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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忌惮?“
弄无悯闻声,吃吃轻笑,稍隔半刻,方回眸应道:“门主孤身遁离,关吾何事?不过心有不忍,念及忠仆临终遗愿,总需亲来,得见门主无恙,方可心安。”
青丘一怔,疾走上前,一扯弄无悯袖口,哑声喝道:“遗愿?何人遗愿?”
“莫非门主尚有旁人可信可用?”
青丘眼目立时黯然,眨眉数回,身世浑忘,唯不过喃喃轻唤玄英不止。
弄无悯闻细琐声响,知其涕零,长纳口气,再将右掌轻抬,徐徐掸扫左袖方为青丘触及之处,待毕,这便负手,阖目静候。
“其。。。。。。可是为弄宫主轻取性命?”青丘眼目一冷,愤恨上眉。
“玄英乃是门主所害。”
“此言何意?”青丘心下一紧,颤声疾道。
“若非门主俱告以实,玄英怎会独往知日宫寻药?若非以门主性命为要,玄英岂会擅入宫内禁地,撞得金乌丹所在?若非慕而失智、急于星火,玄英岂会擅夺妖丹,反为妖丹所害?“弄无悯反诘数回,稍顿半刻,徐徐摇眉,沉声接道:”恐青丘门主见玄英无踪,自认其不甘随行,弃尔不顾,心下少不得怨恨言语,多有摧挫玄英之名。“
话音未落,弄无悯徐徐回身,见青丘淡影微颤,方柔声缓道:“如此这般,英魂何安?”
青丘陡地抬臂,欲止弄无悯说话,然自知无力,摇眉苦笑,悲悔哀恨,刮心裂身,情若涌潮,脑内得桥玄英一身一影、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应潮情如景响。青丘气不得出入,稍一呼吸,尤似吞针,口唇开张,却未敢吐纳,不过半刻,目前一黑,仆地俯卧。
弄无悯见状,啧啧数声,缓自袖内取了一物,二指往复摩挲,口内轻道:“玄英一世,虽自万斛楼而出,倒戈暗拜愚城,然其于门主,想是忠仆挚友,世不得其二。惜其衰祸不绝,穷厄以终;即便丧命,身不得全,当真可悲可叹。“
话音方落,便见青丘伏拜多回,投地有声。
“乞弄宫主告知,玄英亡身前后,其可有寄言遗物?”
“徒惹悔疚,又是何必?”
青丘却未有应,唯不过叩首不止。弄无悯沉声,止其动作,又再轻道:”青丘门主,可还记得愚城旧主曾有重托,令五门主各司其职,探寻金乌丹下落?“
青丘稍一颔首,闻弄无悯接道:“惜得无悯难得玄英这般赤诚忠肝,若青丘门主沾得玄英半分报主忠主之义,吾岂会隔了恁久,方得金乌丹所在?”
青丘闻声,初时不解,然细思其言,立时作色,仰面惊道:“知日宫主,便是。。。。。。便是。。。。。。”
“兀不言。”弄无悯摇眉浅笑,“吾这愚城城主,自是不比知日宫主来得显赫。“
“怎会。。。。。。怎会如此?”
“肩山左右,不过吾之左右膀臂。明暗并行,方可事半功倍。”
“弄。。。。。。无悯。。。。。。”青丘切齿,抬臂指点,思及前因后果,心下登时通彻,“如此虎狼之心,吾竟不查;多得倾慕,自甘犬马!”话音未落,喘汗不暇,稍一提气,反是抬声讥笑,难再多言一语。
弄无悯冷哼一声,垂眉轻声:“此时倒不似以往那般愚钝。”
“无怪卸甲初一动念夺城,便为人所害,万斛楼反中请君入瓮之计,死伤惨重。”
“这便是了。青丘既欲知晓玄英身故前后,吾便提及愚城,其因便在于此。”弄无悯唇角一抬,反见雀跃,“虽于那时那刻,吾不得已,早早取了卸甲性命;然其志在愚城,心存二念,吾心早知,为何仍令其多番探寻金乌丹下落?”
青丘目珠一转,心下计较:若弄无悯早知卸甲叛意,怎还安心命其寻访妖丹?定是那妖丹有异,如若卸甲私心一起,恐为。。。。。。青丘尚未言语,已闻弄无悯叹道:”同尔等言来语往,总要耗费辰光;论及解意,无人堪比无忧!“
青丘不睬弄无悯之言,抬声缓道:“莫非。。。。。。若卸甲动念独占妖丹,便会自食恶果?”
