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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尤-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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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懂了,为何将这皇位给齐子罗,他哪点比我好?”

    齐元一把将圣旨扔到旁边的火炉中,顿时引起大火,又燃了没多长时间,转瞬即逝。

    齐帝听后震怒,瞪着齐元,可是他却笑的猖狂,久久才平下来的时候,拿起旁边的毒酒,掐着齐帝的脸便要灌进去,可是他却紧紧的闭着嘴,死死的盯着这个不孝子。

    这屋里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香炉,里面全是安神的香,散发的烟将整个屋子迷的看不清两个人的身子,仿佛现在不是在人间,而且在天上。可是这人,却又不像人,说是鬼,又不是鬼。

    齐元有些生气,力道又加深了几分,可是还是无法,他冷笑一声,“父皇,你想你死还是齐子罗死?”

    齐帝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齐元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曾经可怜他没有母亲,便想要好好的对他,可是做的一系列事令齐帝心寒,可是他却从未怪过齐元,只当他是个孩子,可现在他是养大了一条狼,一条没有心的狼。

    他闭紧了眼睛,顺命的张开了嘴。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皇还是这般对齐子罗好!齐元十分生气,脸色变得不像那个平时庄重的人,五官扭曲在一起,不管自己的镏金华服上有多少酒渍,颤抖这手将手中的所有倒进了齐帝的嘴中。

    而他,突然笑了起来,没有声音,面上勾起一丝笑容,十分慎人,看的齐元往后退了几步。

    他是看到了谁?盯着一个方向不肯闭眼,他张了张嘴,声音随着无声散在空气中,可是齐元还是听到了。

    “你来了。”

    齐元后背发凉,扭头看了看背后,什么时候禁闭的窗子被打开,一阵阵的传着阴风?

    齐帝随之闭上,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

    仿佛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天下还在动乱,刚刚得知闻人拯全家被灭的消息,他的心惶惶不安。毕竟曾经是兄弟。齐慎之将所有随从驱散,自己心情烦闷的走在后花园,天上星星两两,偶尔有流星划过。

    他听说过有流星是因为有人死去,现在这迷信话听也好不听也罢,反正人都没了,这江山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他的。

    不知何时传来一阵清流婉转的乐声,一个笛声不似萧声音的萧瑟,却又比萧更悲凉,明明一个普通的爱情曲子却又有些可怜。

    齐慎之随着声音走到一个小池水旁边,那身影小小的女孩儿身边一个大木桶,好像刚刚将这花园浇好水,这么晚了才歇息下来,乐声停了之后又看那女孩儿啜泣了许久,可是起来拿水桶时,他看到她脸上带着雨后天晴的开心。

    那是怎样一张脸?不端庄不温婉,又不可爱,可是就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像这后宫的佳丽胭脂水粉,未施粉黛却十分耐看坚韧,十几岁的年华就要葬送在这如此多人的后宫,齐慎之只是多看了她几眼便走了,还有一些打扰自己清净的厌恶,可是又不想治她的罪。

    像这样的女人,说不一定就是来骗自己的女人,装作可怜夺得皇心的青睐。

第126章 匆匆

    事后,每次齐慎之心情结郁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来这里,还真的那个女孩儿就每天在那里,也许是这么晚了,在这后花园那么偏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过来,女孩儿才得以放松自己。

    可是这个女孩儿每次身边都有一个大木桶,又是最粗糙的宫女衣服,可是挡不住那脸的清荣,永远是积极向上的样子,可爱又明亮。

    有一天,女孩儿却不吹笛子了,可是齐慎之习惯听完她在笛子里的倾诉,才去睡觉,他便不解的走过去,却看到那女孩儿背对着自己就要将手中的玉笛扔向池水中。刚好甩过一个漂亮的弧度,齐慎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下一步,女孩儿却又急急得跺了跺脚,像是后悔这个样子,手扒在汉白玉栏杆上,拿着灯笼探头探脑。

    齐慎之彻底被她这个样子给弄的发笑,忍不住的走过去,像是在捉弄她一般,清咳了一声。女孩儿吓得灯笼都掉在了地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饶着:

    “大人我错了,小的不该在这里瞎跑!大人饶了小的吧……”

    她可不想在被打了!

    齐慎之不小心看到她脖子上新的鞭痕,笑她的心思也没了,给她个面子,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女孩儿还没看清他的脸,本来就是低等宫女不能和主子对视,看他一身华服肯定是皇帝亲友什么的,便不再说话。

    可是第二天,齐慎之拿着让侍卫翻了一遍的掉进池底的玉笛去找女孩儿时,她已经不见,好几天都不见。不知名字于是心情又郁闷了几天。直到去宫外打猎时,一个做人肉墩子的女孩儿单薄的身影颤颤巍巍的爬过来时,齐慎之一时以为迷了眼睛,冲上去看清她的脸时,便笑出了声。

    是她。

    ……

    外面天色又沉了一分,空气有些闷沉,就连最常见的星星月亮,今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元匆匆的出了宫,和他的人王大监交代了些什么,又看到花开早早就等着的样子,也就让他下去找齐子罗,便恐惧坐上苏承架的马车,回了自己的太子府。

    ……

    屋里大床上的他,眉头紧锁,好久才睡去,待他醒来,在他房门口一直等着的花开,告诉了他一件令人唏嘘事情。

    齐子罗只知道那时,他只想回到过去,回到母妃还没死,回到那个摸爬滚打装无赖的样子,回到那个不问世事,什么都不顾的时辰,更想回到任伯伯家,闹一闹衿尤,再调戏调戏她。

    齐帝驾崩。

    那丧龙钟响了第一声时,齐子罗都听见了,可是他不愿意醒来,第二声时,他才认清了事实。

    自从齐帝决定将那皇位给自己的时候,不是他死,就是齐子罗死。

    圣旨被毁,齐元拟了个假遗诏,帝位还是归他,只是南宫沣却越来越怕,那日和齐帝一起讨论的事儿,一点儿都不敢和世人说,齐子罗想想也是,现在齐元拥有那么大的势力,就算他抖出来齐帝真正的心思,齐元也能将他家所有的罪名都查出来,就不是灭门那么简单。

