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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艳婷不来,就再没有人来编派你着装的寒碜了。”宦淑顺手倒了一杯酒,便举起高脚杯饮了一口。
“喲,哪有的事情?”袁梦丽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道:“她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呢,王志在财政上贪污受贿的事情,有好大一部分都是她揭发出来的呢。”
“她知道的可比我们两个清楚。”宦淑心底里呼了一口凉气,徐艳婷对待男人,终究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宴会出场的可都是重量级的嘉宾呢!听大家说,这次财政上的危机能够这么迅速地得到解决,还得多亏南京路上某位实力雄厚的珠宝商的鼎力相助呢——当然,人家也不是白帮忙的,他女儿的终身大事可早就是有人选的了呢!”袁梦丽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说话的语气十分亢奋。
“相中的是谁?”宦淑明知故问了一句。
“做人说话可没见过你这么糊涂的。”袁梦丽佯装同情地笑了笑。
宦淑略微怔了一怔,道:“嚼人口舌的事情你是最擅长的。”
“嚼人口舌不是女人最引以为豪的天赋吗?”袁梦丽不满宦淑的指责,只道:“说起这段姻缘哪,可真是门当户对哟——”
宦淑听罢便举杯,喝下一口甘甜的红葡萄酒。她脸上露出浅浅的温和的笑意,但实际上,心里的感觉就像是吞了十几粒杏仁似的,全是苦涩酸楚的味道。袁梦丽至今也没有弄清楚那条蒂芙尼的珍珠项链是谁送给宦淑的,或许她也曾想到过这是杨凛昙送给宦淑的吧。但是,这毕竟是不值得相信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谁又会当真呢!
“这些关我们什么事?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还是自己先做准备吧。”宦淑瞥了瞥袁梦丽怪异的神情,淡淡地回应道。
“说的是说的是,宴会上那么多名流贵族,等会儿可得好好认识认识呢。”袁梦丽放眼望了望四周,她似乎想伪装成一个未婚女士来与宴会上的宾客们搭讪,她的志向真是远大。
宦淑看见她迫不及待地走向不远处的男宾客们身旁,喉咙里便冷冷地讥笑了一声。大厅内已经站满了人,被邀赴宴的宾客们大都已经到来,有上海金融界赫赫有名的银行家,经济学家,民营企业家,外企工作人员以及金发碧眼的外籍人士等等,经济界各门各类的尖端人士都聚集在这里,共同庆祝Pearls成了三十周年。
观望四周,只见宾客们一个个都打扮成精神抖擞的模样,男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士长裙曳地,笑语嫣然,众人的言行举止,皆是得体大方。欧式的紫水晶吊灯闪耀起来,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美食佳肴已经陈列在餐桌上,美酒的芳香甘醇,把周遭的空气都浸染出了香味。高跟鞋嘚嘚嘚地踩在赤风团花红地毯上,那一只只纤细柔弱的巧手,娴熟地捏着那光洁明亮的高脚杯,仿佛要把它们在空中旋转起来一样。
“什么有了合适的人选,之前有那么多合适的人选还不是被凛昙推托了,珠宝商的女儿又怎么了?难道因为一个门当户对的虚名就就必须结为连理吗?不不不,那只是戴倩凝的意思,并不是凛昙的意思。凛昙送蒂芙尼是让我与他重逢,而不是与他诀别的。”宦淑边行走便安慰自己,她要用不卑不亢的爱慕虚荣鼓舞自己,驱使自己直面惨淡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她绕过人群往前走去,只见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坐着好几个手捧乐器的乐师们。有吉他,萨克斯,短琴,钢琴,管风琴,小提琴,大都是西洋乐器,凌乱嘈杂地弹唱出来,倒也为整个大厅增添了许多欢乐愉悦的氛围。
她就这样在音乐的天地里,不停地往前走。她望向四周,不断地宾客群中搜寻着。她不知道凛昙今日会穿什么衣服来赴宴,也不知道等会儿见了面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跟他打招呼。他们似乎许久未曾见面,但是宦淑觉得,凛昙像是一直都在她身边似的,若是真正见了面,倒还不至于久别重逢痛哭流涕。她踏上台阶,欲到楼上去寻找。
歆融曾在电话中说过,杨弼想要见一见宦淑。之前,宦淑从未见过杨弼的真容,也不知道杨弼待人是温和还是严厉。但是,当她看见凛昙扶着他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她只是感觉,杨弼长相虽然算不上英俊,但是方正的脸上却有一种掩藏不住的原始的柔情。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灰色西装,脸上仍有轻微的病态和倦容。宦淑怀疑,他可能是从医院里赶来赴宴的。
