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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静静的对衿尤笑了一下,没有之前的妩媚,没有狐狸的狡黠,是心疼,是无奈,是一种心酸。
此时一别,又是何年才能相见?
他随即跳上马,便朝邺城赶去。没有留恋,因为不敢留恋。
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赶路状态,尤六赶马车,冗煜摸了摸衿尤的头,问:“衿儿不要再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本是轻微抖着身子,到再也止不住的哭泣,一抽一抽的,最后嚎啕起来……
这半年来,在太子府忍气吞声,过着看别人脸色的日子,有时候有些妃子给衿尤下了降头,她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的去迎合,闹得她丢了脸面那些女人才安心。
虽说着不在意,又怎么能不在意?从女人嘴里吐出的,大多在说她仅仅因为齐元所谓的感激,才将她接入府中让她荣华富贵。谩骂自己曾经有过男人,尤六。
不守妇道,并且还是个狐狸精。
这话让衿尤听了去也就罢了,若真的让任如听到了,像她那种保守性子,肯定会寻死觅活。
而且,想要寻药的那种煎熬,或许才是最无力,现在却以这样告终,真是世事难料。
……
大牢里,街道上,满是尸体。花开已带着所有齐子罗的人撤退,齐子罗进了城后,跳下马,狠狠的拍下马背,马识趣的往七王爷府跑。
军队马上就要过来,他们怎么可能会追上?
齐子罗从随手地上拿了一把沾满鲜血的剑,往自己的肚子刺了进去,血流一片。
红色的衣服发黑,齐子罗张着双眼,待看到眼前的人越来越近,才昏了过去。
劫狱事件一出,所有皇子出动,齐元自是知道这个弟弟肯定会闹出些什么名堂。
齐元带领的一小支侍卫往正要去捉拿落网之鱼,却看到自己的正前方躺着一个熟悉的人。
“子罗!”
齐元将齐子罗抱上马,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大夫那里。
这个傻弟弟。齐元心里堵的慌,最后终于忍不住说:
“为了权利,怎能束缚于一个女人?”齐元认真的看着身前的齐子罗,他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昏倒。
“没有阿衿,我要这权利何用?”齐子罗没有血丝的脸,咧着干裂的唇:
“父皇必定会怀疑我,小小的伤掩人耳目,大哥知道怎么做了吧。”
“睡吧。”齐元尽量不让马震动的太厉害,但又及时赶到大夫身边,将苏承留下,又朝皇宫方向奔去。
……
“父皇!”
“又怎么了?”刚刚才安静下来的院子,突然又被打破。齐帝不安的看着底下跪着的齐元,这一夜,真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儿臣保护不周,都怪儿臣没有发觉子罗跑了出来。”
“罗儿他怎么了?”齐帝听到自己心爱的儿子又出事了,自然心被揪了起来。
“子罗可能是去寻找那个妖女,可谁知半路不知道是我们还是冗煜的人,伤了子罗,送去了大夫那里,索性他福大命大,止住了血。”
齐元颤抖的双肩,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模样。
“罗儿……朕的好儿子啊……”齐帝刚刚建立对齐子罗的防备,完全放了下来,他还是那个对谁都构不成威胁的傻孩子。
此事后,齐帝治了南宫珏和齐华的罪,两人半年不得出门半步,并且不能有任何实权。纵使南宫怎样哭闹,齐帝都不在理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了南宫家的势头。
齐子罗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闷得发慌,因为这样便又有了精神,虽然一身白衣,但脸色却红润了不少。
齐帝不知怎样心疼他,将宫中的好吃好玩的全送了过来。
今日躺在床上,但嘴里还不断的塞着刚刚摘下来的新鲜葡萄。
“哎,花开,你说你是不是不钟意你这个名字?”齐子罗逗趣的问旁边的男子。
花开突然有点脸红,不好意思的说:“
王爷说笑了,王爷给了花开第二次生命,花开怎么不满意这个名字,王爷取什么都好。”
花开想起因自己长得像女孩子,被卖到鲜楼,当一些性取向不同的男人的玩具,才要服侍第一个人,正是齐子罗,那时齐子罗比他大两岁,花开看到这样的男子,心中居然有些异样。
那时齐子罗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
“你恨不恨这个地方?”
第11章 魏屴
邺城中央偌大的院子中,大堂的素净和整个花哨儿的建筑格格不入。
“王爷,听说过几日大魏公主和太子会来拜访皇上。”
“大魏公主漂亮吗?”齐子罗问,并未停下手中的画儿。
“这……花开不知。”花开摇摇头。齐子罗在上好最后一点颜色的时候,道:“这次大魏公主,是来和亲的,不知道哪个倒霉皇子会被她看上。”
“王爷,这可是个机会,大魏只有这么一个公主,大魏皇帝自是十分疼爱,若是两国和亲,必能为王爷的权利助上一臂之力。”
“本王要这权利又有什么用?空有其名而已。”说完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走吧,该去闹一闹父皇了。”
他放下手中的磨,是朵木槿花,花开看的清楚。
堂堂大齐皇帝居然怕一个小小的煜尤营,真不知道是皇帝的悲哀还是百姓的悲哀。
……
衿尤日常爬在煜尤营中最大的树上,树究竟长了多少年,衿尤也不知道。她在这儿能看到所有人的动作。煜尤营在齐、魏交接的一座小山上,易守难攻。高处可真冷,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窗边的冗煜眉头紧锁,看着衿尤默不作声。
日子似乎清净了几分,衿尤看似恢复了往常的清闲,但谁都不敢提曾经。煜尤营日益壮大成了皇帝的心腹大患,民间都在传说,皇帝若用煜尤营,大齐则无敌,可保一世平安,若其他国家收为己用,则大齐根基不保。
她刚到煜尤营没多久,便求着冗煜与皇室和好,她受够了死亡的感觉,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丧命。
衿尤让冗煜表示为皇帝效力忠心。冗煜拗不过衿尤,虽然向朝廷表示友好,但是精彩的,还在后面。被逼急的兔子,饿了什么都敢吃。两兄妹的心中,都各有千秋。
冗煜一直的心思就是报仇,可衿尤却怕又会带来什么腥风血雨。两人都没有捅破这一窗户纸。皇帝没有斩草除根,必定后患无穷。
不一会儿穿出一个悠扬的声音,她拿出来笛子,吹了一首每天都吹的曲子,大家都已经习惯。这首曲子,讲的是一方等待另一方归来,最后两人在一起的爱情故事,是齐子罗的母亲教给他的,他又教给了衿尤,曾经的朝暮,又怎能轻易忘记?
