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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顾青未知道了于悠然心里的想法,一定会道一句很抱歉,因为她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于悠然更没有想过,梁诗诗本就与顾青未交好,顾青未会帮她自然不足为奇,而她自己与顾青未并无半点交情,顾青未又凭什么要像对待梁诗诗那样对她?
她也不愿意去想,若不是她被红玉的话勾起了长久以来存在于心里的对梁诗诗的恶意,若是她因红玉的话而以为梁诗诗遭了算计,没想着看热闹或者推梁诗诗一把,而是私下里去寻了长辈来帮梁诗诗,就完全不会有后面的一切。
她只自顾自的,将自己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推到旁人身上。
仿佛,只要这样,她就能更理直气壮的在旁人眼里扮演出一个无辜受害者。
无论如何,于悠然是将顾青未恨上了。
她在心里将“顾青未”这个名字反复念叨着,然后微微一笑。
没关系,用不了多久,她就要与这位定国公世子夫人成为妯娌了。
到时候,她一定会好好,好好的,回报她的堂嫂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
于悠然如此想道。(未完待续。)
第413章 哭诉
于家正发生了些什么,顾青未可是半点不知。
她更不知道,她这人好好在家里坐着,却是这样都能多了一个仇人来。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大抵便是指的这样了。
在宋氏和梁诗诗去于家看望于悠然时,顾青未也正与安平长公主谈起于悠然这个人。
“大嫂就差机关算尽了,却在她这未过门的儿媳妇面前不得不低头,将来西府只怕又要热闹了。”安平长公主道。
话说到这里,安平长公主也不由庆幸,庆幸如今两府已经彻底分隔开了。
若是还像以往那样两府相连,这次于悠然的事,以及将来会由于悠然而闹出来的种种,只怕他们东府也不能完全撇开。
不得不说,安平长公主自幼生长于皇室,眼光比之一般人来说便格外的毒辣。
她其实对于悠然并不熟悉,只偶尔见过几次,虽然于悠然在许多贵夫人眼中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但安平长公主仍捕捉到了她偶尔没能完全掩饰住的阴暗一面,然后莫名对其不喜。
就算没有之前所见,只凭这次吕氏在占了先机的情况之下,还被于悠然压得不得不低头,就足以看出来,这个于悠然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婉了。
于悠然既然有本事让吕氏吃了亏还说不出来,将来嫁进安国公府之后,安国公府也必不能平静。
不过,安平长公主也并不为吕氏感到担心。
她对于悠然生不出喜爱是一回事,却不代表她就认同吕氏为了给宁致祥找个好媳妇而使出来的种种手段。
先是梁诗诗,然后是武明月,最后是于悠然。
吕氏手段一出出的,她就不怕替安国公府竖敌?
就算将来于悠然真的将安国公府闹得鸡犬不宁,再如何说,这件事也是吕氏自己作出来的,将来也自该她好好享受她这算计来的儿媳妇的孝敬。
顾青未听了回以一笑。
于悠然厉害不假,吕氏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吕氏如今低头,只不过是被于悠然拿住了要害,待将来于悠然嫁了进来,她占了做婆婆的优势,两人之间会怎样还犹未可知。
反正,西府的事她才不会沾手,只在旁边看着也就行了。
又与安平长公主说了会儿话,顾青未辞了她从荣庆堂里出来。
才回到漱云居,就有丫鬟禀报,道是东阳伯府二姑娘来了。
梁诗诗来了?
而且还是一个人来的?
顾青未有些诧异,之前梁诗诗不是没有来过她这里,但都是寻了叶流苏和楚雁南一起来的,这般独自一人,却是没有过的。
想到先前在荣庆堂时与安平长公主的闲谈,莫不是为了于悠然之事?
带着心里的疑问,顾青未让人将梁诗诗请了进来。
梁诗诗真的是一个人来的,不仅没与楚雁南叶流苏为伴,身边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带。
她自幼被父母护着,又很少见到那些光明之下的黑暗,平时都是一副天真活泼不知世事的样子,叫人见了心情都要好上几分。
但这时出现在顾青未面前的梁诗诗,却整个人都被一种阴郁给笼罩,仿佛置身于挥之不去的阴云之中一般。
见到顾青未,梁诗诗蔫蔫地抬起头,道:“欢颜姐姐。”
话才落地,她就已经先红了眼眶。
顾青未见状忙拉了梁诗诗的手带着她往里走,抽空还向屋里服侍的秋岚画屏使了个眼色,秋岚和画屏连忙将房里的丫鬟都领了下去,又返身将房门关上。
而这时,梁诗诗已经开始往下掉眼泪了。
一颗颗眼泪自脸颊上滑下,留下一道红痕。
梁诗诗抽出帕子想要拭泪,但她的帕子被她紧紧揪了一路,早已经皱巴巴的不能用了,她脸上的委屈之色更甚,眼泪一时之间也流得更急。
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饶是顾青未这时正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笑。
好不容易将那笑意压下去,顾青未将自己的帕子塞进梁诗诗手里,“赶紧擦擦吧。”
梁诗诗这才吸了吸鼻子,然后捏了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见她终于不哭了,顾青未便也扬声唤了人备了热水。
待梁诗诗重新净了脸,两人重新往罗汉床上坐了,顾青未将一盏热茶推到梁诗诗跟前,“喏,先喝口茶,把心里想说的话好好捊一捊,待想清楚要如何说了再与我说。”
哭够了的梁诗诗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两手捧着那茶盏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待心里手上都温暖了,这才深吸一口气,与顾青未讲起她为何会这般失态。
还是因为于悠然的事,但也不仅是因为于悠然的事。
于悠然在安国公府遭了算计,不仅失了清白,还会在下个月就嫁到安国公府去。
梁诗诗和宋氏一起去看过于悠然之后,心里就一直堵得有些难受。
她知道,在这件事里她没有做错什么。
理智上她当然很肯定这一点,但在看到于悠然那苍白的面色与强颜欢笑的神情之后,梁诗诗便总忍不住想,安国公夫人想算计的是她,若是那日她没与母亲一起去安国公府赴宴,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于悠然也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里扎根,就迅速生根发芽,任梁诗诗如何想拔除都不能。
她以为,以后的很长时间,她也许都要沉浸在这样的愧疚之中。
但,叫她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维持了短短几日而已。
并不是梁诗诗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关她的事,而是因为她发现了另外一些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红玉被抓回来了。
东阳伯本来就脾气爆烈,又是个极为护短的,那日梁诗诗随着宋氏一起回了东阳伯府,宋氏将安国公府里发生的事往东阳伯那里一说,东阳伯气得暴跳如雷。
红玉身为伯府的丫鬟,却居然敢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主子,还差一点就害得梁诗诗进了圈套!
