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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伏妖录-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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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日根:“……”

    陆许:“!!!”

    只见陆许两匕直出,一匕捅莫日根腰畔,另一匕直取他肋下,刷然捅了进去!

    莫日根万万未料陆许竟是如此绝情,一声狂吼,当即任凭那匕首卡在肋中,狠狠挥手,将陆许一拳扫开,陆许只觉那拳力重逾千斤,被扫得脑海中“嗡”的一声,摔在墙角。

    与此同时,裘永思、阿史那琼与阿泰三人冲来,护住了哥舒翰,莫日根再不言语,半空中一个翻身,上了房顶,一阵杂乱脚步声带着瓦片横飞,逃跑了。

    哥舒翰瞪着双目,一脸震惊,待得手下卫士上前来,正要捉拿三名“刺客”时,哥舒翰却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阿泰与裘永思、阿史那琼则一起转身,朝哥舒翰行礼。

    “事有仓促,诸多冒犯。”裘永思说,“还请老将军见谅。”

    “你!”哥舒翰一指阿泰,说,“告诉我发生何事!”继而让进来的卫兵全退出去,阿史那琼上前扶起陆许,裘永思则躬身捡起房内飞扬的纸,放回哥舒翰案上。

    阿泰正要开口解释时,哥舒翰却一声冷笑道:“李景珑手下,个个精明得很呐!”

    裘永思嘿嘿一笑,停下动作,不再捡地上的散乱纸张。陆许则靠着墙坐下,气喘吁吁,被莫日根那一拳打了,整个脑子里仍在嗡嗡作响。

    安西卫府中。

    赤膊只穿一条黑色武裤的莫日根躺在榻上,不住抽搐,睁着无神双目,冷得直打颤。安禄山检视他的全身,一声冷笑,被匕首所扎之处已结冰,这层冰霜正在慢慢化开,蔓延到他的身体,肋下连着胸膛尽变成蓝色。

    莫日根的胸肌上,还纹着一只鹿头的形状。

    蛊虫从窗缝中飞入,变换为万丰身形,沉声道:“大人。”

    安禄山缓缓道:“他们为何会知道目标是哥舒翰?!”

    万丰摇头,目中满是惊疑,安禄山一脸横肉,尽现戾气,盯着莫日根看,再看万丰。

    万丰说:“救他么?”

    安禄山终于出手,左手带着红光,按向莫日根胸膛,右手则将匕首猛地拔了出来!

    莫日根一声狂吼,全身犹如遭到火焰焚烧,瞳孔瞬间放大。几乎是同时,就在安禄山拔出匕首时,匕身符纹随之一亮,寒气冲向安禄山全身!

    将军府内,阿泰解释到一半,陆许猛地一抽,双目空洞。

    那一刻,他的视线透过莫日根双眼,看见扔掉匕首、双掌作火焰形祭在身前的安禄山!安禄山左手大拇指上戴着的那金扳指不易察觉地一闪。

    紧接着,梦境化作另一番场面,黑狼按着白鹿,在冰冷的荒原上不住撕咬,陆许马上知道莫日根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在那垂死之际,正在不顾一切地寻找一切温暖之体,吸收热量。

    “陆许——!”

    “小陆!”

    暗夜冰原上,寒风凛冽,绝望与死亡的旷野中,黑狼按着白鹿,不住狂咬乱抓,白鹿滚烫的血液几乎是爆破开去,洒了满地。它的全身发出强光,黑狼龇着牙,愤恨的双目中只有嗜血的意味。

    然而那白光收拢,化为全身赤|裸的陆许,他不仅没有逃离,而是紧紧抱住了黑狼,黑狼在此刻只有凶恶气势,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陆许的肩膀上!

    陆许忍着钻心般的剧痛,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失去神识前,他抬起另一手,抱住狼头,全身贴在黑狼的毛发上。

    黑狼的咬合力几乎让他肩胛随之粉碎,肌肉、血液,尽数模糊一团,然而就在陆许做出这个举动之后,黑狼倏然慢慢地松开利齿,迷茫地仰起头。陆许则仅仅抱着狼头,侧脸贴在了它的下颚上,不住颤抖。

    蓦然一切景象崩坏、破碎,陆许睁大双眼,回到了现实中。

    房内,所有人都怔怔注视着他。

    阿史那琼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吧?”

