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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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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远颤抖着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指,整个头埋在石烙花地面上,扬起干渴苦酸的嗓音,道:“草民方氏,求陛下为滨州的百姓做主!”

    ……

    声音不大,却在突然安静到极点的正殿中,产生了回音。

    而在座的各位,却似乎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一般,纷纷露出诧异的眼神。

    皋帝眉头皱得更高,两眼不偏不倚地盯着跪伏在地面上的方远。

    皋璟雯则是砰地一声,滑落一个杯子。

    而太子,本以为他出谋派遣的使臣换来了合理的结果而高兴,方远的话一落,太子心中更是狂喜,死死按压情绪暂不发作。

    此时的凌王是早也按耐不住了,方氏此番模样他在熟悉不过。凌王额角上青筋暴露,当下便认定是太子设计安排了这一出。

    从数月前太子提议派使臣出使越国,到后来从京兆衙门夺走来京告状的滨州百姓方舟,再后来要求重新巡视滨州难民,再到入刑部天牢夺人,眼下又借一使臣带从天牢中夺出的方远面圣。

    凌王顿时觉得定是太子眼红嫉妒他越国一战,战功累累。

    想要乘机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一挥袖,起身,怒道:“放肆,我大煜朝岂是任何一个庶民都能登堂面圣,都能进去公主府的!来人!将此人给本王押下去!”

    太子一见凌王如此大怒。

    看了看地上的方远,顿时明白了三分,立刻接话道:“慢着!皇兄适才没有听见此庶民说了什么吗?!”

    说着转身走到皋帝面前,扭头又对着凌王,道:“记得数日前你急不可耐地擅闯我太子府,说的就是要帮我一起查理滨州难民一事。怎么现在听到有庶民前来为滨州百姓喊冤,你倒是不予理会了!”

    转而对着皋帝,又道:“既然他人已经到了这里,何不让他把话说清楚呢!再说滨州一事,已闹得近一个月了,尚且没有结果,听他讲述一番说不定就有了结果。”

    皋帝瞅着殿中的众人。

    他此刻考虑的却不是太子和凌王的口舌之争。

    只是越国使臣在此,当下顺了凌王的意未免显得大煜朝不善待子民。可顺了太子的意思,留下方远说的又是国中之事,越国使臣毕竟是个外人,不便当着他的面。

    就在皋帝顾盼之际。

    皋璟雯早已眼眶通红。

    她心疼地看着地上衣衫脏破挂着深黑血迹的方远,委屈道:“难道我在越国两年竟是白费了,滨州竟还有这样的难民!父皇难道还不要替他们做主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五章,纸火之际

    纯净公主即已说出了口。

    皋帝稍稍犹豫,刚欲开口。

    凌王噌地也走到了殿堂中间,太子一侧,很是无礼突兀地指着刘使臣,道:“擅自带旁人入殿,你是何居心?”

    刘使臣身子一僵。

    这样的局面自他出使以来还是头一回,忙道:“这个。。。。。。陛下明鉴啊!在下并不认识此人,更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凌王殿下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凌王随即眉心一颤,转身对着皋帝道:“父皇,尚且不知此人来历,留在殿中也是祸害。”

    太子急道:“他来求父皇为滨州百姓做主,看着模样显然是滨州的百姓之一,怎就来历不明了!”

    “即是庶民,又是如何进得了公主府!太子别忘了这外面可是有重兵把守,御林军首领又怎会放进这样的人来!父皇,儿臣觉得此人定有蹊跷,万不可让他在殿中久留!”凌王几乎怒道。

    此时殿中的太子和凌王二人如同饿了好几日的野兽一般,随时就准备着要去撕咬对方的脖子。

    刘使臣见状,小心地咳了一声,道:“越国太子大致今明两日。也就抵达京城了,还有诸多事宜待在下去安排。恕在下先行告退了!”

    皋帝自也不愿刘氏这样的外臣看到这样的场面。

    便应声,让刘氏退下。

    齐清儿心中想着,刘氏也是聪明人,找准了时机撤,免得日后摊上一个故意嘲讽的罪。

    只是当下凌王如此巧言善辩,还盼太子不要输给凌王才是。

    她无意地再次看了眼祁王。

    祁王清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似乎此局已然坐定一般。

    齐清儿在内心稍稍垂了口气。

    这几日祁王都称病,有些话也未能通过竹婉和他交涉,不知他知否又在其中设他局。

    无奈当下也找不到和祁王说话的机会,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子不怒,则放声大笑,道:“俊扬皇兄又如何得知御林军首领不会放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且又是前来告状的滨州难民?难不成皇兄已早早与御林军首领串通一气,连这样的难民也不放过吗?”

    此话严重了。

    御林军乃皋帝的贴身护卫。

    平日最是信任不过,现下太子这样一说。

    皋帝就是知道太子不过是为口舌之争,也难免不会心惊。

    “好了,好了!吵得朕的脑仁疼。”皋帝不耐烦的瞅瞅太子凌王二人,终是把眼神落在了方远身上。

    道:“你说你是方氏,为滨州难民而来?”

    方远浑身又是一颤,挣扎着半扬起脸道:“草民正是于半年前来京告状的方氏,为滨州难民一事。”

    凌王自知没有退路,垂头眼珠子不停的转,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子。

    太子眼中突然放光,道:“父皇可还记得半年前曾有一位滨州来京告状的百姓,可入京之后却失了踪迹。当时儿臣还怀疑是京兆衙门的沈县令私藏了此人。”

    说着稍稍往凌王那儿撇了一眼,见其面红耳赤,又继续道:“儿臣关押了沈县令多日。都未查出半点结果。”

    话已至此,皋帝是定要问个清楚的,对着方远,道:“太子说的,可是你?”