宦淑站在台阶的最底层,只见杨弼朝她微微点头,他的一只手搭在凛昙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搭在戴倩凝的手臂上。凛昙穿着一套洁白的纪梵希男装,脖子上系着根黑蓝相间的簇新的领带,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气宇非凡;而戴倩凝则穿着一条优雅的宝蓝色长款礼服,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同时脸颊上薄施粉黛,神色于威严肃穆之中凸显了几分知性优雅。
戴倩凝直勾勾地盯着宦淑,宦淑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毕竟,她之前警告过宦淑别来参加Pearls三十周年的庆典宴会,说得义正言辞信誓旦旦的,绝对不容许其他人质疑和否定。今日,宦淑能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很大原因是因为凛昙的一串蒂芙尼珍珠项链,让自己有了来赴这场鸿门宴的勇气。
“宦淑,你介意搭把手吗?”凛昙站在台阶上问道。
宦淑轻轻甩了甩波浪卷发,踏上台阶走到杨弼身旁去,道:“当心。”
戴倩凝不再对宦淑说“请找出一个门当户对的理由。”此时此刻,她只是轻轻松开了丈夫的手,略微朝宦淑笑了一笑。
杨弼一边把手搁在宦淑的手臂上,一边试探性地去踩踏下一节的楼梯,他口中喘着大气儿,脸上神经紧绷,整个人都是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但是很奇怪,虽然杨弼极力表现出一副十分需要别人搀扶的模样,可宦淑却并没有感觉到他压自己手臂上的力量,难不成他是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凛昙的手臂上了?宦淑疑惑不解。
他们从楼梯上走下来,也不知从何时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三个人。宦淑瞬间醒悟,原来杨弼是想要众人看见自己和凛昙站在一起。她和凛昙两人站在杨弼身旁,一个衣着紫藕色的立体花纹修身鱼尾长裙,温婉淑女的模样;一个穿着裁剪得体的白色纪梵希西装,翩翩公子的模样。
“这位是谁家的千金小姐?竟然这么亲密地站在杨老先生身旁?”宾客群中有人诧异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嚯,和杨公子挺登对的哟。”宦淑陪同杨弼从人群中走过,也不知道是谁,又嘀咕了一句。
“哎,她出生一定很高贵,父母一定很有钱吧?”宦淑听着众人天马行空的猜测,她的爱慕虚荣不知不觉又得到了一次释放。
“可不是!之前听说有位小姐就跟杨公子相过亲,那小姐的父亲好像是哪家珠宝店的大股东,没福气哟,之前打扮得火辣辣地去相亲,可惜人家杨公子看不上她!”这是一位男士的声音,宦淑走过他身边时听得清清楚楚的。
宦淑此刻应该是要得意洋洋趾高气昂地大肆炫耀一番了,毕竟能够和Pearls的高层领导走在一起,这是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但是,总体来说,她表现得十分淡定,或者说这一切她早就预料到了,根本无须过分惊讶。只是,袁梦丽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宦淑,恐怕,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又得像条哈巴狗似的死死地跟在自己背后摇尾巴了。
“我终于能够跟上级领导搞好关系了。”袁梦丽的心里乐开了花。
宦淑与凛昙等人的座位被安排在大厅中央的一张宴会桌上,杨弼一路上跟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在宴会桌旁坐了下来。他生病刚痊愈,走几步路便气喘吁吁的,凛昙搀扶着他坐下,待他坐立好之后,凛昙则走上前去与其他宾客打招呼。宦淑待在原地,凛昙走了几步路之后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便转头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宦淑会意,凛昙是要让自己与他一起去熟识宴会上的宾客。
她向杨弼先生道了别,迈步朝凛昙走了过去。不管之前她和凛昙之间有什么纷争,凛昙和戴倩凝之间有什么纷争,也不管凛昙是用什么方法来说服戴倩凝让戴倩凝改变思想和观点的,所有的这些,宦淑都不愿去深究了。她现在只想着待会儿见了宴会上的宾客该怎么与他们打招呼,该怎么使自己说话得体,举止优雅。毕竟从心底里来说,她还是想要促使自己表现得像个大家闺秀似的。
凛昙笑看着她,待她走至跟前,凛昙才对她道:“宦淑小姐,你把蒂芙尼都丢了,还怎么与纪梵希相配?”
