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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尤-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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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关好门,一扭身,一大片隐形在自己面前。

    是公孙冀文。

    “今日同我出门吃吃茶,可好?”他道。

    衿尤有些诧异,这风头还未过,怎就敢两人一起出去?

    公孙冀文见她不解,轻轻拉起了她的胳膊。

    后面仆人吓得低头不敢看,而一阵风经过,又抖了许久,才敢抬头忙自己的活。

    衿尤虽诧异不断,公孙冀文使着轻功,几乎带着衿尤飞驰。而衿尤本就提不起的内力,可被他紧拉着,倒也没有那么害怕这么快的速度。

    两人停在药房边,公孙冀文仍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老管家见后,匆匆躲避,不过惊恐中夹杂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那种实属不易之感,他行礼过后出门替他们关好,于是公孙冀文带她到药柜后,轻轻拉动一抽屉,后面竟是一个暗道。

    衿尤将手收回,自己两手抓着自己,看似好奇表情。

    公孙冀文这般,二人若是在大门同出,定有人怀疑,在后门肯定也有人盯着,所以若是在这里,那谁又知道这里有个暗门?

    公孙冀文手停在半空中,手心还有她的余温。

    抬头时望着前方,错了错牙。

    不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温柔极致:

    “跟好。”

    他先踏进去,甩开火折子,而后面衿尤跟着他的步子一点点往前走,周围冰凉凉的,又在火光底下,又点点折射。

    怪不得说跟好,这墙壁上,几乎隔几步就有机关弩,这碰上了人不千疮百孔,那才叫怪。

    二人转了几个弯,出来后一辆马车正好等着。

    马车边便装凛然,请他们上去后,便朝城中央走去。

    车厢中小,两人几乎是挨着坐,衿尤坐在一旁规规矩矩,车又再大的波动,也坐的端正。

    外面大约进了闹市,这车拐的也有点来不及,突然失了重心,衿尤朝着公孙冀文那边歪了一下,正巧被他扶着。

    外面传来渐渐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人直接道:

    “驾车能不能慢点!这旁边都是人!你是不是瞎!”

    “唰!”

    又是甩鞭的声音,凛然并没有多管,赶着时间往前面冲。

    衿尤正想起来,因为来不及,又一个猛拐,头便猛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噗通,噗通!”

    自己的心怎么会跳那么快!

    衿尤突然慌了神,那人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怪,自从汴唐过来,他看自己越来越柔情似水,平时冷意不断的人,越是这样,越令人心神不宁。

    到底是真心相待,还是刻意为之?

    衿尤双手扒着车壁,努力让自己起身,而公孙冀文扶了她一把,她又重新坐好。

    本冷淡的脸上,多了一丝尴尬,刚刚就是自己想多了,公孙冀文还扶她一下,明明没有二心。

    “怎了?摔着了?手给我让我看看。”

    “没,不过是突觉自己怎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胡思乱想?”

    衿尤笑道。

    公孙冀文笑出了声儿,道:

    “怎了?才活了二十个年头,就唉声叹气如此这般?”

    衿尤望向外面水灵灵的过路小姑娘,有一丝殷切。

    “不怕你笑话,年少时总觉我何时有个少年郎,平淡一辈子,像父母那般有吃便吃,有穿便穿,不过那才是奢望。”

    公孙冀文同她看了一会儿外面,冷意面上,动了动唇,

    “若是可以,我这就便带你去碧潭下游,我们相识的那个小木屋边,可好?”

    “那你到底是要吃茶,还是要同我叙旧?吃茶不知道何时还能再来,而你我现在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叙什么旧?”衿尤道。

    公孙冀文未曾再提,却一直盯着衿尤的脸,本就被人一直盯着会觉不对劲儿,而公孙冀文看起来并未有收回的意味儿。

    面前女人也看着他,毫不避讳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怎好心请我吃茶?”

    “怎我请你吃茶,就成了有要求了?”

    被他这么一反问,衿尤彻底不再说话。

    她望着外面,尽量避讳他的目光,而二人到了茶楼前,公孙冀文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衿尤站了一半,不解看着仍盯着她的公孙冀文,那琥珀色眼睛中,似有深境。

    衿尤突然想到,说:

    “你这样不行,我帮你易容一下。”

    说着从怀中找出来一张面皮,又从袖袋中拿出来画笔,仔细的描画起来,而后满意递给公孙冀文,他接过甩了甩,衿尤却吓得托着面皮,怕它掉了。

    公孙冀文摊开,看着那秀气面容,说道:

    “怎和那戏子一般?细眉长眼的。”

    他抓的有些用力,面皮都有些微皱。

    衿尤心疼的拿了过来,抚平皱纹,看公孙冀文的时候有些嫌味儿。

    公孙冀文显然有些不喜,而衿尤却直接上了手,帮他仔细贴好。

    呼吸。

    听到了她的呼吸声。

    公孙冀文看着贴近的脸,那光好无暇,长睫下的阴影,将眼睛遮的带丝神秘。

    有一汪清流,经过自己心头,轻滑,甜意。

    待衿尤帮他贴好,她又试着提了提内力,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失了大多半,又搓了搓脸,将面皮轻微移动,变得更加平庸。

    二人下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茶楼二楼,周围竹帘遮着,留得一个小空间。

    凛然将马车拉到后院儿,又扭头看到身后一个朝着他笑的,不怎么陌生的脸,凛然也回复着,同他点点头。

    从一旁小道渐渐走来一人,高束马尾,一身男装。刻意压低的声音,凛然一眼看出她是个女人。

    “刘大哥,我帮你看着马,你去转转吧。”她道。

    刘显摇摇头,朝她有礼一点,示意不用。

    “那刘大哥,有什么事情,托伙计叫我一声儿,我立马下来。”

    而后看了凛然一眼,从后门上了茶楼。

    她到了一个席边,掀开快速进去,那其中一紫衣男子,正在细致的品着手中的茶。

    “王……”

    “嗯?”

