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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什么稀奇?”李大叔对梅二婶拐着弯儿的嘲讽颇有不满,撇了话茬道:“大家都是坐车出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你们看那从外地来上海工作的覃姑娘,天天上班下班的,知识分子,白领人士,不也是坐车?”
“哪个覃姑娘?”巴耶娃听罢便插嘴问了一句。
“你隔壁的覃宦淑吖,瞧瞧你又唱歌又接客的,连邻居的名字都要不晓得了呢。”李大叔提高了嗓门道。
一说到接客,巴耶娃的两个眼珠子便恶狠狠地瞪着李大叔,恨恨道:“我才不管她什么名字呢,反正她不也就是个坐车的!”
“她坐的是公交车,和轿车不一样噢——那是连座位都抢不到的噢!”“女葛朗台”拖长了音调,应答众人道。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空气里都是快活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一直以来,宦淑的确是赶着公交车去工作了。上班赶车下班赶车,白天赶车夜晚赶车,出去的时候赶车回来的时候也赶车,有时候是公交,有时候是地铁。她习惯了追着就要离开的公交车跑,习惯了在地铁闸门关上的前一刻追着地铁跑,习惯了以她最快的速度奔跑。她是不常蹬高跟鞋的,因为对她来说,那会降低奔跑的速度。
但是,无论她奔跑得多么快,作为一个年轻人,乘坐公交和地铁都是没有座位的。地铁太拥挤,乘客们身体挨着身体,肩膀靠着肩膀,大家都伸手把皮包举过头顶,把脖子伸长,呼吸高空的氧气。老人上来了要把座位让给老人,孕妇上来了要把座位让给孕妇,抱小孩的乘客上来了要把座位让给抱小孩的乘客。宦淑站着的时候向来重心不稳,有一次她蹬着高跟鞋乘车,司机一个紧急刹车,她便踉跄着把鞋跟踩在了一位大叔的脚上——好在大叔体积庞大如山,身体壮实似钟,安然无恙的没有受伤,但是那也简直吓到了她。
无缘无故伤及了一个人哟——宦淑心中过意不去。后来,她转变自己的思想,每次一看到空位置就坐了下去,免得她跌倒殃及众人。但是每当她屁股一坐下,一车乘客的目光便齐刷刷地盯着她——四肢灵便五官端正的,竟然抢老弱病残孕的座位,真是不知廉耻。她被这样齐刷刷的目光看得羞红了脸,只得离了座位继续站着。
因此,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学会了踩着平跟鞋披着波浪卷发去乘车。她曾经说过:得不来的爱慕虚荣的资本就像是娴熟驾驭不了的高跟鞋,无论她努力试穿练习多少次,最后,都将以跌倒失败而告终。而如今,这曾经的缺点倒似乎成了她的一个优点和推力,加速了她奔跑的速度。
她甚至可以凭着这样的速度,赶到公司和杨歆融一起共进早餐,在滨江大道上,一边学习德文一边食用早餐。宦淑自身有这样的志向继续增长自己的学识,她需要一个指导她的老师,而杨歆融大学还未毕业,暂时不出国,便作为Pearls的职员来学着处理公司的事务,就在财会部门的办公室里,与宦淑熟识得倒也真快。
二人初识是在外滩十八号附近的酒吧,那一次歆融与凛昙都饮了酒,宦淑送他们回去,三人之间曾有过一番唇枪舌战,歆融对宦淑很是印象深刻。如今,她到Pearls 来工作,一听说宦淑在财务部门,便嚷着要在财务部门工作和学习。她大学学的是德语,做不来会计,只是整天如同粘人的棉花糖一样追随在宦淑的身后,一只暹罗猫又“喵喵喵”地追随在她的身后,她缠着宦淑,猫缠着她,在Pearls光滑锃亮的地面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倒也成为了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线。
