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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尤看的清楚,他说这句话时眼神却是飘忽。
假话,这人就喜欢强硬。
负担?现在心中的负担,和见亲人回来的负担相比,哪个重?
他不过恨得是那些对岚儿横眉冷对的人,那些对他爱一个花魁而觉得丢了脸面的亲人。
还有那些,差点杀了岚儿的人。
其实肖荣恨得一直都是自己罢了,若岚儿不认识他,现在仍旧好好的活在世上。
“你不知,岚儿曾同我说,她最觉得对不住的,便是你。你身为汴唐公子,声名远扬,却甘愿屈服于公孙冀文身下,你曾经那么骄傲,却为了她断送了所有,肖荣,不,程明念,她心里的负罪感,比你重的多。”
而且,她最后郁郁而终,却是因为实在觉得自己是累赘。
在衿尤影响中,岚儿是一个温婉姑娘,温婉的,衿尤愿意同她坐在一起,一天不言语都不觉得烦闷。
曾经落水自己幸运到不过被漩涡打到山下,从水中爬出来后,正巧碰到一把剑指着不会武功的公孙冀文。
她当时用暗器,救了公孙冀文,而他却无报答,自己扬长而去。
当时的他,还真是冷血无情。
不过好巧不巧,遇到出门采野菜的岚儿,便救了衿尤。
她也算是衿尤恩人,自然要为她生前没有完成的事情,尽量完成。
“衿尤。”
他的眼睛,隐匿在额间撇在一旁的长发中,实在看不到,他的情绪。
那种看不到他的脸,就像一人处于暗部,一人在明处。
他的手中,本一直捏着一头簪,却因这一席话,收回了袖中……
“嗯?”
对于他突然叫自己全名,衿尤是有些反应的。
不过看样子,肖荣已经不再说话。
衿尤倒了杯茶,将茶推到他面前,说道:
“离我们回去,还有三个时辰。”
肖荣站在原处,屹立不动,那仿佛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阴影之中。
衿尤一直在喝茶,直到身边一个影子扫过,她也未有动容。
他是期待的。
毕竟亲人,就在自己身边,却无法去相见。
这种思念,才是最伤人。
时间会磨灭一切,自然也会磨灭一些曾经吵的不可开交的东西,或许就连为何这般争吵,也会忘了大半吧。
……
……
程家府中,一老人坐在太师椅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面无表情很久,很久。
身处那小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看到出来,那老人经常来这里。
而墙边一人,也看了许久。
那小院,是他的。
他找了许久,最终眼周一酸,在自己屋前看到了自己念了几年的老人。
好像头发白了,皮肤又耷拉的。没了那个一瞪眼,眉毛就竖起的凶模样了。
又大门口,一辆马车停下,肖荣抽回悲离,警觉从高垒的柴旁跳下,躲在一旁墙后。
那一身白衣下车后,朝身后人一摆手,便让他们先走。
人走后,便捂着胸口扶着墙,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又一会儿,正了正色,便直起身子往屋中走。
肖荣扭身,朝着国宾馆走去。
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大步跨着,挺直的后背不过有些累。
他正视前方,正直的样子却,心中都是波澜。
已经够了。
所有留恋,不过只是两个字罢了。
父亲挺好,却未见母亲最后一面。
所谓憾事,不过如此。
他既然答应公孙冀文保护他一生,那就信守承诺。
其实不过一个借口,是不敢见亲人罢了。
周身静的无声,面前也是空旷,那一块儿心中空落,也被填了大半。
可是寂静中突闯入一声儿:
“兄……兄长……”
第269章 大哥
程明浩脱口而出,竖在原地看着他,而肖荣,步子仅缓一下,便加快脚步。
兄长。
这个声音太久违了,久违到他叫自己,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程明浩确定无疑了,匆匆跑着追肖荣,可是肖荣毕竟轻功了得,跳上别户房顶,跑的极快。
他的脚法轻快,跑过去也无过大声响,都以为是谁家的猫乱跑到房顶,弄的砖瓦微动。
后面人本就虚弱,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他便撸起袖子,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扑通!”
“哎哟!”
