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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的门大开,寒风唿唿的往里吹。
葛莜依然破罐子破摔,边起身往祁王那边去,边笑笑。
祁王目露红光。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去郡主府取了衣裳回来对比,见到的嫁衣是地上的一滩废墟,十几年的心血抵不过一把剪子。
啪一声,清脆而沉重。
离祁王还差半米距离的葛莜,整个人往后仰倒,嘴角瞬间渗出血来。采月慌忙搀扶,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跟来的中婢女纷纷退缩,不敢直视。
祁王快步上前,脚下生风,半屈膝,伸手揪住葛莜衣领,将她从地上提起,又将碎掉的嫁衣伸到葛莜面前,怒道:“谁给你的胆子!啊!身为王妃不守妇道,来人,家法伺候!”
所谓家法就是将人绑在柱子上,用沾了狗血的鞭子鞭打,一般人受十下过后,便会出现昏厥,极少挨得过二十下的。
加之葛莜女儿身,估计五六下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采月忙跪趴到祁王面前,揪着他的衣角,道:“鞭刑残酷,王妃身子弱,受不得啊,还请殿下三思。”
此时的葛莜反倒不害怕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还在乎那一两下鞭子么?
阁的众婢女见采月求情,又想到那鞭刑的残酷,也有几个开口随采月一同求情。
祁王揪着葛莜的手却一点没松。
一面将她向外拖行,一面让府役准备道具。
被拖行的葛莜形容十分不堪,衣不遍体,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她依然在笑,她在想祁王终于肯碰她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至少现在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近。深吸一口气,浓郁的檀香气,她有多久没有闻到了。
府役们不敢怠慢,忙将柱子和沾了狗血的鞭子准备好。
采月见事态无法逆转,哭喊下去无用,趁乱起身从后门去了葛太尉府通知葛太尉。
祁王将手里的葛莜丢向两个婢女,道:“上刑。”
两婢女接到葛莜的身子,只觉她十分冰寒。因不敢违逆祁王,两人干净利落的将葛莜困去柱子上。
心凉了大半截的葛莜,也不挣扎。
她看着祁王,道:“嫁衣不过一件死物,殿下竟要为此鞭型妻室。想来是我的命不如那馥雅君主的,她人还没进府,我却因她受了鞭刑。殿下,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祁王僵直站立。
他虽看着葛莜,心中想的却是嫁衣,是齐清儿。
关于齐清儿的一切,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就算是身外的死物,他也不允许任何损坏。
爱,就是这么无理疯狂。
这时准备好鞭子的府役走上前,请示祁王旨意。
祁王将手里不成状的嫁衣收紧,道:“打到她承认错误为止。”然后愤怒离开。
府役转身走到葛莜身前,愣了好一会儿,方闭上双目,举鞭在葛莜身上落下一记。
长鞭如会吃人的蛇。
被鞭打之处很快渗出鲜血,衣衫也被扯破。
葛莜咬紧牙关,盯着祁王离开的方向,硬是没叫出一声。
府役再次取鞭。
按理,每落下一记,都会比上一记更狠,力道更大。
又一鞭下去。
葛莜脑皮发麻,两眼金星,口气的气息开始薄弱,视线的人也开始摇晃,剧痛由远及近,渗入肌肤,刺入心尖。
这一次不是她想忍着不叫出声,而是她完全没了发出声音的力气。
接下来第三记。
可想而知,葛莜性命攸关。
有婢女叫道:“还是禀了殿下,在继续刑法吧!我怎么瞧着王妃的样子不大好呢?”
府役心想也对。
殿下说打到认错为止,但没说给打死啊。
便先放下鞭子,回禀祁王。
结果追到书房,祁王却不开门,只道:“没认错就继续打。”
“可奴才瞧着王妃气息薄弱,怕再打下去,伤及性命。”
此话一落,书房内有半响没有回话,然后门被打开,祁王站在风口,十分冰冷道:“还要本王重复刚才的话吗?”
府役缩缩身子,看向旁边的剑枫,希望能拿个主意。
剑枫收到府役的眼神,扭头看了祁王一眼。
知道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前面刚刚被杨柳的话伤到吐血,现在嫁衣被剪,绕是祁王再如何把持得住,也难免遍体鳞伤。
故将服役领到一边,道:“鞭刑,说白了还得看用刑的人,你下手的时候自己拿捏得当就是,过多的话,也不要再说了。”
府役瞅瞅剑枫,再瞅瞅祁王,点点头复回到葛莜所在的院子。
时下月黑风高,又是深冬。
葛莜的嘴唇已经发紫。
府役再拾起鞭子之后,并没有再下狠手,两三下只意思意思。然后落第六下的时候,叫赶来的葛太尉看得正着。
虽然只是意思的打两下,看在做父亲的眼里,那鞭子就是洪水勐兽,要要他女儿的命啊!四五十岁的人了,扑倒在葛莜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女儿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受了家法?”
