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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成了风韵不再的老年妈妈。
她来——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一场东方明珠盛宴福泽的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只要是和这扇铜墙铁壁的缔造者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亲戚关系朋友关系或者敌对关系,都允许凿个洞,翻面墙,或者,给一串钥匙,暗度陈仓或者光明磊落地走进来。
电梯门开了,宦淑看着那惊魂不定的人笑了笑,道:“来都来了,进办公室坐坐吧。”
那人低头跟着她朝办公室走去。
而那人,就是徐艳婷,落魄的求职者。
她曾经是浦东新区一家银行里大名鼎鼎的“酱油王”,也是出了名的浮夸而轻佻的女子。喜欢奢侈品、时尚品,离不开胭脂水粉、高档名牌,有些小心思会耍些小伎俩,情绪不稳定,喜怒无常,经常对着周围的人乱发脾气。但头脑灵活,神志清醒,在见了有实力的男人的时候,也能够不失时机地放几道电光抛几个媚眼——不愧是倪洁之前的左臂右膀。
脸蛋儿长得不错,还会几句诗词歌赋,熟稔了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妇女的传统美德之后,本想就这般低调地才貌兼备。可奈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论是容貌羡煞了旁人还是才华羡煞了旁人,都会惹来司空见惯的嫉妒羡慕和流言诽谤,尤其是同性之间的流言诽谤。
“林振宇的办公室里原先有两个助理,一同帮助他整理规划日常的行程安排,当然——主要的日常事务还是由我来打理。”徐艳婷谦恭地对宦淑道,但那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的神情却又像是在向人炫耀似的。
宦淑见她挑高了眉毛,继续道:“那一个的办事效率和工作能力简直是不忍直视。就像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女初中生似的,共同处在一间办公室里办事,问她什么教她什么,整个人都唯唯诺诺的像只惊弓之鸟一样,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加上丢三落四的记性又不好,经常是昨天晚上交代的会议行程今天早上醒来就忘记了。也真是奇了怪了,小小的个头儿加上懵懵懂懂的神情,一问三不知的,简直就是个木头人。我是真的受够她了,先前这木头人不来的时候,我还能顺顺利利有条有理地处理好办公室的工作,仔仔细细地一丝一毫也不落下。现在倒好了,倪洁招了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磨人的小妖精进来,我是当真连好好为她工作的心思也没有了。”
徐艳婷是出了名的“酱油王”,哪里曾经老老实实有条有理地工作过?再者,如果那不中看又不中用的木头人真是什么“磨人的小妖精”的话,倪洁也不会把她招聘进来安置在林振宇身边。
倪洁是什么样的人,宦淑又不是不清楚。表面上一副普度众生的菩萨相,可肠子里还不知道藏匿了多少折磨人的坏心思呢。而徐艳婷,满脸脂粉,妖娆绽放的,就暂且容许她天花乱坠地编故事编下去吧。宦淑合上了刚刚翻阅过的财务报告,笑着对坐在她对面的徐艳婷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辞去了原先的工作?”
“噢——当然——是的啦!”徐艳婷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很在意地说道,“你是没有经历过,和这样闷声不响死气沉沉的人在一起工作,人生是有多么无可救药的啦!”宦淑听罢,质疑地瞥了她一眼。
她像个亟待辩解的人一样,抢白道:“瞧你那点心思,又想歪到哪里去了。我可不会像她们那些人一样,玩什么办公室里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就乱打谁的小报告,今天传言会刮风明天又鼓吹会下雨,唯恐天下不乱一样。辞职了就是辞职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哪里还来那么多千奇百怪的理由和借口!”
宦淑合上签字笔的笔套,笑了笑道:“那现在又怎么想到辗转来这里工作?你不会不知道,Pearls和你曾经的Boss 也有很密切的合作关系呢,说来说去,你终究还是离开得不够彻底。”
的确,几十年的合作与往来,Pearls集团与倪洁父亲公司的联系绝对能够媲美骨与骨髓、脑与脑髓的关系了。
徐艳婷低头饮茶,不再言语。她倒是想歇斯底里地狠狠发泄一番,为自己辩解洗冤呢,实际的情况与她口中描述的可是大有出入呢。女人的才华学识再高再好又能怎样,初次见面的时候,外人第一眼看见的还不是你这张遮盖都遮盖不住的脸庞。而把这么妖娆妩媚的脸庞生在自己身上又能怎样,遇到强大势力的时候,就算死命挣扎还不是要被别人无情无义地驱逐追赶。宴会上那个油光满面的男人可靠吗?她一心追随的倪洁可靠吗?她怀着小心思接近的林振宇可靠吗?徐艳婷咬着她橘红色的嘴唇,恨恨想到——要不是那木头人生得难看而且智商低下,保不准她此时也和自己一样,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指不定有些人就热衷给谁谁谁当最忠实的走狗和眼线呢!娇艳人生,纸醉金迷,她自己虽不是倾国倾城的乱世佳人,凭她的长相也绝不至于对一个女人构成致命的威胁,可是有的人就有那样的雄心谋略,巴不得天下所有的同性都死光了,好让男人们都围着她一个人旋转呢。仔细想想,有时候智商不为零还真是有些不幸和悲哀呢——她虽轻佻浮夸,作风不良,但也有些独立的思想,奇特的见解。可就是因为这些独到的见解和不算太具有威胁性的外貌,倒使得她在生活上、在工作中偶尔提出的使倪洁不爽快的意见,就足以把她自己驱逐出倪洁为她开启的这扇财富之门。
“掌权者必须保证自己统治的绝对权威。”她依旧变相伪装,向宦淑这般解释自己的失败。
