,也许能换邬金宝一条命。不过这事,姐夫你可做不了主,得邬爵爷同意才成。”邬金玉可不是邬家的家主。
就算邬阔不同意,邬金玉也要逼得他同意。钱财跟爵位,哪里有他大哥一条命重要。
佑哥儿还要去户部当差,说完这事他就走了。
户部衙门是不可能铺地龙的,只在屋子里点了炭火。不过屋子人多,倒也暖和。
户部郎中一见到佑哥儿,就说道:“四殿下,尚书大人一直在找你。”佑哥儿不忙的时候经常迟到早退,忙的时候他倒是很守时的。今日有事,他也让人提前跟申春亭说了。正因为佑哥儿行事有分寸,所以申春亭从没在云擎跟玉熙面前说他坏话。
当然,也是因为佑哥儿能干,就这趋势肯定要被新皇重用的。申春亭又不傻,他若总告状让佑哥儿记恨上,等以后致仕肯定要被吃挂落了。还不如,你好我好大家好。
佑哥儿撇了下嘴,又被抓壮丁了。
邬金玉送走了佑哥儿,就回了邬府,将这事告诉了方氏。
听到邬金宝真的贪污,方氏根本不相信:“不可能,你哥他又不缺钱,怎么可能会贪污。”
邬金玉苦笑道:“这是四皇子亲口所说,不会有错的。娘,四皇子还说大部分的钱都是大嫂收的。这次也是大嫂朝着凶手的父母要了两个日之前的铺子。”
这一刻,方氏恨死了小方氏:我当日怎么就给你大哥娶了这么个扫把星。”
小方氏是贪财不假,可邬金宝也不是什么好鸟。
方氏抓着邬金玉道:“金玉,他可是你亲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呀!金玉,你一定要救救你哥。”
邬金玉沉默了下说道:“娘,用爵位以及家里全部的财产,也许能换大哥一条命。”
方氏愣住了,这代价太大了:“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邬金玉摇头:“娘,就算我们愿意用爵位跟钱财去换,皇上跟皇后也未必答应。”
在一个母亲眼中,荣华富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