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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慢慢在水中探出头,躲在暗处,看这里光亮,里面的景象便令他惊悚……
地狱?!
这真的是地狱?
赤练在熊熊燃烧,像鬼怪一样灰色皮肤的人在不停的行动着,那不懂得反抗的所有,仿佛没了心。
没了心的人,才能让人任意摆布吧。
突盘在石壁一条毒蛇,一下朝他飞来。他立马抓住长蛇,整个身子便直直下降,被漩涡不停的搅入其中……
……
……
蹲在水边的女子看着里面越来越强烈的波纹涌动,心中便是急躁。
而水面不停有气泡涌起,公孙冀文去了一刻钟了还不见人影,她更是心慌杂乱。
可是自己不会水,甚至怕水,这下去了就是送死,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还会给公孙冀文找麻烦。
不过人呢?怎还不出?
水面渐渐平静,而水中暗流漩涡也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平静。
她抖着牙床,朝水面轻喊道:
“公孙?”
突然心中落空一番,刚刚水面反应那么大,分明在里面有漩涡。
她曾经坠湖的时候,也出现或者这种现象。
而这水中和曾经自己遇到的一模一样,这人被搅进去,那就是凶多吉少。
一滴滴汗珠从脸边划过,衿尤手轻轻划水,急躁的等了一会儿,这已经半个时辰了,人还没出来?
水中的压迫那么严重,而缺少空气的情况下,他怎么办?
“你不要吓我?”
她又小声儿道,蹲着左右看了看周围,空洞无一人。
而水中也是黑色和浓重的窒息感。
救他?
怎么救?
突然一巨大阴影朝自己游来,从水中冒出一张白净的脸,头发散乱,浮在水中。
他朝着低头看他的衿尤,笑道:
“我没吓你。”
衿尤听到他的调侃,没有一点笑意,慌忙的将他拉上来,为他穿上衣服,问道:
“你刚刚怎么进去那么久?”
公孙冀文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看着水中光亮,稳声儿道:
“炼狱,里面是炼狱!”
“炼狱?”
衿尤惊恐万分,难道真的有鬼神之说?
“人心堪比鬼怪。”
他吐出这几个字,衿尤听的不太清楚,可是公孙冀文并没有多说。
他不想让衿尤担心,那就不让她多知道什么。
刚刚那些行尸走肉,竟都是人?
而他们看起来都在搬运陶瓷,难道真的像自己猜想的那样,韩思建了个巨大的地下制造点?
公孙冀文从身上撕了一块儿布,狠狠的往左右上扎。
衿尤不解快速翻过他的手,居然有两颗牙印。
蛇,有蛇?
公孙冀文快速缠上,解释道:
“无妨,普通水蛇而已。”
衿尤心稍稍放下,看了看周围黑暗,问道:
“现在呢?对面是不能去了,我们在寻别的路可好?”
“不,衿尤。你看这周围都是洞口,稍不留神就会走的更深,看得出来我们已经走到一个隔层,对面就是人间地狱,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河流原路返回。”
“顺着河流原路返回?可是我们已经迷路了,这暗河支流甚多,我们到底是顺着那个叉流到这里的呢?”
“你说的也不错,那我们先回到上次能看到月光的地方,想想办法能不能上去。”
虽然只有一个夹缝,不过也有一线生机。
他们达成共识后,便往回走。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哪儿来的声音?”
衿尤往石壁那走去,声音竟然是从石壁那边传来。
这是人还是鬼?
和上次在杜家破院中听到的声音一样,突然那声音越来越大。
衿尤和公孙冀文相互一看,便瞅向声音来的洞中。
“呜呜呜,还我孩子……我家孩子跟着她奶奶去哪儿了?去哪儿了?你还我孩子!啊!”
又一声儿被扔的声音,还有石壁关门的声音。
人,是人!
这里处处机关,石壁关门,那么说对面,肯定也是人!
到底是为何?
这里面藏了多少秘密?
衿尤拉了拉公孙冀文,两人背在墙边,而从里面冲出来一架骷髅,衿尤被吓了一跳,抓公孙冀文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他有一丝异样,渐渐勾起嘴角。
原来你软弱的一面,就是卸下所有防备。
看的出来衿尤对他的态度变化,他已经很知足,很知足。
显然那个骷髅没有看到他们,骷髅架子朝着一个地方跑去,公孙冀文同衿尤便小心翼翼的跟着。
从后面看,她蹦蹦跳跳,身上干枯没有一丝精肉。
若不是刚刚听到她巨大的呼吸声音,便看不出来她是个人。
这是遭了什么罪?才让一个人变成这个疯癫模样?
又一转身,那人跑到黑暗边,从黑暗拐角竟然拉出来一架真正的骷髅架子,又埋进黑暗,拉出来另外一个!
而后更为恐怖的,她将他们的腿,手一点点的掰断,嘎吱嘎吱声音不绝于耳。
“呜呜呜!呜呜呜!你还我的暖暖!还我的暖暖!你们说让我去服侍韩思那个贱人,才打消了让暖暖去!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为了你们所谓的画,我都为了你们杜家做了暗妓,我的暖暖呢?!你还我的暖暖!我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丈夫啊!公公啊!疼不疼啊!疼不疼啊!”
暗妓!
暖暖!
她是暖暖母亲!
你不能去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可是疯子有时候,却比人说的更为现实。
衿尤渐渐湿润了眼眶,韩思,居然是韩思害了他们一家!
