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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模样,同一个人也有很多种不同的模样,行长,您问的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片面性和缺陷性。就像不同的气候孕育出不同的植被一样,是寒带针叶林,温带落叶阔叶林还是热带雨林总得根据相应的气候来判定——”
“你知道,我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地理学家,对气候和植被没有什么可供言语的兴趣。”沈执中打断宦淑的回答。
“但您明白,浅显的层面上,我指的是树木根据所处的环境来表现自己的姿态。深沉的层面上,我以为——”宦淑淡定自若地说道:“人也一样,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它的习俗和风气就难免会陶冶甚至改变你的性情。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与特点,一个词就代表了一种个性或者一个特点。”沈执中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宦淑稍稍停顿了又道,“有的人干练,像个身手敏捷的间谍一样;有的人安静,像尊纹丝不动的菩萨一样;有的人生性娇嗔,喜欢犟嘴得理不饶人;有的人斤斤计较,总是尖着嗓门与人谈笑;有的人是一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模样,就像鸟儿总需要一个鸟巢一样,对人依赖,没有独立的能力;而有的人却渴望独立,享受翱翔在蓝天白云里的放荡不羁的自由,他从不休息,他虚荣,总是祈求更好的生存环境,祈求挣脱尘世的束缚,于是他总是不断地飞翔,渴求更高更广阔的蓝天和白云。”
“年轻人初涉世道总是好高骛远。”“小老头”严峻的面色中流露出些许鄙夷的神情。
“可能如此,行长。但是回到您方才探讨‘个性’的问题,我却要作更深一步的回答,个性是别人赋予你的一个定义,而不是你自己说了让别人来评定的话语。人往往是旁观者清,身在其中却不知所云。我认为,在我所列举出的这么些人物个性当中,总会有我个性的某一些缩影,而您,完全可以从这些个性的缩影当中,寻找出与我个性的某些相似性,或者说吻合性。如果您所陈述的有何贬低实际或者夸大其词,也请允许我对此拥有怀疑和质问的权利。”
沈行长点了点头,宦淑接着道:“在处理一件事情或者作出一个决策的时候,您也总是采取这样民主的做法,不听信片面之词,个人之论,而是集思广益,多加商讨,以求做出更加开明且得人拥护的举动。或许,如今也使用这种方法,您对我个性的了解才会更加地全面并且正确。当然,您肯定也懂得举一反三的道理。用这种方法和思维看人,不仅对我个性的了解,而且对银行其他职员个性的了解,都将会更加全面并且正确。”宦淑末尾一句话推己及人,道明了“小老头”问这个问题的蕴意。
“你倒是没有跌入我为你设置的陷阱。”沈行长略带欣赏,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从不认为您的慈言善语里有什么专为人设置的陷阱。”宦淑在沙发上调整了一番坐姿,谦虚地说道。
“有些人天真幼稚。”“小老头”放置好了点火的打火机。
“有些人心地善良。”宦淑立刻接了他的话。
“好高骛远的人总是很多。”
“脚踏实地的人也是不少。”
“罗亚琳的错只是她个人的过错,不涉及旁人。”“小老头”从嘴巴里喷出了一口烟雾,笑着对宦淑道。
“喔——她居然有了过错?如果她犯了错,我理应劝导她,为她树立学习的榜样。”宦淑笑着道。
“她太意气用事,像头初生牛犊,不撞南墙不回头。”“小老头”道。
“她年轻,总是还有许多更改的机会和提升的空间。”宦淑不卑不亢地回答他道。
“你不比她大。”“小老头”笑道,她翻看过二人的简历表,自然知晓二人的年龄。
“我们是不同的树木,在不同的土壤里长大,受到不同气候的孕育,行长,这一点,我刚才的话里已经跟您说明过了。”宦淑回应道。
“是麽?”“小老头”把香烟上将要掉落的烟灰掸落在烟灰缸里,又喷了几口烟雾道:“问题都回答完的啦?”
“我想是的,如果您认为我的回答够明确的话。”宦淑的身子往沙发边缘挪了挪,她厌恶吸食二手烟。
“我想已经足够明确,和睿智的人交谈总是不会太费劲。”
“深有同感。和您谈话,总是会有令人愉快的结局。”
“不,还没到结局。还有一项需要你去完成的任务。”沈执中说话间,又坐回到了他的靠背椅上。
“悉听尊便。”宦淑笑着道。
“代表银行去参加与客户的一次洽谈。”沈执中一本正经,像是一位军官在给士兵下达命令。
“请问时间和地点?”宦淑的波浪卷发被盘在脑后,所以她只是微微颔着头。
“你倒是个急性子,也无所畏惧。”“小老头”笑道。
“我只是习惯于做个有准备的人。”宦淑笑着回答他道。
“下周这个时间下班后,小五会开车送你过去,时间是晚上,不在日常的工作时间之内,不过,你知道,我向来不是个白白浪费别人时间的人。”小五是他的司机,“小老头”最后一句话说得别有蕴意,似乎暗示宦淑下个月的薪水要飙升。
“下周的今天恰巧是个合适的时间。”宦淑从沙发上站起。
“我想你不会怪我直言——”
“我向来喜欢直言不讳。”
“只是提醒一句,你代表的是我们整个银行的形象,不仅是支行,更是关系到总行。”沈执中终于抽完了整支香烟,把烟头扔在了烟缸里。
“荣幸之至,我从来没有忘记。”宦淑笑着道,空气里是胜利的气息,她转身推门离去。
