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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乙女舞子搬出宿舍后，大家的交往就不多了。唯独早乙女舞子和北岛花子，因为都是给李山河工作，所以经常会一起在聚会。
花子把包挎上，一边向外走着，一边道：
“还能是什么，我压力的来源只有主任啊！别看工作的时候他很认真，其他时候简直就麻烦死了！还去常去的那家店吗？”
“嗯，别家的啤酒总感觉差了点味道。”
“那你等下。”
花子找到还在加班的中岛太郎，就是公司里那个唯一的高中生，要了两张优惠，这才跑回来，和早乙女舞子并行，向着居酒屋进发。
“说起味道，我倒是觉得，老师工作与私下里，都很有男人味呢。”早乙女舞子掩嘴笑道，“如果不是年纪比我小了点的话，真的想倒追一下。”
“切，舞子你真是脑袋坏掉了。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罢了，男人还是应该选择有担当，有爱心的好！”
两人拌着嘴，到了居酒屋，老板娘正在擦拭着柜台，冲两人点点头：“老样子吗？”
花子出示了优惠：“嗯，先来两杯啤酒！送的小菜我们要鱼豆腐。”
老板娘眼睛弯成了月牙：“既然是太郎的同事，那么就不要客气，请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
这里就是中岛太郎家开的店。
太郎不过是个高中生，每个月就能领好几万薪水，远超普通的白领。除了自己花掉的一小部分外，他把钱都交给老妈，开了这家店。
因为能使用优惠，味道也不错，已经是附近人们下班休闲的一个好去处了。
两人又挑了几样下酒菜，然后坐到了靠角落的位置。
等到酒一上桌，花子不客气的一仰头，把一整杯扎啤灌下肚，哈了口气，“啊一天的辛苦工作，就是为了这一杯啊！”
早乙女舞子笑着道：“你的口气怎么像个老头？被老师欺负了？”
花子大倒苦水：
“因为实在是很麻烦啊！舞子啊，你不知道我们是有多穷呢，公司的收入，大头都被“奥尔德斯”老师赚去了，主任还总是买一堆东西挂靠在账目上。每次做帐都很麻烦啊！现在几乎是赤字运转！”
是这样吗？
早乙女舞子眼珠一转，道：“呵呵，老师这么抠门的家伙，却从来不计较这么离谱的分成模式。你难道就没想到什么吗？”
北岛花子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对哦！‘奥尔德斯’百分之百是主任的马甲！不然老师怎么可能这么投入的工作，他的薪水还没我高呢！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
“怎么样？解气了吗？”
“才怪呢！更气了好吧！”花子狠狠的把酒杯拍在桌上，“主任都这么有钱了，给松本先生捐款的时候，只捐出那么一点点！整天说着‘我有个很想买的很贵的东西’，什么东西一两千万还不够买的啊！就是天生抠门！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一点，早乙女舞子倒是很赞同：“对对！老师就是抠门！上次我买了个很贵的娃娃送他做礼物，竟然不知道回礼！害我这一个月天天吃土！老师自己家里天天传来炒菜的香气，也不知道请我一起吃！”
“我还看到主任用工厂里的钢管健身！连个哑铃都不舍得买，害的我天天敲门前，都要堤防别看到主任的腹肌！”
“什么，老师的腹肌？你那明明是走运吧！我才倒霉呢，老师有挑食的毛病，冰箱里从来没有鱼料理！只有一些冻硬的寿司，拿回来还得我自己加热！”
“我才更惨！主任让我做三份工作！只给两份钱！”
“我才惨！老师偷我零食吃！还总说我胖！”
“我惨！主任指使小女孩掀我裙子！”
“我惨！老师嫌我胸小！”
“我惨！主任说我脸圆！”
两人说着说着，不由得眼珠子红了起来，撸起袖子，变成了比惨大会。
两人谁都不肯认输，绞尽脑汁的想出自己才更惨的理由，还定下规矩，想出一条，对方就要喝一杯。
这时候，下班了的中岛太郎回家帮忙了，老板娘连忙把啤酒给太郎，让他端过来。
两人把火力集中到端盘子的中岛太郎身上：“太郎！你说，到底我们谁惨？”
太郎愣了愣，“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男朋友，都挺惨的。”
“……可恶！小小年纪，竟然敢挑衅你的前辈！吃我一拳！”
“哎哟，哎哟，是你们问的啊……快放手，我惨，我惨行了吧……”
两人吹胡子瞪眼比惨中，一个个稀奇古怪的理由冒出来。最后舞子终于词穷了。她灵机一动，勐的一拍桌子：“天哪！连惨都有人和我比，难道这样我还不算惨吗！”
花子大叫：“这条不算！你赖皮！”
“哈哈哈哈不管，反正我赢了！看你还能想出什么和我比！”
虽然双方相较不下，但有一点她们还是达成了共识：李山河就是一个冷血！无情！抠门！爱占小便宜，爱欺负小姑娘的的无良暴发户！
两人挥舞着酒杯，正骂的痛快的时候，突然齐齐一个哆嗦，竟然听到了李山河的声音！
“对不起主任我没有说你坏话！是舞子逼我的……”
花子捂着脑袋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中。（未完待续。。）
第87章 净化内心
可等了半天，花子的脑袋也没等到预想之中的弹脑壳攻击。
早乙女舞子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踹了一下桌子下的鸵鸟：“喂，花子，好像声音是从电视里传出来的？”
花子的脑袋从桌子下探出来，看了一眼柜台上的小彩电：“哎？真的耶，主任怎么上电视了？”