突然一声惨叫从耳后传来,肖荣停下站立房顶,那本疼的脸都皱缩在一起的程明浩立马唉了声儿,大声儿叫道:
“兄长,你,你先别走,先别走!哎哟……”
他快速爬起来,扶着墙根儿看着那身影,仿佛千言万语卡在了嘴边,不知说什么才好。
肖荣动了下身子,迈开半步,那人见了突然“哇”一声儿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乌拉道:
“唔……你回来了……兄长你终于回来了……”
他拿起自己的袖子,便是一顿乱擦,脸上又是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肖荣。
房上那人身子很直,程明浩缩着肩膀,又猛地抽泣,含糊不清道:
“兄长一走便是三年,人又有几个三年,三年中母亲死了,父亲没了盼头,告老还乡,他将自己礼部尚书的位子推荐给二叔,兄,兄长你可知……父亲最重视的是什么……”
最重视的,就是他的位子。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肖荣那聪明才智,鬼才在他身上便是名不虚传。
他最想要肖荣坐上他的位子,继承程家的所有,一直按部就班如此的肖荣也向着父亲所期待的,快步行走,可是不过世事难料罢了。
肖荣从房顶跳下来,缓步走向一身泥土的程明浩,他将脸上面罩扯下,看着那个文弱弟弟,道:
“阿浩,哭什么。”
或许好久不见这几个字太过沉默,准备说出来的时候,鼻子有些微酸。
只能以兄长的口气,教训他。
“兄……兄长……”
他又哭的汹涌,这些年,他的兄长看起来更像个侠客了,曾经还有些书生气息,而现在全部烟消云散。
看着他眉目中隐隐的深邃,他心头油然而生一个念头,兄长不是那个兄长了。
那时候程明浩不过一十七岁,何事都在懵懂,肖荣对他百般纵容,而程父也未把希望寄托给程明浩。
可是肖荣走后,程明浩却没了庇佑,整日读书写字下棋,唯一最爱的,便是下棋。
可是程父看到程明浩怎么都比不上肖荣,突然觉得没了希望,便将位子,让了出去。
而现在自己连棋经都输给了一怪老头,实在难堪。
不过并未经历过情爱,他却不知深浅如何,也不懂肖荣走了那么久,不肯回来。
那年府中大乱,他从未如此害怕。
本以为肖荣几日便回来,谁知道……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这么久了,你还是爱哭。”
这话中没有责备,两人这一幕看起来也挺怪,程明浩年整二十,身子虽不抵肖荣强壮,但仍就也是不少才女心中情人。
可是这么哭的放纵,还真是画风不对。
程明浩也是意识到了,猛擦一下,说道:
“兄长为何出现在公孙先生身边?”
“将你送去圣君那里,实属下策,当时危急,不曾想看到阿浩,来不及寒暄,谁知未给你见面礼,便让你如此做难。”他沉稳着避开了他的问题,说道。
想到那个女人和那晚,程明浩还是觉得云里雾里的不真实,便抽噎着,
“不怪,不怪兄长,当时情急之下,只是凑巧。而刚刚将东西忘于一马车,扭身时又看到一身影,便觉熟悉,一看果然是家兄。”
他因为在宴席被宇文柳儿吓的缓不过来劲儿,国主便让他先退下,才看到这么一出。
“兄长,这次你要回家吗?”他又道。
肖荣想到他肯定会问,可是脑子里虽想好了,但他还是犹豫一分,
“当年曾有一诺护他周全,现回家此不无信?”
程明浩知道他指的是谁,他觉得这些年程府过得实在憋屈,便渐渐起势,说道:
“信,都是信,你走了三年中,家里出现那么多纰漏你不回来看一眼,父亲身子越来越不行,母亲……母亲含恨而终,旁人虎视眈眈,父亲恐有一天程家衰败,便给了二叔,你又不是不知二叔素不喜官场,可二叔不得不接手,兄长,你……”
他低头错了错牙,“像父亲认个错,就如此之难?”
天空没了阳光便是冷意不绝,南去的鸟却慌忙利用着最后一点儿光亮,快速赶着路。
肖荣未答,握着佩剑扭身走的正直,程明浩却扯破了嗓子喊道:
“兄长!你若这次要走,还要几年?”
“一年,两年,三年又三年……我说不准……”
“可是父亲等不了那么久。”
肖荣步子急促,仿佛不要再听一句。
“替我多加一分情,照顾好他。”
他咬着腮帮子,一个平时流血不流泪的男儿,眼角却闪烁的微光。
程明浩垂着头,没有去追他,可是念叨了一句话,随风,飘入了肖荣耳中。
“等你回来。”
肖荣心头又是一疼,男儿思家,却是难耐。
他曾说过,永不回汴唐,永不踏汴京。
这次任务,公孙冀文也有意无意让他不回便是,可是心中却扭着一股矛盾劲儿,家就在那里,人也要保护,为何不去?
肖荣整理了下心思,扣上面罩,肖荣还是肖荣,不是那个程明念。
待他到了国宾馆,衿尤还在喝茶,不过宇文柳儿早早洗澡澡,瞪着眼慌张看着那一桶桶脏水,嘴里结巴道:
“五……五……第五桶……”
肖荣经过顺势一看那桶中的水,有些暗色却澄亮。
身旁又匆匆拿过一桶干净的。他走到衿尤旁边,同她对视一看,心照不宣。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才扭捏出来。
他半开门先是踏出一只泡的干净发白的光脚,又漏出半张干净的脸,只是隐藏在湿漉漉的长发中,三人并看不清。
衿尤笑道:“出来啊?”
那人便呲牙嘿嘿一笑,踏了出来……
第270章 竟生
三人抬眸皆是惊异,身旁收拾东西的小婢擦肩也是一愣。
待那人朝她们一笑,她们几乎同时昏了头脑,低头跑回衿尤屋中,慌忙收拾着东西。
晓绪的笑很暖,像是沐浴阳光,看了让人心情很好。
他虽称不上惊艳,五官也称不上好看。而刚刚众人惊的,是他干干净净的没有刚刚乞丐模样的油腻感觉,这种反差,还是很大。
他那白净的脸上多了些含蓄,没了平时的大大咧咧。
他又一怔,许是众人目光太过欣喜,他觉得奇怪,便摸了吧脸,又摸了摸半干的头发,看看那身上一身黑色,便是肖荣平时穿的劲装。
“不合适。”
本嫌弃晓绪的宇文柳儿率先开了口,晓绪又一扭捏,以为她说自己在这呆不合适,便两手相互扣着手指,微微撅着唇。
衿尤笑了声儿他受气模样,正想安慰,谁知宇文柳儿道:
“我觉得他适合素色衣裳,这身衣裳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