    方远突兀的颧骨挂了沧桑,道:“正是。。。。。。”

    皋帝沉沉的吸进一口气,又生生地吐了出来,面色刷地难看许多。

    大殿中,众人皆屏气凝神。

    生怕弄出了动静,惹得龙颜大怒。

    皋帝磨蹭着翠绿扳指,在案几击打着,良久后,声音更加深郁,道:“你来京告状,怎就失了踪迹,可是有人私自关押?你但说无妨!”

    “半年前,草民到京兆衙门告状,当日就被关进了刑部天牢。”方远的话抖得越发厉害。

    想必是刑部的酷刑至今都游走在他的心尖上。

    “刑部……?”皋帝疑惑,整个人都往前伏了伏。

    凌王眼看不对,总不能白白地等着被揭了老底。

    隐去脸上的不安,道:“父皇,此人行迹诡异,他是否就是于半年前消失的滨州百姓,尚且不知。今日本是璟雯的生辰,在此询问此人怕是不妥,不如让儿臣带回府中,细细盘问后再作打算。”

    “在此询问有何不妥,我也很想知道滨州灾民一事为何迟迟未能解决!父皇不用顾忌我!”皋璟雯出言极快。

    滨州灾民也是她心头的一个结。

    皋璟雯这一句话着实让凌王更加的歇斯底里。

    太子灵机一动,书香气质的俊脸上暗暗擦过一层笑意,道:“俊扬皇兄府上不是还有京兆衙门的沈县令,和前两日刚来京城告状的滨州百姓方舟吗?!不如传他们一起过来,正好也能解说一下此人是否在妖言惑众,免得诬陷了刑部!”

    皋帝眉眼稍抬,太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从案几上挪下手臂,又将扳指磨蹭在衣襟上,道:“嗯,俊扬,你审查这两人也未能得出更多的结论,不如命人讲这两人带过来吧!”

    凌王的脊梁骨顿时彻骨的冰寒。

    若把人叫来,刑部尚书曹宪铁定与此事脱不了关系了。

    如今凌王自己和刑部尚书曹宪又失了联系,更是无法与曹宪商议对策。

    凌王汗流浃背,短短几秒内,脑子飞快地转着。

    如今权宜之计也就是彻底抛开幕僚曹宪,先保他自己要紧。

    奉父皇之命,遣人前去领人之际。凌王已经做好舍弃刑部这一党羽的准备。

    ……

    凌王府和纯净公主府只有一条街之遥。

    京兆衙门的沈县令和滨州难民方舟,不一会儿就被带进殿来。

    当着皋帝已经在座的各位皇子众公子的面,这两个滨州百姓竟是热泪盈眶的父子相认了。

    这一举动,立即排除了凌王适才说的行迹诡异一说。

    众人皆是吃惊。

    皋璟雯更加相信了齐清儿当日的推测。

    立即狠狠地瞪了凌王一眼。

    齐清儿瞧着齐齐跪在地上相拥的方舟和方远。

    他们的背影那样的踌躇不堪,王权剥削下,他们的生活又是何等难耐。

    正殿中顿时呜咽如寒风过竹般,持续不断。

    皋帝垂胸叹出一口气,对着还算处于常态的沈县令,道:“对于半年前来的滨州百姓方氏,你可知情?”

    沈县令面容惨白。

    他虽没有假公济私故意残害滨州百姓,但包庇刑部一罪是逃不掉了。

    面对皋帝圣颜,他这个几乎已经丢了官衔的县令就算有斗大的但,也不敢撒谎,哀声,道:“确有此事。那日刑部突然来要人,说其触犯了大煜律法,我小小县令也无权过问,只得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被带走的可是此人?”皋帝龙颜上大是不悦,指着地上的方远呵斥道。

    沈县令细细地瞧过后,道:“正是。。。。。。”说完往前叩伏下身子,更是不敢再瞧凌王一眼。

    皋帝面色瞬间如闪电雷雨般阴沉,对着一旁面色亦是同样阴沉的张公公道:“宣刑部尚书曹宪!”(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六章,如火如荼

    张公公听着却完全没有要去宣旨的意思,而是俯下身在皋帝耳边,道:“陛下,刑部尚书曹宪多日前就回到他的家乡洛阳去了,说是其母病重,至今尚未回京。”

    张公公的声音不大,但他那尖利的公鸭嗓瞬间传遍了整个正殿。

    刑部尚书曹宪,好一个正二品官。

    眼下是**裸地逃逸去了洛阳避难。

    只是这难,岂是他能避得了的。

    皋帝听完怒气皆显于脸上,越发的铁青,单手啪一声砸在了案几上。

    尚书亦是朝中六部首领,是皋帝面前重要的人物。

    他私自关押良民,皋帝竟是两年从未得知,真真儿是错信了这个重臣。

    皋帝双眼气得发红。

    张公公却是关切,“仔细手疼,陛下!”

    凌王见势道:“这个刑部尚书真实胆大包天,如今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就一走了之!儿臣建议应立即诛杀,以正朝纲!”

    此话一落,齐清儿迅速地将目光投向皋帝。

    尚书曹宪多少是个认证,凌王现下急着下诛杀令就是想杀人灭口。她眼眸中似透过一层水雾一般,死死地扣在皋帝的脸上。

    皋帝正是在气头上,可不能一怒听信了凌王。

    正当她焦急之时。

    太子可谓是忽地从正殿的所有人中突兀出来。

    一袭米月色暗黄长衫,随着他快步的挪动,哗哗地发出声响。

    他撩手挥向一边,气势道:“刑部尚书不过一个二品官,所掌控之事也是朝中恶祸,怎么看这个刑部尚书曹宪都与滨州刺史鱼肉百姓一事扯不上太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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