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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昱笀脸上浮现出丝丝惨笑：“是棋子，就必须有棋子的自觉，是不是，爷爷？”
白发老者低声说道：“如若你能狠心下来，跟我一起，冷眼旁观亿万姜家儿郎给你陪葬，你自然也就能够逃脱棋子的命运。”
姜昱笀看向老者双手。
老者的双手之上，一个巨大的水晶球之中，浮现出姜城之内民不聊生，大水肆虐的场景。
双眼微微湿润起来，姜昱笀低头，对老者恭恭敬敬三叩首：“爷爷，我还是选择认命，是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
姜夫诃心胆俱寒：“公子，不要……”
白发老者冷冷说道：“闭嘴，要不是你，我们姜家也不会遭遇此等大难，如今还想妖言惑主吗？给我走吧……”
孙豪心冷如铁，冷冷地，看着姜水逐渐上涨，冷冷地，看着姜水淹没了街道商铺，淹没矮小的平房，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有些错，不能犯。
有些底线，不能碰，无论是谁，既然敢做，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眼看姜水还在继续上涨，眼看大量的凡人即将被淹没在姜水之中。
姜城之内，三道人影飞了起来。
正中，白发苍苍的老者遥遥对孙豪躬身说道：“姜家姜字空，见过雷鹏天剑，两个逆子，已经给你带来，还请放过我姜家亿万无辜平民。”
孙豪冷冷地说道：“平民可以放过，但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不够。”
说话之间，脚下轻轻一踩，沉香剑一振，断江之间猛地收了回来，被堵住的洪水，轰然声中，向下倾泻而下，激流万里，流水的巨大冲击波，已经将下方的山川荡为平地。
姜家在下流的产业，毁于一旦。
姜城之中，也有许多的商铺民房在急速退去的河水之中，被生生摧毁。大水过后，姜城一片狼藉，大量的凡人失神地坐在瓦面上，失声痛哭。
天空之上，姜字空微微叹息，悠悠说道：“天降大劫，我姜家亿万凡人何其无辜？沉香可知，我姜家乃是人族远古十大种姓之一？”
孙豪冷冷说道：“那又如何？”
姜字空又说道：“那么沉香你又可知，准确说来，远古十大种姓之中，我姜家足以排位前三，我姜家之势，也跟我人族大势息息相关？”
孙豪哈哈大笑，狠声说道：“如若人族都是你姜家这种作为，这种大势，不要也罢，今日，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该取的仇怨，一个都不能少，姜昱笀，姜夫诃，你们是自己来送死，还是等我处置了你姜家之后，再来亲手了结你们？”
此时，姜字空已经放开了对两人的掌控，姜夫诃猛地一振足下飞剑，二话不说，向姜城之外飞快奔逃。
但仅仅只飞出三丈多远，孙豪一根发丝所化飞剑已经如飞而来，噗的一声，贯穿了他的心脏。
姜夫诃呆呆地看着插在胸前的长剑，还未完全失去生命的时候，飞剑一旋，削去了他的头颅，一串而过，飞了回去，挂在了孙豪的脑后。
姜昱笀倒是光棍得多，仗剑而起，高歌声中，英勇地冲向了孙豪。
双手在前方手持飞剑，整个身躯崩得笔直，速度极快地，姜昱笀以身化剑，身剑合一，以刺破虚空之势，锐气冲天，舍生忘死，疯狂一击。
一直冲到孙豪的身前，孙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银甲之内，只有一双眼睛，狠狠地盯住了姜昱笀，这就是罪魁祸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罪魁祸首。
姜昱笀见孙豪丝毫没有反应，心中微微一喜，毫不迟疑地，举剑刺了下去。
不怕你孙豪孙沉香再厉害，要想接下我身剑合一，毕生功力溶为一体的飞剑，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当的一声，姜昱笀的飞剑准确无误地点在了孙豪的身上。
但是，如同普通剑器击中金铁一般，当的一声脆响，姜昱笀之剑，彻底被挡在了孙豪的银甲之外。
孙豪右手一伸，食指中指一夹，夹住了姜昱笀的飞剑，轻轻一扭。
姜昱笀神魂一振，伴随自己一起成长，无比坚韧的飞剑，已经被生生拗断。
冷冷地，盯住姜昱笀，孙豪狠声说道：“以你之罪孽，千刀万剐不为过，你，受死吧……”
头顶上的沉香剑微微晃动，道道剑羽从沉香剑中飞了出来，如同羽毛一般从姜昱笀身上穿体而过。
怔怔地，手拿断裂的飞剑，挺立在孙豪面前，姜昱笀艰难地说道：“你我，不过都是棋……”
话没说完，脑袋以下的身躯轰然四散，已经被剑气切成了不知道多少块，飘飘洒洒，向空中落了下去。
孙豪一摆头发，一根长发冲了出来，从姜昱笀的天灵盖一冲而入，串起了他的头颅，挂在了脑后。
对面，白发苍苍的姜字空悠悠说道：“难道，你背后那些滴血的冤魂，依然不能荡平你心中的愤怒吗？”
孙豪冷冷地看了过去：“还不够……”（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六章 花雨飞扬
曙光城默默地开始恢复，开始重建。
百战空骑对抗沉香大人的那一刻，天剑余波对曙光城造成了不轻的损伤；沉香大人还取走了巅峰金荒之心，曙光城防御力大降，这对即将面临荒潮的曙光城来说，也是巨大的考验。
曙光城只能加紧建设。
为了安抚曙光城民众的民心，曙光城将事件的前因后果通报全城，但是，曙光城本身，却对这件事的对错与否没做任何评价。