    谁都知道先保自己,谁都不傻。

    只是齐元先是下毒,令齐帝神经衰弱,然后经常让王大监有意无意提起前朝的事情,齐帝想不疯都难。

    齐子罗只是向花开点了点头,穿上他送的丧服,徒步走在邺城大街上。

    听说那日天很沉,与平时的艳阳高照不同,那天作势想要下雨,可是持续了阴沉天气好几日都没有动静。听说那日齐国七王爷没有胡闹,没有像平时欢脱的样子,他一脸的庄重,身边的百姓齐刷刷的跪成两排,让出了一条大路。还听说,齐帝下葬那天,天稍微滴了几滴雨,但又立马停了。

    那日齐国七王爷,不顾所有人,跪在皇陵面前,什么异样都没有,可是谁叫也不起来,整整七日,除了身边的一个他的男宠逼着他喝些东西,他都无动于衷。

    皇帝死了七日了,衿尤坐在无名村头,听着百姓们在讲故事,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衿尤站了起来,旁边的百姓被吓了一跳,骂了几句,但她却一声不吭,跳上棕铜,往山上奔去。

    齐子罗扮作阿高时,那次谈论是冗煜将他调走了,他也觉得冗煜不信任自己,出了营,便立马恢复自己原来的模样,乐颠颠的去吓唬衿尤。

    待衿尤进了府,任景有些不对劲儿,他看起来十分慌张,手还一直摸着腰间衿尤为他绣的钱袋。他刚好要下山,可是又没有出府令牌,便看到衿尤,就向她寻。

    “为何?你的掉哪了?”

    任景就是不说话,摇着头做好了什么都不顾的准备,衿尤也没多问,将自己的给了他,从来没有骑过马的任景,却牵了一匹。

    他笨拙的趴上,还未下到平坦地带,就要让马快跑,身体虽十分害怕,但是就是要往前冲。

    衿尤不解的跳到大树上,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好几次都要从马上掉下来,马也机灵,都躲了过去,看的是衿尤一脸紧张。

    “姐姐。”

    衿尤听到尤十八小小的声音,神神秘秘的向自己摆摆手,她跳下来后,又被尤十八拉到厨房,衿尤看着他那纠结的样子,就问:

    “怎么了?”

    尤十八趴到衿尤耳朵边,手捂着嘴,小声的说话,厨房只有两个人,可他还是如此小心翼翼,

    “景大哥要去找子罗哥。”

    衿尤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去找齐子罗?

    “十八,富贵有没有说为什么?”

    尤十八摇摇头,他只觉得任景自从给冗煜送了茶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对劲儿,他也将这所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衿尤。

    要出什么事情?

    衿尤只觉得十分后怕,外面突然悉数作响。马房离厨房不远,衿尤清楚的感觉到大约十人左右,快速的赶着马,像是在追什么人。

    衿尤心开始慌,十分的慌,她独自留下尤十八,跑到自己的院子,拿出信弩,传信给墨房老板,让他赶紧出城门迎迎任景。箭已经飞快的出墙,扎在一棵大树上,突然跑来一个人,取下来又将自己滚在草丛中,再无异样。

    “姑娘。”

    身后突然多出一个沙哑沉稳的声音,她打了个激灵,对上那个寒冷的眸子。

    张叱。每日为自己揉脑袋的张叱,到了时辰衿尤竟然忘了!她下意识的收回信弩,奈何他就是个大夫,什么也不问。

    衿尤见状淡淡开口,“来了,那就开始吧。”

    张叱像是没听到一般,说着另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姑娘若是不想,那就随着张叱,一起去救景兄弟。”

第127章 说话

    衿尤听后,没有犹豫,立马和他一起出了大门,门卫没有拦,衿尤的头突然闹的头疼,但是她仍不敢减慢速度。

    他们赶着马,抄的最近的小道,满是杂树枝的路,挂的人身上生疼。隐隐有渗血的样式,不过张叱在前面独挡着,衿尤也就没受那份罪。

    离邺城七里,衿尤便看到跪在地上的任景,和她的哥哥,她的亲哥哥。

    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像是从马上跌落,摔到了自己。衿尤匆匆从马上跳下来,同任景一齐跪在地上,看着那个拿着剑,作势要砍的冗煜,扯着嗓子问道:

    “任景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冗煜瞅了一眼张叱,张叱竟没有一点儿恭敬的样式,平时驮着的背,这时竟直了起来。领着两匹马,站在一旁看戏。

    任景被摔到了脑袋,那额头上的血洞和旁边石头上的血渍能判断出来。他的眼皮几乎睁不开,还有腿上深入骨的剑伤。

    冗煜的剑,正巧滴血。

    “煜尤营容不得叛徒。”

    冗煜冷哼一声,衿尤急了,“他背叛你什么了!这么对他!”

    “和齐子罗私通信算不算?”

    衿尤身子抖了一下,背叛煜尤营的后果,早就说过,会被挂在山头的大树上,任由鸟兽吃食。

    “哥哥,衿儿求求你,放了他吧!放了他吧,衿儿以后什么都不会再忤逆你!”

    “那你就让任景说说,他现在到底是要向齐子罗说什么,连命都不要!”

    衿尤看了看疼的没知觉的任景,他跪着,一动不动的瞅着地下,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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