电视上放着的正是李山河和松本先生的《寂静之声》视频。那把还未上漆的芬达吉他，正是花子在白天所声讨的对象，在光芒照耀下闪着独特的亮光，让人忽视都难。
不仅仅是他们，居酒屋里所有的客人，都停下了谈话，把目光投向了电视，吸睛效果100％，就连最资深的酒鬼也不例外。
花子长大了嘴巴，看着电视上那个模煳的人脸，简直没办法和印象中的主任对上！
这竟然是主任？他竟然会唱歌，还唱的这么好？
旁边那是松本先生？主任不是说对他不感兴趣吗？为什么会在一起唱歌？
这简直颠覆了花子的三观，那个总是喜欢欺负人的、冷血无情的、抠门压榨员工的主任，竟然能唱出这么温柔的歌曲？
更何况，还是和那个落魄的流浪汉松本先生一起！这也太不搭了吧，他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纯净、淡雅的少年歌声。
沧桑、孤寂的大叔歌声。
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竟然引发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又有穿透力，又有辨识度，更有一股阅尽世间苦难的镇定在其中，只要听过一遍，想挪开眼睛就难了。
所有人都看看着那台小电视。电视台做的非常专业，把模煳抖动的画面重新曝光，增加了亮度，虽然依旧不容易看清人脸，但是声音却非常清晰。
甚至，每一句歌词都找来了专人的翻译，用两种语言做成了字幕，打在屏幕下方。
人们还在低头祈拜，
向着自制的霓虹神牌；
这神牌在它组成的字里行间，
昭示着他对人类的告诫：
他说先知们的谕示与箴言，
已刻在所有地铁站墙面和房宅厅前，
已低徊在
这在寂静无声的世界。
花子抱着膝盖，蹲在桌底，闭上眼睛，随着音符的跳跃而一同徜徉在音乐的海洋中。
没想到主任不声不响的，闹出这么大一个新闻！啊，我太喜欢这首歌了！
早乙女舞子眼睛眨呀眨，虽然早就被老师震惊过许多次了，但这次依旧被吓到了！老师已经不是普通的有才华了，这是才华都溢出来了好吗！
老板娘走过来，放下一盘烤鸡串，有些惊讶的道：“两位客人，你们认识电视上的人？”
蹲在桌底的花子大嘴一咧就要嚷嚷，看那得意的神色，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人是她老板。
幸好早乙女舞子一脚堵住了她的嘴，她拢一下头发，道：“老板娘，这个人最近很火吗？”
“是哦，从昨天的电视就开始放了。说来也怪，一听到这首歌，发酒疯的人就不闹了。”
“有这么神奇？”舞子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好多人都问我唱歌的人是谁，我也往电视台打过电话，不过没人知道。”老板娘笑吟吟的道，“托他的福，现在店里耍酒疯的人都少了很多。大家都叫这两人‘寂静少年’‘寂静大叔’呢。”
现在播放的，已经不仅仅是每日电视台了。虽然每日电视台最早播放了这个视频，但《寂静之声》的感染力太强，很快其他电视台跟进转播，短短几日内，就火遍全国。
现在放的就是富士台。在歌曲播放完之后，主持人念着稿子：
“最近许多人打来电话追问的‘寂静’二人组合，如果哪位观众有他们的最新消息，请拨打屏幕下方的电话，对于可靠爆料，富士台将给予五万元现金奖励……”
“竟然有悬赏！”花子双眼放光，刚要站起来，脑袋撞倒了桌子，哎呦一声又趴回去。
卖掉老师竟然能拿钱！舞子目光闪烁，在想要不要赚他一笔。
花子揉完脑袋上的包，从桌子爬出来，有些好奇的看着电视上的后续报道。她当然知道主任玩音乐，本以为只是业余爱好，没想到主任的水平这么高？
老板娘把空盘子收回去，最后道：“不知道这是谁写的歌，没想到外国佬的摇滚，竟然也有这么好的东西啊！比我家儿子弄的噪音强多了。”
正在旁边擦桌子的中岛太郎不高兴的补充道：“妈，电视上那是民谣摇滚，早就过时的东西了！”
“哎呀，你还敢顶嘴！太郎你过来！”
“说多少次了，妈，在外人面前叫我艾瑞克！……好歹我也是同样玩音乐的，叫我太郎，多没面子啊！……”
老板娘眼睛一瞪，正要收拾自己的儿子，早乙女舞子连忙阻止道：“太郎，你说这是民谣摇滚？那是什么？”
中岛太郎没说话，而是下巴一抬，盯着自家老妈看。老板娘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太郎这才道：“民谣摇滚，是3年前开始在美国流行的一种摇滚分类。这种曲子想讨好民谣，所以歌词很诗意；又想讨好摇滚，所以用电吉他伴奏。不过只在美国火了一年就褪流行了，这种不纯粹的东西注定火不长！”
中岛太郎是音乐原教旨主义者，瞧不起一切玩原始摇滚以外的曲目。
花子眼睛转了转：“那你知道电视上唱歌的人是谁吗？”
中岛太郎痛心疾首道：“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会以一个前辈的身份告诉他，音乐不是这么玩的啊！只顾着讨好大众，那些愚民懂什么！他一点儿都不摇滚！白瞎了这幅好嗓子啊！”
早乙女舞子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电视上的偷拍画面太模煳了，如果太郎知道他贬低的人是自家老板，还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呢。
虽然还剩两杯酒，但谁都没心情再喝了。
结了账，两人一起走在夜色中。路灯照耀在身上，花子带着三分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