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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自我膨胀的同时,如当头棒喝——其实你们微小得还不如尘埃,寿命短得对宇宙来说不过眨个眼的工夫,就像你们看蜉蝣一样,刹那生刹那去。
秦景只要一想到这些,浑身上下的汗毛就能全立起来,而且同时会心存畏惧,但她又同时忍不住喜欢看这些。甚至有的时候,她躺在被窝里,一重一重去想,先想自己的房间,然后想小区,再想附近的街区,再想城市,再扩大到省到国到洲到整个地球,然后是太阳系银河系,河外星系,以及更遥远的深空,还有无垠的宇宙。当这么去畅想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人面对整个宇宙,那也同时更像是一层一层把自己像剥洋葱那样,越剥越小。
“秦景。”沈长钧说完一段话才发现秦景身周出现一股奇特的灵力场,而这灵力场还在慢慢往外推,一点点推大,一点点扩张。渐渐的隐约间可看得到星光,有大有小色彩各异,还有云团,似花朵如蝴蝶像漩涡,大部分星辰都隐于云里,有的发光,有的不发光,“星河?”
止戈:“不,是宇宙。”
对于秦景能观想到这么大的宇宙,止戈都快想把已经投生转世不知多少年的长安仙尊扯来扯一扯谈,当初长安仙尊就是在观想宇宙时失败了,紫府中无法生成真正意义上的小宇宙。当年,长安仙尊那臭不要脸的,死活把洞世圣君逼出来,非要洞世圣君将圣人传承给他。洞世圣君直接讲“你不行的”,他不信,非要试试,前任主人的悲凉往事,止戈念旧情不提及。
沈长钧:……
他都还没观想成功呢,这天赋灵悟当真如此逆天,竟只观想一次,便有这般声势。
秦景浑不知她把小师叔给打击到了,她正在愉快无比地按照哈勃望远镜的图片,一点一点把宇宙拼凑起来,跟玩拼图似的,还一拼合好平面成立体。更痛快的是,她其实压根不记得那些,但所有她看过的宇宙图片,此刻都在脑海中如一张张照片似地存在着,她只需要取来拼好就成。要说拼图,她也属于那种拼个一万块能拼几年的,但这个好拼,她拿着一枚拼图就知道应该搁哪,好像每张图都有编号,她只需要对应编号就行。
不过哈勃望远镜能观测到的,最清晰的不过是银河系种种,河外星系都不是那么详细,即使如此,秦景把整个宇宙拼好的时候,她也差点要跪着看。哪怕是她自己拼出来的,哪怕是取材于她曾经看过的图片,拼出来的三百六十度立体无死角宇宙全景图,也令她震撼:“真的好恐怖啊!”
光一个银河系就一万光年直径,中心高一万多光年,有几千亿颗星,再想想整个宇宙吧,光是数字就能令人浑身颤栗。
“但是拼这个有什么用?”秦景疑惑地看了一圈又一圈,总觉得跟看不知多少d的电影画面般,画面还万万分地有诚意,忠诚于现实,“不会真叫我把这些都收进紫府,形成身体里的小宇宙吧。就当是这样好了,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收?”
秦小景一只脚踩着银心,一只脚踩着冥王星,在那默默思考着。却忽然间见光芒大作,所有的星辰都急速往银心紧缩,最后形成一个巨大光球。接着光球又慢慢缩小,一点点缩小,缩小到如萤火似微尘,最后一下消失不见。
莫明其妙神识归位,睁开眼秦景还满头雾水呢,就见小师叔凑近一张脸叫她,看着小师叔那张放大到毛孔都清晰的脸,秦景忍不住把脑袋往后退开一点:“小师叔,你作什么?”