弄无悯这方拊掌,轻声赞许:“孺子尚可调教。”稍顿,正色朗声:“金乌丹可助万妖修习,增其功法;然世上妖修,无有所知——金乌丹之力,唯可借用,不可直纳。若按寻常丹药之法服食。。。。。。”弄无悯踱了两步,待近青丘,探身而下,浅笑接道:“若金乌丹直接入体,无论妖修功法高低,必得脏腑俱焚、血脉尽断,爆体而亡!”
青丘立时瞠目,裂眦哀嚎:“玄英。。。。。。玄英可是,可是俱化轻尘?”
弄无悯知其当有此问,抬臂一晃掌内之物,轻声抚慰:“想是玄英得积阴鸷,尚有一物,留于青丘。”
青丘见状,扑身而上,直将那物自弄无悯掌内强夺而下。
弄无悯唇角再抬,起身后退,甩袖之间,便见青丘身侧衰草如炬,明火陡起,四下通明。
青丘借那华光,低眉凝视,见掌上之物,外为一玉色轻容裹覆,青丘颤手,徐徐将那轻容褪去,方见内里乾坤——掌心之上,乃为一棕黄牛角,长逾二尺,尖端锐利,细细摩挲,尚可感其纹路。
“玄英,青丘。。。。。。知错!”青丘自语不迭,徐徐将额心贴于牛角之上,疚恨之情,摧心折肝。
“吾当早知,玄英岂会弃吾不顾?今晨未见玄英,吾怎未往知日宫寻你?若吾身至,玄英又怎会为凶邪所害,丧了性命?“
弄无悯闻声,不由攒眉,轻声接道:“事到如今,吾一不取青丘性命,二不断青丘喉舌,吾且直言——无悯乃为帝孙天魔,绝非青丘口内一般凶邪。”
青丘不应,泪若雨倾。
弄无悯面上反是讪讪,唇角浅抿,侧目垂眉。
约莫半柱香后,青丘这方起身,徐徐将那牛角置于怀内,一掌攥行裹,一掌拊膺,瞧亦不瞧弄无悯,返身便走。
弄无悯冷哼一声,心下自道:回旆之毒性,岂止令尔面目全非?思及此处,轻笑一声,袖口一张,单足稍一点地,立时腾身火凤之上。
眨眉功夫,郊野尽暗,晦盲若沉心入海。(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交颈高颉颃 … 第205话
青丘脚下未歇,莫敢回眸,疾走约莫半个时辰,终是不耐,侧依独树,咳喘数回;回身偷眼,见其后影影绰绰,想是弄无悯并未跟随而上,青丘这方阖了眼目,两臂交错一紧,将那牛角环于身前,轻声叹道:“正邪对错,吾不欲深究;然城主宫主,皆高高在上,视吾若草菅。”
稍顿,青丘启睑,缓将那牛角自怀内取了,不想其上勾连一物,细细辨来,乃是一方锦帕,月白颜色,上绣得远山丘壑、流水瘦桥。青丘一掌托帕,一掌抚摩,端详半刻,泪随声出:“一丘。。。。。。一桥,一丘。。。。。。一桥!”话音未落,心哀手悼,惨澹之气,自五指出。
“伶俜如斯,方知得一人在侧,实乃大幸;现九泉相隔,两道废绝,天涯踏破,难望契阔,吾。。。。。。“话音未落,五内俱崩。
“吾并非不知弄无悯言辞虚实,亦非仅为自全抑或慕其容姿,这便视宿雠如无物;吾解玄英之意——汝既舍身,吾必得千方百策,苟延性命;如此,方不悖玄英冀望!“青丘惨笑自语,半晌,将那锦帕近了眼目,本欲拭泪,无奈肝液早蒸,摩挲一刻,不知归处。
“玄英,”青丘将那牛角愈往胸前一拢,“虽说并肩恒难,然天恩不薄,吾尚有所托,可尽哀思。”
“若得转生,下世便允吾为牛作马,为尔踵呼。”青丘浅笑,软心酸鼻,跌撞向前。