衿尤摇摇头,嘲笑自己还是缺个男人,年龄也不小了,十八岁在民间早已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
透过窗子,冗煜看到她从树上下来后,逍遥的去找任如玩,因为出了事情,怕他们收到安全威胁,任如和任伯伯都被接到了冗煜府,只不过任伯伯经常会在潮州管一些关于煜尤府的账子。
“为什么你的肚子会动?”衿尤有些害怕,看着任如怀胎七月的大肚子。又忍不住摸了摸他:“这个小六,动作可真快!”
“小衿!”任如有些羞红了脸,转念又问:“若是女孩,小衿要给她取什么名字,若是男孩呢?”
“为什么要我取,这是小六的孩子又不是我的。”衿尤慈爱的摸了摸任如的肚子。任如拍了拍衿尤的手背,回答道:“尤哥哥的名字是你取的,自然孩子的名字也是你取。”
衿尤一头黑线,这里大多是没有家的人,取得名字为了方便,衿尤叫他们尤大,尤二……尤六是衿尤见得第六个没有名字的人,自然叫尤六……“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只能一二三四的叫,要不?头胎叫尤老大,二胎叫尤老二?”衿尤说完,任如似乎是在思考。
“你啊你,还是那么不正经,哪有人这么取名字的,这还是留着小六去想吧。”
“哥哥你怎么来了?”衿尤看到冗煜来到任如的房间,自然是不好看,推搡着让冗煜出去,冗煜身后的尤六,不好意思的走到任如身旁,任如嗤笑,仍摸着自己的肚子。
待衿尤拉着冗煜走到大厅坐下,冗煜喝了一口水,像是不经意间提起:“再过两日皇帝邀请我去参加迎接大魏太子和公主的聚会。”
衿尤把玩手中的笛子,顿了一下,有装作不在意“嗯”了一声。
“皇帝希望你也去。”
“不去。”衿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好。”冗煜像松了一口气。皇帝既然邀请我去,就是为了平定百姓的民心,堵住悠悠之口,衿儿的苦,会慢慢让那个昏庸的皇帝还,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
“衿儿先走了。”衿尤并不想多待,也不想听到冗煜再提什么关于齐皇宫的任何一点点事情。
“衿儿,这几日不要下山,大魏太子和公主……”
“知道了。”衿尤打断了冗煜的话:“衿儿告退。”
煜尤府的木槿树叶掉的星星两两,虽有些刚出的花苞,但那干枯的树枝让人觉得是灌木丛,谁又能想到它曾经那么璀璨过。
在秋天快入冬的鬼天气,酉时天都黑的透彻。一队马车缓缓的往邺城方向行驶。马车中的男人久坐后,看了看天空,问。“阿述,何时才能到齐宫?”
赶马车的一个精壮的人,小麦色健康的皮肤,扭头看着掀起帘子的男人:“太子殿下,估计还要两日。”
“再不到二十里是不是那个煜尤营的地盘?”
“回太子殿下,是,不出半日就到了那儿。”
“就在那歇息吧。”魏放下帘子,看不清他的表情。齐国和这个小小的江湖门派闹得笑话,可早就成为别国嘲笑的日常。齐国七王爷和那个副营主的一些传言,是不是真的?那女子是长成什么样子,让一个有些取向不正常而又有些痴呆的齐子罗看上?
当然,国资雄厚又强大的齐国,怎么会怕煜尤营?这个肯定不简单。若是这次能仔细探探究竟,收为已用,也是不错。
煜尤府的山下突然多了几片驻扎营帐。
“皇兄,为何在此处歇息?这鬼地方那么偏僻,我们真的安全吗?”虽然随行有五百高手,但是第一次出远门的魏婉嫣还有有些担忧。
“这儿才是最安全的。”最好能会会那个冗煜。魏想。
“你干嘛?长没长眼睛?”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公主!”
魏看向魏婉嫣,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她不小心将装满茶的杯子撒了一地,溅到魏婉嫣的身上。
“还不快收拾好!等回宫自己去嬷嬷那领这冒失罪!”魏婉嫣身边的贴身宫女顺着主人的威严说。
“算了算了,去换衣服。”魏婉嫣嫌弃的回了自己的大帐中。
魏浅笑,婉嫣都要嫁人了还那么任性,嫁入皇宫了还得了?
第12章 遇见
落寞的大院子。
齐子罗扫了了一眼齐皇宫,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要不是十六岁哭着喊着自己必须建个府邸,现在未弱冠恐怕还在这个吃人的地方。
他推开皇帝的御书房,换了个表情,笑嘻嘻的看着所有人。除了守边疆的三皇子,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