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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吭声。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要穿的衣服太过寒碜,还是因为自己还没来得准备衣服。反正大家宁愿做个闷葫芦,都不想做出头的鸟儿,省得被枪打。
“我选购的是一套大红色的麋皮手工勾珠鱼尾吊带服,S码的噢,前段时间刚在店里定做的。店主一把那个价格说出来,旁边吓晕一大片人呢。”瞧见大家都一言不发的,徐艳婷便身先士卒,做起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众人听罢后,只是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口中却还是不说话。王志一见便恼火了,只听得他吆喝道:“说说,说说,大家都说说,说出来了我也好做个参考,参考成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瞧见这两人一唱一和夫唱妇随的,众人才都陆陆续续开了腔。
“我选的是一套蓝色的蕾丝立体花纹修身鱼尾服,也是S码的。”一个女职员小声地说道。
“嗯,不错。”徐艳婷终于重新掌控局势。
“我的那条丝绸裙子是切割式的,上下切割形成假两件的效果。”袁梦丽见状便也不甘落后,说出了自己的礼服款式。
徐艳婷听了却不说话。
“嗯,立体感挺强。”不知谁夸赞了一句。
“我要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直翻领加袋盖的中山装,和当年中华民国成立时国父孙中山穿的那种款式相似,不晓得有多气派呢。”另一位男职员喜滋滋地说道。
“哟,这也不错,那你下身准备穿什么?”徐艳婷笑问道。
“还没想好呢,可能穿牛仔裤吧,美国西部的牛仔不是经常穿那种样式的裤子吗?”那个男职员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喜滋滋。
“噢——”徐艳婷思忖了一番,笑道:“中山装配牛仔裤,倒也是挺特别的穿法呢。”
“我穿唐装。”又一个体态臃肿的男职员自告奋勇地说道。
“嗯嗯,有思想,有思想。”众人都拍手叫好。
“我倾向于西方化的打扮,穿的是条一字领的吊带式开叉裙。”又一个女子笑着道。
众人又嗟叹议论了一番,吵闹声很大。忽然间,一个送快递的小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下来。这倒也真是奇怪,平时有什么快递都寄放在前台,下班路过的时候每个人自己到前台去取,也没见过这么正式地送到办公室里来的。
王志见状呆了半晌,众人跟着他呆了半晌,快递小哥见到众人的模样便也跟着呆了半晌。半晌过后,王志才像个领导者似的走上前去问:“谁的?”
“覃小姐的。”那黑不溜秋的小哥笑呵呵地回答王志,黝黑的嘴唇上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
“哟,还要麻烦你亲自给她送上来,真是辛苦你啦!”王志说着便兴奋地拍了拍那小哥的肩膀。但是,其实他心底里是不高兴的,在Pearls工作了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人亲自把快递给他送上来过。他是上级领导,覃宦淑是下级职员,下级职员竟然享受上级领导没有享受过的优厚待遇,真是岂有此理。
“呃,麻烦您……叫她来……亲自……签收一下。”那黑不溜秋的小哥被王志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覃宦淑,你的快递!”王志大声吆喝道,像个小摊上的生意人一样。他这人就是这样,每逢遇到令他嫉妒或者厌恶的事情时,他就要发出这种吆喝一般的声音。
宦淑在里间办公室里忙工作,刚刚也没和众人一起讨论宴会服装的问题,她只是自顾自地忙活着,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一边深陷在是去参加宴会还是不去参加宴会的两难困境中,一边迫使自己在经济的世界里专研繁忙。她曾经说过,对于人这样一个容易孤立并且没有安全感的物种来说,繁忙是焦虑,不安,多思,乱想等众多消极因素的杀手锏。人一旦繁忙起来,身体虽然难免更加痛苦疲劳,但是心灵往往能够得到放松和自由。她一直这么笃信着,即使是在戴倩凝把她叫到酒庄里教训了一顿之后,她也还是这么笃信着。必须通过繁忙,让自己跟随上这个城市的步伐。
她本想在繁忙之中放松心灵,得到自由,但是,当她细细地翻看完那些财务报表和经济文献之后,她的思想却越来越烦乱,心中的疑问也愈来愈深重。之前,看到王志靠着拍马屁的本事而稳坐总经理的位置,宦淑心中就很费解。而戴倩凝和凛昙对王志的态度又是那样的松懈怠慢,还把歆融交给王志管理调教,这就令宦淑愈加费解。她想找到消除疑虑的办法,苦思冥想地纠结了许久之后,还是无果。于是,她便搜集了公司历年的财务报告,又向袁梦丽借来了一些资料(她在公司工作的时间比宦淑长,知道的肯定也比宦淑多),对着凛昙之前给她的一些私密财务报告对比了一番之后,她惊讶地发觉,Pearls的财政情况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一口水井里的井水那样波澜不惊,就连狂风暴雨也吹不起半点儿的涟漪。但是实际上,它的底层却像掩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似的,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巨浪来把整个集团吞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这是其他人无法觉察和预测到的。他们没有途径去拿到集团的那些私密财务报表,而且他们在公司待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久,袁梦丽算是财务部门里的资深员工了,其他人到来的时间都不到两年,有的甚至还不到一年,他们又怎么能够觉察和预测得到呢?况且,他们这一个个的都被王志拍出来的马屁给熏陶感染了,哪里还有什么敏锐的神经和嗅觉去感知和发觉呢?