夜走日叠,夕去朝来。青丘步步放脚,倒似走过百岁炎凉。待晨光熹微,晨风稍作,青丘远眺,见二里之外,得一镇。青丘环顾,见林边四下无人,这方撤了面纱,就着寒溪,漱齿濯面,半柱香后,收理仪容;将那锦帕持了一刻,青丘阖目而喟,忽而浅笑,将那锦帕一近远山,稍一使力,得浅淡眉印。青丘莞尔,然唇角初时上提,不过迅指,无奈下耷,脑内胸前,波澜无定。又再半刻,青丘方回神,缓将那牛角锦帕皆敛入行裹,这方起身,直往城郭。
待得城下,仰面见字,赤笔草就:“孤牰镇”。
青丘苦笑,心下暗道:此一名,倒是应景。话音未落,收臂将那薄纱紧了紧,这便抬脚直入。
城内无多大院,多是瓦屋;街边陈设,虽不奢靡,也算丰盛。青丘见时辰尚早,街上往来,不过**,倒是卖浆贩夫,早早于街边布置起来。
青丘见一茶铺,自感口唇稍燥,这便上前,自怀内掏的二三平钱,轻掷过去,买了一壶碎茶。
店家见来人装扮,这便轻道:“客官想是日夜兼程,满面风尘。正巧在这摊上歇歇腿脚。”言罢,指了青丘边上一座,自引上前,将那瓷壶彩碗安置妥帖,径自返归,埋头收理其一干营生物件。
青丘念着容貌已丧,生怕为人所查,两指紧捻薄纱一角,一掌执茶,自下而上,顺面纱内侧,徐徐递至唇边。
一碗饮罢,青丘长纳口气,自觉百脉顺畅,倒也顾不得口内残茶碎渣,轻按行裹内牛角,径自喃喃:“若停于此地,购一宅院,依吾所存钱帛,尚可衣食无虞。玄英,此镇以牰为名,想来与尔有缘,汝可愿长居此地?”话音初落,青丘莞尔,又再接道:“吾定要寻一处雅致居所,门树庭花,葱郁馨芳。到时,便可同玄英把臂共赏——迎春见柳,度腊观梅,岂不惬意?”
思及此处,青丘解颐尤甚,抬眉见赤轮耀目,悬帜依风;然不过一刻,阳乌尽现,恍惚偷将清旭换火鞭,眨眉功夫,青丘目前陡地一黑,心下反是一紧,尤感燥热,茶汤不解;身上百处,陡似蚁噬,既酸且麻,痒痛难耐。青丘初时强忍,一掌扶桌,五指蜷曲,然不过半刻,实是不耐,急喘之间,玉甲搔挠掌背、脖颈;半柱香后,便感隔衫搔痒,不得消解,挽袖细观,惊见臂上俱布火灼之伤,深浅不一,大小相异,脓血溃肉处处;即便如此,青丘仍要附掌其上,抓挠不止。
茶摊之外,行人渐多。来去经过,见青丘情状,无不瞠目,掩鼻疾走。
店家闻声,疾步而外,惊见青丘衣衫半褪,见肘坦胸,除却面上薄纱所遮,暴露之处,无可入目。
“这。。。。。。这。。。。。。“店家无措,支吾半刻,终是持一籊竿,直指青丘,抬声喝道:”速去!速去!“
青丘惨然,搔挠不停,疾卷了行裹,软脚踉跄。
然不过步出三五步,脚底一滑,更感虚乏,只得席地而跪,埋首胸前。
与此同时,知日怀橘宫院内。
弄无悯负手直身,静立花间。阖目仰面,两耳一抖,细辨叶落蕊张,其内夹杂者,多有呼嚎窃语、唾咒叹惋。
弄无悯缓开目睑,眨眉数回,轻道:“时辰已至。“言罢,长吁抿唇。
青丘狠咬下唇,闻身畔杂声,想是镇民积聚,指点聒噪。青丘沉气,使力起身,将那行裹紧拢,正待遁逃,鼻下却得焦灼之味,不及反应,两目骤黑,面上痛极过后,已是丧了知觉,耳内闻镇民惊诧抬声:“此人!此人面上带火!”
“其容。。。。。。其容。。。。。。此乃妖魔!必是妖魔!”
青丘闻声,已知薄纱为那明火焚去,现下陋容为诸人所查,实难自处,这便两掌相合,欲就面相遮,孰料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