杜家又怎样忍心自己的媳妇,去当暗妓?
又为了几副画,和画艺,这么糟蹋他们?
这一切的谜团,仿佛步步被揭开,又步步沉重。
衿尤往她那里走着,而公孙冀文拉了下她。
她仍旧不管,对着那人哭道:
“娘?”
第297章 她是我母亲啊!
如梦三秋,不知唤了多少次女儿的名字。
梦里,现实中,还是犯癔症的喃喃自语?
她手中东西坠落,支着身子爬了起来,那空洞凹陷的眼窝中满是阴影。
她光脚踩地,骨节碰石声音不绝于耳。
那是暖暖母亲,暖暖的亲母亲!
也是她,她的母亲。
心总是被这么一个母亲形象给揪的疼痛不堪,她也想让自己母亲回来,可是她的母亲,抛下他们两个,她从缔国城门跳下,解脱了,可是两个几岁孩子却要肩负着累赘。
她是否在世的时候,也想过若有一天一切真相大白,会发生什么?
暖暖母亲眼睛转了转,长着没几颗牙,驮着背抓着衿尤的手,不停的抚摸道:
“呀,暖暖,长大了。你今年一十六岁了吧!呵呵,这孩子长得就是快,才两年就成了大姑娘了。”
衿尤一下拥住了她,那泪便是汹涌。
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在这里等那么久,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可是为何自己的母亲,却如此狠心?
她哭的放纵,一下把杜氏吓的不知所措。
最后竟然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的安慰了起来。
“暖暖不哭,娘在呢!”
她哭的时候闷声儿,不停的抽泣,而公孙冀文看的心情沉闷,背过去了身子。
她到底在忍什么。
而渐渐又一闷声儿猛抽泣,她从杜氏没有重量却又千斤重的拥抱中脱离,将身上外袍脱掉,搭在她几乎裸露的身上,拨掉她想要拿衣服的手,又紧紧的为她束上腰带。
“娘,我带你出去。”
而平时疯疯癫癫的杜氏,抱着衿尤的胳膊,像只顺从的小猫咪,安静的蹭了蹭。
衿尤扭头,扶着杜氏往那光亮处走,公孙冀文见了动静,也同她一起慢步。
暖暖的母亲?他知道的。
曾经在缔城中,也算是美女,名声传在整个缔城,少时同杜家交流画艺,见过几次。
那时候的她谈吐大方,颇有大家闺秀风范。
而现在这个驼背干瘦,皮肤黑灰的女人,他实在不能与之前见过的那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衿尤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娘,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公孙冀文皱了下眉头,看着衿尤。她为何要对一个傻子嘘寒问暖?她能回答什么?
可是令人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说话居然没了含糊不清的声音,渐渐清醒,
“暖暖过得怎么样?”
“娘,奶奶去世了。”她答道。
杜氏捏她的胳膊,又重了几分,
“婆婆啊,婆婆,幸亏婆婆将你带走了……这个鬼一般的地方……暖暖,等我们出去,就好好过日子。”
“娘,您放心。”她想了想,轻问道:
“这些年,咱家……爷爷和爹的坟去哪儿了?”
“坟?那两个该死的东西,还想有坟,哈哈,我不把他们呢闹的不得安宁,我怎能安心!!”
她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刚刚正常一瞬,突然又开始大喊大叫,甚至将衿尤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公孙冀文立马将衿尤拉在身后,快速按住杜氏,往她身后一劈,杜氏便轻飘飘的倒在了公孙冀文的胳膊上。
他将她放好,蹲在地上思索一会儿,道:
“我在查这个案子,一直再查。自从第一次我们来,我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这杜氏是因为众叛亲离,而韩思又不仁不义,将杜氏霸为其有,而又将他们家的画艺,画卷等一起揽走,最后甚至,想要霸占暖暖。
杜氏和杜婆婆忍无可忍,于是杜婆变卖家中剩下的唯一的一副画,可能就是堂屋的那个。而带着暖暖流浪,我想杜婆让你回来这个地方,不是想让你帮她埋画,而是让你帮她找出,这杜家无限蒙冤。”
又是震惊!
衿尤提了口气,那两架骷髅,也许就是杜氏挖来,用来发泄情绪,和寄托的。
可是杜氏这辈子都想不到,这杜家父子残害她一辈子,最后也就自己活了下来。
他们仔细的观察了下头顶的裂缝,却是不可能出去。
不是太小,而且周围根本没有东西支撑,两人有没有绳子,怎么上去?
况且现在还有一个人,怎么办?
身后又渐渐出现脚步声音,他们快速躲到一个拐角处,而杜氏在外面躺着。
她手中快速翻转一只匕首,若对杜氏不利,她是做好的与他们拼一下的准备。
公孙冀文按住她的肩头,同时按住了她的蠢蠢欲动。
那一群人快速走去,还有人蹲下来检查,待两人看清之后,心中又是欣喜。
“小六,小七,小十一。”
“啊,衿尤姐姐!”尤十一立马寻着声音跑了过来。
而两个年纪大些的,就站在一旁欣慰的看着他们。
尤六身旁的人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公孙冀文,恭敬鞠躬,道:
“先生,话不多说,我们快走。这地下,将会经历一场巨大的变动。今夜整个缔国,便会被惊动。”
而他一下快速甩动手中的钩绳,往上方甩去。
待那铁稳稳挂在那缝边石时,身后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