袁梦丽是不肯轻易把自己的老旧资料拿出来给旁人看的,她做人太悭吝苛刻又太斤斤计较,宦淑也不记得自己是用什么法子诱导她拿出来的,反正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一个从事间谍类工作的人,除了保证自己生命的安全和身份不被暴露之外,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旁人可能会非议这样的行为,但是宦淑却并不觉得自己这番作为有何的为人不齿,她运用的是她自己的智慧和计谋,她要解决的问题也是有助于公司的发展。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她无须在乎旁人的微词,旁人也无法阻挡她挖掘事实的脚步。或许戴倩凝对她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她现在还只是她自己,一个海上漂而已,她总要多听听在这前进的道路上别人给她的“警言妙语”。
王志依旧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声吆喝,房间的隔音效果自是杠杠的。加上门又虚掩着,宦淑伏在写字台上全神贯注地忙活,并没有听见这位“马屁经理”的声音。
王志见状气恼了,快递小哥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马屁经理”便气咻咻地奔进她工作的房间,大吼一声道:“快递!”
宦淑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惊吓到了,她几乎是从写字椅上窜跳起来的。自从她参加工作以来,还没有人这么惊吓过她,她也没有受到过这么巨大的惊吓,如今这一出倒是毫无来由无缘无故的。好在她还能够淡定自若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笔一画地在那快递签收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王志一脸鄙夷地盯着宦淑和她的快递盒子,宦淑则神色如常地瞪了他一眼。
“哟,这是在天猫还是京东还是聚美优品还是淘宝地摊市场上买的啊?发货速度挺快的嘛,物流也挺给力的嘛。”袁梦丽尾随着宦淑进来,两只手撑在写字台面上,笑嘻嘻地追问宦淑道。
前几日她刚刚听宦淑说,要在网上购买一些东西。如今见了这副状况,她便以为是到货了。瞧她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儿,就好像是别人掏腰包给她买了什么东西似的。
宦淑笑着道:“这倒不是自己买的,也不知是从哪片大洋里漂流过来的。”宦淑前几日刚刚问袁梦丽借了一些陈旧的资料,事关重大,自己暂时还不能得罪她,和她撕破脸。
“哟嚯,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馅饼掉?”袁梦丽神秘兮兮地笑道,眼睛里多了几道亮光。
宦淑不多言语,只是从容地笑了笑。袁梦丽在旁边怂恿她道:“快拆开看看,快拆开看看。”
宦淑伸出两只手,解释说没有刀具。袁梦丽自告奋勇地把她钥匙扣上的指甲剪拔了下来,殷勤地说道:“包在我身上好了。”
宦淑听罢,还没来得及说话,袁梦丽便动作麻利地用指甲剪往那包装袋和气泡纸上剪去。等到剪开了一个宽大的口子,终于可以把那个正方形的礼盒拿出来之后,她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但是实际上,这口气呼的时间并不长久,因为等到宦淑把礼盒打开之后,她立马又吸了一口气。她这一口气吸的时间可比刚才呼的时间长久得多,就像一阵呼啸不停的龙卷风似的,速度快,强度大,来势猛,时间长,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仿佛要把它所看见的猎物一丝不漏地全部吞噬干净。
而她要吞噬的猎物,就是礼盒中的这条蒂芙尼纯金镶钻珍珠项链,洁白闪亮的模样,白中闪金,金中露白,也不知道总共有几多克拉。只是看见项链安静地在礼盒中躺放着,白色珍珠表层的纯金镶钻光辉熠熠,像窗外火辣辣的太阳一样,把袁梦丽的两只眼睛都照得红彤彤的。
是凛昙托人送来的,以快递的形式。
礼盒内有一张便条,便条上面道:“戴着它参加Pearls成立三十周年的庆典宴会。”是用英文写的,怕是由于在国外的时候写英文写得习惯了,一时还没更改过来。
凛昙的期望与杨弼的一致,都是期望她能够来参加Pearls的庆典宴会。宦淑小心翼翼地把那便条折叠好放入了盒内,她的心中有些许的安慰,她终于等到了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等待的消息。
窗外的阳光透过藏蓝色的窗帘布照射进来,照射在宦淑紫色的波浪卷发上,也照射在袁梦丽闪闪发光的瞳孔上,袁梦丽的情绪激动不已,宦淑的情绪却有些惆怅。她会如约去参加Pearls成立三十周年的庆典宴会,但是,她不会佩戴着这条蒂芙尼珍珠项链去参加。明明知道自己消费不起这样的奢侈品,却为何还要把它赠送给自己?
庆典宴会一定是非常奢华堂皇的,赴宴的宾客也肯定都是经济圈里有头有脸的,小老头,倪洁,林振宇,倪功磊以及其他与Pearls有关联的高层人士,都将会被邀请来赴宴,他们的打扮肯定也是华贵奢侈的,就像是披着一层金子来参加宴会一样。宦淑置身于这样一个群体中,会不会显得寒碜落魄?她爱慕虚荣的姿态会不会因为经济问题而受到打击?凛昙一定是先行为她考虑过了,要不然,他不会送来一条蒂芙尼珍珠项链。
但是,宦淑以为,如果这么做是为自己的爱慕虚荣考虑的话,那倒大可不必。一条蒂芙尼珍珠项链可以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也可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或许凛昙希望宦淑佩戴着这条珍珠项链与他相配,不管是着装上的相配还是气质上的相配,奢侈品与奢侈品总是相配的。
可是,这样的相配方法,却并不能衬托她的高贵,突出她的气质,让别人认为他们两人的结合是门当户对的“结合”(或许凛昙此举是有意与她结合的)。反而,要是让戴倩凝看见了这副模样,她一定会以为,宦淑是私下里与某人进行了什么肮脏的勾当,才能够换来这样奢侈的装扮。
毕竟,戴倩凝知道,她曾经能够那么气派华丽地去赴一场又一场的东方明珠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