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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推门进了屋,先将唅鹿给挪到了床上。
然后走到案几前,望了一眼唅鹿写下的笔记。尽管他大字不识几个,但里面有几个人名他还是认得的,不如说嬴国,还有嬴姬。
当下觉得此笔记说不定对郡主有用,便收紧袖中,夺门去追齐清儿他们。
往郡主府去的齐清儿三人,并没有走多远。
楚秦歌因不服气竹婉,出了犁氏的大门就和竹婉指桑骂槐的大吵了一架。
一个说,“我话粗,理不粗,你说我说的不再理吗?!”
另一个说,“说话在不在理是一回事,说话的态度又是一回事,郡主面前,请你注意言行!”
一个说,“我的言行怎么了!还不是担心祁王,为他着急么!你看看你,整一个白眼狼,亏得当初祁王不嫌弃,救了你,现在倒好,跟了郡主,忘了旧恩了!”
另一个说,“祁王让我跟着郡主,言下之意就是让我站在郡主这边,万事替郡主着想。我做的有错吗?!再说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祁王自始自终就只爱郡主一个人。你--别在这做青天白日梦了!”
一个气歪了鼻子,嚷道:“喜欢她有什么用,喜欢她也没她娶回去!”
吵到这里,两人一时没话了。
竹婉忙看向齐清儿,不忘小声嘀咕,说楚秦歌嘴。贱。
楚秦歌不以为意,但也看着齐清儿,眼神闪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隔了好一会儿,齐清儿道:“楚姑娘,其实你比我有希望,你可以自己找上门,说想进祁王府,祁王或许还能收你做个通房丫头。”
一语将楚秦歌堵得面红耳赤。
依楚秦歌,歌姬的身份,想进祁王府做侧妃或者是宝林,那是不可能的,顶多过去“冒充”丫鬟。
竹婉乐了,忙添油加醋道:“通房丫头也很不错了,至少也是半个主位,虽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呆在祁王府上的机会还是有的说不定一个月还能见一次祁王。”
楚秦歌脸红得更甚。
指着齐清儿吼道:“嬅雨,枉费我尽心尽力帮你!若不是我,谁给你去找犁氏,还有这破地!如今竟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齐清儿不紧不慢的旋身看她。
道:“你刚才说的话就不伤人了?”
楚秦歌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光指着齐清儿,说不出话来。
竹婉在一旁笑。
三个女人的场面有些尴尬。
少时,齐清儿搂过楚秦歌的肩,“正是齐心协力的时候,你那傲脾气也该收收了。”
且说着一面往马车上去。
竹婉忙上前撩开帘子,不忘幸灾乐祸地看着楚秦歌。
这时,犁氏刚巧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
见齐清儿的马车还没走,忙拦下,将唅鹿写的东西交给齐清儿,“这是他刚才写的,小的觉得可能对郡主有帮助。”
齐清儿接过,大概看了一眼。
嬴姬二字瞬间扎进她的视线,忙让竹婉点根蜡烛来。
在马车边将唅鹿的这段“酒后真言”仔仔细细看了一边。其间面色转换不定,几次倒回去重复阅读。
楚秦歌和竹婉见齐清儿这样,也凑过来看。
那“真言”上面,小部分阐述了他当下的裴崔处境,被欺压,被排挤,被歧视,被侮辱,没地方住,没东西吃,还没衣服穿。另有一大部分阐述了他和嬴姬之间的感情,可谓是轰轰烈烈,你侬我侬,无奈却被棒打鸳鸯,不能再一起相守。
最吸睛的地方是,他和嬴姬曾多次相会。
并且两人已经私自定下终生。
一个说,待我功成名就时,一定娶你为妻,一生一世只和你相依相守。
另一个说,我愿意等,等到天荒地老时,一定和你共度夕阳。
可谓是。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原来唅鹿,这样一个清秀得像女子一样的少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
齐清儿收起笔记。
心下已经生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嬴国,必让他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莫及。
转身,将笔记还给犁氏,“还回去,别叫他发现了。还有。。。。。。”逐让竹婉给了犁氏一些银俩,“还望你照顾好他,用度上不过分节省,别让他看出其中猫腻就行,你现在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守着半亩三分的农户。”
犁氏点头,“郡主放心,小的清楚。”
又耽搁了一阵,齐清儿等人才上了马车。
回馥雅郡主府。
路上楚秦歌问,“嬴姬,不就是老贼嬴国的孙女吗?大家闺秀的,怎么和翰林院的举人有了情?”
谁料竹婉白了她一眼,“你是沉香歌姬,祁王是王府里的王,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对祁王怎么就有了情呢?”