戴倩凝一定也跟凛昙说过婚姻需要门当户对之类的话语,像个长辈一样地教训他唯一的儿子,婚姻需要门当户对。而凛昙又是如何反驳她的呢?是否像自己一样地义正言辞不卑不亢呢?凛昙是不需要不卑不亢的,他确定的事情,旁人总是无法阻止,真正难的事情,是让他确定的过程。
之前踏上酒店的第一节台阶的时候,宦淑就在思索,这到底是重逢还是诀别。如今看来,答案已经揭晓,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重逢了。
“凛昙先生,我是与你相配,不是与纪梵希相配。”宦淑笑着道。
凛昙听罢,笑了笑,便迈步往前走去。他的本意便是让宦淑来,而不是让蒂芙尼来,如今宦淑随了他的意,他自然不必再多言语。
她同凛昙一起往前走去,和那些宾客打招呼,问候,攀谈。宾客们一个个都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拼命儿找着话题与她攀谈,毕竟是凛昙站在她的身旁,众人对她说话的声音和语调都与平时不一样了。宦淑回想起去年在东方明珠旋转餐厅宴会上的情形,不禁慨叹:这倒是真真切切的天壤之别呢。
在许许多多张笑意盈盈的脸孔之中,宦淑见了林振宇。他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和倪洁站在一起,灯光照射在他棱角分明的额头上,使得他看上去还是一样地漂亮。宴会上的宾客们都说,他们夫妇两人感情甚好,女方落落大方,行事干练又勇敢;男方风度翩翩,又有学历又有家世,他们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没有人会说这段婚姻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近年来林振宇的事业发展得这样成功,又和姨妈打官司赢得了父亲的遗产,社会地位和经济能力都有了惊人的提升,众人见了他不是惊叹艳羡就是阿谀奉承,哪里还会去说他的婚姻门不当户不对?
宦淑跟随在凛昙身边,微笑着和他们夫妇打招呼。林振宇惊愕地看着宦淑,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他应该没有料想到,宦淑居然还能够来赴这场盛大的宴会,而且居然是站在凛昙的身旁,来赴这场盛大的宴会。的确,一直以来,林振宇忙着发展自己的事业,其他人的感情也好,喜乐也好,生死也好,都已经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了。他当初会对宦淑有那样暧昧的情愫,在喝醉之后对宦淑说那样的话语,也只不过是因为宦淑看穿了他的本性,猜透了他的心思,揭露了他的伪装,践踏了他的尊严。他心有不甘,宦淑不相信,他对自己有过真实的爱情。
其实,他又何尝真心地想过与宦淑结成一段姻缘?左不过是其他人眼中的一段流言蜚语罢了,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之后,世界就恢复到风平浪静了。宦淑又怎能奢