曙光城亿万战士，看懂了事件之后，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个立场说话。
最后，有战士说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族本身的实力不够强大，才会出现这种自毁长城之事，如若沉香大人出现在排位前五十的强族，怕是会当成了种族希望之星，捧在手里都怕化了，还怎么会受到如此大的委屈……”
更多的战士想起了沉香大人的那句话：“头可断，血可流，精神不能丢。”
更多的战士，开始默默地发奋图强，只有自己厉害了，说话才有底气，只有自己强大了，那才能让人族上层也不得不对自己妥协，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平静了两日，曙光城的重建刚刚大肆开始。
传送阵上，突然间血光冲天。
银甲染血的孙豪，出现在了传送阵上。
更加让曙光城胆战心惊的是，沉香大人的背后，根根头发，穿起了不下一千颗修士的头颅。
这些头颅之上的血迹，刚刚干涸。
这些头颅双眼都睁得溜圆，死不瞑目。
当孙豪完全在传送阵上站定之时，整个曙光城，笼罩在了一片凶厉的杀气之中，让人心惊胆战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少胆子略小的战士不由蹲在了地上，作势呕吐。
因为背后拖着一千颗姜家修士人头，孙豪的传送时间稍长。
完全站定之后，孙豪左右看了看，并未在曙光城继续发飙，而是掉头踏上了前往兰格林岛的传送阵。
一千颗头颅在孙豪身后碰撞着，发出咚咚闷响。
孙豪进入传送阵后，过了几息功夫之后，这些头颅才完全传送过去。
曙光城内，凶煞之气，也随着孙豪的离开为之一轻。
曙光城战士们感受着残余的恐怖气势，心中不由阵阵发凉。
有战士大声说道：“我看到了昱笀大人的头颅，高高飘起在正中间……”
大厅之内，将城主悠悠说道：“姜家最强的太上长老，姜字空，也被斩下头颅，给挂在了沉香脑后，不过，沉香此去兰格林岛所为何来？”
梁珂及低声说道：“兰格林岛上那颗神奇的仙梨树乃是沉香和银鹏四妃共同所栽种，沉香此去，应该是探望那棵能助人修行，留有他和四妃剑意的神树。”
孙豪此去，的确是探望仙梨树。
进入下虚战场之后，小青的不死神血就露出了淡淡的思念，孙豪仔细感受，却是能够感知得到，小青的不死神血在本能地思念着仙梨树。
处置了曙光城，血洗了姜家，孙豪心中暴戾怒气释放出许多，这才拖着姜家修士的头颅，前去探望小仙梨树。
传送到兰格林岛。
孙豪的滔天凶气，背后拖着的一千颗栩栩如生，血迹斑斑的头颅，吓了守护战士一大跳。
岛上战士如飞而来时，孙豪冷冷地说了一句：“本座孙豪孙沉香。”
岛上的人族战士们顿时鸦雀无声，带头者赶紧拱手，半跪在地上，高声说道：“见过沉香大人。”
三日时间，孙豪力压曙光城，一剑灭杀百战空骑的恐怖战绩已经传遍了下虚的人族驻地。
如今，孙豪更是以这种恐怖至极的姿态降临兰格林岛，谁敢怠慢。
孙豪冷冷说道：“我来见仙梨树，给我让开……”
仙梨树方向的修士马上反应过来，齐齐向两边闪开，孙豪一言不发，拖着身后的千颗头颅，向兰格林岛上，如飞而去。
所过之处，两边修士只觉得一阵腥风血雨从自己身边飘过，阵阵凶煞之气，让自己心惊胆战，所有修士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颅，目送孙豪，目送孙豪背后那些碰撞得咚咚作响的头颅从身边飞了过去。
洁白的梨花儿好似感受到了孙豪的到来，飘飞漫天花雨，染白了山岗，染白了滆湖湖面。
孙豪飘飞而来，身上的凶煞之气，好似被洁白的梨花洗涤一尽，飘然落地之后，千颗头颅咚咚咚砸在了地面上。
两行滚滚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孙豪的脸上流了下来。
梨花依旧，伊人已陨。
洁白的梨花布满山岗，高兴的小仙梨树或许永远也不知道，最喜欢，最钟爱她的小青妈姆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缓缓走进仙梨树，伸出右手，孙豪轻轻地抚摸着仙梨冰凉的树干。
仙梨树轻轻地颤抖起来，洁白的梨花随着她的颤抖，上下起伏，腾起一片细浪。
心脏之中，属于小青的不死神血此时缓缓地，自主从心脏之中游走出来。
孙豪心中一动，并未阻止。
小青的不死神血通过孙豪的右手，游进了仙梨树之中。
整颗仙梨树在不死神血进去的这一刻，树干上好似被血液沾染一般，瞬间变得通红如血。
孙豪心神微微一震，清晰地感知到了，小青的不死神血在这一刻，彻底融入进了仙梨树之中，和仙梨树化为了一体。
泪水奔涌而出，孙豪明白了小青的想法。
仙梨树那是她和孙豪共同栽种，代表和见证了她和孙豪生死不渝的情感，也代表了她内心的洁白和无暇，可能在以身殉主之前，留下不死神血之时，小青就决定了，如果有机会，就将自己的不死神血融入进仙梨树之中。
要不然，孙豪进入下虚，也不会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小青对仙梨树的思念。
张开双手，孙豪紧紧地抱着了仙梨树，脸贴在了树干之上，嘴里轻声叫道：“青儿……”
泪水顺着树干流淌，没等流入地面，已经渗入进了仙梨树之中。
泪水过处，仙梨树上的血色如同被水洗涤过一般，层层消退。
洁白的梨花，花雨漫天飞扬。
洁白之中，带上了层层哀然，素白素白。
孙豪紧闭双眼，静静地，任凭泪水流淌，在仙梨树下，如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