    “找到了。”陆许颤声说道。

    所有人瞬间色变。

    天亮时,李景珑与鸿俊牵着手进城,鸿俊仍有些魂不守舍,李白则懒懒散散,一天没喝酒,什么力气都没了,一路上还东张西望。李景珑无奈,一会儿将李白拉回来,一会儿还得照顾鸿俊,还得提防自己被通缉,如同一个人身后带了两只尸鬼。

    兰陵琥珀刚开张,客人们便一拥而入,李景珑从后门进去,鲤鱼妖正在打鸡蛋面浆做早饭,骤然一见李景珑,骇得“哇”一声大叫,自己把面酱洒了一身。

    “可以下锅了。”李景珑面无表情道。

    鲤鱼妖:“这不好玩!鸿俊呢?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鸿俊与李白进来,李白说:“酒呢?”

    “待会儿给你找去。”李景珑推着李白往前走,鸿俊则一副失神模样,前去换衣服。

将计就计

    “鸿俊?”李景珑说; “待会儿过来; 大伙儿碰头。”

    鸿俊只应了声; 有气无力地回房; 鲤鱼妖则跟在他身后,焦急问道:“怎么样?鸿俊?救下鲲神了么?”

    鸿俊将一路上的事儿朝鲤鱼妖转述; 鲤鱼妖只是听着; 问:“你怎么啦?”

    鸿俊想了想; 叹了口气; 说:“我梦见未来了。”

    鲤鱼妖张着嘴; 怔怔看着鸿俊; 说:“我会变成龙么?”

    “没梦见你。”鸿俊拿着衣服,出去摇水冲澡,无奈笑了笑,说; “我和景珑,不会在一起。”

    “哦。”鲤鱼妖又问,“那天魔呢?”

    “被除掉了。”鸿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也好; 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切都会来,也都会过去。”

    鲤鱼妖说:“可是未来是不一定的,传说哪怕鲲神; 也不能完全预见。”

    “嗯。”鸿俊举起一桶水; 沿着头顶冲下; 哗啦啦冲得全身湿透,答道,“但至少是一个可能。”

    鲤鱼妖说:“没关系,鸿俊,不管到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

    鸿俊苦笑,他的身体如同汉白玉所琢,一头湿发搭着,拿着皂荚,在身上搓了几下,身上搓了些泡,背对鲤鱼妖站着,腰线、背肌的轮廓充满了少年感。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以后是死是活。”鸿俊转头道,“也许我也死了呢?我猜说不定真是我猜的那样……景珑继承了不动明王的法力,把我杀了……”

    “不会的!”鲤鱼妖瞬间喊道。

    鸿俊又朝自己身上浇了桶水,擦干后心中一动,问:“他们怎么样了?”

    鲤鱼妖说:“我不知道,他们都鬼鬼祟祟的,出去也不叫我,总瞒着我,让我在家做饭。”

    鸿俊近来也觉得有点奇怪,众人似乎不怎么给鲤鱼妖戏,也许也是嫌它戏实在太多了,也或是没有用到离魂花粉的场合。以前李景珑常常都会叫上鲤鱼妖,甚至连做制服都给它单独做一份,后来两人在一起后,确切地说,是从长安去西凉时,李景珑就开始嫌它碍事了,缘因鲤鱼妖偶尔会开口损他,或是看他与鸿俊亲热,突然就说话拆台。

    毕竟谁也不想亲热的时候,旁边盆子里躺着个絮絮叨叨的岳父,想调**时这岳父又要突然大喊大叫,简直吓死个人。但后来鸿俊也特地朝鲤鱼妖解释过,自己是真的喜欢李景珑,鲤鱼妖便只好吃醋归吃醋,不再干涉两人,大多数时候,则自动避开。

    鸿俊心里却还装着鲤鱼妖,陪伴了这么多年,赵子龙就像家人般,总有一席之地,也始终记得它要跳龙门当条龙的夙愿。

    “我去看了三门峡。”鸿俊朝有些无精打采的鲤鱼妖说,“等天魔抓到以后,我就带你跳龙门去。”

    鲤鱼妖稍一振奋,迟疑道:“那好啊,可是……万一我跳不过去呢?”

