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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胡竹达浑身一颤，就算躺在床上，他也把身体绷直，做出了要坐起的动作。江笑枫见其连连咳嗽，从后面将其扶住。让胡竹达靠坐在床上后，他将枕头弄好，让胡竹达显得舒服一些。
胡竹达又是咳嗽连声，对于刚才的话题，他显得措手不及，等其缓和后，他看着江笑枫道：“胡德才自己杀死自己全家？这？这？”
“看来，老爷子你只知道你们村胡姓村民有些问题，但是也不知道你们村民到底得到的是什么病。好吧，我跟你解释，怕是你也听不明白什么叫多重人格。只是，即使不用解释这个名词，你也该清楚一点，胡德才没有受到刺激，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那，刺激他的到底是什么？”江笑枫和胡竹达对话了这么久，他也大致知晓了胡竹达的特点。如果江笑枫不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胡竹达一般不会主动开口，所以，他继续道，“当年胡德才正好为胡大水家中捉妖，据说牵扯到胡大水的父母。而几年后，胡大水的父母按照村里的迷信传统，被请上了山。这多少刺激了胡大水，让其出村打工，结识了张红，之后的事情，就是我跟大爷你说过的。那有没有可能，胡大水其实不单单是让胡德才去他家中捉妖，而恰恰就是商量他自己父母的事情。胡德才因为受到刺激，而做出了之后的行为。”
胡竹达摇了摇头：“我虽然年级大了，但是当年那事闹得很大，所以那年发生的很多事情，我还是有印象的。胡大水的父母生胡大水虽然比较晚，而且生下胡大水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但是那时候这两人离山上还早着呢。别忘了，那时候还没胡东东出来，没把把年龄压到七十。至于胡德才的父母，这两人不是上山死的，而是在胡德才那家事情发生还不到一年的时候，这两人喝农药自杀的！”
“什么！”江笑枫诧异异常，仔细想象，胡大水的父母那时候年岁的确达不到上山的要求，如今江笑枫才知道，原来是这么死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胡竹达还是摇摇头：“没人知道为啥要自杀，只是这对夫妻同时死了，肯定刺激了胡大水。胡大水处理完父母的丧事后没多久，也顺便照顾了胡东东一段时间，便就自己出去打工了。胡东东在胡大水出去的那段时间，基本上是轮流在其他人家吃饭。而后胡大水带着他媳妇回来后，胡东东便大部分时间往他们家跑了。”
悬案，又是悬案！胡德才灭门之后便是胡大水父母自杀，这绝对不单单是没有牵连的独立事件。
江笑枫道：“胡老爷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也说了，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级，也活明白了。很显然，你至少知道当年胡德才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你何不把话一次性说清呢。”
老爷子目光挪开，看向窗外，思绪像是飘向很多年前，看着这个村子的点点滴滴。
“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情，所有人都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真的不清楚具体情况。今天是你告诉我，胡德才杀了他自己全家。我不理解，我的确不理解。我老了，想不通正常。我能想到的，也只知道的。呵呵。”胡竹达笑后长长叹气，目光回到江笑枫脸上，最终缓缓道，“胡德才当年是村里最知名的捉妖师。可以当年村里好几个捉妖师，没有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只指着胡东东说话。而且，那时候因为胡德才这人比较闷，虽然他们家延续捉妖师，应该很有水准，反而有时候村民听别人的不听胡德才的说辞。”
江笑枫忽然发现了什么，立马道：“等等等，你是说，胡德才这人比较闷？他闷到什么地步？”
胡竹达道：“村里除了胡大水，貌似和胡德才关系好，说得上话的也没几个，包括他的家里人，我也接触过，貌似胡德才在家里说话也不怎么多。”
天啊，江笑枫使劲的拍了拍脑门，这时候如果唐森在旁边，肯定早就调侃他几句，二货，没有做人格气质分析，就开始办案，二缺了吧。
人格障碍类人群，大部分性格都比较古怪。而这种特别闷的气质类型，是否可以归纳到抑郁质类型！而抑郁质类型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他们的情绪是被压抑的，一般不会爆发，可是一旦真的爆发了，后果相当严重。
之前江笑枫接触的很多案例都已经表明，激情犯罪者很多都是存在抑郁质特征。而胡德才如果一直比较闷，且符合抑郁质特征，那他可能不是受到某一个刺激，而是某种累计刺激，这些累计刺激超过了他心理承受值之后，才彻底爆发的。
“胡老爷子，你继续说！”江笑枫感觉到自己心跳都加速了，因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或许他开始揭开所有的谜团了。
胡竹达道：“你说胡德才的事情跟我有关系？这点我承认，毕竟，胡德才家出事之前，我也跟胡德才谈过话，可是这些谈话能让他杀了他们全家，我也不信。这事也不能这么赖我。”