急着找葛太尉的采月并没有将前因后果告诉葛太尉。
现在听他这么问,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葛太尉听了,先让采月取了大氅给葛莜披上,又对府役道:“我知道你身为祁王手下,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可现在王妃已经这样了,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是否能暂停家法,待为夫和祁王商定之后,再做打算……”
府役一听,他正愁没有台阶下呢。
忙道:“那是自然。”
葛太尉看着葛莜叹了口气,逐转身往祁王书房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七一章,鬼迷心窍
祁王也已经知道葛太尉来访,敞开书房的大门就等葛太尉进去。葛太尉进了书房,先就行了跪拜大礼,道:“小女鬼迷心窍,为父替她向殿下赔不是,还请殿下宽宏大量,绕了她这一回。至于嫁衣,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明天落日。之前将新的嫁衣送到祁王府上。”
葛莜吃醋较劲到没了脑子,好在做父亲理智还在。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火上浇油,惹毛了只手遮天的祁王,后果只会是死路一条。
然而祁王并没有因为葛太尉的好言好语而动摇。
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嫁衣,不可能失而复得。
葛太尉隐隐觉得祁王脸上寒气逼人,似乎再无逆转的机会,不经慌了神,道:“殿下,您若要罚,微臣愿意替小女受鞭刑,只要殿下能解心头之恨。”
此话一落,祁王豁然起身。
他在书房中来回走了两步,转向跪在地上的葛太尉,一言一句道:“本王要废妃!”
虽然只有几个字,对葛太尉来说却是五雷轰顶。
废妃这意味着葛莜将来会是一个弃妇,这意味的葛太尉已经不受祁王重视,这意味着葛家的将来已经和繁荣富贵擦肩而过,这意味着。。。。。。齐清儿将会成为祁王府上的正妃。
葛太尉追悔莫及。
他怎么就没早点发现葛莜的异常呢,怎么就没能及时阻止葛莜的逆天之举呢!
“不可啊!殿下。。。。。。殿下若为了这事大动干戈要废妃,恐怕在天下人面前也说不过去啊!殿下,还请三思,三思啊!”葛太尉跪着前行两步。
可祁王心意已决。
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想过要立齐清儿为侧妃。
以前是被形式所迫,而现在不一样了,他握有兵权政权,还有陛下的玉玺。说他只手遮天,一点也不为过。废掉一个妃子更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本王心意已决。你既然自己找上门来,本王就先知会你一声,明日。正式废妃,你还能有所准备。下去吧!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丝颜面。”祁王冷冷道。
葛太尉满脸大汗。
知道再求只是平添罪责,重重的在地板上磕了个响头,方起身,道:“殿下心意已决,微臣便不再强求。只是。。。。。。葛莜已不得殿下喜爱,微臣是否能今晚就将她带回府去。”
祁王颔首。
剑枫请退葛太尉。
是夜,葛太尉含泪将女儿葛莜带回了府。
葛府因葛莜被鞭刑,全府上下几乎一夜未睡,葛母抱着气息微弱的葛莜哭到大半夜。请了太医来瞧,说身上的伤口必然是要留疤了,好在及时停止鞭刑,葛莜性命无忧。只是若要彻底好起来,还要看葛莜自己。太医最后离开之前道:“有些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葛母抱着葛莜道:“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自古君王多薄情,你又何必伤心难过至此。身为王妃就应该知道祁王他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如今多了一个郡主,今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侧妃,宝林的,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怎么都能过啊!”
葛莜实在有气无力。
面前母亲的身形也十分恍惚。
但她听得懂母亲的话,断断续续道:“娘,我不在乎他娶多少个侧妃宝林,但我接受不了他的冷漠。。。。。。进王府这么久了,他一直睡在书房。。。。。。平时连见上一面都难……”
葛母将葛莜抱得更紧。
祁王心性高冷,又多年不曾娶妻,难免叫人以为他不懂儿女情长。
葛母又劝道:“你该多给他一些时间,闹得撕破了脸皮总是不好。”
旁边葛太尉一直蹙眉坐着,也不知叹了多少气。
听到葛母帮着祁王说话,气道:“你也知道那嫁衣不过是一件死物,何至于对我们女儿施用鞭刑!我看莜儿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住在葛府吧,先和那祁王分开一段时间。”
葛莜双目黯淡,她费力扭头看向葛太尉道:“父亲,有一件事……求……求您帮我……”
葛太尉见女儿病弱的样子,忙起身上前,把耳朵凑到葛莜嘴边。
待葛莜把话说完。
葛太尉大惊失色,连道:“不妥,万一叫祁王知道了,葛家必受牵连,不妥。”
葛莜:“父亲……”
葛太尉不理葛莜,直接对葛母道:“今晚就劳你费心照看莜儿了,我还有些前朝的事要处理。”说罢转身离开。
葛莜极力叫喊父亲,奈何发出的声音很小,葛太尉根本听不见。
葛母不知他们父女之间说了什么,又问葛莜到底怎么回事。
葛莜无心回答。
这个时候,她已经心如死灰,只想报复。
离开的葛太尉并非真如在葛莜面前说的那样,一点不考虑葛莜在他耳边说的话,事实上他借口离开就是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里面的是非曲折前因后果。
在齐王府的时候,他也亲耳听见了。
祁王他要废妃。
一旦废妃,他太尉的位置将会形同虚设。
日后在京城当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试问谁上门巴结一个出了废妃的太尉府。
如今,祁王又掌有实权,既能废妃也能废掉他太尉的位子。
葛氏一家,今后将如坐针毡。
想到这里,葛太尉仰望黑压压的暮色。寒气落在他半白的头发上,在墙灯的微光下,如同被盖上了一层霜雪。
就看明日朝堂之上祁王的态度了。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