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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蝇喊道:“是,谨遵师叔教诲。”
李书秀又问道:“苍鹰哥哥呢?你跑来此处,他自己又在何方?”
赤蝇答道:“我也不知他在哪儿,但。。。。。。”耳中忽传来飞蝇话语,说道:“莫要提起我来。”赤蝇甚是听话,随口说道:“但我也正在找他呢。”
李书秀稍感失落,但无法可想,唯有压抑思念之情。她见赤蝇神情胆怯,似有些怕生,但却又恍恍惚惚,与苍鹰当年有几分神似,大感欣慰,拍拍他肩膀说道:“你既然叫我师叔,又手持本门宝剑,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你可是要护送这小王子去波斯么?那咱们正好同行。”
赤蝇心道:“我娘也是藏剑冢的门人,那可是亲上加亲,怎么算我都是你师侄。”但若说起母亲,不免将父亲镜蟾扯出来,索性避而不谈。
两人都是宽厚心善之人,谈起与苍鹰相处往事,当真有说不完的话题,越谈越是投机。李书秀听闻赵盛种种匪夷所思的暴行,对照往昔那勇敢坚强的少年,不免扼腕痛惜,又听说苍鹰托赤蝇照看一奇特“少女”,又是大感莞尔,笑道:“苍鹰哥哥仍是这般胡来,可真苦了你这孩子。”
赤蝇叹道:“我虽被折腾了大半年,但也练成了师父所传的本事,算得上有得有失了。”说罢将“凤凰”心法详述一遍,李书秀细细思索,只觉艰深难懂,全无头绪,苦笑道:“师侄,你聪明过人,想必这本事也只有你能明白。”
不知不觉,聊了许久,李书秀问起赤蝇为何来此,赤蝇心想:“师祖不愿我提他。”道:“我年纪轻轻,生性好动,想出来闯荡闯荡,见见世面,便找上这商队,岂料遇上这等灾祸。”
李书秀道:“既然你别无牵挂,我助你送回这小王子之后,你不如随我回藏剑冢吧。你已得了蜗牛剑,其余师兄师姐定会欢喜。”
赤蝇见李书秀如此亲切,暗暗感激,当即便想答应,但稍一考量,又道:“我还有一位同行好友,不知他意下如何,我可得尽快找他。。。。。”猛然间脑子一转,跳了起来,喊道:“哎呦,我只顾着与你说话,怎地忘了那鹿角僧捉走了洁泽姑娘?咱们非得快些去救她。”
李书秀也想起此事,心急起来,说道:“我可当真糊涂,他们是去了那皇宫之中么?你在此留守,我去去就来。”
便在这时,张千峰疗伤已毕,睁眼起身,朗声说道:“多谢姑娘侠义心肠,施以援手,在下本欲独自前往,但伤势未愈,实无把握,有姑娘相助,在下不胜感激。”
李书秀见张千峰失了同伴,但气度沉稳,不见急促,自也钦佩,说道:“公子莫要客气,此乃理所应当之事。”
张千峰想起洁泽落入那阴险老僧手中,其实备受煎熬,但他自诩仙人,自然不能在凡人面前露怯。他先前被四大高手围攻,情形危险狼狈,险些命丧于此,他深以为耻,难以忘怀,又直叹时运不济:他仍有一门绝学不曾显露,名曰阴阳天地掌,总思忖若他内力完好,并未受伤,一上来便使出这门功夫,转眼便能取胜,决计不会落败。
他见那鹿角僧大费周折的擒住师妹,必然有重大图谋,绝不会轻易害她,是以表面上镇定自若,此刻前往皇宫,一则乃是营救爱侣,二则要扬眉吐气,让这些妖魔妖人知道他万仙门的手段。
赤蝇说道:“我虽帮不上忙,但有些刺探敌情,寻路探秘的本事,能否一同前去?”
张千峰点头道:“多谢你了,赤蝇兄弟,你比你那师祖勇敢万倍,我张千峰欠你良多,将来必有补报。”
李书秀问道:“师侄,你还有一位师祖?那是苍鹰哥哥的师父么?我怎地从不知有这等人物?”