我的初吻可不会随随便便给出去,有姻缘契也不行,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呀,完全没有感情基础是不可以的,那叫约那什么。不,师叔,不约,这个我们不约。
“神识归位了就好。”沈长钧松一口气,倒没细看秦景那点又羞又恼又期待的小眼神。
秦景:好吧,是我想太多。
止戈:幸亏你只是想太多,嘴不快,你要嘴快点,看你怎么收拾。(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玩玩
说起圣人传承,虽是秦景急需的,但沈长钧也不免会想,秦景到底是哪里被大道所倚重,许她以真法界唯一的圣人传承。在观想宇宙之后,答案便清晰可见,止戈讲至圣曾观想到无尽宇宙,秦景观想到的大约也差不离。
“小师叔,你观想宇宙时,看到的是不是这样?”秦景在描绘完她所观想到的宇宙后,懵懂无知地给她小师叔来个会心一击。
止戈悄跟秦景讲:“你小师叔没观想成功。”
闻言,秦景赶紧补救:“小师叔,我饿了,我们去找点好吃的吧。”
这生硬的扭转话题方式真叫人想揉她脸,恰好林半山送冰莲盏来,只是凉冰冰的东西,哪怕已踏上修行大道,小姑娘空着肚子吃也是不好的。别问小师叔为什么懂这个,小师叔就是懂,只叫秦景吃好几块点心垫肚子,冰莲盏则叫林半山吃了。
林半山吃完冰莲盏一抹嘴,对秦景说:“阿景,我们来比划比划。”
嘴角还残余着芙蓉花糕粉的秦景伸舌头舔一下,然后站起来就摆出“师兄来战”的姿态,自觉无比霸气:“比划就比划,我想吃冰川里的雪龙鱼,我要是输了二师兄,记得去逮鱼,千风崖下的才最美味哟。”
秦景这点文字游戏,哪里瞒得过林半山:“嗯,你要是输了,二师兄会记得叫你去逮鱼。”
小翻一白眼,秦景撇嘴道:“二师兄都不可爱了呀。以前都会装糊涂的。”
看着俩师侄相携往外走,还相谈甚欢,作为师叔,沈长钧有种家里孩子都长大了的感觉,只是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欢欣。门外有被枝叶分割成一地碎银的月光,纷落如雪,摇曳间剑光似虹起,林半山的剑快若一道流光,而秦景的剑悠然似轻风中飘摇的羽毛,显然林半山要占上风。不过林半山的剑总是将将擦着秦景的剑过。既不伤人,也不正面对招。
从秦景到无应山,就是林半山在指导她,如今早已摸索出一套指导她剑法的方法。此刻就是在指导。剑法没有所谓的正确。但却是有法则有规矩可循的。斩山要重,截水要疾,云来风往。斗转星移。秦景在不知不觉间,完善着她的剑招,使剑之所行中渐渐有万物自然的痕迹,来参斗漫天,去如月升日落。
“不过才几月不曾与阿景过招,阿景剑招中已有道法行迹。”是星海,林半山在一招一招的剑中确定,如今秦景才算是可以开始修剑法了,只是元婴未至修剑法会有些吃力,“阿景现在已能去选剑道修法了。”
“真的?”秦景一直练招,练到现在都没见过秘籍什么的,她一直以为练就可以了,没想真是有法诀的。
“自然,不过现在练会稍显吃紧,但剑法从此时开始修炼最为合适。”林半山说完看向沈长钧,突然反应过来,噢,这里还有师叔在,应该请师叔指点才是。
“过几日你带她去便是。”沈长钧看小儿女间,似颇具情怀,便叫他们俩结伴,只不过讲完又有点不对味,沈长钧也没细琢磨。
夜已深,三人各自回去安置,但沈长钧不过才躺下,就接到元昊真君派童子来报:“元昊真君着我来报真君,董师姐被冰河仙尊带出玄门,至今未回。已去山门处探过,去的应当是董师姐家乡所在,元昊真君着我问您,如何处置。”
原本沈长钧还有睡意,这一下如被一盆冰雪盖头,顿时间清醒过来:“你去回复大师兄,我这便去将师侄带回。”
“是,真君,我这就去回禀。”
童子一走,沈长钧便穿上外衣,驭剑飞出玄门,往董秋韶家乡去。时届初秋,漫山遍野是秋的熟香,旷野长风中有无数的果实种子渐趋饱满成熟。玄门近楚国方向,有许多野生着的紫薇花树,此时正盛放着红紫漫山,便在月色下,也是树树重彩。除紫薇花便是殊兰花,雪样洁白,红紫与白,倒似是鲜明各立的两个小姑娘。
然而,看着连绵不断的洁白殊兰花树,沈长钧却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峰:“你到底作何想?这一世又欲如何渡过?”