她就像是刚刚结束完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似的,罗亚琳趾高气昂地把她自己心目中的愤懑发泄过了,烂摊子却要留给宦淑收拾。林振宇依傍倪洁雄厚的家世,同她之间的联系已经日渐疏远。她无法给其他人便利,也无法奢求其他人给的便利,她漂泊,必须兼顾多层次多方面,她有自己的职业生涯,也有罗亚琳的职业生涯。罗亚琳要是丢弃了什么,旁人会帮她捡拾起来,但宦淑是和她截然不同的树木。重重的压力逼迫她,她不能委曲求全,她只有凭借自己的智慧,战胜一个个关卡并争取一个个更高层次的发展机会。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全仰仗她不卑不亢的爱慕虚荣,才能去赴一场又一场“东方明珠的盛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近段时间,罗亚琳除了完成银行里正常的工作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筹备圣诞节礼物上。又是圣诞树又是节日贺卡,零零碎碎的一大堆,不是多买了就是没买着。忙活了一阵,为了看看已经准备了哪些没有准备哪些,便只好在堆满了礼物的屋角里翻找、核查,令人看了简直气恼。宦淑在旁提点她,买东西得有规划和想法,不能想到什么就买什么,仗着资金充足就没有节制地乱买一通,一旦发现买得不合意又丢弃了重新购买,一旦发现降价打折又违背本意多买。无论是一时冲动还是随行为之,这些都是不合理不理智的消费方法。罗亚琳听罢宦淑的提点,只是不以为意地瘪了瘪嘴。
为了让她少折腾些,宦淑只好抽了空闲时间,把她所需要购买的礼物都罗列在了一张信笺上面,然后让她照着清单上面的名称和数量购买。罗亚琳情不情愿地照着宦淑所说的做了,没想到把单子拿来和淘宝上的商品名称一比照,立刻就找着了那些还没有准备的礼物。她情绪高涨起来,要拉宦淑一起,亲自到商店橱柜里选购剩余的商品,宦淑婉拒。
周遭没有圣诞节的气氛,毕竟是西方的节日,此地又处在郊区,相对闭塞的环境里,还是中国的传统习气,西化和摩登化的程度都不甚深远长久。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圣诞一天天地逼近,人们依旧是晨出暮归,为生计忙碌,为衣食奔波。冬季天气干燥,灰尘渐多,巧妇们不再把潮湿的干货拿出来曝晒,家家户户门前的空地上,绿化带上,都是空落落的,郁积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灰尘。许久都不降雨了,连碧绿的树叶上也有一层灰黑的颜色。
罗亚琳边走边逃避着尘埃,她抱着几只圣诞灯路过楼道口时,一个平日里偶尔打过几声招呼的小伙子看见了,便道:“哟,你家电灯泡烧坏啦?还能自己换灯泡,挺能干的嘛!”
罗亚琳听了之后,便咒骂道:“是圣诞灯,不是电灯泡,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光?”
小伙子抓着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噢——原来是圣诞节快到了呀,天天忙着工作连节日都要忘记了呢。可是,圣诞节工地上又不放假,我们关心它作甚?”
罗亚琳认为他们不懂情调,于是不予理会,转身就走。圣诞节倒像是中国文化人的节日,像他们那些不通文墨只知柴米的大老粗们,是无法融入到这个温馨浪漫的氛围当中来的。他们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都想着工作赚钱,能引起他们关心和注意的节日也只有国定假日和法定节日罢了,罗亚琳进了房门准备装饰新买的圣诞树。
宦淑这会儿正在房间里梳妆打扮,一大箱化妆品在桌面上摊展开来,简直惊呆了罗亚琳的双眼。嚯!怪不得不肯和自己去采购圣诞礼物呢,原来是要出去呵。但是和谁一起出去呢?不会是和林振宇吧?和林振宇出去也不带上自己?她想吃独食吗?真是岂有此理!
罗亚琳心里这么想着,便重重地把灯泡放在桌面上,睫毛膏受力一震,弹了起来。宦淑抬起头来,只见对方一脸的不高兴,一定是以为她有什么不轨的图谋,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梳妆打扮了。
宦淑只管对着镜子继续打扮,隔了半晌才向她解释道,不过是代表银行参加一个洽谈会而已。罗亚琳将信将疑的,在宦淑旁边左瞧瞧又看看,觉得不像,又怀疑她是要做绿叶丛中的鲜花,肯定是有某个人陪同着。宦淑怪她多想,自己也不过是单枪匹马,断然没有做鲜花的福气。罗亚琳听罢,这才专心致志地装扮起她的圣诞树来。
与客户洽谈的地点设在外滩十八号附近的一间高档酒吧,宦淑得知之后暗想道:“这哪像是商务上的会晤与洽谈,把会面地址选在舞厅酒吧,倒像是去夜店寻欢一般。”
她起先有些排斥这样的地址选择。但转念一想,若是客户能把洽谈地点选在比一般场所开放且娱乐性质强的酒吧,那么肯定是希望洽谈的气氛能够轻松愉悦不显拘束。就从这一点出发,宦淑心下暗道:自己此番的着装打扮一定得迥异于平时,不走寻常路。加之根据客户的行程安排又把时间设定在晚上,穿职业装和正装肯定是不妥当的,黑白搭配的装束固然隽永经典,但时间一长见的次数多了也难免使人视觉疲劳。而且用旧瓶装新酒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件铤而走险的事情,万一处理不好出了纰漏,还很容易沦为他人笑柄。
而宦淑绝对不能落人笑柄,她可是决不放弃展示自己炫耀自己的机会。生活虽然匆忙,但就算是上班时偶尔的休息时间里,她也不忘照着时尚杂志梳妆打扮,又是欧美范又是韩日风,简直是恨不得把自己装扮成橱窗里的一件陈列品——当然,一切皆源于爱慕虚荣的天性。
因此,当宦淑梳妆妥当站立在司机小五跟前时,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