    鸿俊说:“那咱们就在三门峡边上,搭个房子,我陪你修炼吧。”

    鲤鱼妖刹那就傻了,不住发抖,一声“真的吗?”竟是半晌问不出口。它仿佛感觉到鸿俊未曾宣诸于口的某种惆怅,半晌后只是问:“鸿俊,你怎么啦?”

    鸿俊穿上衣服,笑着摆摆手,他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这会儿却也说不清。曾经他对这红尘世间眷恋无比,如今却隐隐约约,生出了疲惫之意。仿佛天底下的繁华,归根到底,并不属于他,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也将就此结束。

    “我去找陆许。”鸿俊朝鲤鱼妖说,“我想吃蛋卷,软软的。”

    “行。”鲤鱼妖说,“给你煎个一面带点儿焦黄的,裹着豆腐丝和卤排肉条吃!”

    鸿俊快步上二楼,只见屏风后众人正在商议,李白正倚着栏杆喝酒,陆许神情委顿,在角落里躺着。鸿俊见他受伤,当即大叫一声,怒道:“你怎么了?!”

    陆许有气无力道:“头痛得很,撞了下……你弄点止痛的汤药来……”

    鸿俊见陆许手臂那伤口只是外伤,头痛却是危险,忙翻开他眼皮看是否有后颅瘀血,又按他穴位,问长问短了一番,陆许却怔怔看着鸿俊,眼中竟是有泪。

    “怎么了?”鸿俊跪在陆许身边,陆许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让我抱一会儿。”陆许低声说,“好累……”

    鸿俊沉默片刻,看屏风后众人议事身影,见没有莫日根,心中隐约便有不祥预感,但没有问,只是反手抱住了陆许。

    李景珑探头看了一眼,也不打断他们,朝裘永思续道:“……我认为不要立即动手,还剩几天?”

    “三天。”阿泰说,“我们的时间还比较充足。”

    李景珑沉吟不语,裘永思说:“我就怕拖得久了,迟则生变,万一安禄山横竖无事,左猜右猜,回过神来,知道那寒冰匕首是个引蛇出洞的陷阱……”

    “圣器下落已经查明。”阿史那琼说,“他还能把戒指吞肚子里去不成?”

    “还真有可能。”裘永思笑道,“万一他猜到咱们的计划……”

    李景珑:“再给他个将计就计如何?我们还有诱饵呢。”

    说着李景珑扔出一个瓶子,在桌上当啷啷地转,内里出现了一只奇怪的虫子。

    “抓到了?!”裘永思惊讶道。

    “就一只。”李景珑说,“另一只被错手杀了。”

    裘永思说:“太好了!我正犹豫着是不是把冒充翰国兰那只也抓回来……”

    “太容易惊动他了。”李景珑说,“且容我安排,先按兵不动,过两天,待他们找上门再动作。”

    “就怕不来。”阿史那琼说。

    “我有把握,寿诞之前,一定会来。”李景珑说。

    鸿俊先是以混合的油为陆许推拿后颈,再熬了浓浓的一大碗疏风活血的药给他灌下去,陆许问:“要开颅么?”

    鸿俊哭笑不得:“我没这本事。”说着以法力注入陆许经脉中,为他疏通脑中瘀血,愤怒地说:“怎么都没人管你?”

    陆许一半是因莫日根之事难过,另一半也是受伤了草草包扎了事,竟未有人关心,最后驱魔司里只有鸿俊紧张得要死。

    “是我没说。”陆许道,“不想让大伙儿担心。”

    鸿俊心想陆许这人有时候也真够纠结的,喜欢莫日根吧,不说;受伤了,也不吭声,总是冷冷淡淡的,又似乎对这被抛弃的孤独感乐在其中。

    “是莫日根动的手吗?”鸿俊突然问。

    陆许“嗯”了声,鸿俊顿时大怒问:“人在哪儿?反了他!”

    鸿俊以为莫日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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