东阳伯本就是个疼女儿的,知道这些之后,没让宋氏插手,就开始着手处理起这件事来。(未完待续。)
第414章 不解
这种内宅之事,却要当家的老爷出手。
宋氏原本还想劝着些的,但后来才发现,若不是有东阳伯及时处置,只怕红玉一家早就出城远走高飞了。
红玉那日离开安国公府之后就再没回东阳伯府,同样不见了踪影的,还有红玉的家人。
东阳伯的人找到红玉一家时,他们已经出了城,好险才将人给追回来。
将红玉一家带回伯府后,东阳伯先是拎了鞭子将红玉一家都抽了个半死,然后便问起了安国公府之事。
红玉这般急着想要离开京城,不就是想要留一条命吗,如今东阳伯眼见就要直接打死她了,她哪里还敢有所保留,直接就将与吕氏的交易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红玉一家都是东阳伯府的家生子,在此之前,一家人在东阳伯府也算是本分,更没想过要做什么背主之事,直到后来红玉的爹趁着差事清闲,学会了与人赌博。
这人一旦沾了一个“赌”字,哪里还能得了好。
虽然红玉在宋氏跟前极为得脸,月例银子是所有丫鬟中数一数二的,又有主子不时的打赏,但她就是能拿再多银子回家,也及不上她爹输的快。
就这样,没过多久,红玉一家的家当就被她爹输了个精光。
可即使是这样,红玉的爹也没能戒了赌,只要手里有俩闲钱就往赌坊里去,全然不想着红玉还未成亲,将来是不是要给她留嫁妆。
吕氏就是从红玉爹这里找到了突破感。
一切都很容易,先是让人与红玉爹搭上话,然后一次次的借了大笔银子让他赌,待红玉爹欠下的银子累积到了某个他绝对不可能还得上的数字,再图穷匕现,拿了红玉的爹,然后给出红玉三个选择,还钱,看着她爹拿命还债,或者替了吕氏做一件事。
红玉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爹死在面前,再怎么样,那也是她爹。
可是她也还不上钱。
所以,她只能选了最后一条。
在安国公府里,梁诗诗被顾青未拦着没跟红玉走,武明月又因为听到了顾青未与梁诗诗说话而心存警惕,无论如何不肯上当,吕氏最后便同意了红玉的提议,将儿媳妇的人选换成了于悠然。
红玉将于悠然引到宁致祥那里之后,没等看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安国公府,与早就已经等在外面的她的爹娘一起先躲了起来,然后偷偷出了城。
他们从吕氏那里拿了一笔银子,本想着离开京城找个小地方先安顿下来,却没想到才出城没走出多远,就被东阳伯派去的人给抓了回来。
从红玉嘴里,宋氏和梁诗诗也便得知了吕氏的算计,以及后来于悠然之事发生的经过。
宋氏原本对于悠然的遭遇也是心疼怜惜的,但在听完红玉的讲述之后,一张脸却也沉了下来。
她是个掌了一府中馈多年的当家主母,很多事不需要旁人说得很清楚就能看出个端倪了,于悠然在偷听了红玉所说的话之后,居然是偷偷跟在红玉身后,而不是立即转身寻了人去找梁诗诗,这就足够说明很多了。
在此之前,她只为于悠然感到可惜,这样温婉柔顺的一个好姑娘,居然遭遇了这样的事。
但在这之后,宋氏才发现,于悠然遭此一劫,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宋氏最初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于悠然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来,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在她跟前总是用温柔的声音叫着“姨母”的小姑娘,竟然对她的女儿怀有这样的恶意?
也是到这时,宋氏才惊觉,她与东阳伯这些年来对梁诗诗保护得太好了,好到梁诗诗压根儿就分不出身边之人对她到底是好还是歹。
若是再来一个于悠然,或者红玉,梁诗诗又会不会落入比如今的于悠然更不堪的境地?
宋氏可不敢赌。
所以,借着于悠然的例子,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