赤蝇神色为难,说道:“那是。。。。那是我一位朋友,我平常叫着玩儿的。”李书秀笑道:“师祖岂能乱叫?你可真是顽皮,与苍鹰当年一模一样。”
三人商议已定,张千峰对古谷罗托道:“城中危机四伏,妖魔杀之不绝,诸位还是尽早出城,以免这城中‘鬼人”再来侵害。”
古谷罗托商队仍有二十三人存活,但各自受伤,若留在此处,心下恐惧至极,可又不敢跟这三人同去,唯有答应下来,只是纷纷说道:“三位早去早回,莫要逞强,更别耽搁了。”
张千峰恨恨说道:“那老妖僧决难逃一死,诸位尽管放心。”说罢三人展开轻功,倏然离去。
在城中飞奔了一炷香功夫,已然抵达那皇宫,只见偌大庭院之中,满是白石雕像,男女皆赤·身露·体,花草树木凋零枯萎,阴森凄凉,令人心生寒意。那宫殿本极为宏伟壮丽,但此刻滕苗绕壁,黯淡无光,已成了那嗜血妖魔的老巢。
张千峰拔出长剑,从庭院踏步而过,行了不久,见一大片密林拦住去路,枝条横连,几乎密不透风,似成了一座满是尖刺陷阱的迷宫。
李书秀说道:“咱们一路踩树过去,省得在地上绕路。”
张千峰点头道:“我上去瞧瞧。”双足一蹬,霎时飞上数丈,来到一棵大树上头。李书秀心下佩服,想道:“果然好俊功夫,单以这高来高去的轻功而论,我未必及得上他。”
张千峰放眼望去,不禁叫苦不迭。但见眼前树枝如真如铁,难以踏足,如当真以轻功借力奔过,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腿脚。他观望许久,下树摇头道:“从上头难以通过,唯有绕密林一途。”
但这密林宛若牢笼,将皇宫层层围住,仅有细小通路容人通过,真不知那鹿角僧等人是如何入内的。赤蝇说道:“这周围必有密道,咱们心细一些,找找有无鹿角僧的踪迹。”
李书秀、张千峰纷纷赞同,在庭院中找了许久,一无所获。本来赤蝇的“蛆蝇尸海剑”心法最擅长跟踪行迹,但这树林中阴气极重,赤蝇也毫无办法。
三人心有不甘,李书秀皱眉道:“咱们再找一圈,实在不行,一把火将这密林烧了。”
张千峰道:“不妥,不妥。烧了林子,那皇宫也必受殃及,我师妹岂能幸免?”
忽然间,赤蝇眼睛一亮,喜道:“是了,是了,我知道该如何进去。”(未完待续。)
十七 鬼影幽
李、张二人齐声问道:“真的?你有法子了?”
赤蝇其实自己并未想出办法,但刚才听见飞蝇千里传音说道:“你依我所言,自能拔除眼前树木障碍。”赤蝇心知这位师祖实有通天彻地之能,登时信了,便向其余两人说明此法。
他说道:“师叔,你手中流星剑锐利无匹,舞动起来,可将这密林开出一条道来。”
李书秀道:“这剑若要劈开树木,确实不难,但这密林从头到尾连在一块儿,若一路砍将过去,不知要费多少时辰。”
赤蝇听飞蝇说道:“这密林前后互有关联,斩断一处,便可破开一大片树障,你只需照我所说之处下手即可。”当下把几句口诀说了出来,既有蛆蝇尸海剑的功夫,又有神农天香经的诀窍。赤蝇极有灵性,闻言明白过来,遂向李书秀说了。
李书秀将信将疑,稍稍一试,流星剑劈开一段大树,果然牵扯断许多枝叶藤条,前方豁然开阔。李书秀、张千峰各自喝彩,张千峰重新审视赤蝇,目露敬意,似乎先前不认识他一般,笑着称赞道:“赤蝇兄弟,似你这等巧妙心思,在我万仙门中,实也异常罕见。”
赤蝇忙道:“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旁人教我的。”
李书秀奇道:“旁人?这里哪有旁人?莫非是你中邪了,有妖魅子,狐大仙对你说话么?”