    花开提醒着,枫桥便快速站到齐子罗身边,二人护着他站的端正。

    过了良久,忽然从隔壁席传来一女声儿,冷清又小,不过在安静的彼此席只间,却听的清楚,

    “茶太过清淡,像是反复熬煮过得?”

第304章 喝茶

    枫桥便是急容,她注意着一旁的声音,又看看齐子罗,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而齐子罗手下茶壶烧煮许久,不过旁边还放置一个开盖儿的茶壶,从中飘出的味道,她站在齐子罗身后都闻得到,浓而醇厚。

    “太过香浓的茶,你的身子会受不住。”公孙冀文道。

    “有心了。”衿尤啄了一口,夸赞道:

    “这茶虽淡,但是也有淡的好处,不似浓茶唇齿留香,这茶淡淡的苦味儿却回味无穷。”

    齐子罗倒茶的动作,慢了些,而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清凉凉,不过一瞬。

    闲品清茶,耳边一曲,看花是花,心素如简。

    公孙冀文身后,放着一架鸾筝,衿尤啄茶朝他一笑,他便将筝架于案上,转轴拨弦,已成曲调。

    空灵之声如同击空幽谷,袅袅余音,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近听有意。

    一曲而终,衿尤心静如水,她轻道:

    “莺声柳色,第闻亥豕鲁鱼;凤管鸾筝,莫辨浮沉清浊。”

    最近经历如此多意外,来茶楼静静,也是不错。

    衿尤从怀中拿出一金箔玉笛,将它转于手中把玩许久,公孙冀文按住弦,“铮…”几声儿回音停了下来。

    衿尤抬眼看去他,他道:

    “怎不来一曲?”

    “时间长了,就快忘了怎吹曲子。”衿尤将玉笛往桌上一扣,

    “往事往事往事,慢慢就忘了。”

    往事,慢慢就忘了。

    齐子罗将盛茶器放好,双手放于双腿之间,静听着旁边的动静。

    “先生?我家公子询问,为何不继续弹奏?”

    外面传来恭敬声音,公孙冀文同衿尤相互一看,衿尤便道:

    “你家公子是谁?”

    “茶公子,晏双。”

    晏双?

    举世无双茶公子,缔城晏双。

    “请进。”衿尤道。不过公孙冀文不见喜色。

    她为公孙冀文添茶,道:

    “一位懂茶艺的人,可比我这只懂喝茶的人好多了。”

    又见掀帘而进一位衣边墨色,上为月白,年纪约为二十五,六左右,却翩翩墨玉,掩盖不了他的风华。

    衿尤对他也是颇有印象,实际约三十有二,不过娴静避世的性格,显的他儒雅极致。

    哪里有好茶,便去哪里,几乎有人寻他,只需茶楼一坐,午后便能看到一人带着小书童,跟着前来。

    他朝二人恭敬一鞠,便让他先坐在案前,书童关上帘子,便站在外面。

    他也显的不生疏,直接朝公孙冀文道:

    “公子这筝,弹的可是悦耳,我可否为二人烧上一壶茶水,公子再弹一曲,可好?”

    看也是遇到喜的乐声,晏双如此朝一个晚辈说话,看的出来平日里的心胸宽广。

    公孙冀文眼尾看他一看,直接拒绝道:

    “你我并不相识。”

    晏双却道:

    “喝完我为你们烧这壶茶,听你弹完这一曲,烧茶之中,听着心喜之乐,烧出来的茶也会比平常清香好几分。”

    “当真?”衿尤欣喜道。

    公孙冀文看眼衿尤这般,紧接着拨了拨弦,轻揉慢挑,晏双朝外轻喊道:

    “茗浇。”

    站于外面的小书童茗浇,快速进来将茶具换了一套,干净利索收拾好,向三人行礼,出了帘。

    晏双将茶具好好放置后,衿尤看他烧茶,也是静静的。

    若不是亲眼仔细看去,从不知这茶,也能烧个十几功道。

    待烧好,公孙冀文也停了下来,他为二人斟上两杯,道:

    “请用。”

    衿尤谢过后,轻轻喝进,而公孙冀文一饮而尽,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唇抿了抿,赞道:

    “好。”

    一字好,衿尤便知他是真的心喜。

    衿尤也放下茶杯,公孙冀文朝他问道:

    “不过这茶中,清甜中有些苦涩,这个涩感,虽不明显,却和这好茶实在不相符。”

    晏双笑道:

    “那得问您了,公子。”

    公孙冀文思索一会儿,竟轻笑出声,衿尤不解但听着他俩,似乎谈的甚欢,不自觉勾起嘴角,静听二人一言一句。

    “因我刚刚弹的不情不愿。”

    “那下次,公子何时心情好了,我便再来讨一曲。”他道。

    “可以。”公孙冀文道。

    衿尤为旁边香炉添了些火,看二人品茶不语,便开始道:

    “晏双前辈,看您对茶具,也颇有认识?”

    “对,我这副茶具,是在韩大人相送,绘于画师杜汶之手,今世,也就此一副。”

    “杜汶?是那城中鬼家杜汶?”衿尤突然惊讶道,面色也有也分害怕。

    公孙冀文心知肚明衿尤为何这般,于是自顾自喝茶,他只要听着,便好。

    晏双突然叹道:

    “唉!杜汶画艺虽好,怎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晏某,为他感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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