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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还是看不太清，肖逸你看的到吗？”赵老爷是赌过石，明显一些的蟒带也能看出来，可现在年纪大了，眼神又不好，小玉指出的地方又不那么明显，赵老爷子愣是看不出来。
“好像有一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了一下似的痕迹……这个就是蟒吗？”肖逸用手指轻轻的摸着那道细细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浅浅的痕迹，有些兴奋的向赵老爷问道。
“这块石头反面我还没看过，你帮我把它翻过来。”
有些半圆形的石头被翻了个个，下面一面是被人从中间切开的横截面，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乌龟被人翻了个个似的。
“小玉呀……”看到反面，赵老爷笑呵呵的抬起了头，看着缩在一起边装隐形的小玉，“还真让你看出来了，那条就是蟒带！”
小玉向前面一张望，白白的一大片石头中，有着几绦丝绦般绿色的线，与小玉刚才指出的蟒带成同样的角度划过整个石面，就像是整个石头上的溪流一般。
“啊……有蟒的石头里面就是这种表现的啊！”小玉和肖逸恍然大悟。
在处理原料时，小玉经常会看到那种带着一条或几条，同如丝绦般的绿意，但她从来不知道，这种翡翠上的丝绦也会展现在仔料的表皮。
这块石头上面的绿色非常的淡，而且数量也少得可怜，再加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绺痕遍布其上，让它很难取料，也难怪它会做为标本没有使用掉。
另外一块石头也被两人翻了过来，里面一片灰白，别说翡翠，连点砖头料都没有。
赵老爷子嘴上挂着笑意，原本他还发愁怎么教小玉看蟒带呢，没想到这个丫头的眼神好、想像力也丰富，竟然无师自通了！
赵老爷子同时也有些汗颜，这块石头上的蟒带可是连他自己都没看出来啊……
“这块石头就像你们两个人说的，沙皮均匀，而且还有不太起眼的带蟒，虽然因为绺太多、绿色太浅导致无法取料，可是里面的翡翠还是达到了芙蓉种。”赵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看他那样子，似乎对这块翡翠取不出料子很是遗憾似的。
随后，赵老爷子又指着其余那堆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却又各自不尽相同的黄色石头一一讲解着它们不同表象外背后的种种区别。
小玉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刻意的把表象与灵气之间做着对比。
肖逸似乎对于赌石的知识知晓一些，但不论是他还是赵老爷子本人，两人对于表象分析后再翻过石头抛开面验证时，依然会在十次中有六七次猜错。
“唉……神仙难断寸玉啊……”看着眼前这块石头，赵老爷子摇了摇头。这块石头表面上的小开口看来应该是豆地，可翻开来一看，里面却有一大半变了种，成了芙蓉种。
“赌石之所以被称之为‘赌’，就是因为它的里面千变万化，我们凭着一双肉眼永远不可能知道石头切开后里面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或许一刀切出稀世的珍品，或许一刀切得倾家荡产呐。”
随后，赵老爷子喝了一口自带的水，抬头笑着对两人说道：“就因为人总有个好奇心，总想去验证自己的猜测、也总会报着‘万一’的心态，所以才会有赌石的存在。我不怕你们去大胆尝试，多摔几个跟头也能长长记性……”
“爷爷……”小玉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听您的意思，您是根本没指望我赌出什么好东西，反而希望我多摔几个跟头？”
“没错。”瞪了不满的小丫头一眼，赵老爷子这才摇头晃脑的说道：“赌石的人，最忌讳一时冲动，而女人又是比男人还容易冲动的……”
“那奶奶不是不许您去赌石吗？她又不冲动。”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顿了顿，赵老爷子又开口解释着：“女人容易冲动，所以也容易摔跟头，摔了之后大多数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摔了之后就变得根本不愿意再去冒险，宁可稳妥的不再去碰那些东西；另一种则会越挫越拧，别人越说什么危害大，她们就偏去做什么，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什么资本，就算心不甘情不愿的也只能去做第一种人……”
“照您这么说，这两种人都不好啊，您这算不算歧视妇女？”
“还有一种人，这种也是最少的，少得几乎找寻不着。”没理会孙女的抗议，赵老爷子看向这一大片形态各异的石头：“这种人呐，是那种吃一欠长一智的人，出了错之后会长记性，而且不是那种面对挑随时准备绕行的记性，而是总结错误再接再厉信念。
“她们不是事事反着来、不听人劝，而是在尝试中总结自己的错误，好在以后规避它们。
“丫头，爷爷不是歧视女人，这种人，别说在女人中少得很，就是男人中也不多见呐！大多数人的人还不是得过且过，庸庸碌碌一辈子？爷爷希望你就算跌到了，也要再站起来，不然爷爷的手艺和那个小店怎么能放心的交给你呢！”
雕刻家，并不是只潜心沉醉在自己的雕刻世界中就能安然的度过一生，他们同样会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挫折，也有成长。
既然小玉想要继承爷爷的雕刻手艺，也想帮爷爷把玉器小店维持下去，那么进货、赌石、去原产区进货等事就是避免不了的，这些事中肯定会遇到各种人、各种事，一心只为雕刻固然好，但完全不通世事则是不可取的。*******************明天（周六）双更，早晚七点半，大家不见不散~~~
卷一 第三十章 赌石课（四）