照理说,一般的猫都不粘人。它们性情孤僻,举止古怪,情绪还很不稳定,不比家养的狗,性情温和,还常与人亲近,懂得对人摇尾乞怜。但是,杨歆融豢养的这只暹罗猫却是与众不同,它对待主人就像是磁对待铁一样,总是寸步不离地尾随。
“她在豢养小动物上很有一套。”袁梦丽有一次笑着对宦淑说道。
这样花样年纪的一个人,心性却如同那些整天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等待家人归来、透过玻璃窗翘首期盼丈夫的贵妇人一样,总喜欢养些奇奇怪怪的小生物,作为无聊时光里的娱乐和消遣。歆融幼时,在玻璃鱼缸里养孔雀鱼,听说它的生命力顽强可以养的很久,便很尽力用心地喂养它,可是没过几天孔雀鱼便死去了——孩童的心灵太纯洁,她为此哇哇大哭了好几天;戴倩凝安慰她,给她买了只铜壁铁壳的乌龟,放在鱼缸中养了四五个月还是生龙活虎的,没有一点病容。歆融瞧见了很是高兴,便点了根蜡烛对着乌龟头。这样做是因为她曾经看见书本上说,要用温暖和爱心去感化人,乌龟见了人是惧怕是要缩头的,用石头砸或是用木棍敲,都是不行的,只有温暖的火才能让它把头伸出来。歆融依照书本上说的做了,燥热的天气里,气温高达四十多度,在乌龟头前点根明烛,它不仅吓得紧缩在壳里,而且还不断地往后退。歆融见此,便嫌弃它不听话,把它抛弃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又买了水獭,鹦鹉,癞皮狗,金枪鱼等等,要不是戴倩凝阻止,她甚至还想豢养一只海洋水族馆里的海豚。
“你长着一张女孩儿的脸庞,但是性格和行为举止却像个十足的男孩子。”有一次,宦淑与歆融一同在公司食堂里用餐,佯装正经地对她说道。
歆融听罢,便把咬在嘴角的一把汤匙抽出来,带着十足的稚气大笑道:“啊哈——你说的是我妈妈,戴倩凝。”
宦淑很想问一问,戴倩凝到底是怎样性情的一个人。这样一位“铁夫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去对待她的生活和子女的,她会不会把她在工作上的凌厉态度带到她的家庭生活中去,带给她的丈夫和子女?旁人都说戴倩凝是职场上是说一不二的女强人,都对她存着三分钦佩七分敬畏,而她的丈夫对此又是如何看待的呢?再者,对于离国多年后归来的凛昙,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态与他沟通的?他们之间的相处是否融洽?凛昙对他的母亲又是怀着怎样的情感的?是否——
“哥哥说他今天下午就到上海了噢!”歆融打断了宦淑的思考,亢奋道:“他要提前回来,并且说过他会给我带些老北京的小玩意儿、小宠物的,不过我可不太相信他。去年圣诞他说过给我买礼物的,可是到了圣诞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准备,要不是小黎从老家邮了栖霞苹果过来,我们可就要弹尽粮绝了呢。”
“你们家感情可真是好,年年圣诞节都是一起过的吗?”宦淑笑着问道。
“那当然!除了去年之外一直都是呢。”歆融又把汤匙咬在嘴角,接着道:“先前哥哥和爸爸在美国的时候,我们是在美国过,现在回国了,便一起在上海过。虽然是在东方国家,但是上海的圣诞气氛可绝对不比美国唐人街上的逊色呢。”
“那是当然,这里可是远东的一枝独秀,尤其是金融业的发展,更是为它锦上添花。”宦淑笑着道。
但是,歆融可不去管什么金融业的发展。她关注的只是去年和黎衍直一起过圣诞节的情形,她滔滔不绝地向宦淑提起,而宦淑为了不扫她的兴,便附带性地问了她一些细枝末节,可问来做什么用呢?宦淑关注的又不是黎衍直。
一直以来,公司里的各项业务和工作都紧张有序地运行着,玻璃门开开合合地转动,旁边站立的门卫却面不改色;纤尘不染的大厅内,高跟鞋“笃笃笃”的声音在四周不绝回响环绕于耳,西装和OL装夹紧了文件袋和公文包,迈着矫健的步伐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穿梭着,脚步自是匆忙的;扶梯不知疲惫地来回运行着,保洁大妈弓着身子用湿抹布在扶手上使劲摩擦,谁又不讲卫生没有道德把口香糖到处乱吐了?大妈口中嘟囔着,加大了摩擦的力度。宦淑一只手抓着“Zara”,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正欲踏上那向上升的扶梯。