可实际上,徐艳婷离开的理由,除了有倪洁驱赶她,怕她和自己丈夫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以外(倪洁对于林父的风流韵事早就有所耳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林振宇生得漂亮,又有了婆婆的前车之鉴,她当然少不了要谨慎和提防一些),更多的,还是徐艳婷自身对倪洁夫妇干涉她家里拆迁安置的不满和愤懑。
先前,林振宇和朱信辉一同在浦东新区从事房地产投资和金融事业,但是由于条件艰苦规划不善,一直没有很大的起色。也难怪,他们涉世未深,经验不足,对房产前景市场估摸和把握得不准确,抓不精准房价下一秒到底会走上坡路还是走下坡路,目前的房价市场是泡沫经济时期还是红利经济时期,他们还不能老奸巨猾地分析清楚,便只能随波逐流,见了点好处就趋之若鹜——一直都是如此,所以朱信辉的房产信息咨询公司直到今日还是像只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学不来飞翔。但是林振宇却与之不同,他懂得另辟蹊径,另谋出路。
自从他与倪洁结为连理之后,他便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闵行的事业当中去。在倪洁家族势力的影响和帮助下,他的事业是越做越顺手,越来越红火。除了跟随岳父倪功磊学习如何扮演好经济猎头的角色以外,他更是大胆地和政府贪官官商勾结,作为开发商和经销商,涉足当地的房屋拆迁和房产事业,并且盘算着从中狠狠地捞一笔。
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总还是要滚滚向前的,即使前进的道路上有万千艰难险阻,总还是要滚滚向前的。
而对于在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干大事业的人来说,要冲破艰难险阻,则必须具备俯瞰一切、统筹全局的谋略和眼光。欲要深究这样一种谋略和眼光,事情说来也是话长。
随着上海外来人口的与日俱增,物价和消费都持续上涨,生存和生活压力不断增加,城市的可再生性和不可再生性资源都越来越匮乏。这样匮乏的表现已经显露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水资源方面,上海已经属于水质型缺水城市;在日常瓜果蔬菜的供应方面,市区要想吃到新鲜的蔬菜瓜果,大多数区都依赖于“菜篮子工程”的实施;在空气质量方面,虽不及北京的风沙和雾霾严重,但是上海的天空也不是长久的蔚蓝;最糟糕的是交通出行方面,每逢上下班高峰期,路面上常常是一辆辆汽车排队形成好几条长龙,即使是在飞速行驶的高架上,也常常是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于是原本拥有现代激情与速度的宝马、奔驰和奥迪等轿车,也就只能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踽踽独行了。有时候,从南浦大桥上远远地望过去,你会觉得那停滞在高架上的一辆辆汽车,不是威武冗长的巨龙,而更像是——一条条缓慢蠕动的懒虫。
政府为了缓解和解决这些严重的交通堵塞问题,不得不开通和挖掘新的交通要道。原本就狭窄的地面已经被崛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再难挤出哪怕是一小寸的空地,于是凿地建设地下交通,就不失为一个绝佳和可行的策略。而在追求速度和现代化的当今世界里,地铁更是以其轻快便捷和载客容量大等优点,迅速一跃成为时代的宠儿。
很早就有传言道:地铁一响,黄金万两。在无数的地铁疾驰过、无数的乘客穿梭过这个城市地底的同时,殊不知,亦有许多的当地居民由于拆迁而鼓起了腰包。一夜暴富,变成了百万亿万富翁,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暴发户”。
国民富裕了——这是值得举国欢庆的壮举,是社会主义社会带给平常百姓最直接和实际的福利。可在你欢呼庆祝的同时,你至死也不可能知道,在某些人由于拆迁而得来的无数套地皮和房屋里,会隐藏着多少鲜为人知和见不得天日的猫腻。
林振宇家里近年来的生活愈来愈阔绰,母子两人虽然没有分得那死去的林宪铭的巨额财产,但是那刀子嘴刀子心的王清月却再也不需要叫嚣着把一张钞票撕扯成好几张来花了。这老女人活了一把年纪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自己的亲妹妹面前扬眉吐气地炫耀一番了。继林振宇结婚之后,这已经是她迟暮之年里的又一大喜事了。
终究是儿子有出息不辜负母亲,这几十年如一日的辛勤培育当真是值得了。王清月乐呵呵地笑。
“他一直是个孝顺而又有出息的孩子呢。”老女人逢了个熟识的人便不忘记夸奖他的儿子。她还特别强调“一直”这个词呢,振振有词的口气倒像是真的忘记了她曾经是怎样傲慢不逊,怎样不给儿子面子。
的确,诚如他母亲所言,林振宇终究是一个孝子。赶上了社会改革和建设的大好时代,他不失时机地利用自己的雄才伟略和聪明才智,把自己手下那些连海上漂都认为是狗窝的老楼房活生生地演变成了好几套富丽堂皇的“宫殿”(听说他在闵行获取的实际利润远远要比谣传的多得多)。
而徐艳婷认定,倪洁家族的势力和影响力在此次事件中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这只是一条寄生虫的奋斗故事——徐艳婷在背地里揭倪洁夫妇的短。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随着历练的增多和涉世的加深,林振宇在左右逢源和见风使舵的角色扮演上也是越来越出色。在他参与的所有肮脏污秽的事业中,由于他岳父的悉心□□和他自身的勤奋学习,他办事的能力越来越突出,取得的成就也愈来愈辉煌。
徐艳婷曾和他们并肩作战,对于他们所有肮脏的不可言说的勾当都守口如瓶,她坚信自己是他们绝对忠实的同盟者。但林振宇夫妇却并没有因此而感谢和嘉奖她,相反地,他们有了钱和权,心胸反而变得愈加狭隘和悋吝。
他们愈来愈不愿意帮助那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