满山遍野的殊兰花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能回答他问题的人却无法回答。董秋韶此时已到家中,祖母祖父父亲母亲及兄长都在堂中,灯火通明里,董秋韶感受到了久违的亲近温馨,以及同样久违被呵护被珍视。对家里人,董秋韶介绍冰河仙尊时,是这么说的:“是我门中师长的好友,仙尊闻我思念家中,便带我回来看望。”
董太爷和董老爷领着一家子连连道谢,这时候冰河仙尊装得特别像个疼惜晚辈的长者,温言浅笑慈祥极了:“应有之义,不必挂怀。”
董太爷和董老爷思量着,家里姑娘这趟回来,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或是在山上受了什么屈,又或者遇上什么事,要不怎么看着怎么委屈憋气呢。董家三代,也就这么一个女孩,从来疼爱非常,哪怕董秋韶如今踏上修行大道,董家上下还依然为她操着心劳着神。
董太爷和董老爷示意家里的女人把董秋韶带到后堂去讲话,这位仙尊自有他们来招待。董秋韶到后堂,扑进董太夫人和董夫人的怀里,便开始抹泪,却什么也不讲。委屈是有的,可要让她讲出来,她又难以启齿:“秋儿,别哭,在山上若受了委屈,咱便回来,修行再好,长生再妙,也比不得你开怀要紧。”
“母亲,这话怎么说的,自是长生也重要。秋儿,你听娘说,在凡世作女子,总有些这样那样的苦处,哪如修行自在。为娘受一世约束,怎么也不能看你再被捆着手脚过日子,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忍一忍,到底不比家中,待将来你道行高了,今日受的委屈都能一一摔人脸上去。捱得一时苦,修得长长久久自如,岂不比困在后院,一日一日看韶华老去好?”董夫人虽也心疼,但想得明白,没那缘法也就算了,有缘法怎么能轻易错过。女人在凡世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千言万语都讲不清,董夫人知董秋韶年纪小还不明白,只是又碍着婆婆在场,不好把那些私房话全倒出来。
“什么苦不苦的,左右都是先苦后甜,在家我们还能看着点,不比在山中修行,伸个手都不成。”太夫人就觉得不该去修行,说是修仙,那些个女修,哪个不是妖精似的,有什么好。
董夫人一噎,重重捏一下董秋韶的掌心,冲她轻摇一下头,叫她千万别听信了这话:“还是叫秋儿自己拿主意吧,她也不小了,翻过年去就是十八,该自己有主意。”
董秋韶当然要修道,当然要回山中,凡世可没有沈长钧:“祖母,母亲,我还是想回山中修炼。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家了而已,在外总不比家里,祖母母亲都娇宠着我。在山中,师父师叔他们最喜欢的都是秦师姐,别说娇宠了,看都不怎么看得到我呢。”
“这等小事算什么,也是你去山中太早,在家中又没人同你争,我便没教你。”董夫人讲的就是后院里斗来斗去的争宠技巧,以前想着自家能看她一辈子,叫闺女娇娇地被宠一世好了,如今自是不能再什么也不讲给她。
太夫人和董夫人倒是教得用心,只是董秋韶的心压根就不在争师父师叔的宠上,而在争沈长钧的心上。不过,有些道理总是相通的,董秋韶听得仔细,也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