西装革履,腰身笔挺,雪白色的衬衫上装饰着蓝红渐变的条纹领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西装裤袋里,另一只自然地垂落,两条腿直直的站立着,伟岸的身躯倒要把他身后那个像保镖一样面无表情的助理给挡住了。黎衍直手里拿着个文件袋,原本是站在比凛昙高一级的台阶上的,现在两人站成一条对角线,黎衍直在他身后仅露出一个黑压压的头颅。
宦淑定在原地,看见二人模样,便低头一笑。
她倒像是特意来迎接某人的归来似的。
“小黎,你别去了,让她去。”凛昙大步走下扶梯,全然不顾欣赏宦淑的微笑。只是转身取了文件袋,放到她手中之后,便径直向前走去。
宦淑顿时刹住了笑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明就里。小黎见状,便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宦淑领悟过来,只见凛昙已经走远了好一段距离,宦淑便快步跟上了他。
二人一走出金茂大厦,凛昙便开了劳斯莱斯的车门坐在主驾驶位置上。他开了前门,催促宦淑上车,看来是时间紧迫。宦淑头脑一热,便也顾不得他们之前在外白渡桥上对这样的座位安排有着何种污秽的评论,带着文件袋便上了车。
又要赶赴会议,宦淑可不惊奇。对于驰骋商海的人而言,奔赴一场又一场的会议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宦淑可不惊奇。
“会议在浦东新区的一幢摩天大厦里举行。由戴倩凝主持,主要谈论有关经济融资方面的问题。莅临的有上海商界的高层精英人士:银行家、经济学家、资深会计师、民族企业家……”宦淑在汽车上坐着,凛昙全神贯注地开车也顾不得与她多说话。她便趁着空闲的时间,自己翻开文件袋粗略地看了看。
到来的时间极其精准,凛昙把车在停车场停放妥当之后,二人便共同往前走去。目所能及尽是一派新鲜的景象:苗圃被修剪得十分齐整,一簇簇的嫩芽儿在阳光下悄然生长;道路被清扫得纤尘不染,汽车有序停放在了指定的停车场;敞开的玻璃门前,用硕大的陶瓷花盆栽种着两株青葱的罗汉柏;周遭的土地上,有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大厦顶端高耸得简直要插入云霄,宦淑抬头一望,心境也不由得旷远深邃豁然开朗。的确,新鲜的事物在亮相伊始,总是要格外惊艳漂亮。
踩着光鲜锃亮的台阶拾级而上,只见地面镶嵌着阿拉伯式样的七彩拼花方砖,通过那华丽的长廊朝前走去,一扇石雕门拱桥状分布,紫水晶式样的薄纱窗帘落瀑而下。房间的墙角已经修葺完毕,一扇法国式的落地长窗宏伟地矗立着,迈步走进,一张张摆放齐整的红木桌椅便齐刷刷地跳进眼帘。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投射进来,照在法国式的落地长窗面上,也照在闪着红木光泽的红木桌椅上。米黄色的厅门敞开着,应该是檀木或者榆木材质的,总是能够闻见空气里一阵又一阵淡淡的清香。
他们并不是最早到达的,早就有许多人先于他们到达,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或者站在窗前等待着。宦淑跟着凛昙上前,预先对到来的人做了一番交谈和了解。个个都西装革履的,原本是十分严肃正式的模样,但凛昙同他们寒暄几句过后,他们脸上的阴霾和严肃之气便立即消散褪去,笑意舒展开来。
“他们之前一定是熟识的,而且交情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