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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不上太大关系!皇兄就不想知道这其中缘由吗?!就不想知道他一个刑部尚书怎就会去包庇一个远在滨州的刺史,顶着大不敬擅自到京兆衙门夺人?!儿臣认为应当立即将尚书曹宪召回京中,问个清楚!立即诛杀,非我朝纲!”
一袭话,正摄人心。
凌王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低头咬咬牙,抬头道:“一个二品官衔于你太子来讲自然算不上什么,但以他在朝中的势力,想要在滨州只手遮天也并无不可!”
皋帝手扶在案几上,眉头紧锁。
透着红光的双眼瞪了瞪凌王,又看了看太子。
显然他开始厌烦太子和凌王这样公然的争吵,太子和凌王也纷纷识出了皋帝的情绪,踱步不语。
皋帝深思了半饷,道:“沈县令。。。。。。”
跪在地上的沈县令抬头看了看皋帝,确定是在叫自己,方道:“臣在。”
“于半年前,你可是已经知道滨州刺史残害百姓一事?”皋帝说着竟是起身走下了台阶,语气级是不悦。
沈县令背心突突地直冒冷汗,额角也是密汗,像笼罩了一层寒气。
他吞吞吐吐道:“知。。。。。。知道。。。。。。”
就算是报了实情会丢命,他也不敢有半句虚言。
皋帝震怒,“来人!将沈氏立即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众人皆是震惊,各个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触怒了天颜。
好好生辰却成了惩处官员的庙堂。
皋璟雯亦是不快,但也未说些什么。
齐清儿画眉微皱。
所谓官大一阶压死人,沈县令也是别无他路,包庇了刑部。
说处死就处死,这样的惩罚未免是过了。
齐清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城门失火,又怎么能不殃及池鱼呢!
她也帮不上什么,且看着吧!
殿中上来两个壮汉,一边一个架着沈氏就往外拖。
沈县令顿时汗如雨下,今时今日便是死期了吗?!他忽然想起凌王曾暗中对他说过,若不吐露刑部这一层,便会善待他家人的话。
如今他自己的都命不久矣,凌王定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亦是性命堪忧。
他看着正殿的大门不断的靠近,就如同寒刀已然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面,闭眼垂下一颗泪,开口呼喊,道:“凌王殿下。。。。。。凌王殿下。。。。。。还请放过我的家人,他们都与此事无关啊。。。。。。”
沈氏深知,此话一出,凌王更是不会放过他的家人了。
只盼陛下能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抵上全家人的性命就此一搏。
当下凌王大惊失色,恨不得即可掐断沈氏的脖子。
“瞒着!”太子先叫停了两个壮汉,随即对着皋帝,道:“儿臣适才听到沈县令重复凌王二字!父皇,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再斩也不迟啊!”
皋帝把太子的话听了进去,抬手让壮汉将人复又抬回了殿中,有些不解道:“你,为何要求凌王。。。。。。?”
沈县令如同死而复生的鱼一般,翻身砰地跪下,“凌王殿下曾叮嘱过我,不供出刑部,便会善待我的家人。。。。。。”
皋帝眉眼先是一惊,随后愤怒的看向凌王,“俊扬,你怎么解释?”说话间,皋帝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此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凌王的念头,眉心更是紧锁不堪。
凌王跌撞地跪倒在沈县令的一旁,整个人顿时被阴云覆盖,强压得抬不起头来。
他挤出满脸的委屈,道:“儿臣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实在冤枉啊!”说着又扭头看向沈县令,细眼中露着杀气,道:“更不知沈县令为何要出言诬告!”
沈县令哆嗦得直接把脸埋到了地上。
太子冷冷地撇了撇嘴,道:“那日。凌王如此心急地要从我府上带走沈县令,原来就是为了要堵他的口啊!”
谁料凌王一贯的狡猾,他道:“太子不要忘了,沈县令也曾在你府上数日。焉知沈县令的这些话是不是太子叮嘱的,要想污蔑儿臣呢!”临危时刻不忘反咬一口。
太子被凌王的话惊到不断着眨着双眼,一时竟觉得有些可笑,道:“我为何要用一个小小的县令来诬陷你,与我又有何益?!”
皋帝深吸一口气,眯眼瞧着眼前的一切。
滨州的两个百姓跪在一起,帖得很紧,却是头也不敢抬一个,更不敢言语,一味的哆嗦。
面前的沈县令吐出些新的东西,却又太子和凌王搅和得分不出真假。
好端端的刑部尚书曹宪,却又多日未曾回京,眼下也没办法抓他一同审问。
皋帝在殿中踱了几步,复又回到了龙椅上。
局势很不明朗,似是走进了僵局。
齐清儿心中浮起丝丝的紧张,设了这么长时间的局,必要将凌王一网打尽,否则后患无穷。
她闭了闭双眸,沉下口气,再次望向祁王。
此时的祁王竟是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男子。长衫垂落在身后,拂袖轻盈,眉眼低垂,似这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半眯似沉醉的桃花眼中,丝毫看不出这殿堂中正如火如荼进行的一切正是他和她一手安排的。
齐清儿不解祁王何为会如此镇定。
抬手拾起一杯清茶,掩面喝下。
半温不热的雪顶含翠,本该清甜,却在齐清儿的喉咙处打了个颤,实难下咽。
就在这个时候,府上又一名婢女进殿跪拜,道:“赢帅殿外求见!”