有时候啊,不爱说话,不会说话的人,一旦开口总能惊倒万人。
楚秦歌愣是没接上话来。
其实,爱情这个东西,有谁能说得清楚。
齐清儿和祁王之间的感情,便是如此,剪不断理还乱,在一起是伤,不在一起更伤……
齐清儿在一旁静坐,充耳不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在府门口落下。
三人还未来得及下马车,便听见外面匆匆的脚步声,有人非常急切赶到马车前,被车夫给拦下。
齐清儿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原来是从祁王府来的一个小厮。
模样着急,两手搓在一起,像是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齐清儿忙问为何事前来。
小厮说话打结,额角一层细密的汗,“回。。。。。。回郡主。。。。。。祁……祁王殿下派小的过来,是来告诉郡主,王府上的娅楠姑娘叫人给劫走了。。。。。。祁王府上现在一团乱,还有几个婢女给打伤了。。。。。。”
小厮是祁王临时派来的。
第一次出府传达消息,显得非常生疏。
说完了还一直躲着脚。
齐清儿听得心下慢了半拍,身子盈盈下滑。
还在竹婉在后面给扶住了。
娅楠被劫,她可是祁王的亲妹妹。
剑枫被劫,暂且可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可娅楠不一样,她还是个少女,祁王不可能在坐视不管。
让人棘手的是,她是废后炀氏的后人。
说白了是罪妇的女儿。
虽然当初皋帝选择将在冷宫出生的娅楠送往祁王府,并不代表他就认定娅楠是她的女儿,只不过觉得她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不忍再残害,才暗中送去了祁王府。
眼下京城当中关于当年旧案的谣言纷声四起。
娅楠这个时候被劫,祁王出手相救。
指不定皋帝会作何感想。
这一次对方确实抓住了祁王的软肋。
之前劫走了祁王身边唯一的贴身下属,现在又劫走了祁王身边唯一的同胞妹妹。
楚秦歌第一个叫出来,道:“定是嬴国这个老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七章,嬴姬
嬴国。
他已经按耐不住了。
齐清儿慌乱之中,迅速整理了心虚,让众人先进府在说。
竹婉扶着齐清儿在正座上落定。
祁王府来的小厮将娅楠被劫的前前后后,他所知道的细节一一说了。
期间楚秦歌不只一次拨口大骂。
好像被接走的是她的亲妹妹一样。
竹婉则双手握拳,若嬴国现在站在她面前,估计她定要狠狠挥他一拳不可,才不管什么主次臣婢之分呢!
齐清儿听完后,沉思了好半饷。
有勉强的直起身子,在正殿中来回缓慢的踱步。
有半盏茶的时间,殿中落针可闻。
齐清儿看向竹婉,表情严肃,道:“你现在就回一趟犁氏那里,将那张唅鹿的笔记给取回来。”
竹婉点头,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身,“那唅鹿发现了该如何说?”
齐清儿道:“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重点,别让唅鹿知道是我们拿走了笔记就成,其他的留给犁氏自己发挥。”
竹婉再次点头,一阵风似的出了正殿。
不到半个时辰,竹婉取回了这张“真言”笔记,交到齐清儿手里。
齐清儿将笔记折叠好,装进一个锦袋。
又另取纸写了一行字,放进锦袋,交到楚秦歌手中。
并和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接下去的安排。
楚秦歌妥妥的点头,背脊挺直,目光怒火冲天,然后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妥!”
说罢,旋身离开。
之后齐清儿遣走了祁王府来的小厮。
竹婉有礼的将小厮送到前院,寒蝉几句方各自退了。
待她再回到正殿的时候,看到齐清儿正拿着严颂离开时留下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来,扬头吞下。
竹婉不解道:“郡主……”
齐清儿背脊僵直,端坐案前,缓缓道:“担心心力不够罢了。”
竹婉微垂下脸。
心中明白齐清儿说这话的意思。
忽然转了口吻道:“郡主在馄饨铺的时候就没吃多少,不如现在让小厨房再做些,饿着肚子怎么成?”
齐清儿的心早飞去了祁王府上,对于竹婉的话,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竹婉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赶紧转身去小厨房安排吃食。
……
楚秦歌离开之后,一路飞檐走壁,风驰电掣的到了嬴国侯府的北侧门。
在门外快速的睃了一眼附近的看守情况。
此侧门离嬴姬的卧房很近。
周围几乎没有什么精卫看守,只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嬷嬷们,在那里守夜,昏昏欲睡的样子,楚秦歌自然不会将她们放在眼里。
时下月黑风高。
楚秦歌轻盈的一个掠身,脚步稳健无声的落在了嬴国侯北院内。
本来侯爷的府邸,一向精卫四围,就是身手再高的武林高手都不能不声不响毫无痕迹的翻入墙内。
然嬴国前后从祁王手里劫走了剑枫和娅楠。
自然要对这两人严加看护。
再加上他并不喜嬴谢的夫人冰岚和他唯一的女儿嬴姬,便将原本看护北院的精卫通通调去了他指定的地方。
这样一来,正好给楚秦歌钻了空子。
她贴着北院内的墙面,四下张望,很快锁定一处闪着微光的厢阁。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闪到了厢阁外面。
里面的嬴姬并不知外面的情况。
正伏在床上伤心落泪,手里捏着一个粉蓝色的信物,嘴里央央的说着话,“唅鹿,你现在好不好?父亲不让我见你,现在爷爷回来了更不让我见你。听母亲说你在翰林院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总被别人欺负,我知道这一定和我父亲爷爷有关系。。。。。。可是。。。。。。我试着劝过,挣扎过,都没用,父亲不听我的,爷爷更不会听我的。。。。。。。我现在觉得心好累,算算也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你了,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了?我特别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有时候我想我是病了,得了相思病,病得稀里糊涂,脑袋昏沉。母亲说要给我请太医,但我觉得神仙也治不了我的病。。。。。。唅鹿,我想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