“好了！我们接着学吧！”随手颠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赵老爷子向两人问道：“这块是什么石？”
“不是黄砂皮的仔料吗？”小玉疑惑的看着爷爷手中的石头，又看向之前三人研究过的那些黄皮石头，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白砂皮？”肖逸仔细看了看后，不太确定的问道。
“对，是白砂皮。”说着，大手一翻，被赵老爷子拿在手心那一面翻了上来，两人这才恍然，那半面明显是经过硬物洗刷，刷掉最外面一层后里面竟然是白色的。“白砂皮有两层皮，第一层是黄色的，用铁刷刷过之后就露出了白色的内皮。”
两人凑上前去，仔细的看着黄白相隔的界限——果然是经过刷洗了的，黄的那一面要比白的看着厚上一些。
“不管是白砂还是黄砂，只要有这种细细、扎手的颗粒，都被称为‘盐’，黄色的就是黄盐沙皮，白色的是白盐沙皮，颗粒细、均匀、越扎手的种色好的可能性越大。”赵老爷子指着手中的石头，继续给两人科普。
小玉的眉头则皱了起来。
肖逸正好侧过头去，发现小玉的表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爷爷，您说的这些大多数赌石的人应该都知道吧？”
“是啊，赌石歌也算是广为流传呢。”
“那些表象好的石头卖仔料的人肯定也能看出来啊，价格肯定也很高……”低下头，小玉用手指又轻轻的摸了摸那粗细不匀的石头表面——只有像这种表象不好的才会放在这里当成标本，不然早就被人高价买走了。
“对，话是这么说。但是，赌石，在石头没有彻底解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赵老爷子颇有深意的笑了起来，“石头表象好，价格肯定也会随之飙升，但是太好表现的石头也会有着或多或少的缺陷以及危险性，我教你学赌石就是让你们在能看出仔料优点的同时，也能看出缺点和危险性。如果真的想要买一块石头，指着那些缺点和老板砍价总比被人当肥羊宰要好吧？”
赵老爷子一副奸商的嘴脸，让小玉和肖逸半天找不出话来应达。
反正小玉在心中已经定好了主意：自己能看到石头的灵气，但目前看来自己只能看到石头里到底有没有翡翠，至于翡翠是什么种？什么底？什么颜色？有裂没裂？能不能取出料来则是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所以，跟着爷爷把赌石的知识学个清楚，再加上自己能看到灵气，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开解出来的石头不会赔太多的钱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赵老爷子突然郑重的说道：“买赌石时，如果要买已经开过口的，出价时最好只咬定你们能看到的来出。也就是说，你们能看到多少翡翠，就出多少钱，因为谁也不知道除了那个切口之外，里面到底是石头还是翡翠！”
小玉和肖逸连忙点了点头，一个是虚心领教，另一个则是抱着自己的小算盘。
赵老爷子继续讲解，两个年轻人认真的学习着，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小玉满头满脑里面塞着的都是什么黄砂、白砂、黑乌沙、水翻沙……一般常见的，以及部分稀少但表现不好的场区仔料两个人已经全见了个遍。
两个人脑袋里面塞的满满的，小玉不知道肖逸听得怎么样，反正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成乱成了一团，晕晕乎乎的，一时半会应该装不进其它什么东西了。
幸好，虽然以前不太敢接触上好的翡翠材料，但明料的好坏、水、种小玉倒是了解的非常清楚，那一部分被刨成两半的仔料里外结合起来后，她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好啦，今天的课就到这儿吧，我们这里的赌石标本可没有那么多种，回头到了云南我们就有机会见到更多种类的仔料了。”
听到爷爷的话，小玉两眼放光的连连点头。她这一下午，在院子里也不过发现了几块带有比较浓厚灵气的仔料，就这么一点材料，她那想要赚钱的大计恐怕任重而道远啊。
“我先回家啦，你们两个不是还要买石头吗？自己去这几家店里慢慢挑吧。”说着，赵老爷子拍了拍有些酸痛的大腿站了起来。
小玉诧异的看着赵老爷子：“哎？爷爷，您不跟我一起买吗？”
“跟你一起买？买回去算是你的还是我的？”回头瞪了小玉一眼，爷爷装出一副黑脸的样子。
“您就这么盼着我把钱全赔光了啊……”小玉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抬腿向院外走去的赵老爷子一个趔趄，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理也不理的走了出去。
小玉正跟肖逸眼瞪眼呢，突然听到有人招呼自己，两人一回头，竟然是楼子珉同学跟在李智杉身后一起进了院子里。
“楼子珉？”
看着两人诧异的眼神，楼子珉笑了笑说道：“我刚忙完事，闲着没事做，赵奶奶就让我把家里的三轮车推了过来，说是赵爷爷说你们可能用的着。”
三轮……
小玉抽搐了几下嘴角，突然问道：“推？你怎么不骑过来？这条街又不是不许骑？”
楼子珉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侧过头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才说道：“我……我不会骑三轮……”
消失已久的李智杉问清小玉想要自己买石头后，把她们三人带到院子中的一个房间里——外面露天放着的那堆石头都是借来的样本，那可是不能出售的。
天色已经有些变暗，黄色的灯泡在这间不算太大的房间中也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这里都是要卖的，要是看上了哪块直接说，哥哥肯定不会黑你的！”李智杉把胸脯拍的“咚咚”响，楼子珉听到“哥哥”两字连忙低下了头，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