齐清儿顿时明白了祁王的镇定。
茶水也如细流般,滑入了喉咙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七章,东窗事发
一品君侯嬴谢,自数日。前就奉旨前往滨州巡视灾情。
这个时候回来,也正是时候。
只是巡视回来的嬴帅怎得这样及时到了纯净公主府。
齐清儿杏眼微凝。
原来这棋局中,还有握着兵权的嬴谢,难怪祁王从寿宴开始就一直处于安定自若的状态。
“他回来了!来得正好!快让他进来!”皋帝舒缓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仍是愁眉不展。
凌王薄唇发紫,拧在一起。
嬴谢进殿后,边走边和太子对视个眼神,两三步跨至殿中,跪礼,道:“陛下,滨州百姓确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滨州刺史不但没有发放赈灾粮,反而以赈灾粮换取百姓钱财,高价出售!滨州方圆上百里,民不聊生,饥民无数!”
嬴谢说得铿锵有力。
他身上尚未来得及退去的盔甲也跟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皋帝越听,脸越是发青。
漆眉更是要皱到链接在一起,脊梁骨绷直,一股不可压抑的怒火窜上心扉,双眼发红,吼道:“好一个滨州刺史,如此专横跋扈,为非作歹!”
说罢砸了手边一个杯皿。
铜制的杯皿在殿堂中石地面上砸出慎人的声响。
这些平时都没有机会面圣的众公子,吓得纷纷垂下脸去。
太子却是一点没有畏惧之感,负手站着,眉眼不时瞟向凌王。清清嗓子,道:“这样的刺史当早早押送回京才好,做进一步的审问。”
凌王扭曲不堪的脸上,忽然闪过不屑。
对于太子的话,他只扬脸听着。
还跪在地上的嬴谢,又道:“可这个滨州刺史,就在我抵达滨州的前一日,离奇身亡了,只留下一座被搬空了的府邸!”
“离奇死了?!”皋帝重复着这句话。
他此时额角也暴出了青筋,再次看了凌王一眼。
这次是不愿意相信适才对凌王的想法,使图在凌王身上找出他与此此事无关的痕迹。
滨州刺史死了。
死人不能开口说话,更不可能亲口供出同谋。
齐清儿的心微凉,她拂了拂自己身上的玉兰色纱缎。难道祁王就没有预想到凌王会走杀人灭口这一招吗?
她轻而不经意的看了看祁王。
忽然发现,凌王杀了一个滨州刺史又如何?!
他堵得了一人之口,那天下悠悠之口呢,滨州成千上万苦难百姓的舌口呢?!
齐清儿曲芙面上盈盈覆着朦胧的薄雾。
亦如祁王的一般。
太子惊诧,猛着转身看着赢谢,似不愿意相信赢谢适才说的话。
赢谢挺直了身板,宽慰的眼神飞快地在太子脸上一闪而过,然后,道:“是!当地县令还未能破案。不过微臣询问了当地的百姓,都说从旱灾第一天起就从未得到过朝廷的一粒赈灾粮,更是从未听闻过有凌王这样一位皇子亲临安抚。赢谢顿了顿,看向凌王,道:“不知凌王殿下当时是如何亲自安抚的滨州百姓呢!”
赢谢杀伐多年,此时是毫无隐讳地将矛头直接指向凌王。
凌王整个人顿时像一块柱石。
僵硬得动弹不得。
他两眼冒着火星,死死地瞪着赢谢,贝齿咬紧,使得下颚两边高高凸起。
面对赢谢抛来的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杀了一个滨州刺史,他忘了还有滨州的悠悠众生。
纸是包不住火的,凌王此时悔恨不已。但他却不是为自己窜通滨州刺史鱼肉百姓而感到悔恨,竟是悔恨自己为何没有将事情隐藏得更好,竟是让太子一党钻了空子!
他磨蹭了两下薄唇,终是没说出话来。
“俊扬!”皋帝眼神炽热,看着叫人毛骨悚然,他看着凌王,继续道:“朕记得两年前,是你极力要去滨州赈灾济民,回京后几份奏折均是你如何安抚滨州百姓的成果,发放物件?!吊问残疾?!你就是这么安抚的滨州百姓吗?!
皋帝说着喷出一口怒气,又道:“滨州方圆上百里至今生灵涂炭!你可知罪!”
凌王呜咽一声跪地。
全无平日里气宇轩昂之态,细长的眼中堆满了委屈,“儿臣不知何罪之有啊!就凭这些人的片面之词,父皇就要定儿臣的罪吗?!”
凌王这一跪,前襟在地上扬起一阵凉风。
彼时依旧跪在地上的方远和方舟,同时唯唯诺诺地撇了凌王一眼。
皋帝面色沉郁,看着凌王却说,“嬴爱卿幸苦了,起来吧!张公公赐座!”
“谢陛下!”嬴谢雷厉,拍着大腿就起来了。
太子又煽风点火,道:“俊扬皇兄眼下的证据还不够充分吗?难道要父皇亲自去一趟滨州,亲耳听一听你在滨州刺史的结党营私吗?!”
皋帝垂下眼脸,眉间怒气不变。
只是,凌王虽不是嫡出,却是年纪最长的一位皇子。
皋帝多少要好好想一想事情的原委,不愿重罚了凌王。
更何况,凌王挥刀越国,战绩回来之后,皋帝尚未给予任何嘉奖。
他吹了吹上唇边零星的几根胡须,抖了抖自额前垂下的龙珠,把眼神挪到了方氏二人身上,却见两人在大殿之上切切私语,道:“你们两个,站起来说话!”
方远和方舟二人具是一抖。
两人纷纷四周环视,确定是在叫他们两个,方一摇三抖的站起身,复又垂下脸,只露出突兀的颧骨。
半饷,方远磨蹭道:“草。。。。。。草民。。。。。。曾。。。。。。曾在天牢中见过凌王殿下。。。。。。”
凌王听着手在袖中握紧,指甲都渗到了肉里。
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他此时此刻都堵不了方远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