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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以活人为祭,简直灭绝人性!”沈道姑脾气比较火爆,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要是被姑奶奶抓住,我一定要他灰飞烟灭。”
桌上的茶杯因为沈道姑这一巴掌,在桌上蹦了一蹦,可见其力道有多大。
“如果是这样,那唯有一个办法了,”虚道长语气沉重道,“先破锁虎阵,再以自身为祭,以平天怒。”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云方丈低声念佛号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救下几十万生灵,便是舍去这身皮囊,又有何惧。”
“我这辈子风光过,逍遥过,下面还有徒弟徒孙,舍了这条命也不怕,”赵大师推着眼镜道,“也算我一个。”
沈道姑苦笑道:“诸位也不用急着自荐,所谓九为极数,若想要压下祭天阵的反噬,必须要我们九个人全力以赴,倾尽所有方才能安抚下来。”她抬头看向众人,视线扫过祁晏身上时多停留了一秒,“诸位若有人想要退出,现在便提出来吧。”
没有人开口。
如今他们这个地位,财富地位名望一样不缺,说他们真的不怕死,那是骗人的话。可是这份怕,在几十万人的性命与运势面前,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若是可以,谁不想风风光光来,然后又志得意满的回去继续接受无数人的吹捧与膜拜呢?
“咱们这些老家伙,平时天南地北难得见上一面,现在能凑一块也是缘分,”一位年约六十左右的大师笑道,“走什么走,既然天注定刚好凑足了九个人,我等还有什么可推辞的。”
“救下几十万人这么大一项功德,也能保我们来生富贵平安了,”赵大师笑道,“我老赵年少时过够了苦日子,下辈子最好做个富二代,吃穿不愁悠闲一生,也是好事。”
赵志成看着这些大师笑谈生死,只觉得自己喉咙处梗得厉害,眨了眨眼才把眼底的酸涩逼了回去。
他心里是愧疚的,因为是他们特殊小组的人把这些大师请了过来。他对得起这里的百姓,但是却对不起这些大师。
“其实也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屋里所有人齐齐望向说话的人,才发现说话之人是最年轻的祁晏。
“祁大师啊,你真有办法?”赵大师犹豫几秒,“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只是我们九个人,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帮忙的话,成功率应该能达到九成,”祁晏道,“不知各位前辈可曾听过九鼎定乾坤这个典故?”
在华夏神话传说中,曾有一位很厉害的大人物打下了天下,可是当他成为帝王天下以后,发现妖孽横行为祸百姓,他得高人指点,铸造九只青铜大鼎,安放于华夏各地,从此以后妖魔再不敢横行,华夏再度恢复繁荣景象。
这虽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神话故事,但是九这个字对于道家阵数来说,确实有特别的意义。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去哪找九只能够祭天的鼎?”虚道长摇头,“就算时间足够,我们也凑不齐这样的鼎。”
“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祁晏语气严肃起来,“以我们自身为鼎,以灵气灌溉来祭天,夺得一线生机。”
赵大师明白过来祁晏的意思了,他看向虚道长与沈道姑,这两人面露沉思,显然在权衡祁晏的办法是否可行。他虽然对阵法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这个方法有很多不确定性,若是出了意外,不仅他们性命不保,恐怕还会引起祭天阵反弹。
“实际上,我今天早上见过这两个阵后就有种感觉,幕后之人不是在针对当地的百姓,而是在针对我们这些术士,”祁晏眉头微皱,“幕后之人在等我们以身为祭,死在祭台上。”
“他或者他们根本不在意阵法能不能成功,他们在意的是我们这些术士会不会死。”
“有人在算计我们。”
赵志成与高荣华闻言悚然一惊,如果真是这样,这后面又要牵扯多少的人,多少阴谋诡计?
“祁大师,您刚才说,需要一个人帮忙,”赵志成问道,“请您告诉我此人的身份,我们一定努力联系他。”
“岑秋生老先生的第五子岑柏鹤。”
赵志成:他可以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岑家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他再清楚不过,以他的身份,压根请不动岑家人。更别提这位岑五爷身体虚弱,能力出众,一般人连他的身都不能近,哪还能把人请到这种凶险之地来。
“祁大师,只能是岑五爷?”赵志成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
“只能是他,别人都帮不了,”祁晏垂下眼睑,语气平静道,“不如你想一想能用什么条件打动岑家人。”
赵志成听到这话,转头出去跟上级打了一个电话,大概十分钟后他走了回来,语气低落道:“岑家没有同意。”
“你们开出什么条件了?”祁晏挑眉。
赵志成不疑有他,把主要的优惠政策提了一遍。这些条件确实十分优厚,如果是其他家族,大概已经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然而他遇到的是岑家,以子孙为重的岑家,被拒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你们愿意把城东那块地直接卖给岑柏鹤的公司,”祁晏朝赵志成伸出手,“你可以把手机交给我,我跟岑家谈。”
第 56 章
赵志成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一边,跟上级汇报去了。
这次他的速度更快,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得到了上级答复,说如果这次事情真的能解决,那块地可以优先考虑岑柏鹤旗下的公司。
祁晏也没有想到赵志成会这么快就答应他,他接过赵志成的手机,在拨通电话前,突然道:“赵队长,钱大师是真的失踪了吗?”