赤蝇想要辩解,但飞蝇又道:“多说什么?让她快些动手。”赤蝇于是道:“师叔莫要多问,只管开路便是。”
李书秀吐吐舌头,笑道:“师侄好威风,师叔遵命!”当即着手开道,每一剑皆能拓开捷径,破碎一连窜树木,饶是如此,仍然大费周折,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走到宫殿之前。其实这庭院下确有密道,只不过直接通往城中,在庭院中并无密门,但这三人如何能知道?
李书秀得流星剑灵气相助,内力充沛,并不疲倦,又急于救人,毫不迟疑的来到宫殿门前,一推门,那大门喀喀敞开,只见大殿中极为阴暗,窗户乃是西域中常见的琉璃造就,连一丝光亮也无。
赤蝇忐忑不安,李书秀与张千峰也绷紧心思,三人缓缓走入殿中,鼻中当即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味儿。赤蝇取出火折,点亮火把,李书秀与流星剑感应,剑上生出红色荧光,而张千峰呼吸吐纳,掌中也现出淡淡蓝光,正是他万仙门的阴阳天地掌功夫。
但这光亮实在微弱,仅照明身前数尺,之外仍漆黑无比。
赤蝇害怕起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黑暗中有人盯着他似的。蓦然间,只听背后砰地一声,殿门关上,三人霎时深陷黑暗,连出路都瞧不见了。
赤蝇暗想:“师祖,你眼下可找不着我啦,还不直接现身,救徒孙一条小命?”只感背上凉飕飕的,莫不是有人在朝他喘凉气么?
他施展师传心法,感应四周,顿时心惊胆颤:但觉得四下死气弥漫,有无数人形晃动。
这些人形甚是消瘦,或探头探脑,或呆立不动,或匍匐在地,或悄悄步行,却不发出半点声息,足以与江湖上最高明的轻功好手相比。
血腥气愈发浓厚,此地愈发可怖,众人影显然不怀好意,赤蝇瑟瑟发抖,拉住李书秀与张千峰,小声道:“这大殿里只怕全是魁京妖怪。”
李书秀低呼一声,只听身畔风声轻响,她内力生出感应,剑光一闪,哗地一声,登时将一人斩成两半,借着微光,她瞧见这人青面獠牙,瘦若枯骨,面目可怖至极。
张千峰喝道:“下·贱小妖,放马过来!”手臂一振,阴阳双掌拍出,劈空掌力笼罩极广,砰砰数声,打中两个人影,两人跌倒在地,但立时又站起,发出凄厉吼叫,朝张千峰扑了过来。张千峰当即想到:“这些怪物身子骨极为坚硬,得打破脑袋,方能彻底杀死。”于是闪身避开,拔剑出鞘,左右抵挡。
若在光亮之中,张千峰、李书秀神功惊人,即便妖怪如潮水般杀来,也定能应对自如,然而在黑暗之中,单凭内力震动查探动向,两人武功大打折扣,更无法辨明魁京脑袋所在,局面便极为险恶。
赤蝇如何不知事态紧急?他催动内力,使出“凤凰”功夫,在此地如鱼得水,有几个魁京朝他扑来,都被他一剑刺死。在拼搏之余,赤蝇脑中想道:“这些魁京比城中那些稍为灵便,但终究也没什么力气,只要有光明照耀两、三丈之远,咱们便能取胜。”
李书秀胡乱出剑,误打误撞,三、四招才能杀死一妖,而张千峰连声呼喊,出掌挥剑,更是接连落空。李书秀情急之下,手臂运劲,连向各处刺出数十道剑气,有如石破天惊,霎时伤了不少魁京,但她使力过大,招式使老,背后现出破绽,有一魁京伸出利爪,尖叫一声,朝她抓了下来。李书秀想要回身,但终究慢了片刻。
眼见她便要受伤,赤蝇闪身而至,一招“鸾凤翱翔”,将那怪物脑袋斩下,那怪物血水淋了他一身,赤蝇一时慌乱,惨叫道:“糟糕,糟糕!”顿觉四周真气乱窜,失了端倪,只得四下舞剑,护住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