江笑枫赶紧安抚：“不赖你，不赖你，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胡竹达道：“我刚才说了，村里当时好多捉妖师，很多人不愿意听胡德才的。当年村里就已经因为传着狐妖狐仙的事情，让一些游客过来找刺激。有些村民便开始想着做些游客的生意，可是有些人则想着好玩，吓唬一下游客，也能更多的穿着密闻。那些人，就跟小猴子一样，成天惹是生非。胡德才当年看不过去，就说了，如果有人继续胡闹，怕是真的招惹狐仙甚至于狐妖，让村里得来灾难。这话有些人不愿意听，于是胡德才和那些人争执过。我为此找过胡德才，让他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和村民争执这些事情，免得村里人都难堪。胡德才比较闷，也比较倔，自当不服气，和我顶了几句。我承认，那段时间，我说了一些重话，怕是刺激到他了。”
“不是你的重话刺激到他了。而是你们村子人那些行为刺激到他了。老爷子，我问你，现在你们村面对外来人已经没人提供所谓的生意了。甚至于还对外来人不直接交流，这是不是就是胡德才一家出事后出现的情形。”
胡竹达点点头：“胡德才全家出事之后，村里人感觉到邪门，便担心胡德才说的是不是真的。于是再有外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主动接触了。而我们也提醒了村民，不要做过分的事情，免得真的招来祸事。久而久之，因为村民的沉默，游客也少了。村里也安静了很多。可是喜欢胡闹的毕竟也层出不穷，比如小猴子。”
江笑枫沉思片刻，又道：“胡老爷子，我请你仔细想想。你和胡德才交谈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奇怪的地方，比如，有时候他忽然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斯。胡竹达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抓住江笑枫道：“江警官，你怎么知道的。”
好嘛，果然如此！江笑枫道：“我之前跟你说的多重人格，便是这种情况。至于具体内容，还是那句话，跟你一句半句解释不清楚。我再请你想想看，胡德才和另外的捉妖师或者村民争执的时候，是否也经常出现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捉妖师经常要附体降临，所以更换个人似的也是正常，这事的确如你所说，我也亲眼看见过。”
好了！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彻底出现在江笑枫的脑海中。说实话，江笑枫现在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十二年前的胡德才全家被灭门一案了，而是胡东东和胡大水，他们这些年到底密谋什么。这或许才是这个村将要面临的最大危机。
“胡老爷子，现在你全村的安危或许就看你了。你必须站出来，把村里的情况说清楚。只有这样，我们政府才能正式对胡东东和胡大水展开调查。否则，我们贸然将胡大水和胡东东带走，以你们村的情况，我担心再次出现群体**件。事情闹大了，又要被人利用炒作成政府的不负责任，欺压村民了。”
“哪来的欺压村民？”胡竹达苦笑道，“这些年政府的人进村，都怕被我们村的人欺负。现在不像从前，政府的人都挺好的！只是，你要让我站出来说，我不行。”
“为什么！”
第190章 里外默契
为什么？其实不用胡竹达回答，江笑枫也能想明白。这么多年，胡竹达装糊涂，把事情交给自己大儿子去处理，其实就是为了不和胡大水和胡东东撕破脸皮。就算他肯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站出来公开说这些事情。否则，他不仅会受到胡大水和胡东东的刁难，也会遭受全村其他人的压力指责。
不管胡大水和胡东东最后有没有被警方带走调查，这对胡竹达也是不利的。
他的确活明白了，也正是因为活明白了，所以也变得精明了。他知道如何把自己摆在更有利的位置上。他是要死了，但是他的儿子还有孙子还得和这些村民一起生活。将村子的秘密公开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那他儿子和孙子以后怎么办？
见到胡竹达再次扭过头，江笑枫就明白，这位长者怕是不会再多做言辞了。虽然在这里证实了很多事情，也让江笑枫理清了头绪，可是胡狐村特殊的情况，难道真的要让警察过来强行将胡东东和胡大水带走？
胡二能！胡二能或许是另外一个突破口，毕竟是胡二能主动说了那个故事，才让江笑枫最终想到胡狐村特殊对待老人的方式。
江笑枫索性转移话题道：“胡老爷子，你不主动站出来，我不勉强你。正如我谢谢你主动跟我说这些一样，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我想知道村中更多的内情，请你继续不要有所隐瞒。那个胡二能和胡东东，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其他过节。还有，胡二能的孩子被胡东东说成是狐仙附体，这其中又有何深意？”
“你又知道他多少。”
果然，这老爷子还是先要听听江笑枫知晓的程度。江大队长只能将他知道的一一说出后，胡竹达点头道：“你了解的和分析都都不错。胡二能这个人和村里人一些关系非常好，一些关系比较紧张。所以爱他的恨他的都正常。至于你说胡东东对胡二能的态度，也正如你所说，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我看得出来，胡东东对胡二能，似乎有些别的想法。”
这话从胡竹达口中说出来就不同了，意味着胡东东肯定也是想过利用胡二能。要知道，按照现在的线索可以知晓，胡东东基本上确定胡二能不是杀害他们家的凶手。他对于胡二能顶多算是一种情感投射宣泄。那在大的宣泄投射，也不至于把人家孩子拿走，事后又想着利用狐仙附体这种说辞来给自己找台阶下。所以，心理年龄超过别人想象的胡东东，一定当初就想过和胡二能一起密谋一些事情，在他的计划中，胡二能也是主要成员之一，但是他应该被胡二能拒绝了。
之后，为了安抚胡二能，同时也是为了用一条线拴住胡二能，胡东东于是说胡二能的孩子是狐仙附体。这么做，其实是让胡二能不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