赵志成反问道:“祁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祁晏笑了笑,拨通了岑家老爷子岑秋生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不是岑秋生,而是他的助理,助理的语气有些冷淡,不过在祁晏表明身份以后,他的语气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了不止十倍,然后把手机交到了岑老爷子手里。
“岑老先生您好,我是祁晏,”祁晏开门见山道,“这一次我是代表着特殊小组,想要拜托您一件事。”
岑秋生人老成精,祁晏这几句话说出口以后,他就猜到祁晏现在应该不是一个人,于是他变换了一下语气,“祁大师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开口。”
祁晏把需要岑柏鹤帮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记表达特殊小组的诚意。
“祁大师,”岑秋生听完祁晏的话,“您应该知道,我们岑家从来做不出牺牲家人的事情。”
“岑老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祁晏看着身后诸位大师,“就算失败,对柏鹤身体也没有任何损伤。”
如果不是保证柏鹤没有任何危险,他根本就不会开这个口。这个办法是他出的,失败会带来什么结果,他再清楚不过。方法成功,柏鹤会得到大堆功德,方法失败,柏鹤没有任何损失,因为他没有直接参与进来,只能算是“捐赠人”,所以即便是祭天阵,也不会对“捐赠人”有任何伤害。
岑秋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岑某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既然是祁大师开了这个口,岑某也没有什么推脱之处,你跟柏鹤联系吧。”
岑秋生心里很清楚,如果祁大师这个电话先打给柏鹤,柏鹤恐怕已经先答应了下来。他却没有越过柏鹤,而是先联系到他,证明了他对岑家的尊重,并且还非常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情。
“先生,您……”助理想要说什么,却被岑秋生抬手制止了。他把已经挂断的手机递给助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祁大师说此事对柏鹤绝无伤害,那我就相信他。”
“先生,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助理把另外一部手机递到他面前,“刚刚黄河传来消息,五少订了今晚七点飞往须勾市的机票。”
岑秋生惊愕的瞪大眼睛:“须勾市?这不是王乡镇所在的那个市区?”
“是的。”助理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五少怎么会突然决定去那个地方,“难道是祁大师已经给五少打过电话了?”
“不可能,”岑秋生斩钉截铁道,“祁大师不会做这种事。”他与祁晏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以他跟祁大师相处过的经验来看,祁大师绝对不会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但是柏鹤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去须勾市呢?
“五少,刚刚接到通知,因为天气原因,飞机要延迟起飞半小时,”大河看了眼手机,“到了须勾市,恐怕就要十点过后了,要不我们改签明天的航班?”
“不用。”岑柏鹤端起茶喝了一口,“早去早安心。”
“五少,祁大师本领那么高强,你不用那么担心的,”大河实在不明白五少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更何况就算我们去了,也帮不了他多少忙。”
“就算帮不了忙,我看着他也能安心。”岑柏鹤翻了一页手里根本没看进去的杂志,“你不用劝我,我心里有数。”
看着五少这样,他不解地摇头,就算他们在军队里兄弟情深,也没有像五少这样担心得有些过头的地步。他们这些有文化的人,思想境界就是跟他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
岑柏鹤的私人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人,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直接告诉他,这个电话有可能是钱钱打过来的。
按下接听键,祁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柏鹤。”祁晏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以及一丢丢不好意思。
“钱钱,你在哪儿?”岑柏鹤极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我早上给你电话,你手机关机。”
“抱歉,”祁晏语气歉然,“这边有些事,我不能跟外界联系。”
“你在王乡镇?”
“嗯……”
“好,我明白了,”岑柏鹤手里的杂志不小心被他撕破了一页,“那边安全吗?”
“现在还好,”祁晏抬头,就看到赵志成与高荣华满含期待的双眼,他侧了侧身,避开这两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你说。”
“我想你来王乡镇帮我一个忙。”
“好。”
祁晏愣住:“都不问我让你帮什么忙吗?”
“不用问,”岑柏鹤笑了,语气里带出了几分缠绵与温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祁晏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谁说的,等你到了这边人生地不熟,我就把你论斤卖掉了。”
“要不养几年,等我再胖一点再卖?”岑柏鹤低笑出声,“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祁晏看了眼四周一溜盯着他的人,“嗯。”
“你把手机交给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剩下的我跟他谈。”
祁晏把手机从耳旁移开,伸手捂住通话处,向赵志成打了一个对方已经同意的姿势。
赵志成感激地看着祁晏,接过手机以后,与岑柏鹤通话时的语气,不自觉就带上了小心翼翼:“岑先生,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赵志成,你叫我小赵就好。”
“是的。”
“这个……”赵志成扭头看了眼祁晏,“很抱歉,在您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